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击毙尼克松到虐杀两名随从，整个过程仅仅花了一分钟。萧正的杀戮手段又快又狠，仿佛最疯狂的刽子手，泯灭人性。
当最后一名随从倒在血泊中之后，萧正抽出几张纸巾擦干净了染满鲜血的钢笔。而后把三具尸体分别装进三个破旧的行李袋，清理现场，拭擦血迹，并在最后喷上了空气清新剂，混淆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萧正在整个清理过程中冷静而娴熟，似乎没少干这种毁尸灭迹的勾当。就连蒂娜这种业界最顶级的杀手，也觉得萧正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专业，太有前瞻性。
处理完现场，萧正点了一支烟，抬手看了眼时间，嘀咕道：“再过一刻钟，清洁车就会开到门口。”
说罢，他慢悠悠的坐在沙发上，吃起了之前招呼尼克松等人的水果。好像正在度过一个悠闲而愉悦的午后时光，并不是在毁尸灭迹。
这一切看在蒂娜眼中，却多少有些震撼和茫然。
就在刚才，蒂娜本以为萧正会真的支付尼克松一笔庞大的赎金。尽管在蒂娜看来，这笔赎金实在太庞大，尼克松也过于漫天叫价了。但以萧正刚才的态度来看，他似乎并不打算撕破脸皮。
“为什么？”站在门口的蒂娜缓步来到客厅，坐在了萧正的对面。
萧正闻言，则是慢悠悠的抽了几口香烟，微笑道：“他要的太多，我给不起。”
蒂娜淡淡点头，表示理解。
萧正的解释很让人意外，但蒂娜却觉得合情合理。十亿美金。这的确不是萧正所能支付的。即便加上所有团队成员的存款，也不可能凑出这么多。
“你不想知道他是谁？”
虽然经历了刚才的惊魂一霎，但蒂娜的表情仍然还算平静。尽管她觉得杀了尼克松，会有无休止的麻烦。
“你说，我就听。”萧正目光沉稳的盯着蒂娜，微笑道。“我不强求。”
“尼克松是我的教官。”蒂娜介绍道。
“尼克松刚才已经告诉我了。”萧正笑道。
“实际上，他也算是我的经纪人。”蒂娜继续说道。
“经纪人？”萧正微微一愣，错愕道。“现在连杀手，也需要经纪人了？”
“这是他——或者说他们培养我的原因。”蒂娜面无表情道。“他们培养我，我替他们赚钱。很公平的交易。”
“但你五年前离开了他们。”萧正说道。
“因为我遇到了你。”蒂娜一点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
萧正表情微变，遂又问道：“所以这几年，你经常性的失踪，也是因为他们？”
萧正记得，在蒂娜加入他们这个团队之后，并不像别的队友那样长期驻扎在大本营。除了执行任务时，她会及时出现之外，别的时候，即便是萧正也无法联系上她。起初，他以为蒂娜只是不喜欢群居。现在看来，她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是。”蒂娜点头。
“他们一直在找你？”萧正蹙眉道。
“嗯。”蒂娜继续点头。
“你不希望回去？”萧正表情变得凝重。
“是。”蒂娜还是点头。
“那就别回去。”萧正咧嘴笑道。“我罩你。”
蒂娜闻言，眼中掠过一道异样的光彩，但很快，她轻轻摇头：“你不了解他们。”
“你不说，我当然不会了解。”萧正笑道。
“我不希望你了解。”蒂娜说道。
“我杀了你的教官。”萧正眯眼说道。“理论上来说，我已经和你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了。就算没有你的存在，他们也会找我的麻烦。你说呢？”
蒂娜闻言，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良久，她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萧正：“他们并不是普通的杀手组织，也不是雇佣兵团。”
“看得出来。”萧正点头。“从尼克松的口气，我就知道他的后台不简单。”
“但他们既有杀手，也有雇佣兵，甚至，如果环境需要，他们还能借助国家机器的力量。”蒂娜一字一顿地说道。“和他们为敌，可以说是和一个国家为敌。”
“哪国？”萧正无所谓的问道。
“美国。”蒂娜言简意赅地说道。
萧正表情一垮，抿唇道：“我好像不应该杀了他们。”
“我很早就想杀了他。”蒂娜说道。
“那还是杀了好。”萧正微笑道。
第310章 再见！
蒂娜说，这是一个超乎杀手组织或雇佣军团的机构。蒂娜还说，他们看死行走于黑暗之中，背后却有政府机构支持。而且还是美国。蒂娜更说，得罪他们，基本上就是和一个国家为敌。而这个国家，仍然是美国。
