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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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情-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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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元这才从地上站起来,领着二人悄悄地离开。待他们都入了轿才让人将四个抬轿的小内侍带过来。
  百里行一直没再说话,坐在小轿里摇摇晃晃的就觉得困倦,恍惚间竟似回到她被第一次被文王单独招见的时候。那时文王还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书生气质言笑晏晏。她还记得那天文王握着她的手说:“难得爱卿有坦荡荡的君子气度,可惜名字豪迈了些,若从了玉字就更贴切了。”
  那一刻心跳停止样的感觉百里行记忆犹深,因为她害怕文王发现了什么,可同时又暗暗激动着。她的不敢提起的名字叫百里珩,从了玉。
  文王当年自然是没有发现什么,不过那一句话可是贴足了百里行的心,加上文王为人又是温和,待她也是亲近,父母双失的百里行待文王便也就用了真心,待他如长辈一样敬重。如今这个亲如父兄的人只剩三年命了,这个噩耗她大概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掉,此时只觉得心中疲惫得很。
  她悲伤着,动也不想动,最后甚至是被猫儿半扶半抱上的马车。
  回到别馆后,百里行便病倒了,浑浑噩噩足有半月。                    
作者有话要说:  

  ☆、波诡云谲身深陷

  病中迷糊的百里行偶有清醒片刻都不忘嘱咐春秋留意鹿儿的情况,在旁边傻坐的鹿儿一听就红了眼眶,眼泪哗哗地落。百里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但旁边衣不解带照料她的猫儿可看得清楚明白,觉得这样反应的鹿儿很不正常,一把拽着她说:“你哭什么?”
  鹿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过于激动露了马脚,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猫儿,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百里行听到声响,睁开了透着迷离的凤目望着他们,虚弱地说:“谁欺负本侯的鹿儿了?”
  她的手颤巍巍地向鹿儿伸过去,鹿儿便挣开猫儿的钳制握住百里行的手,顺势扑到床沿,埋首在堆锦似的被褥上哭起来。
  百里行理不清发生着什么事,只是下意识地抽回手抚摸着她的发,一下一下地捋着,没半刻又睡过去了。
  猫儿尽量放轻了声响将鹿儿拽到外面,瞪着鹿儿的眼看了一会才道:“你不是鹿儿。”
  “我是。”看到猫儿一脸信任的表情,鹿儿又补了一句,“我只是好了。”
  “什么?你……”猫儿一时理解不了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脑子也不会糊涂了。”鹿儿叹声。
  “什么时候的事?”猫儿冷静下来问。
  鹿儿像回忆到什么可怖的场面,手绞在一起,微喘着气说:“我想在我看到一地尸体血肉模糊的那一天就好了,我竟然就好了,原来人比自己想象的都要坚强。”
  “你骗了侯爷?”猫儿声音容易拔高了一些,显然在生气。
  鹿儿掩了脸蹲在地上哭起来,“你不知道侯爷在我耳边说过什么,我也不想瞒他的,我不愿意的!”
  “到底说什么了?”猫儿瞧着鹿儿小童般的行为,捏了拳头问。
  “侯爷说他很害怕我会好起来!”鹿儿突然抑起头尖声叫道,又猛地站起来扯着垂下来的头发接着说,“他不想我好起来!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这些年侯爷待我的好,我怎么也报不了的,难道我不该顺着他,让他高兴吗?”忽地鹿儿又哭起来,很是无助的样子。
  猫儿瞧着鹿儿一惊一乍的样子,觉得她完全不像好了,可这些他不在意,他只在意百里行,于是拧紧眉头问:“侯爷为什么怕你好起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侯爷跟我说别恨他,说了很多遍很多遍。”鹿儿边啜泣边说。
  “你倒是敢。”猫儿冷哼。
  鹿儿不是不敢,鹿儿是压根就不恨。
  她睁着乌溜湿漉的眼驳道:“我怎么会恨侯爷,他待我是真的好,比谁都好!”
