苏乔伸手,环住他的头,笑着:“那还有闲情捣乱,不好好吃饭?”
两臂一收,他便也搂住她柔软的腰身,将头埋进她怀里,起起伏伏的嗓音:“这饿,得需你来解决。”
苏乔痒得呵呵笑:“讨厌,色狼!”
“弄你还是色狼?”他拱着,“依你这想法,全天下的丈夫都是色狼了?”
苏乔害羞地扭过头不看他。
他顺势让她在半张空着的餐桌上躺下去,就在这摆着热气腾腾佳肴的餐桌上,他……
好不容易等他完事,苏乔已经是身子发虚,双腿软得站都站不直。
他便抱着她,坐他腿上,张着嘴,让她喂着吃。
苏乔不满:“凭什么刚才人给你吃,现在还要喂你吃饭?”
他死不要脸地答:“吃你人的是我,出体力活的可也是我,你躺着享受还敢有意见?况且,我手这会儿还在忙,乔儿,你就心疼心疼你又忍又憋好不容易熬过十天的男人,好好喂你的饭,不许抗议,抗议无效!好了,吃不言睡不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苏乔嘴儿抿成一条直线,果真不再开言。
霍燕庭低低地笑,喝下她喂过来的一勺子鸡汤,长蛇一伸,恬上她玉白的指骨。
苏乔一颤,要收回,他却抬起一只手过来把她捉了,细细地恬。
苏乔从脸到脖子,全红透了。
这样的喂法,一顿饭下来,已是天色黑透。
吃完饭,苏乔收拾完碗筷,被他强推着也去浴室洗了澡。
一出来,发现浴袍微敞、双臂环胸的男人居然就倚在浴室门口等。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霍燕庭满身的力量,苏乔好几次差点承受不住要晕过去,还好被他及时发现,只得减缓动作,等她适应些许了,再加快……
宽大无比的柔软大床上,被单、床单各个角落尽显凌乱。
仿佛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
他习惯性地在背后搂着她,她枕着他粗壮的臂。
她轻轻地说:“今天在超市遇到我一个大学同学。”
因为太过疲惫,她的嗓音都哑哑的。
他满足地闭着双眸,慵懒地问:“男的女的?”
“女的。”
他似是睡着了,一个嗯字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睡着了?”
“你继续。”
苏乔顿了顿,才缓缓道:“她女儿五岁了,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她对我说‘我爱你’,还跟我唱小苹果……”
霍燕庭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她说:“燕庭,今晚……我不想吃药……”
身后怀抱温暖的男人,没有动静。
苏乔放在小腹前的手情不自禁蜷缩成拳。
许久后,她仍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动了动身子,她准备回家。
没什么理由留下来过夜,除了那次程莱生日外,她从没在这儿过过夜。
今夜,别说没有什么理由,即使有,她也不想再留下来。
环着她身子的铁臂狠狠一收,他低哑的嗓音:“不许动!”
苏乔嗓音儿泛冷:“我要回去了。”
“不准!”
“我妈妈会发现。”
“不会!”
苏乔就有些生气:“你说不会就不会?你是我妈妈吗?”
她甚至去推他的臂。
他收得更紧,她就用指尖掐,用手拍:“你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就会跑!”
“你放不放?”她语气冰冷,“不放是吧?那好,我咬我自己!”
说着,她果真抬起自己细白的手臂,张嘴就咬下去。
他庞大
tang的身躯倏一翻,就覆在她身上。
两手抓住她两只手,强行从她嘴里拉出来,就拉高禁锢在她头顶。
“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桔色的床头灯灯光下,他眸色泛着血红。
这样的姿势,苏乔无法动弹。
眼泪不知怎么就滚了出来,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流下去,一直滴落到柔软的深色枕头上。
随着泪水的增多,渐渐晕染成墨黑色的水渍圈。
她哽咽着:“对,我是疯了,居然想着给你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男人生孩子!居然心甘情愿折断自己的梦想在你身边做着一个小助理,为你守着灯、煲着汤,我真是……”
她哭着,说不下去了。
霍燕庭深深凝着她,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卸半分。
良久,他注视着她哭泣的眼,眉头紧锁,沉声说:“乔儿,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不要孩子我们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我会一直宠你,我的床上永远只有你一个女人,我户籍上的妻子也可以这一辈子都只是你一个,或者,你想要我的命,我二话不说也交到你手上,这样还不够?”
