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打杂的事儿，我和小马他们都拿手。”
距离越来越大，萧正所身处的位置，也越来越高。四眼等人很清楚，在未来的道路上，他们可能很难有能力去帮萧正独当一面。但只要是萧正的事儿，他们随时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干。
而对萧正来说，他岂能容忍自己的兄弟置身虎口？
很奇怪的关系，甚至很矛盾，但这大概就是兄弟的全部定义吧。
挂了电话，萧正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这一次信息量太大。他必须好好捋一捋。
常逸山被冬藏所杀。而常逸山的未婚妻卡莉妲，却和冬藏联手找茬。
看情形，是这个叫冬藏的家伙把黑锅丢自己头上了。而且，萧正还百口难辩，根本解释不清。
更甚者，白无瑕会主动关心冬藏的信息，这或许可以证明，冬藏与老一辈的恩怨有关？
甚至是一个关键的枢纽？
可老一辈，又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值得白无瑕与叶玉华同时出手调查？
萧正只觉得有一张无形大网慢慢向自己靠拢。遮天蔽日，暗淡无光。
目光一闪，视线却慢慢落在了老林完美的侧脸。
与此同时，老林也转头过来，与萧正四目相对。
“傻笑什么？”林画音问道。
萧正笑容更盛：“这口软饭，越吃越有滋味。”
萧正心思大定。不管是神秘的冬藏，又或者是霸道强势的林老妖。只要敢动老林半根汗毛，萧正就会不顾一切的摧毁他们！
摧毁不了，就玉石俱焚！
林画音聆听着萧正那没羞没臊的话语，美眸闪动道：“没出息。”
第1432章 越不了解他！
青城山附近。
某未被开发的偏僻小镇。
一家小饭店里，桌上摆了两盘素菜，一个西红柿蛋汤。菜式简单到寒酸。坐在餐桌上的一对男女，无论是气质、谈吐，都与这简陋的小饭馆格格不入。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名动天下的叶玉华，白无双。
二人吃着简单的饭菜，谈着听似普通的家常。却是在四九城引发巨大震荡。
“你不回去看看？”白无瑕喝了一口寡淡的汤水，目光从容的问道。
“我回去也没什么作用。”叶玉华微微一笑，放下碗筷道。“倒是你侄儿。这水太深，一旦卷进去，就不好脱身了。”
白无瑕轻轻摇头道：“我管不了他。”
“是管不了。还是不想管？”叶玉华含笑问道。
白无瑕笑了笑，视线眺望店外的街面，缓缓说道：“我已经退下来了。二十多年也没为家里出一份力。现在去管，总会招人嫌。老爷子年事已高。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几年。索性让他安享晚年吧。”
叶玉华抬眸看了白无瑕一眼。笑而不语。
“不说我了。”白无瑕笑了笑，问道。“你真不打算回去？这对你和画音来说，也算是一次修补感情的好机会。昨天阿正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好好劝说你。”
“只是劝说那么简单？”叶玉华笑问道。“他没找你打听八卦？”
“点了一下。没深问。”白无瑕笑道。
“那你怎么回答他？”叶玉华问道。
“他用老林家的家事做切入点。我自然闭口不谈。”白无瑕含笑道。“说起来，阿正的反应真的很快。我只透露冬藏这么一个人。他就举一反三，想了很多。”
“这是我们的事儿。不必让他知道太多。”叶玉华缓缓说道。“他也有自己的难题。”
“你心疼他。他也不会放任你这个丈母娘的事儿不闻不问。”白无瑕笑道。“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会一脚踩进来也说不定。”
“事在人为。”叶玉华微笑道。
白无瑕盯着叶玉华看了片刻，突然说道：“你最近笑容多了。”
“有吗？”叶玉华不置可否道。
“有。”白无瑕点头。
“知道的越多。”叶玉华意味深长地说道。“就越不了解他。”
白无瑕笑了笑，说道：“总有一天会揭开面纱。”
叶玉华微微点头，道：“吃饭吧。”
……
午餐时间。萧正和四眼马英俊在包厢谈事。酒过三巡，他接到一个电话。
是商瑶打来的。
“萧老板。有时间出来见个面吗？”电话那边传来商瑶动人的嗓音。
