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恐怕项上人头都难保。”
纳速拉丁说完,底下更加沉默了。赛典赤瞻思丁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年轻了。对底下这些人,要软硬兼施不错,但话不能这么说。他强打起精神,准备说几句。
就在这时,从外面跑来一个兵士,口中大喊:“急报!急报!”
“阿!”纳速拉丁赶紧走了过去,从兵士手中拿走急报,然后一目三行的查看起来,接着就大叫了一声,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赛典赤瞻思丁知道定是不好的急报,原本还能隐瞒一会,可自己儿子一声大叫,所有人都知道了。无奈的赛典赤瞻思丁说道:“纳速,有什么消息,是不是华夏贼寇又要攻城了?将急报拿给我看看。”
纳速拉丁这会也知道了,他刚刚不应该大叫,可急报中的情报太过震撼了。听到自己的阿大要看急报,但想到他的身体,纳速拉丁犹豫起来。可看到赛典赤瞻思丁严厉的眼神,他只好将手中的急报递了过去。
赛典赤瞻思丁接过急报,侧身借着烛光,眯着眼睛仔细看了起来,然后他猛地站了起来,面色潮红,接着吐了一口鲜血,口中喊道:“我族危矣!”随后,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厅中众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惊呆了。纳速拉丁最先反应过来,跟几个亲卫将赛典赤瞻思丁扶了起来,向着后院跑去。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急报了。那份急报掉在地上,上面还有赛典赤瞻思丁的鲜血,在烛光的照耀下,分外鲜明。
大厅中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胆子较大的汉人的官僚从地上捡起急报,快速的看了起来。等他看完,面色也是惨白,直接跌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人赶紧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华夏贼寇有令,抵抗华夏帝国入城者杀无赦!捣毁绿教寺庙反对者杀无赦!投降献城者赏!保护百姓者赏!”汉人官僚一边说着,一边哆嗦着。
大厅中的这些人知道,华夏帝国被激怒了,整个云X南行省将要在一片血色中完成改朝换代,而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面是赏,一面是杀无赦,再想想刚刚吐血的赛典赤瞻思丁,一些人心思动了起来。很快,数位汉人官僚借口有事处理,直接离开了赛典赤瞻思丁府邸。就算不想走的,可想想这等军纪大事泄露,他们不走肯定就走不了了。所以没过一会,众多醒悟过来的官员和头人纷纷离开。
另一边,被扶到后院赛典赤瞻思丁,在医生的推拿下,呼出了一口闷气,慢慢清醒过来。他痛苦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焦急的纳速拉丁,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说道:“传我命令,昆明城落锁,任谁也不准进出。另外,咳,让亲卫们包围大厅,不要走脱了一人。要是他们问起,就说是我的命令。”
纳速拉丁愣了一下,接着也明白了,要是大厅中的人生了异心就麻烦了。他赶紧带着几个亲卫飞快的跑向大厅,可一进门,他就惊呆了,大厅中只剩下坐凳和一些没喝完的茶盏,人却是一个都不见了。
而等他再传令城门才知道,就在不久前,这些官员和头人们异口同声有军机大事,奉赛典赤瞻思丁命令出城,再加上守城的蒙元兵士知道今晚平章大人府中有议事,就将城门半开,放他们走了。
纳速拉丁大叫:“晚矣!晚矣!”
