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一边挡他的手往深处走,一边冷着声回:“你就住在隔壁,搬与不搬有什么区别,何况,我妈妈发现了也不好。”
“我说的是锦园,我们一起住回锦园,我给你配喜欢的车型,想去哪里都方便,如果不想开,再给你配一个稳靠的司机。”
苏乔一口回绝:“我不会跟我妈分开。”
他就默了。
良久,索性将她薄薄的浅蓝色针织衫拉高,细密的吻落在她柔软的肌肤上。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双手紧紧扶在他厚实的背上。
心里有微疼扯过,却又舍不得挣开。
车到荷塘公寓稳稳停下。
他总算将她放开,双手却舍不得从她衣服里出来。
依然紧抱着,呼吸不稳,沙哑了声:“晚上到我这边来。”
苏乔顿了顿,才道:“好。”
他得寸进尺:“天天晚上都来!”
她又默了,几秒后,才说:“不好。”
他就收紧了搂她的力道,威胁:“来不来?不答应我不放你下去,我们就永远这么耗着!”
苏乔睹气,不理会,任他紧抱,也不挣不动,但就是拗着不松口答应。
谁知,他不仅不放,一只手还使坏的一个劲往下滑。
前面还有在等待老板命令的赵均,车外也时有人来人往。
苏乔薄薄的脸皮哪能跟他这种久经商场百毒不侵的老男人相比?
没过一会就微喘着败下阵了:“天天来……”
他这才抽出手,笑了:“你若像在香港似的再失言一次,看我晚上怎么在床上收拾你!”
很快,他将她衣服都拉整齐,长发也用长指拂顺,温柔地说:“几天没在,公司一大摊子事等着急处理。你乖乖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晚上等我回来。”
苏乔去推车门。
他握住她细细的皓腕:“听清我的话了没有?嗯?”
她点头:“好。”
他仍然不放,虽有些怒意,语调却有着难得低声下气:“你今天只会说这一个字吗?就不能慷慨点,多赐我几句回应?”
苏乔就顿了动作,清清淡淡地说:“你也别太劳累。”
“好,有你这句话,我今天一定早下班回来。不许失约,否则,我会亲自上门直接找你妈妈要人!”
她抬眸,他眼角眉梢都是笑,特别好看,特别迷人。
情不自禁地抬起一只细白修丽的手,抚上他轮廓分明的脸,闭上双眼,送上唇,在他一侧深深的酒窝上,印下轻若羽毛的一吻。
他重新握紧她的手腕,眼神倏地深邃成午夜里的海水,他直直凝着她,沙哑地呢喃出声:“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想要我的命么?”
趁他快要吻过来之际,她轻轻一笑,甩开他的手,推门下车。
抬脚下车时,她左边脚踝上的舍利子佛珠链便深深地烙进了他的眼眸。
自此,这一幅画就惊艳了此刻的岁月,也温柔了他余生的所有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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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越迎在公司大楼楼下。
从门口接到霍燕庭下车,他就一路跟着汇报急需进行的工作内容。
下电梯后,他才得空插上一句:“魏小姐这几天一直在公司的会客室等您,说有要事相谈。”
霍燕庭就怒
tang了眸色,冰冷地质问:“谁准她进公司的?我不是跟你交代过,将魏芸菁开除,永不再录用!”
黎越等他发完脾气,才冷静地说:“她说,她要跟您的事,跟何氏的何仲明董事长有关。”
霍燕庭扭过头,沉沉看向他。
一秒,沉声道:“把她带到我办公室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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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素听到苏乔说回来特别高兴。
一早得到消息,就特地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
程莱几乎和苏素同一时间得到消息,正好今天不忙,她马上早早结束工作赶过来蹭饭,顺带看看出差归来的苏乔,再就是期待着苏乔从香港带回来的礼物。
都说香港是购物天堂,想必带回来的东西定是超级高大上的。
温馨而丰盛的午餐后,苏乔和程莱抢着帮忙收拾碗筷,三人动手,餐桌很快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苏乔将给两人带来的礼物一一拿出摆上。
满满当当的占了小半张桌子。
苏乔从小跟着苏素,两人相依为命,她亲人不多,朋友不多。
买的东西却有好多种,便匀着基本上都给了她们俩人。
一番亲热的玩闹后,两个年轻女孩进到苏乔的卧室。
闲聊着,程莱无意中提起那次同学会。
苏乔问:“来了很多人吗?”
