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静笔直眸光看着小金主的消瘦肩膀在细微颤抖。
病房里开着灯,她颤抖的频率清晰可见。
似乎还在轻声呢喃说着什么。
看到这样的小金主。
傅老男人微微闭眼,漆黑望不到底的眼眸一抹心疼很明显。
他没有再上前,也没有说话。
欣长伟岸身躯伫立如松,湛黑眼眸一片清墨深潭,静静地看着悲伤难过的小女孩儿。
傅长夜不知道站了多久,最后,怕被顾随意看到。
他退出了病房。
“时凤,烟。”站在走廊上,男人高大挺拔身躯靠着冰冷墙壁,对陆时凤说。
陆时凤从大衣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递给傅长夜。
傅长夜接过,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指节修长食指中指夹着,递到薄唇咬着,打火机打了火,点燃了香烟。
他深深抽了一口烟,香烟离了薄唇,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冷峻五官很颓痞的模样。
*
病房里。
顾随意陪着顾老爷子最后一程。
病房外。
老男人静默伫立抽着烟,青白色烟雾朦胧缭绕,模糊了他英俊的五官。
*
翌日,天刚蒙蒙亮。
唐卿宁,傅长夜两个男人为了顾随意,在外面走廊呆了一整晚。
陆时凤想着大黑还在发烧,期间几次劝人回去好好躺着。
没劝动。
行吧,为了顾导那磨人的小妖精,大黑自己身体也顾不得了。
陆时凤在心里默默感慨腹诽一句,这特么的高冷禁欲男。
破功动了情,这简直尼玛妥妥情圣的做派。
但是大黑你现在站在走廊外装给谁看呢。
顾导在病房里,大黑烧成傻逼黑,顾导都不带心疼的。
想归想,陆时凤终是没有再劝傅长夜。
“傅总,您该离开了。”
唐卿宁活动了一下头部,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六点二十。
一夜未眠,他的脸上是疲倦的痕迹。
傅长夜漆黑眼眸阖动,眸光一瞬间锐利,落在唐卿宁身上,原本吊水有些退的高烧。
因为在走廊上带了一夜,现在又开始烧了起来。
唐卿宁好像没有看到他目光,只说:“随意现在随时会从里面出来,您也不想这个时候让她看到您吧。”
他讲的话,精准无比击中老男人现在介意的事情。
傅长夜拧眉,英俊眉宇乌云密布,眸色沉沉盯着唐卿宁。
陆时凤在这里陪着他守了一夜,这时去看傅长夜的脸色,老男人唇色微微泛白,额头又是有冷汗。
“大黑。”陆时凤跟着劝,他起身,在走廊椅子上坐了一晚,脚都麻了。
起来脚还一软,踉跄了两步。
陆时凤站稳了,走到傅长夜面前,低声说:
“先走吧,唐卿宁说话虽然难听,但是也有道理,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顾导面前,顾导不得把你当那啥仇人看啊。
你是想安慰人家,可人家顾导现在用你安慰吗?听我一句,先走,好好回去趟病床上,等这两天人顾导心情不是那么悲伤了,有什么话再好好说,误会什么的,也都能解开。”
傅长夜眸色深深,盯着唐卿宁,没有说话。
“走吧。大黑。”
陆时凤修长大手扯着傅长夜结实有力的小臂,“这次听我一句,没错的。”
傅长夜狠狠闭了闭湛黑眼眸。
眼底有什么浓烈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收回视线,转身,长腿迈步,跟着陆时凤缓缓离开。
*
唐卿宁看着傅长夜离开的冷峻背影,眸色复杂。
直到陆时凤和傅长夜进了电梯。
两人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唐卿宁才慢慢收回视线。
这时。
病房的门打开了。
顾随意开了病房的门,从里面走出来。
她一出来,就看到唐卿宁在盯着走廊另一头看,什么也没有看到。
顾随意启唇,轻声问:“卿宁,你在看什么?”