苏乔别过脸,不再看他,也不想听他再说什么,眼泪依然不曾断过。
将她两只手用一只大手压住,他握住她的下腭,逼她正面面对自己。
漆黑的双眸里有阴鸷暗浮,他咬了牙:“还不够吗?我让你回答我,你说,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她眸里又有了曾经熟悉的恨意,哭着吼出声,“你说的这些都不够!即使把你杀了,依然不够!全部都不够……不够……”
“苏乔!”他吼她,神色哀伤。
一串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持续不停。
他总算松开她,本来身子就被他折腾到虚脱,现在又一番哭闹,苏乔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的一双大眼睛空洞洞的,瞧着令人心疼。
他眼睛抽疼得不敢再看她,拉过空调被轻柔地帮她盖好,连肩膀那里都体贴地按压紧。
拿过手机,他一手继续帮她掖着另一边的被子,一边将手机贴到耳上。
房间寂静悄然。
手机那头娇滴滴的女人声音清清楚楚:“庭,到莞城了吗?可不可以见一面?……”
他看了苏乔一起,长腿一迈,下床,往客厅走去。
那女人的声音,就是化成灰,苏乔估计自己也能听得出来。
是魏芸菁。
泪,再次无声地滑落。
霍燕庭接完电话,一回声,看到静立在卧室门口的苏乔。
她直直地站着,悄然而无声,像一缕幽魂。
剑眉再次锁起,他走过来,挽她的肩:“你怎么也出来了?今天你也累坏了,赶紧去睡觉。”
苏乔被他强行搂进房里,重新按回床上,并再次给她盖好薄被。
清瘦的小脸上,眼眶依然红肿,不过却已止了眼泪。
她定定地看着他,冷冷地问:“你呢?也睡吗?”
他顿了下,才说:“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安心睡,我很快回来,妈妈那边你别担心,明天我给你找个在外面过夜的好理由,肯定能说服她。”
苏乔转过身子,面向他看不到的那一侧。
他又看了一会儿她冷冷的背影,还是站起身,拉开衣柜,拿出外出衣装,开始换衣。
苏乔重新转过身,没有发出声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纯色深灰衫衣,外套浅色的中长风衣,配深色西裤。
衬衣的钻石袖扣、昂贵的宝石手表,他又成了人前矜贵、气质清雅的莞城顶级权贵霍燕庭。
☆、第115:你最好来一趟,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大好
穿戴整齐,他扭头重新看向床上的她。
苏乔合起眸,落在他眼里,就是她睡着的样子。
隐约的,她听见男人低低的一声叹息。
卧室门响了一下,过一会儿,又轻微地响一下。
她缓缓睁开眸。
霍燕庭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着刚启开盖的纯净水,正缓步往床边踱来屋。
他在床沿坐下。
厚软的床边瞬间进塌下一方。
他将药递到她嘴前,柔声细语:“乔儿,把药吃了。”
她看着他的眸色冰冷。
以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她接过,干脆利落地吃了。
甚至张开柔软的红唇,主动送给他查看。
霍燕庭便将瓶子又接过去,慢条斯理地盖上盖子,缓缓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做安全措施。”
苏乔想不计较的,心口还是控制不住狠狠一窒。
抬起眸,她真想一眼看进他心里,她问:“是魏芸菁吗?”
他皱了眉,点头。
被单里的手紧紧地捏成拳,指尖深陷,她又问:“很晚了,可以不去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她有正事,工作上的,和春市那边的项目有关。”
她笑,却生生让人瞧出心酸来:“据我所知,她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
霍燕庭耐心解释:“她确实不是行家,可她目前的身份,在这个项目里,关系重大。”
“不是你说的,今晚的你,由我安排?”
