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兴奋得瞌睡瞬间都飞去了爪哇国。
早知道,第一套衣服就该大汪特汪了!
不过,貌似不行,第一套他肯定不会信,得让他至少试过三套再给出激烈的反应,肯定大功告成!
可怜,遇人不淑,当个狗还得学着人类,动动歪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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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华大厦顶层的旋转餐厅一如多年前的繁华尽演,灯火辉煌,宽敞明亮,装潢奢侈,像一座缓缓流敞的水晶宫。
隔着落地玻璃窗,俯瞰下面,长龙一般的高速公路交错纵横,汽车似龙鳞又如蚂蚁紧挨着,飞速前进,川流不息,只留给人一道道应接不暇的万千光影。
苏乔从餐厅大堂穿过,出落有致的身材,及妆容娇好的面孔,瞬间吸睛无数。
她无视掉所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侍应生的引领下,神色沉冷地进入最里面的一间包房。
里面的灯光比外面要略暗几分,餐桌上摆着烛光西餐玫瑰花。
l型的真皮沙发正对着一面墙的落地玻璃,外面,是城市寂寞的高空,微微俯首,落入眼底的是莞城似永不会熄灭的万家灯火。
沙发一端的男人沉静地正面外窗外,有淡淡烟雾从他前面缭开。
侍应生悄然而退,将门轻声带上。
苏乔款步而入,冷淡的面容挂上妩媚甜笑的面具,娇声道:“局长这么早呢?”
她一手搭上沙发背,柔软的身子缓缓从沙发一头绕过去。
沙发上的霍燕庭抬眸而凝。
她甜腻的笑容禁不住一僵,短短三秒,又恢复依然,笑声里有了讽刺的意味儿:“一路过来我还在想,这莞城的一局之长怎么也跟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一样,喜欢半夜邀女人就餐的恶趣味呢?倒是误会他了。”
霍燕庭起身,昂藏身躯上的崭新白衬衣在窗玻璃的映照下,更加洁净如月华。
他徐徐地笑:“你该不会是在说自己?若我猜得没错,你这包里,放着交易用的合同书,不知你这样的商人是不是也在铜臭味之列呢?”
苏乔坦然点头:“没错,我确实是为签合同而来,也不否认正在攀附铜臭,不过,霍先生这次怎么不说是我故意巧遇了?总算估清自己的魅力,变谦虚了?”
他没有回话,重新看向窗外,长指间的烟送入唇,抽了一口,吐出的白色烟圈直往苏乔鼻里钻。
苏乔轻咳了一声,用手挥挥,转身走开。
霍燕庭观察到她的不喜,将手中还剩一大半的烟支掐灭在小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转身,跟着她也过来餐桌这边。
女人若隐若现的一大片秀背令他呼吸变得沉重而抑制。
也有一些薄怒,她在瑞典五年,和男人谈业务时都是这样打扮吗?
不知死活的女人,为人妻母就变得不要脸不要皮了?穿成这幅鬼样子,分明是要引诱男人犯罪!
他冷抿着唇才压制隐忍了又隐忍的怒意,走近正欲行绅士之为拉她拉开软椅,她却已经先一步自己入座了。
冷着脸转身,他踱到餐桌另一端,自己也坐下,拿出银质火机,正准备打火点餐桌上的蜡烛。
她抬起纤白如玉的手瞬即拦住,笑着:“还是别暴殄天物了,若喜欢这样的用餐方式,霍先生下次可带您太太前来,为我添火点烛的男人不该是霍先生,而是我丈夫。”
霍燕庭伸出的手僵了一僵,收回,目光有些黯沉了。
虽然她并没有说错也没有做错,他和她,确实另有婚姻,不该做这些暧昧的举动。
可是他还是很不喜欢听她漂亮的小嘴儿里时刻提醒着这件事实。
免得她再三强调两人此刻的关系,他嗓音漠然地步入正题:“这次的主题公司项目,将全权交由你们工作室负责设计,我们寰宇也会派出优秀的资深设计师和你们合作。”
苏乔一愣,微微皱眉。
从刚才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已经隐隐猜到他跟这次的项目有关,但没想到,他居然要跟自己的设计室建立合作关系。
螓首自信而扬,她微笑倩兮:“我的工作室从来不需要跟别的公司合作,施工我们可以不负责,但我们会自己担起所有的设计工作,霍先生如对不幸落选设计案竞标而抱憾,不如让旗下建筑公司好好准备标书,作好施工投标的准备才是,我相信在莞城这座城市,如果没有外方的介入,你们寰宇定是胜券在握,大有机会!”