  “既然你不恨他,你还瞒他干什么!”猫儿骂。
  “你竟然不懂……”鹿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猫儿说。
  “你说什么!”百里行病得神智不清,猫儿早就精神紧绷,现在竟然被鹿儿这么说他,脾气一下就出来了。
  “你们两个声音太大了。”春秋的声音缓缓从身后传来。
  两人马上望向他,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侯爷没事吧?”猫儿急急问。
  春秋摇头说:“只是被你们吵得有点睡不安稳。”
  他往前两步瞧见鹿儿正在揪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泪痕,马上走过去掰开她的手,说:“你的情绪受过大刺激,才刚好几天,不要太激动。”
  鹿儿喘着气儿说:“我,我何德何能让侯爷这样厚爱,他病了都念着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就哭了。”
  “够了,你不过是想骗着侯爷的宠爱罢了。”猫儿冷冷道,他不觉得自己不懂,他只觉得鹿儿这是欺瞒百里行,是自私的行为。
  “人的所有情绪都是自己的,自己根深蒂固的想法其它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春秋淡然说道,“侯爷是个固执的人。”
  鹿儿没有这么深的感悟,她只是被百里行那些肺腑之言吓到了,下意识地就想要瞒着百里行。
  “那是你的想法,我倒觉什么理由也不该骗他。”猫儿不以为然。
  春秋了然地看着猫儿,猫儿对春秋本就无甚好感,狠狠地瞪回去。
  “我也觉得这样骗她不好,不过这事也急不来。”对于欺骗百里行这件事一直像根刺一样扎着春秋,可以的话他也想要将这根刺拨了。
  “真的要说吗?”鹿儿幽幽地说。
  “你果然是想要一直骗宠。”猫儿低骂一句。
  他是嫉妒鹿儿的,可他也知道自己争不过那个天真纯净的鹿儿,但如今这个鹿儿已经不是那个鹿儿了,她凭什么还要跟他争,凭什么还能毫无付出地得到百里行的恩宠。
  鹿儿被猫儿骂得瑟瑟发抖,面色青白。
  春秋叹一声,说:“说不说由不得你们,她现在的情况可不能再受刺激了。她担心了鹿儿会好起来这事担心了这么多年,如果这个担心突然落了实,我怕她会受不住又病一回。她以前身子养得好,这次一病真的可以说是病来如山倒,再来一次怕是要损害根本了。”
  这算是他们认识以来春秋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其中内容也听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替百里行着想,猫儿听完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去到内室守在百里行身边去了。
  鹿儿还在哭着,春秋只好细声安抚着她。
  “怎么回事了?”申丰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扯过春秋,蹙着眉问。
  春秋见到申丰,像见到了依靠一样,顿时心里畅快不少,笑着说:“怎么是你拿药过来?”
  “本来是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刚巧药熬好了,就一起拿过来了。她怎么哭成这样了?”申丰说。
  “鹿儿姑娘伤心。”春秋解释道,转头看过去,鹿儿又蹲到地上哭着,心里担心,说,“我该给她熬点宁神汤。”
  申丰忽地舒展开眉头,笑道:“宁神汤谁不会,还用你去熬?我走一趟让厨房让人熬一碗来吧。还有这些点心你们都别忘了吃,省得一个病了没好起来其它人也跟着病了去。”
  说完申丰就将托盘放到春秋手上,转身就去了。
  百里行病着的前十天都是糊里糊涂的,后面清醒过来真是病去如抽丝,还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才算好。
  在她糊涂的时候,时时念着照料好鹿儿,念得猫儿越发不敢将鹿儿的事告诉她,特别是在百里行清醒过来后,抱着鹿儿既怜且叹地说着要让鹿儿永远这样简单快活地活着的时候,猫儿终于明白鹿儿说他不懂是什么意思。让鹿儿保持这样已经是百里行的一个愿望了,他们如何能够狠心地破坏她的愿望?