“除了你,基本上全到齐了。”
苏乔就怔了怔,忍不住轻声问道:“他也来了?”
程莱小心翼翼地看向她,故作轻松地说:“来了,不过他没待多久就走了,说是回国的日程安排得紧,没几天就又要走。”
苏乔手中正拿着从香港买来的香水,握着瓶身的纤手不自禁掐紧,缓了缓情绪才又勉强笑出来:“他一定过得很好。富家公子就是富家公子,不高兴了还能往国外跑,哪像咱们这些穷人,再不情愿,依旧只能待在自己的老圈子里,逃都逃不出去。”
程莱却说:“好像并不是这样,那天他来,我看着,好像又瘦了,他本来就不胖,这下瘦得几乎看不到脸了,跟你前一段可有得一拼。”
苏乔咬咬唇,终究再装不下去,笑容彻底从她脸上消失了。
“我看他还惦着你呢,我想他特地回国来,肯定就是为了参加同学会,看到你不在才匆匆又走了。”
苏乔眸色微微淡了:“看到又怎样,我和他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
她住了话头,眼前不自禁浮出那个阴晴难测、眼神深邃如迷的冷漠男人。
“乔乔,怎么又走神了?”程莱撞她胳膊。
她笑:“我没有。”
“还没有,我一看你眼睛发直就知道你又神游外太空去了,你呀,从第一次认识,就一直是这幅德性,这么久了,依然猜不透你心中真正的想法,谁将来要是娶了你,可够他琢磨的。”
苏乔反驳:“我哪里难琢磨?真正对我有心的人,又怎会没事尽琢磨我?”
程莱连连点头:“对对对,全天下的男人要都跟我似的,凡事都不在意,天生懒骨到死,肯定不会琢磨你。”
苏乔呵呵笑出声:“要都跟你似的,倒也没争没夺,天下太平了。”
程莱两手一摊,作无奈状:“所以嘛,这是不可能的事!”
苏乔听出她的取笑,拿起香水瓶就要砸她,两人闹成一团。
这一夜,程莱留宿。
苏乔临睡之前,拿起手机,沉吟良久,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明不能过去的理由,便将手机调成振动,和程莱头挨头、肩并肩地睡了。
天亮,她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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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魏芸菁,你真令我恶心!
深秋时分的莞城,天空蔚蓝,一尘不染,晶莹透明。
公寓楼下梧桐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渐渐飘落,辗转成泥。
苏乔长衣长裤,还加了一件毛线开衫,因着气温,在莞城和香港是截然不同的打扮。
回到久违的秘书室,她有种做了场梦的感觉沿。
办公室里没有任何改变,还和以前一样明亮、整洁、一尘不染。
只是,她再次看向那扇总裁办公室的厚重双开大门,心里,就有了一种异样的微妙的感觉。
“亲爱的,让你破费啦!”陈沁抱着Dior的香水盒高兴得哇哇叫。
“在那边买比我们这边便宜。”苏乔老实回答纺。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
紧接着,是魏芸菁一惯甜糯的娇嗲嗓音:“大家早啊!几天未见,大家还好吗?我从香港给大家带了些东西,人人有份哦。”
魏芸菁一袭黑色长裙,外罩短款白色貂绒坎肩,从筷书室的玻璃门款款而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大学生模样,双手捧着堆成小山的奢侈品盒子,手臂上也还挽着几袋。
同样是出差归来,同样的分礼物。
苏乔当然不可能拼得魏芸菁。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已经开始工作,除了两个从高校刚分来的实习助理,乍一见到荧屏上的魏芸菁,都激动得差点尖叫,跑过去又是要签名又是握手。
魏芸菁态度亲切地一一满足她们,并给了两人一人一个礼物。
这下,两实习助理更是疯了。
陈沁对苏乔道了声谢,回自己座位去了。
苏乔笔直站着,冷冷地看着那几人谢幕后,缓步走到魏芸菁面前,面色如冰:“魏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魏芸菁仿佛这会儿才看到她,挑一挑精致的长眉,轻描淡写的神情:“好吧,你跟我进来。”
说着,她就往霍燕庭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苏乔看着,眼睛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抬高声音:“我们去天台!”