从草包蜕变为颜家掌舵人。商瑶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一次华丽转身。惊呆众人。
但萧正却知道，商瑶这一路走来，远比大多数人想象的困难、凶险。甚至，与其父商经天也出现了微妙的隔阂、间隙。
“好的。”
萧正没有拒绝。
颜老爷子的真正退隐，商瑶的接班，包括她对萧正传递的友好信息。都让当初的仇怨随风消散。巨大利益的驱动，哪有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
更何况，萧正和商瑶本就没有深仇大恨。相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合作关系都处于蜜月期。是同进退的盟友。
现如今时局大变，萧正也没道理继续将其拒之门外。一味的自大和盲目的自信或许在短期内能积攒所谓的魄力和人格魅力。但长久来看，是愚昧之举。
吩咐小桃红在大门等候。萧正告知了地址，便眯眼打盹。
刚才喝得兴起，他一个人干掉一瓶茅台。以他的酒量谈不上晕，但多少会有些思维缓慢。这不利于他与商瑶的会谈。
商瑶在这种敏感时期找他有什么事儿？萧正隐隐猜到了一些。
抵达约定地点时，商瑶已经喝完了一杯咖啡。见萧正走近，她起身相迎，微笑道：“萧先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一般。”萧正耸肩道。“私事公事一箩筐，前段时间还差点死在医院。”
见萧正坦诚相告，商瑶口中说着关切之词。脸色反而十分愉悦。忙招呼萧正入座。
“商小姐对于我的遭遇，似乎没有半点同情之心？”萧正落座后，抬眸看了商瑶一眼。唇角挂着玩味的笑意。
“在萧先生住院期间，我不止一次在家中祈祷。希望萧先生早日康复。”商瑶微微一笑，遂又话锋一转，十分诚恳道。“反之，对于萧先生现在所面临的局面。我的确没有同情之心。相反，我很感激那些喝洋墨水的家伙。他们又为我提供了一次接近萧先生，与萧先生共进退的机会。”
商瑶的坦白让萧正有些无奈，却是微微挑眉：“商小姐坦白得让人难以接受。”
商瑶微微一笑，忽而出声道：“昨晚，卡莉妲小姐亲自登门。表达了与我合作的意愿。”
萧正虽然不吃惊，却也大感意外。
这个卡莉妲，这么快就把目标放在商瑶身上了？
如此看来，燕京那些上得了台面的大人物，也都被她联络了一遍？
“她这是要把我一网打尽啊。”萧正笑了笑，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商瑶也见怪不怪。和萧正接触多了，知道他颇有城府，心思也极为沉稳。不会轻易将情绪写在脸上。笑了笑，商瑶继而说道：“这里是燕京。是我们的地盘。即便林朝天已经表态。也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至少我严词拒绝了她。并表示，会与萧先生共进退。”
萧正闻言，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感激之色，嘴里却说道：“商小姐。你应该知道，卡莉妲率领的这个团队背后有华尔街背景。更获得了政府方面的高度支持。公然和她对着干。不是明智之举啊。”
商瑶眯眼笑道：“一个注定会铩羽而归的合作者。我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眼下，能像商小姐一样对我保持高度信任的人大概不多了。”萧正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是否值得珍惜？”商瑶耐人寻味地笑道。
“合作愉快？”萧正伸出宽大的手掌。面带微笑道。
“能让萧老板伸出友谊之手。”商瑶伸手与他一握。“我感到万分荣幸。”
第1433章 谁是棋手？
聊天中，商瑶向他提供了一些价值不大，但不到这个位置，绝难打听到的内幕。
如萧正所料，卡莉妲联络了不少商界大佬。一方面是会面，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促成合作。不过在萧正看来，卡莉妲可以拉拢华尔街大鳄投资。但要在燕京团结太多商界顶级大鳄。难度极大。
级别低的，当然愿意搭顺风车赚钱。但卡莉妲却看不上。而级别高的。诸如商瑶这类权势人物，又不太愿意和卡莉妲强强联手。
不是怕分赃不均，而是市场就这么大，卡莉妲汇聚的资金越多，一旦砸下去，就会对卡莉妲瞄准的领域造成巨大冲击。谁愿意养肥这只过江龙，直至不受控制？赚不赚点眼前利益是小事儿，失去领域话语权，就是终身伤害了。
