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羡慕萧老板？”凌籁陛下听出横山口中的感慨。
“不是羡慕，是崇拜。”横山抿唇说道。“如果萧老板有兴趣做武学方面的研究，我相信他会是一代宗师。”
“难道他现在不是吗？”凌籁陛下反问。
“——”凌籁陛下微微躬身，苦笑道。“陛下您比我的眼界高太多了。是我狭隘了。”
……
商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并不愉快的过去以及不可预期的未来，都困扰着她，折磨着她的精神。
她已经无路可走。
当她选择了萧正之后，与父亲唯一的联系，也都将会就此斩断。
如果说除夕夜那晚，商经天仅仅是利用她击败秋收。那么这一次，商经天则是主动的，并且目的性强烈地想要废掉商瑶。
再无任何亲情可言。
再无——任何顾虑！
商瑶只剩孤身一人了。
她从小没有母亲，现如今，连父亲也没有了。哪怕这个父亲非但不称职，还是个极其歹毒的男人。但终究，这是她的父亲，一生只有一个的父亲。
很多事儿站在旁观的角度，的确可以很轻易地下判断。但谁碰到这种事儿，又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可以当断则断呢？
人呐，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商瑶起床，情绪有些低落地朝门外走去。
“商小姐，陛下让我们好好照顾您的起居。”一名宫女躬身说道。
在宫女的身后，还有两名西装革履的皇宫护卫。
这是皇宫内第一次出现刺客的时候，凌籁陛下为她匹配的安保人员。
两名皇宫护卫肯定拦不住恐怖的商经天，但至少，可以为她争取活命的时间，并扭转危难局面。
商瑶听出宫女的意思，不希望她深更半夜出门。不由得心头一紧，问道：“皇宫发生什么事儿了？”
宫女先是点头，遂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商瑶也不想为难宫女，摇头说道：“我睡不着，想出去散散心。”
“可是外面——”
宫女还欲阻扰，商瑶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在房间里闷坏了。就是出去走一圈。”
说罢，她缓步离开了卧室，朝大门外走去。
宫女紧随其后，两名皇宫护卫也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们都收到了消息，皇宫有强敌袭击。而且是那种各家各户都把门锁好，怕殃及池鱼的强袭。
商瑶的贸然出行，实在为宫女与皇宫护卫带来了巨大压力。可陛下有吩咐，任何时候，都要听从商瑶的意思，绝对不能强行控制她本人的行动。
一行人离开房间，跟随商瑶朝门外走去。没多久，商瑶就听见了刺耳的碰击声。以及那夜空之下的火光。
“有人在打斗？”商瑶心头一沉。
却发现凉亭之下的打斗，并没有被任何人阻止。相反，在凉亭外的不远处，还有七八人驻足围观。为首的，正是凌籁陛下！
一名皇宫护卫走上前来，低声说道：“是的。有刺客袭击。陛下正在带人抵抗。”
护卫所知不多，只能简单介绍。
商瑶极目眺望，灯火阑珊之下，赫然瞧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一道比一道更为熟悉！
其一是她这辈子也切割不开的男人，商经天！
其二，则是她为此放弃了所有的男人，萧正！
一瞬间，商瑶娇躯一颤，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商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安全……”宫女劝说道。
这样的场面，的确不是商瑶能够接受的。
可是，她回去干什么？等？还是睡？
她等不了，也睡不着。
她迈开脚步，朝凌籁陛下的方向走去。
“陛下。”商瑶看似从容地来到凌籁陛下跟前。声线却微微发颤。
凌籁陛下微微抬眸，神色如常道：“你还是来了。”
商瑶红唇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凉亭中的两个男人恶战，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一仗——”
“必有一死。”凌籁陛下斩钉截铁地说道。
商瑶娇躯一颤，竟是有些站立不住。
必有一死？
那么，谁该死呢？
谁会死呢？
父亲？
还是商瑶心中分量最重的萧正？