魏芸菁眼尾瞄到四周已有目光似有若无地开始注意着这里。
她微微一笑:“可以。”
又扭过头对那名跟着她来的女学生说:“你把东西放到我办公桌那儿去,放好就找你同学去玩吧,庭让你做我的助理后,你们也有一阵子没见面了吧?”
“谢谢魏小姐。”
原来,这名和刚才那两个一样,都是H-reborn的实习生,还是霍燕庭特地给她配的小助理。
“我们走吧。”说完,魏芸菁再次看向苏乔,笑意盎然的双眸里,有着琢磨的意味。
苏乔清冷的脸色依旧,令人瞧不出任何想法。
魏芸菁没有看到,苏乔垂于开衫里的一只小手,已经牢握得只看见惨白的骨节。
到顶楼天台只有一层楼的距离,没有电梯。
爬了不到两步台阶,魏芸菁撑着腰就歇住步,轻叹:“腰好酸,都怪昨儿晚上……”
她欲言又止。
随即望向苏乔笑道:“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过,那人,精力太旺盛了。”
苏乔冷冷地看她一眼,加快步子,不一会儿就上去了。
办公室的人工作久了,便会有人上来透透气。
天台上装饰得像个花园里的咖啡厅一样,唯美,舒适。
这会儿还早,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等魏芸菁进来,苏乔将门反锁了。
三十六台的高度,整个莞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秋天清晨的风,带着寒意,却也让人目清脑清。
魏芸菁明里暗里地让苏乔以为,昨夜霍燕庭是和她共度的。
可苏乔此刻不想跟她追究,昨天夜里她家里的男人。
她要追究的是在香港酒店,她为什么给自己下药,还找来三个刘郎陷害于自己。
“为什么?”凝着眼前精致如画的眉眼,苏乔冷冷出声。
魏芸菁双臂环胸,装傻:“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给我灌酒?为什么给我下药?为什么找来……”
后面的话,苏乔甚至羞于问出口。
魏芸菁转过身,望向远处参差不齐的高楼大厦。
“你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苏乔怒极,伸手将她一把掰过来:“有胆做却没胆承认?你可真是个懦夫!”
魏芸菁也正了颜色:“你有证据吗?”
苏乔松了手,像从没认识过她一样。
良久,她直视着魏,冷冷而笑:“是你的庭及时出现救了我,也亲自审问了那三个人,他们一点也没替你遮掩,一五一十全招了。”
魏芸菁脸色变得有些微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托人找遍整个香
tang港,她都没有再找出那三个人。
想到是是霍燕庭出的手,她的心,不自禁狠狠地打个寒战。
很快,她定下神来,霍燕庭并没有一回来就追究这件事的责任,想必,他是不可能对自己下手了。
至少,目前她仍然是安全的。
她重拾笑容,索性将事儿推得一干二净,仰起下巴,她颇有些得意:“我不管那些人怎么对你说的,也不管庭怎么对你承诺的,如果你硬要把这些事栽在我头上也可以,还是那句话,你拿出证明来,亲手摆到我眼前,我任你处置!”
苏乔恨恨的瞪着她。
那如黛似月的弯眉,优美的鼻形和性感的双唇,此刻,竟是那么的丑陋狰狞。
霍燕庭说的对,她苏乔不可能斗过得魏芸菁,她们这种行走在顶端边沿的人,随时戴着最坚硬最完美的面具,出着最不择手段的狠招,她们不允许别人伤害,却毫无顾忌地伤害别人。
魏芸菁以为,此刻的苏乔,至少是会狠狠地扇自己几巴掌的。
然而,她没有,她只是冷目如刀地说了一句话。
她说:“魏芸菁,你真令我恶心!”
说完,她就打开天台的门,率先下去了。
魏芸菁半晌未动。
定定地立在冷风里,有久违的泪意浸湿眼眶和涂得又卷又翘的长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