他把玩着面前已倒了半杯红酒的水晶玻璃杯,轻轻一笑:“苏乔,几年没见,你真的变了很多。”
“变好还是变坏?”苏乔并不介意他的调侃,依然巧笑。
“有些好坏得脱了衣服才分辩出来,你现在肯定不会同意在我这个有妇之夫面前这样做,所以我也说不准,不过口才却是明显见长,这些年,在瑞典你不仅结婚生子,建工作室,还修了律师专业吗?”
“是吗?”她自动忽略他前半后,对后半句表示很高兴,一手抚着修长白皙的脖子,作沉思状,“我现在的专业哪天混不下去了,我会考虑转行看看,到时候我如果到律师界混得风生水起,一定不忘霍先生今天的提点。”
霍燕庭深色的眸子直直落在她笑容明媚的小脸上,牙根轻咬,他道:“或许我该提醒一句,这次的项目,寰宇才是主赢方,你的设计室是被聘于寰宇,当然,如果你不想赚这笔钱,大可以不与我们合作!”
苏乔玲珑心思,自然猜到了这其中的缘由,无害的笑容加深:“怎么不想赚?既然承蒙您看重器用,我和我和团队便接了这个案子,我相信,我们肯定会合作愉快的。”
“刚才不还拒绝跟公司合同?”他嘲讽。
她驳:“既然做了商人,得敬业,有钱不赚还叫敬业的商人吗?”
身子往桌前贴紧,衣前襟往外,隐约露出深色的勾痕。
霍燕庭努力将目光移开,不为眼前的春色所动。
她诱惑低迷的嗓音近了许多:“何况,被捅过刀子的你都不介意,还敢冒着危险与我合作,我这个执刀人还有什么芥蒂?”
他冷笑:“你的意思,我若敢和你合同,得提防你再次对我下刀吗?”
她优雅地端起酒杯:“您说呢?”
“你就这么想亲眼看见我死?五年前一刀没让我致命,难不成你还一直惦记着?”
她笑得娇美而残忍:“不,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好心,劝您别冒险!”
他寒凉地冷哼:“这次的合作就这么定了,老子还生就的命硬,死不了!”
苏乔笑容依然,对他举杯:“那么,合作愉快?”
他端起高脚杯,却不与她碰杯,俊脸黑沉地一饮而尽。
她只浅酌了一口,遂优雅无声地起来,颌首微笑:“如此,我明天会派人到寰宇和贵方洽谈合作事宜并签订合作协议,霍先生如有雅兴,可继续在此观赏美景,我还要回家陪老公孩子,就先行一步,再会!”
霍燕庭终究没忍住,酸意横肆地冒出一句:“既然要陪老公孩子,就不该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出来跟男人约会,你老公没告诫过你,夜晚酒桌上的男人都是狼。”
苏乔回眸而笑,百媚生:“既然要在狼群丛生的生意场上求生存,当然会些制狼之术,比如现在,您知道我们隔壁房间里是谁吗?”
霍燕庭对她冷眸而凝。
她对他抛了个媚眼:“您太太,霍燕楠女士,她正在隔壁静等您应酬散席,去和她烛光晚餐呢。”
霍燕庭豁地转身,看向这间包房与另外一间相隔的板墙和装潢用的厚帘,沉声:“你叫她来的?”
苏乔耸肩,理直气壮地回答:“对呀,刚才一进来您送了我一个大大的意外,我便想着,要给你回一份什么样的惊喜呢,正好想起我老公在我出去应酬时所支的制狼之术,便随手给她发了条短信而已。”
霍燕庭狠狠盯着她,黑沉的脸更是似要滴出墨来。
她不仅胆子变胆,还会谋略了,若是五年前,她断不会不屑于做出这种事,也断不会主动去招惹他身边其他的女人!