第二二九节李恒
“陛下,最新的命令通传云X南各地之后,除了大理城和昆明城之外,其余府县皆举城投降,另有数十个大中部落表示臣服。还有,据说赛典赤瞻思丁已经不行了。”
张准听着最新的情报,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大都城中的特工传来的消息显示,四大汗国的援兵已经在路上了。就算是山高水远,最迟三个月之后,华夏帝国和蒙元势力就要进行一场命运的决战。
对于战争的结果,张准没什么担心的。如果说华夏帝国拥有这么多的先进武器还打不赢蒙古人,那真是见了鬼了。张准思虑的是,如何减少损失。
想了想,张准觉得,依靠装甲部队在草原等开阔地域,对蒙古骑兵进行包围分割围剿是最有消息的战争方式了,反正是草原上打,不会影响华夏帝国的基础建设和现有经济发展。同时这样还可以减少其他部队的兵力投入,让江南各行省的局势可以稳定。
随后,张准找来了枢密使张一水和兵部尚书于谦,发布了最新的命令,那就是:
全力进攻蒙元江南残余势力,战争结束后,装甲部队全部回到北方,进行维修和休整,等待大战。隶属飞驰军的游骑兵部队,全部南下,进行山地作战。战略第一,二,三集团军的步兵部队依然留在南方各行省,镇压地方。
南方各行省占领后,等候通知,大军随时准备突进占城和交趾,或者其他国家。这一次的战略目的是,灭国,抓捕尽量多的奴隶进行基础建设,搜刮更多的财富作为国家发展提供动力。
张一水和于谦互视了一眼,这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之战了。不过他们两个没有意见,偏远小国,曾经还对华夏动过手,不弄它们那弄谁。再说了,将来华夏帝国这么大,危险繁重的工作总归要有人来做的。特别将来有了议会,如果让华夏百姓自己干这些,恐怕就天下大乱了。
随着战争最后动员,华夏帝国在南方各行省的部队再一次猛然而动。首先被消灭的,就是盘踞在江X西行省南部的江X西行省右丞,行中书省事塔出一部。虽然塔出尽力维持,同时动员了广州路附近的元军,可还是难以抵挡如排山倒海一般的炮击。
一次失败,两次失败,三次失败,塔出手下的元军被打的军心溃散。同时,华夏帝国军队已经完成了挽马化,随意追击的速度并不比元军慢。到最后,塔出手下只剩下数百骑兵,被包围在一座小山之上。在拒绝投降后,华夏帝国的炮兵对小山进行了半小时的炮击,塔出和他手下的骑兵尸骨无存。
这个消息传遍了各地,很多元军将领吓得或离军而逃,或者领军投降。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投降,这其中,已经逃到广X州江浙行省左丞范文虎率十万残军进犯华夏帝国刚刚占领的潮州路。
范文虎命其手下大将统制朱胜率军从南,西两个方向夹击,同时自己带着一支偏师从东方海面偷袭。如果真的能成功,虽然不能打败华夏帝国军队,但也能给华夏帝国带来一些麻烦、可惜范将军再现饭桶本色,刚刚登陆,初次接战失利,便弃旗鼓,连夜逃跑。失去指挥的元军大部被华夏帝国俘获,战船、甲仗都成了华夏帝国的战利品!
范文虎这一败,不但把蒙元南方行省最大的兵力折损一空,更让人咋舌的是,此人看到战局难以挽回,尽量恬不知耻的带兵向第一战略集团军投降。
吴迪知道后,特意接见了他。吴迪见到范文虎就问了一句话:“当年宋亡后,忽必烈曾问你:尔等何降之易耶?你答云:“宋有强臣贾似道擅国柄,每优礼文士,而独轻武官。臣等积久不平,心离体解,所以望风送款也!元世祖说:正如所言,则似道轻汝也固宜。如今你怎么说?”
范文虎似乎没听到吴迪这句讽刺,而是正色回答:“正如当年伪帝所言,吾不如似道,然伪帝亦不如华夏大帝。君不如君,所以望风送款再矣。”
吴迪哑然,只好将他打发走。转过身来,吴迪对身边的参谋们说:“真如陛下所言,人无面而世无敌。”
接着,云X南行省也全境归降,赛典赤瞻思丁与几个儿子命令大理和昆明开城,避免了一场血腥杀戮。接着云X南境内的绿教寺庙被捣毁,以后这些富丽堂皇的地方将被改造成学校,吸纳各族儿童学习文化知识。而所有绿教信徒被强行收入思想改造营。
一个月之后,除了广X州路和附近几个州县,其余的尽皆为华夏帝国所占。此时的广X州府城之内的总管府里,李恒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
自从被阿术带走那么的西夏子弟兵,李恒就犹如离开了水的鱼,再也嚣张不得。随着华夏帝国战争的扩大化,现在他竟然成了广X州路的最高官职,自然也就承担了最大的责任。现在,他就要想一个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办法。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是武烈皇帝的后代,我一定要恢复大夏!对,我一定能做到!武烈皇帝能以一地兴大夏百年基业,我李恒也一定可以!”