他们，是为自己而战啊。
第2153章 鬼神斩！
凉亭之中，刀光剑影。
萧正已慢慢扭转局势。
商经天会的绝学再多，但人力终将有尽时。只要萧正能挺住他一波又一波地攻势，且屹立不倒。难道他还能无止境地攻击下去？
他没有这个体力，耐心也会渐渐丧失！
是的。
商经天越打，心越躁。
而萧正的状态，也从起初的防御变为偶尔的攻势。
反手刀、暴击不断施展，同样会给商经天带来不小的威胁。
而那始终悬而不发的龙抬头，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让商经天不安起来！
他已消耗了大量体力来攻击萧正，可反观萧正呢？
他长期处于防御状态，对体力的储存明显要比商经天多得多。
那么接下来，他该如何打这场硬仗？
扑哧！
商经天刀锋一划，直切萧正咽喉！
脚下的步伐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而他这一招，更是将忍术融会贯通，竟是连带出几个残影。看起来极为妖异！
“瞬移？”
萧正薄唇微张，刀锋反手一拉，精准无误地斩向残影终点！
铿！
刀锋相碰，刺耳的声音陡然响起。
萧正这一刀势大力沉，竟是逼退了商经天数步。而紧接着，萧正没有丝毫地停留，一个折射出现在商经天左侧，轰地一声刀锋炸响，蓄势已久的龙抬头轰然劈出！
嗡！
刀光乍现，宛若一条巨龙腾空而起，亮出狰狞锋利的獠牙，向商经天撕咬而去！
呼哧，一道道劲风私下飘散，竟是吹乱了商经天的头发。也扰乱了他的心智。惊骇之情，汹涌而至！
“好一记龙抬头！”凌籁陛下看得认真时，竟是忽而一拍轮椅扶手，双眼放光道。“看来萧老板要放大招了。”
一旁的横山抿唇说道：“萧老板的定力可真够强大。好几次被商老板挑衅，他竟然无动于衷。”
略一停顿，横山继而说道：“他还如此年轻，便拥有如此定力，无愧是未尝一败的年轻第一强者！”
“我说过，他还没出全力。”凌籁陛下颇为得意道。“我也说过，他不会败给商经天。”
“陛下，现在下定论，未免言之过早。”横山缓缓说道。
凌籁陛下闻言，也是微微闭上了嘴巴。
是的。
商经天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
仅仅一次龙抬头，就能将他彻底击垮？
若是如此，萧正只怕也不会隐忍至此吧？
一旁的商瑶面色沉凝，心中却在已经翻江倒海。
这不是一场适合她观摩的战斗。对凌籁陛下和横山而言，只要萧正能占据上风，他们便会十分愉悦地欣赏。可对她来说，不论是谁处于劣势，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这就是人心。
至少是商瑶的人心。
商经天无情，她却不能忽略父女关系这一层事实。终究，她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而并非像凌籁陛下那样，为了权势，为了自己的将来，可以牺牲所有值得或是不值得的东西。
商瑶终究不是皇宫之中长大，她没有凌籁陛下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残忍观念。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被熏陶成野心女强人的普通女人。有志在必得的利益站位，却无法做到六亲不认。
萧正的刀绽放出锐利地寒光，于凉亭之中，仿佛鬼神出没，惊悚异常。
而他那一刀之威力，更是令凌籁陛下也惊叹不已。正面迎接的商经天又该如何抉择呢？
刹那间，立足的商经天有了决断！
他瞧见了远处望向自己的女儿。那个数次背叛自己的女儿！
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她是来为萧正助威的么！
“哼。龙抬头又如何！？”商经天空闲地左手猛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厚而无锋的短刀！
那短刀通体漆黑，也并没有严格的刀口。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铁板。诡异的很。
可横山在瞧见这一幕之时，当即头皮发麻道：“原来他真的炼成了！？”
“炼成什么？”凌籁陛下隐隐觉得不妙，追问道。
“鬼神斩！”横山惊恐道。“这是我从一本古书上观摩的刀法。共计三式，有斩杀鬼神之威力。当初他来拜访我，我作为回报，把这本书送给了他。”
“鬼神斩？”凌籁陛下和商瑶同时望向横山，不太理解。