他眉间的川字就隆得更高了,他无奈地握她的肩膀:“乔儿……”
“别这样叫我。”她别过脸,“她不该在这个时间段找你……谈工作。”
“昨天就说过,我赶不回来,才改在了今天,今天我急着回来陪你便又延误了。”
“这么说,还是我耽误了你们俩的正事了。”
说完,她重新躺下去,用被子盖住头脸,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闷闷沉沉的:“好了,我都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别让她等久了,回头你又埋怨我更加耽误了你们俩的正事儿。”
“苏乔……”他掀她的被子。
她不放,只是继续在里面说:“我没事了,你都说了是工作,我再拖着,显得我多不讲道理一样。”
霍燕庭就松了手,好不容易起身离开,走到卧室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她。
她依然蒙在被子里,深色的隆起处,有轻微的起伏,看得出来,她又在哭了。
以前,她在他面前从不落泪,他逼着她为自己哭。
可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的样子,却又觉得像有人拿着铁鞭子,一鞭一鞭没命地抽着自己的心,疼得他直抽搐。
他几个大步又奔回床边,强行扯掉被子,怒意横肆:“不许哭!你给我安静下来!你能不能别惹人心烦?!”
苏乔侧过身子,背对他,嘶哑了嗓音:“你滚!”
他大掌按向她的脸,她侧着身子,他根本看不到,擦拭眼泪的动作胡乱又粗鲁。
她被他擦得脸发痛,将他手死命揭开,哑着嗓子吼:“你滚啊!谁让你留下来心烦了?你赶紧滚啊!”
他阴森森地咬牙:“正好,我顺你的意,省得看着心里更烦!”
将被子重重掷到她身上,他大步流星离开,卧室门被嘭的一声甩上。
不过一个小时,霍燕庭飞车回来。
公寓里,大床上依然凌乱,可是已然没了她的身影。
他气极,随手掀过手旁的落地台灯,哐的一声,台灯被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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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霞公园。
苏乔穿了一件大大的亚麻色夹克,坐在郁郁树林深处的木制长椅上,将双脚收起,蜷在长椅上,看秋风肆虐树叶。
那些迎风飘下的叶儿,有的像蝴蝶,摆着翅膀翩翩起舞,有的像黄莺,展翅飞翔,有的像舞台上的舞蹈家,轻盈的旋转。
不管它们在掉落的过程中多么美丽,最终,都只有一个归宿,沉寂的大地。
融入大地,它们化身成泥,便再也没了往日的轻盈风采。
地上已经被这些秋叶披上厚厚的一层,偶有游客走过,吱吱作响。
她不想留在家里,总是请假,每个月打到工资卡的钱依然那么多,苏素难免会怀疑。
有时候,一个谎言既出,难免需要太多的谎言去圆,会让人累。
公司也不想去,说不清因为人因为事,总归在那里,她是无足轻重的一个。
无足轻重的岗位,无足轻重的人。
眼前的生活,没有一个地方是她从前设想的样儿。
他走近她,将她的生活搅得毫无希望,又把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后,他却依然潇洒自如。
有一
tang对已是迟暮之年的老人,两人均脚步迟缓,从早上进来,相互搀扶着,围绕着公园走完整整一圈,已是几个小时之后。
他们从苏乔旁边,第二次缓步回去。
两位均已是两鬓白发、腿脚老态,老先生一直搀着老太太,走一段就提出,我累了,歇歇吧,歇歇再走,不急。
苏乔看出来了,这平平常常的一句话里,却透着老先生对老太太深浓的情意。
他歇,其实亦是她歇。
等到两鬓都斑白,陪伴我的依然是你,这才是恋人间最美丽的意境吧?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听着,有些发怔。
直到响起第二遍,她才拿出来,屏幕上闪烁的是陈沁。
“苏乔,你人在哪里呢?黎特助正到处找你呢,说你又没请假,又没打卡,手机还打不通,你到底干嘛去了,一上午都没见着你人?”
苏乔滑动手机屏幕,果真信号好弱。
她无谓地笑:“你说我故意旷工,让他辞退我好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