唐卿宁刚刚收回的视线落在顾随意身上。
顾随意在病房里守了顾老爷子一晚,平日蜜润小脸憔悴。
昨天哭过,一双杏眸哭得肿了,以往润泽嫣红的唇此刻龟裂起皮。
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似乎也失去往日的光泽,现在披散在身后。
不若平时的艳丽逼人。
现在的顾随意,憔悴苍白,很是狼狈的模样。
她这样,落在唐卿宁眼里,并不难看,反而,更激起男人的一阵心疼。
唐卿宁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是么。”顾随意轻轻应了一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唐卿宁说没什么的时候。
心里竟隐隐有一点失落。
那一瞬间,她在期待什么呢?
难道还想着走廊外面,除了卿宁,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人吗?
☆、第201章:她把他彻彻底底扫地出门了
第201章:她把他彻彻底底扫地出门了
“卿宁。”
顾随意抿了抿干冽苍白的唇,低声说,“爷爷去世了,他生前还念着蔓蔓,我想先去鹭城把蔓蔓接回来。”
本来如果不是在去机场的路上。
看到那则老男人和向菲订婚的新闻。
她现在早就把蔓蔓从鹭城接回来了。
接了蔓蔓回来陪陪爷爷。
然后——
她要给老男人一个惊喜,嘚瑟地跟老男人说。
看吧,娶了你家小金主,连女儿都有了,厉害吧。
不知道老男人知道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会真的觉得她的惊喜是惊喜,还是惊吓。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做的决定,老男人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她把他吃得死死的。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接蔓蔓回来,然后和老男人结婚,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这才两天时间,什么都变了。
唐卿宁看着精神状态极差的顾随意,说:“我陪你去吗?”
“不用。”顾随意摇了摇头,“还是原来的计划,我让安晚米桐陪我去,你在申城,帮我准备一下爷爷的葬礼。”
爷爷的葬礼,不能指望顾博明他们。
爷爷为了她,为了顾家,辛苦了一辈子。
应该让他好好走这一程。
“好。”唐卿宁眼底是小女孩儿苍白又难掩伤心难过的模样,心疼不已。
*
安晚接到唐卿宁电话的时候。
得知顾爷爷去世,一时间诧异,没有办法接受。
还在电话里连问了好几遍:“卿宁,你说的是真吗?不是真的吧,……顾爷爷怎么会突然……”
唐卿宁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安晚捂住嘴,忍不住想要哭:“怎么会是这样?”
顾爷爷怎么会是因为帅男人和向菲订婚的新闻受了刺激去世的。
是了,顾爷爷那么疼爱随意。
随意前两次感情都不顺利,因为宁清鸿,因为齐牧玮……
顾爷爷忧心得很。
发现自己疼了癌症后,顾爷爷更是希望随意能够找个可靠能够托付终身的男人。
顾爷爷大概原本以为帅老男人是随意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吧。
可是没用想到又爆出老男人跟别人订婚的新闻。
安晚的眼眶红了。
顾爷爷去世了,随意怎么办?