“书中记载，此刀法威力极大，若修炼到最高境界，能开山裂石！”横山字字有力地说道。
“荒谬。如此有违科学的东西，你也信？”凌籁陛下嗤之以鼻。
要说玄妙，凌籁陛下所修习的忍术几可视为邪术。可说到底，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与魔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后者用于表演，前者用做攻击罢了。
真要说什么开山裂石，那只能是炸弹干的事儿。岂会是一把刀所能拥有的杀伤力，一套刀法能够实现的？
“这只是传言。的确有言过之处。不过那一套刀法我有过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可行的。至少——能拥有极强的攻击性。”横山目不转睛地盯着凉亭之中的商经天。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唾沫。“商老板还真是醉心于武学啊。连鬼神斩也学会了！”
鬼神斩出刀不快，可刀与空气地每一寸摩擦，都仿佛裹挟雷电之威，又仿佛拥有排山倒海的威势，搅乱了大海，浑浊了苍穹。
刹那间，竟发出呜呜之声，轰地一声，朝萧正地龙抬头迎面斩去！
如果说之前的所有绝学，都是商经天模仿那些八绝强者所研习。那么他此刻施展的鬼神斩，则是他研修多年的真正绝技！
这一刀，饱含他无穷地怨气与愤怒！
这一刀，他势要杀出个天地来！
刀刀碰撞，仿佛有一团火焰从刀口处崩裂而出。飞得漫天火朵！
剧烈地气流以二人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蔓延！
刀锋稳稳地碰撞在一起，可众人清晰地看见——萧正二人的虎口均是鲜血狂流。
这就是一刀之威力，根本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承受的！
哪怕只是反震，也足够伤筋动骨！
扑哧！
商经天口中喷出鲜血，眼中却兽性大发，那把古朴无奇的钝刀再度高扬，轰地一声闷响，朝萧正脑门劈去！
“你还拦得住我吗！？”
第2154章 他一定要死！
鬼神斩！
才是商经天真正的压箱绝技！
他前面施展的所有绝技，不过是临摹其他强者的绝招，哪怕真正达到了青出于蓝的地步，可对萧正而言，也只是徒有其形。
萧正即便在巅峰状态，也顶多施展三次龙抬头。再多——他会体力不济，会失去龙抬头本身的威力。
那么商经天真的能施展那么多绝招吗？在萧正看来，那不过是贪多不烂罢了。对萧正本身的伤害，也相当有限。
但此刻，商经天这令人惊诧的鬼神斩，却恐怖到了极致！
那角度，爆发力，以及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均是萧正前所未见的！
也只有商经天在施展这一招时，萧正才认可商经天真正达到了宗师级境界！
你还拦得住我吗？
这是商经天吹响的战斗号角！
那么萧正——拦得住吗？
不管拦不拦得住，萧正都不会再退让！
这是一次关乎强者尊严的较量！
这是一次哪怕战死，也决不允许后退的战斗！
前面无数次的逃避，不就是为了这一次的正面交锋吗？
嗡！
萧正刀锋一荡，根本没有任何的迟疑，在商经天那把钝刀呼啸而至时，他浑身力量汇聚于刀口，啪地一声巨响，朝商经天凌空斩下！
吼！
龙吼骤然响起，竟是连那灯火阑珊的凉亭，也刹那间被青光所笼罩！刺的人难以睁眼。
“好强大的战意。”
远处，横山惊诧不已。喃喃自语：“为什么我感觉——萧老板又有打破境界的迹象？”
“他本就是一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强者，打破境界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凌籁陛下淡然一笑，眼中却弥漫着担忧之色。
萧正固然强大，可商经天这一刀的威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按道理来说，萧正前面一次避让了那么多次，在此刻，此时，当他面对商经天悍然施展的这压箱一刀时，也应该继续避其锋芒，而后寻找良机致命一击。
那么，他此刻为什么非得逞强呢？
横山一眼就看穿了凌籁陛下对于这场战役的独特看法。先是沉凝了一下，旋即无可奈何地说道：“陛下，萧老板不能再退让了。”
“嗯？”凌籁陛下微微抬眸，费解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