李恒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着。他知道,就凭他曾经对华夏百姓做的那些事情,华夏帝国肯定饶不了他。可他不想死,所以只能焦躁的自我催眠。
走着走着,李恒抬头看了看挂着的地图,忽然一个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崖山!李恒站在那里,也不管外面不停传来的军情,就这么站了足足一个时辰,然后他大声将门外的亲卫叫了起来低声吩咐了一番。
亲卫出去之后,没过多久,接到消息的广X州府内所有的蒙元将领和官员都到了,见到他们,李恒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心头一跳,再听下去所有人喜笑颜开。
李恒说的是:“如今华夏军已经兵临广X州路,你我恐怕都没有好结果。但是我有一法,可让诸位安然渡过此劫。这办法就是攻破崖山,俘获南宋伪朝高官皇帝给华夏帝国当个见面礼,如此这般,华夏帝国定然会高看我等一眼。”
“妙啊!”
“果然是妙计!”
既然已经确定,而且华夏帝国军队近在眼前,广X州城内所有能动员的元军都被集合起来,就连各人的亲卫也被派了过来。身家性命,在此一战,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第二三零节望神州
李恒带领七拼八凑,集结起来的三四万蒙元军队,气势汹汹的崖山杀了过去。幸好他们知道华夏帝国对于祸害百姓十分厌恶,所以一改蒙元军队往日行军就地征粮的恶行,这让原本心惊胆战的百姓们松了一口气。
李恒回首看看这支包含着汉人,蒙古人,西夏人,色目人以及其他民族的杂牌军,心中复杂。对于能否战胜驻扎在崖山的南宋残军,李恒不担心。即使他率领的是这样一帮乌合之众,但也不是南宋那些刚从农夫变成士兵可以抵挡的。
他担心的是,华夏帝国真的能放过他吗?想了半天,李恒无奈的发现,不管成与不成,如今放在他面前的,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从广X州府城到崖山差不多三百里路,李恒这帮求生心切的元军竟然用了不到三天时间就赶到了。虽然他们都是骑马行,但这速度也足以自傲了。
张准想不到会有人用南宋小朝廷来邀功自保,南宋小朝廷自然也想不到会有人要拿他们当投名状。自从上次崖山之战后,原本已经分崩离析的南宋朝廷总算是稳了下来。
可就算依托崖门地势之险,加上仍然心向赵氏天下的士绅支持,小朝廷依然显得摇摇欲坠。特别是在最近,华夏帝国征伐四方,蒙元节节败退之下,那些原本想要学吕不韦的商人们也纷纷改换门庭,不再提供行朝急缺的粮食,食盐与其他物资。
这天,南宋小朝廷左丞相陆秀夫从自己的住所出发,向临时行宫走去。他端持着手板,俨然像过去太平时节上朝一样。途中,陆秀夫看到衣衫褴褛的宋兵和饿的面色灰败的朝臣,凄然泪下,只得用朝衣拭泪,衣服都湿透了。左右之人也被他所感染,无不悲痛欲绝。
“丞相,如今蒙元自顾不暇,正是我等辅佐陛下,成就基业之时。比崖山之战时,朝廷情势却要好多了,为何丞相要哭哭啼啼,”一旁的枢密副使张世杰到众人如此,不乐意的说道。
陆秀夫被张世杰说的话一惊,如今行朝就靠着众人心中的一口气存在着了。要是这口气被自己给弄没了,心散了,恐怕不等蒙元来,他们自己就得分崩离析了。
深吸了一口气,陆秀夫说道:“枢密使说得对,如今华夏反贼与蒙元蛮夷正打的不可开交,这是老天给我等的机会。只要我们。”
就在陆秀夫想要给大家鼓鼓气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蒙元来犯,蒙元来犯!”
“啊!”不光陆秀夫傻眼了,就连张世杰也惊呆了。蒙古人不是正在和华夏帝国作战么,为何要来打崖山?难道蒙古人已经打败了华夏帝国,要对南宋小朝廷进行最后一击了?
众人默然,特别是张世杰,上次在崖山打败元军之后,所有人多欢欣鼓舞,觉得蒙古人没有多可怕。但是他知道,一次战役的成功,并不能掩饰整个战略全局的失败。
但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作为南宋小朝廷的武装力量首脑,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