谈话中，萧正从商瑶的话语中听出了商界大佬对卡莉妲的态度。既不大力支持，也不给排斥。毕竟，卡莉妲之父贾斯汀，可是华尔街传奇富豪。全美排名前三的人物。论账面上的身家，犹在林朝天之上！
“政府方面的支持。也仅仅是燕京市政府。不是中央。”商瑶微微一笑。
她出身名门，从小就对商政圈子耳濡目染，比半路出家的萧正有更深的体会。
“燕京独占鳌头，有先天的政治文化优势。自然有大把人愿意来燕京投资。但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燕京的投资条件好，上头对招商的额度，自然也会远超其他兄弟城市。所以突然来了卡莉妲这么大一个金主。招商局的头头脑脑肯定很上心。而分管招商局的领导。就更加看重卡莉妲能为其带来的政绩了。虽然到了这级别的大佬，单纯的经济政绩，无法主导性的左右其升迁道路。但终究是一笔庞大的资本。谁也不舍得松嘴。”
商瑶笑了笑，如数家珍道：“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燕京商界强者如林。看上去是和金钱打交道的商人。但背地里又如何能逃脱站队的命运？财力越强，站队的必要性也就越高。不管是林朝天还是我父亲。又或者我爷爷，或者叶公——在他们的巅峰时期，都存在一定程度的站队性质。”
“你这个做生意的商人投靠他。而我又和他是政敌。那么你和我就存在某种程度的敌对关系。随着华夏经济的高度发展，市场经济占据主流，国营地位逐渐减弱，民营企业呈井喷式发展。商人，尤其是达到顶峰的商人地位。已经不像七八十年代那样孱弱了。即便是位高权重的政坛大佬，也不是说扳就能扳倒。同时，也会破坏规则，显得吃相太难看。除非有商人太过火，激怒了中央，下面的人才会执行中央的意志。”
“捧一个卡莉妲。看上去是引外资，有一定程度的风险，但扔下这颗深水炸弹，却能打破现有的格局。不少政坛大佬都能从中得利。该打压的打压，该收拢的收拢。政坛洗牌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商界洗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商瑶说罢，抿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一个卡莉妲，还不足以引起中央的重视。估摸着也是看出卡莉妲用心不纯。发展不了长线。但对燕京高官而言，她却是个相当不错的棋子。捞政绩，商场洗牌，甚至打压政敌。都有着不言而喻的作用。”
“人生如棋盘。人皆为棋子啊。”萧正酸酸的感慨道。
商瑶微微一笑：“这世上，谁不是从棋子走过来的。真正能成为执棋者的，又有几人？”
听着商瑶的阐述，萧正脑海中浮现林朝天的身影。
他呢？
是棋子，还是棋手？
这个谁也看不透的林老妖，究竟拥有多么庞大的能量？
“真和林朝天闹掰了？”商瑶突然话锋一转，不无八卦的问道。
林画音看不透她的父亲。萧正看不透他的老丈人。
商瑶又如何能看透这个父亲的宿敌？
萧正闻言，抿唇笑道：“以你的消息网。我前脚走出林家。你后脚就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我还是不太相信。”商瑶缓缓说道。“上一次他捧常逸山压你。所有人都相信他选中了常逸山。可瞧着常逸山一步步走向灭亡。这其中难道真的没有林朝天的手笔？”
“这次他可不是对我发脾气。”萧正苦笑道。
他倒是不在乎林朝天如何对待自己。可这次——林朝天发脾气的对象却是他对宠爱的大女儿，林画音！
那句“我还有一个”，萧正至今都觉得遍体发寒。
商瑶听出萧正这番话的潜台词。不是对他发难，那自然就是冲大女儿林画音去的。
真是个老妖啊。连女儿也可以如此对待。这世上，难道真的没一个人能读懂他的心？
“我突然在思量一个问题。”商瑶微微一笑，十分含蓄地说道。“将来有一天，当你和林朝天打对垒。我还敢不敢帮你。”
“你怕他？”萧正微笑道。
“我怕他。”商瑶点点头，郑重其事道。“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也不希望和他打交道。”
“我却要和他打一辈子交道。”萧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