  那事就这样一拖再拖,没有人开口点破这个骗局。
  百里行是好了,但鹿儿却是时好时坏,在百里行面前她装得倒是像,但是在没有其它人的情况下,她时常情绪不稳,有时候像受惊的小兽,有时候却很安静。春秋替她瞧过,也只能摇头着人熬些宁神汤给她喝,吩咐她不要大喜大悲。
  自从百里行他们入了晋城以后,除了百里行因为悲伤过度病了一场外,日子可谓过得闲适,真有几分天子脚下繁华升平的样子,安逸得都快让人忘记不久前才差点入了鬼门关。
  是暗潮涌动不为人知,抑或真的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转瞬就是春节,百里行除了随百官一同给文王、太后拜过年后就一直深居在别馆,其它拜访的官员都交给别馆的总管处理,但总有一些地位很高总管无法应付的人,比如北方侯楚牧。
  楚牧穿了一身银灰色滚金边圆领袍服,配一条淡金色的腰束,正在东方侯别馆正厅里抿着茶,真正的富贵闲人样。
  “自己好好的别馆不待着,特地跑来本侯这里,怎么,一个人过节觉得难受?”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人,百里行是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
  楚牧瞧着百里行调养过后已经恢复红润的脸,懒懒笑道:“哎,本侯的夫人才刚去了,伤心不伤心不说,这大好的节日总不能热热闹闹的过吧,那也太没心没肺了。自己不能热闹着过,出来看看别人热闹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办法。你之前不是病很久吗?基于同盟的道义,本侯还是该来瞧瞧的。”
  “说来道去就是为了最后一句吧,同盟同盟的老挂在嘴边也不怕臭了。”百里行扬着眉毛笑。
  “呵呵,本侯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不多提提就怕你赖了。”楚牧嘿嘿笑起来,跟他现在这身打扮一点也不相称。
  “本侯要赖你的时候,你难道还能有办法?”百里行抿茶。
  “东方侯的秉性,本侯还是信得过的。”楚牧无所谓地耸肩。
  “北方侯是贵人多忘事了吧,本侯可说过一定要找你算帐的。”百里行瞟了眼楚牧,漫不经心地说。
  然后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看了很久。
  “儿女情长非大丈夫所为,东方侯不该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楚牧率先说话。
  “儿女情长?人与人是不同的,你可以若无其事的舍弃子孚,本侯却不能看着鹿儿受半点苦。”百里行嗤声。
  “但本侯相信,只要有机会,没有一个人甘于人下。”楚牧继续诱惑着说。
  “楚牧你再多说一句就是犯上了,本侯不见得会替你守秘密。”百里行意有所指地说。
  楚牧忽地笑起来,阴森森的。
  “你当真没有野心?没有野心你辅助笼络太子?也不过是打着以后协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罢了,跟那些姓子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做这种事都是些没有胆气的人。”
  百里行没有生气,只是瞅了楚牧一眼,平淡地说:“本侯的事没必要跟你解释。”
  “你爱藏着就藏着,但你我都不是那些平头百姓,终日蝇营狗苟,我们该为天下想,帝权早就旁落了,是该改变的时候了。”楚牧阴声阴气地说着义正严辞的话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说得真动人,可最高位置只有一个人站的地方,你与本侯合作?呵,少不得最后给本侯来一刀吧。”百里行凤眸眯起,凝视着楚牧。
  这方面楚牧却也坦白,毕竟承认不承认对于百里行会不会那样想是没有影响的,倒不如大方一些。他痞里痞气地笑说:“最后只能各凭本领了,说不定到时候是本侯被你踩在下面呢。”
  百里行将手上的茶饮尽,勾着嘴角冷笑道:“你要拿子氏的命,本侯必定鼎力相助,可若你敢动正统一分,本侯也不是省油的灯。”
  楚牧的脸皮确实不是一般的厚,完全没有被百里行的话激到,还是笑着,越发的猥琐起来。
  “那么,还是合作愉快。”
  “上次的事有头绪没有?”百里行哼了一声问。
  “子孚做事太小心了,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看来她还真是想要在黄泉下等着见本侯。”楚牧半真半假地说道。
  百里行瞧着楚牧那轻松样子,可不觉得真如他所说那样的话他还能这样自在,忽然有个想法在她脑中浮现,于是眯着眼说:“最近你有找其它合作人了吧。”
  “做这种大事,人脉是绝对不能缺少的,多总比用的时候没有的好,不过放心,本侯敢发誓你绝对是本侯最看重的一个,这么强力的盟友,本侯可是求之不得的。”楚牧很爽快地承认。
  “呵,楚牧你别跟本侯玩这种文字游戏,本侯问的是那天以后你是否得到了另一个强大的人做盟友?”百里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完,然后定定地望着楚牧,等待他的答案。
  “还能有谁比你更强大?五侯里就属东方侯最兵强马壮了。”楚牧还是那一脸的痞气的笑容。
  百里行没有从他说的话以及表情动作上看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只是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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