所以萧正就想，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就不太好过了。
“美国靠战争发财，包括持续了数十年的反恐战争，他们借此渗透到世界各地，名义上当着太平洋警察。实际上，却在世界各地掠夺资源，对弱小的国家强取豪夺，进行毁灭性的攻击。而任何战争，都需要借口。有些借口官方就能捏造，还有些借口，就需要靠见不得光的人去煽动，去催生。”
蒂娜详细的介绍道：“不论是阿富汗还是伊拉克战争，包括更久远的战争，都有我所在的这个机构的身影。他们一方面在世界各国制造恐慌，然后给美国提供维护世界和平的借口，在多国驻军，借着反恐，维和为由，渗透全世界。”
“他们一方面拿着美国政府提供的活动资金，一方面从事恐怖行动，在世界各地疯狂敛财。到如今，这个机构的力量早已遍布全球。就连前几年被美军击毙的本拉登，也和这个机构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蒂娜面无表情地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他们现在对美国而言，也是一颗定时炸弹？”萧正好奇问道。
“可以这么说。”蒂娜轻轻点头，说道。“曾经，他们过度依赖于美政府的资金，但现在，他们已经打造了成熟的资金链，并完成了初步的资本运作。可以说，就算现在美国彻底切断对他们的资金支持，也不会影响他们的正常运作。”
“美国当局应该不敢这么做吧？”萧正咧嘴说道。“现在美国已经处于尾大不掉的状态，激怒被他们养肥的猛虎，下场很有可能就是反咬一口。”
“他们已经咬过了。”蒂娜低沉道。“轰动全球的911事件。他们就是幕后参与者之一。而迫使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则是因为美国在那一年，把提供给他们的资金缩水了百分之二十。作为报复，他们为本拉登提供了技术支持。”
“一群疯子！”萧正震惊道。“这群人简直比恐怖份子更恐怖！”
“从那时起，他们和美国的关系就一度降到了冰点。”蒂娜说道。“但对部分政府高层而言，大众的利益远不及个人的利益来得实在。只要有足够的甜头，只要能在行动中获取足够的利益。他们并不介意与谁合作，以怎样的方式合作。所以到目前为止，这个机构虽在名义上，早已与美政府反目。可实际上，仍然有许多政府高层与之合作。形成庞大的利益链。”
萧正耐心聆听着蒂娜的阐述，末了，他唏嘘道：“看来，这个机构俨然成为了继本拉登之后，全球最大的恐怖组织？”
“一个与许多美国高层有密切联系的黑色组织。”蒂娜更精确的形容道。
“难怪开口就敢要十亿。看来他们的确不怕消化不良。”萧正感慨道。
“尼克松只是负责培训的教官。他甚至接触不到机构高层。但像他这样有巨大贡献的中层，他的死，一定会引起机构的巨大震荡。”蒂娜一脸慎重地说道。
“也就是说。对方一定会追查到底。甚至查到明珠？”萧正问道。
“一定。”蒂娜认真地说道。“美国虽然近些年已经对他们慎而又慎了。但部分高新技术的提供，一直没有断过。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要找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
“看来我要准备跑路了……”萧正无奈地说道。
“不用。”蒂娜说道。“我走就可以了。”
“人是我杀的。”萧正一脸严肃地说道。
“但没人知道。”蒂娜摇头道。“他们派尼克松来，不是因为尼克松比我强。而是因为尼克松足够了解我。并认为我不敢对尼克松下手。”
“你想自己扛？”萧正皱眉道。
“本就是我的事。”蒂娜面无表情道。“而且我了解他们的运作。只要我想藏，他们永远找不到我。”
“但从今往后，你将永远生活在黑暗中。”萧正心疼道。
蒂娜闻言，不由得抬起头来，一脸平静地说道：“不是一直如此吗？”
萧正脸色一变，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
蒂娜这些年，不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么？就算来到明珠，当了林画音的保镖，她又何尝正儿八经的过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
她永远藏匿在黑暗中。没人知道她在哪里，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包括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萧正。也永远猜不到她的心思。无法接触她的内心。