☆、第186:若是真实的你也这样多情,该有多好
第186:若是真实的你也这样多情,该有多好
苏乔若隐若现的大片秀背,在微暗的灯光里,翩然远去。
霍燕庭沉铸未动。
门开,霍燕楠静然而立。
清盈如飞的粉紫色轻纱裙,头发盘着公主髻,以钻石发夹饰之,漂亮清纯而又透着成熟女人的优雅。
苏乔微微一笑:“霍太太都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
霍燕楠没动声色,眸光越过眼前和五年前看起来已经大不一样的女人,落在餐桌一端的沉色男人。
高大魁岸的背影投在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墙上,映照出来的忧寂令她气恼。
她脸色平静:“阿庭,谈完了吗?”
霍燕庭脸色很沉很冷,垂首,重新点燃一支烟。
对于她的忽略不计,苏乔不在意地一笑,对她一颌首,自顾迈步离开。
门没有关上,苏乔高跟鞋清脆利落的响声由近至远,装潢得浪漫绝伦的包间里重归寂寞。
霍燕楠将门关上,走过来,在刚才苏乔坐过的地方,默默注视他。
深邃英俊的脸依然是记忆里令她一见倾心的样子。
曾经她以为,这样的沉默寡言是他的本性,却从没想过,这样冷情的男人,会有一天爱上别的女人,且如痴如狂。
五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女孩等成一个哀怨满腹的女人,不,应该说,依然是女孩,只是那颗炙热期望的心,渐渐化成了冷灰。
在莞城,她暗下查到了许多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消息。
他跟他前妻隐婚半年之久,他们夜夜同床同梦。
听说他为了前妻的一句话,将犯过他大忌的司机用了春市的一半的矿业股份又请了回来。
她还听说,因为前妻递给他离婚协议,他当场发飚,不管不顾将当场将一名记者揍个半死。
他还曾为她,十分钟之内,将莞城繁华如蚁的路段开出了一段无人地,任她独车而过。
她原来房子楼下的百年梧桐,他锦园旁边已经修建得如宫殿般的工作室,与另一边市中心相连的乔庭大道,这些,全都是为她一个女人所设。
……
查到的信息越多,霍燕楠的心越死。
可是她不愿意放弃,她几乎从出生起,就与这个男人息息相关着。
她的第一个吻面礼,第一份生日礼物,第一次心扉荡漾,都是为他。
她的名字,都是跟着他的名字而取。
她十岁生日,他当着父亲的面,亲口承诺过,在她十八岁生日娶她。
如今,他确实娶了她,可她却丝毫没有尝到过新婚甜蜜的滋味。
婚礼之初一段时间,她甚至天真的以为,所有人的婚礼都是这样的。
她后来才知道,那些新婚夫妻他们不是这样相敬如宾,将妻子放在另外一栋豪华的别墅,甚至都不带回他所住的锦园。
更别提亲吻、上床,缠绵如斯。
哦,也吻过,那是婚后第二年,她生日,她请他到了她所住的别墅,她喝了酒,主动献吻。
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哭了,第一次,骄傲如霍燕楠的她,当着他的面,哭得像个小孩。
何况,她本就还只有十九岁。
放在寻常女孩身上,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脸色郁黑得难受,拿过桌上的洋酒,猛烈地一气灌了大半瓶。
他抱了她,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她的床上,他没要她,却迷蒙地重复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乔儿……乔儿……
后来,他解释,他不行,自那一刀后,就不行了。
就从那天开始,她请私家侦探,查找所有他和她的一切。
然后,她知道了,他曾为她做过的所有疯狂事情。
她终于也明白,当年那样致命的一刀之下,那个凶手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被深锁在锦园。
原来,不是想日后惩罚,而是根本不曾怨恨过她。
他爱她,竟到生命不顾的地步!
可是,他们终究是分开了,且她和他都得知,对方已各自有婚姻,那个名叫苏乔的前妻,不仅有了丈夫,还有了孩子,在离开他的半年不到,她就和另外一个男人有了孩子。
霍燕楠从此相信,不管他心里如何,他人终是她的。
也正是如此,她不再痛恨,也不再恼怒,他们在彼此心里所占成分越重,越痛苦的是他们,与她无关。
看着他们痛苦,她觉得,自己痛苦也是能理解的了。
她脸色平静,无笑无恼,一双静然的眸子平视着吞云吐雾的他:“如若她没回来,是不是会好些?”
霍燕庭复杂的眼眸隔着不远的餐桌盯着她,一语不发。
“这次,即使我出面,将她送走,怕是你都不会再同意了吧?”
五年前,她送走的苏乔,他并没有责难。
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