她可知道顾爷爷对随意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随意,该怎么办啊。
“安晚。”电话里,唐卿宁听到安晚小声的啜泣声。
他心里也是难受,男人情绪到底是比较内敛,他沉声道:“随意要去鹭城接蔓蔓回来参加顾爷爷的葬礼,你和米桐陪她去一趟鹭城吧。”
“好,好,我陪随意去。”安晚边说,边呜咽着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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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和米桐要陪顾随意去鹭城。
三个人在新城小公寓集合。
要去鹭城接蔓蔓,不能蓬头垢面的去,顾随意从医院回来,洗了个头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她在卧室里的浴室里。
看着洗漱台微微怔愣。
这里,原本是有两个漱口杯,有两条毛巾,两个牙刷,还有男人刮胡须需要用的须后水。
但是现在,什么都只剩下一样,仿佛另外的那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顾随意想:老男人应该已经收到她寄过去的快递了吧。
收到快递,他就应该能够清楚的认识到。
她把他扫地出门了,彻彻底底的扫地出门了。
顾随意收回目光,洗完头洗完澡。
换了身衣服,她给自己上了个淡淡的妆容。
上了隔离粉底液,很重的黑眼圈上了厚厚一层遮瑕,苍白的两颊打了淡淡腮红,干裂的唇涂的也是颜色正红的口红。
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点。
化了妆,遮盖自己的难看气色,一张圆润小脸又有了几分艳丽的模样,只是眼底的那一抹悲伤黯然是化妆掩盖不了的。
顾随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唇,勉强自己笑了笑。
要见蔓蔓,她可不能那么伤心难过的表情去见她。
叮咚……
顾随意刚化好妆,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顾随意起身,去开门。
安晚和米桐站在防盗门后面。
上一次米桐和安晚在放到门后是开朗的打招呼。
这次她一开门,看到的,是米桐凝重的表情,和安晚通红的眼眶。
顾随意怔了怔,来了门,让安晚和米桐进来。
“随意。”安晚鼻尖红红,眼眶红红,咬着唇,叫了顾随意一声。
还没有安慰顾随意,她的眼泪倒先流了下来。
顾随意拍了拍安晚的肩膀,语调微微颤抖,但还算平静:“哭什么,别哭了。你再这样,我又要哭了。”
安晚紧紧咬着唇瓣,顾随意化着淡妆,但是安晚还能看到她眼部遮瑕下红肿的双眸,还有杏眸眼底的红血丝。
安晚眨了眨眼睛,使劲要把眼泪给憋回去。
她是要安慰随意的,可别本末倒置,把随意惹哭了。
站在玄关处,顾随意弯下腰,换鞋,紧身的素色毛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她脱了居家拖鞋,换上一双黑色平底短靴,轻声:
“卿宁给我们买了九点的机票,十一点到鹭城。去了如果没有其他事,今天去今天回来,你们可以吗?”
米桐做了个OK的手势:“可以,没问题!”
安晚跟着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也没问题。”
☆、第202章:鹭城南三
第202章:鹭城南三
米桐做了个OK的手势:“可以,没问题!”
安晚跟着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也没问题。”
*
米桐开车载着安晚和顾随意去机场。
上次也是三人来机场。
安晚还在逼问顾随意要结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有婚前恐惧症。
这一趟,心境早就不同了。
顾随意坐在车里很安静,纤细消瘦的背靠着车座椅,微微闭着眼睛,假寐。
她能回想起上一次也是在车里,她往车外看,看到那则新闻。
老男人和向菲订婚的新闻。
拆穿了老男人谎言。
现在同样是去机场,要去鹭城接蔓蔓。
顾随意想:如果当时她不往车外看,如果她就像现在这样闭着眼睛,就直接去了机场,接了蔓蔓回来。
什么新闻都没有看到,会怎么样?
会不会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和老男人结婚算了。
尽管做再多的假设,顾随意心里自己也清楚。
就算那个时候她没有看到商场播放的新闻。
她早晚也会知道的。
圣娱的总裁,傅家继承人。
这种事情,能瞒得了多久,是她傻,所以才会被耍得团团转。
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竟然还做这种,如果没有发现老男人的真实身份,她会和老男人结婚的可笑假设。
顾随意闭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很是轻微。
*
早上八点四十五。
顾随意,米桐和安晚抵达申城米川国际机场。
办理登记手续之前,顾随意给蔓蔓的姥姥打了个电话,说她等会儿去接蔓蔓。
要接蔓蔓的事情,之前已经说好了,只是又延了两天。
蔓蔓姥姥在电话那头和蔼地说:“好,随意,路上小心,来了就联系我。”
三个人办了登机手续,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
飞机要在七千米的高空飞行两个小时。
顾随意刚才在车上眯了一会儿,这时没有在飞机上睡了。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
一片白色茫茫的云层,放眼望去,连绵不绝望不到尽头。
顾随意闭了闭眼睛,很快又睁开。
漂亮杏眸目光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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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点。
飞机准时降落在鹭城的机场。
顾随意一行人打的,给司机报了地址。
鹭城的司机热情,说了声好嘞,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