这就是蒂娜。一个被誉为业界第一女杀手的女人。
“她很好。”
沉默了半天，蒂娜面无表情道：“和她在一起，你也很快乐。”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蒂娜看出了林画音的为人，也很放心把萧正交给看起来冷冰冰，骨子里其实并不冷漠的林画音。
“你早就知道尼克松会来明珠？”萧正灵光一闪，激动的问道。
“不重要。”蒂娜淡淡摇头。“死在你手里和死在我手里，没有区别。”
萧正心跳如雷，满嘴苦涩道：“何必呢？”
“我喜欢。”蒂娜猛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萧正。
她喜欢。
喜欢为了和萧正相处几天，冒着被机构抓捕的风险。
她喜欢。
喜欢萧正。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包括萧正。
蒂娜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萧正的面前，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萧正，声线沙哑而孤独地说道：“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萧正苦涩道。“我在法国的那个镇子上，有一套房。没事就帮我打扫一下。那里很安全。”
“会的。”蒂娜点点头，忽然推开了萧正，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强忍着发颤的声音，低沉道。“再见。”
第311章 当年有三个！
“真是个用情至深的女人啊。”陆大山一口气灌下了杯中的红酒，感慨道。“为了一个永远不肯表态的男人，就可以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找他。还帮他照顾女人。这样的女人，真是世间少有。”
“怎么，你很羡慕？”躺在床上敷面膜的秦霜撇嘴道。“这种女人就是个大傻子。”
“这种女人，才能打动男人啊。”陆大山由衷说道。“我敢打包票，萧正将来不会辜负她。”
“那得看她能不能活到将来。”秦霜撇嘴说道。眼中却掠过一抹淡淡的哀伤。也许是因为有着同样的经历，所以对于蒂娜的命运，秦霜极有代入感。也清楚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有多么的可悲。
但庆幸的是，她爱上的男人是一个足够优秀，也对她足够好的男人。可这世上，像他这么好的男人本就少。能像自己这么好运的女人，就更少了。
“你不是说她很强大吗？”陆大山嘟哝道。“对方就算财大气粗，也未必有能力追踪到她，并且杀了她吧？”
“猎狐的恐怖，绝不是普通的杀手所能抵挡的。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猎户也有办法找到她，并实施报复。”秦霜惋惜道。“她的确很强。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谁又能逃得过天罗地网般的追杀呢？即便可以，这样的日子过上三五年，十年之后，她还会有活下去的信念吗？”
“干我们这行的，死其实是最轻松的事儿。最可怕的，往往是生不如死。”秦霜感慨道。
“请谨记你的身份。你现在是陆太太。不是杀手。”陆大山板着脸说道。“另外，她这些年熬过来了。我不觉得以后的日子对她有什么困难的？”
秦霜慢悠悠地说道：“其实说到底，她就不该对萧正念念不忘，只要不回来，不公然暴露在外界，猎狐未必能这么快追查到她的下落。而且，她孑然一身走了也就走了。萧正以后恐怕也没好日子可过了。”
“你这么说才公平嘛。”陆大山说道。“老是站在女性的角度看待问题。完全不考虑我们男性同胞的心情。”
秦霜瞪了陆大山一眼：“他今天和林画音谈情说爱，明天和小女友卿卿我我，现在还有个杀手情人。你为什么不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嘛——”陆大山特具有倾向性地说道。“尤其是有能力的男人，有几个红颜知己不是很正常嘛。我就觉得萧正的人品不错。虽然略显风流，但还算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你还说我不公平。你还不是站在男性的角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