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杏拿眼瞪着刘氏。
“你年轻,到底知道的少,你是不知道,镇上那些做买卖的,一个比一个奸,看你是一个年轻的小寡妇,八成都会坑你,我给你把把关,看你有没有吃亏上当。”
刘氏是婆婆,她叫林娇杏开门,林娇杏还真没办法不开。
林娇杏又瞪了刘氏一眼,余光瞥到何氏,一幅兴灾乐祸的样子。
妈蛋,早晚叫你跪在我跟前哭着求我!
林娇杏没有吭声,掏出锁匙开了门。
刘氏和何氏,就跟狼看到羊窝一样,忽的一下就冲到了屋子里,然后在屋子里乱翻了起来,就跟强盗一样。
林娇杏知道她俩是在找银子,她可没有那么傻,把银子放到她们的眼皮子底下。
林娇杏也不拦阻,站在门口,搂着已经吓坏了的庆林,一声不吭的看着她俩在屋子里翻腾。
刘氏和何氏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文钱,气得脸都扭曲了,把床单从床上扯了下来,二话不说,把林娇杏刚买的新被褥,用床单一包,也不嫌沉,扛着就往外走。
先把新被褥拿走,等一会儿过来再拿那些细米白面。
正文 第七十八章哀求祖上传下来的
林娇杏拦住了刘氏,“娘,你要干啥?”
“我就说你年轻容易被人坑,你看看你买的这些被褥,摸上去硬的就跟那石板似的,你跟我说你是在哪家买的,我这就找他去,叫他给你换两床好的。”
刘氏说完,推开林娇杏,扛着包袱就要走。
林娇杏哪能不知道刘氏想干什么,她不就是眼红自己的新被褥,还有细米白面,想拿走据为已有嘛。
妈蛋,早知这老太婆这么不要脸,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不该那么招摇。
竟然招摇过来两个祸害。
林娇杏并没有拦着刘氏,看着刘氏往外走,她只是拉着庆林,一声不吭地跟在后头。
刘氏和何氏也不管她,只要东西归了自己,她爱跟多久就跟多久。
可是当刘氏和何氏走到村里的时候,林娇杏突然拉着庆林快走了几步,越过刘氏,然后在刘氏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抱着刘氏的腿就号啕大哭了起来。
“娘,我一个寡妇,领着俩孩子,我好不容易挣了点钱,我看俩孩子的被褥都烂成片了,我就给他俩添置了两床新被褥,娘,添新被褥的这点钱,可是我一点一点从嘴里省出来的,我求求娘,你别拿走啊,你要是拿走了,俩孩子就得睡到光板床上,他俩可是你的重孙子,又没了爹娘,娘,你就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这俩孩子吧。”
“你胡说八道啥,谁要你的被褥了,我就是觉着你买这被褥买亏了,想给你去讨个公道,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啥好东西没见过,我会稀罕你这被褥?”
“娘,我出的钱少,自然买不了啥好东西,娘也别去找人家了,还是把被褥还给我吧。”
刘氏听了,索性撕了脸,指着林娇杏骂道,“合村的人都在说你做买卖赚了钱,你给家里买了一大车的东西,吃的用的啥都有,你咋想不起来给我送过去一点?
我可是你婆婆,难道在你心里头,我还不抵两个孩子?俩孩子都能吃你的喝你的,我却一块糕点你都不舍得叫我吃,你在家睡这软乎乎的新被褥,叫我在家睡硬板床,你心咋这么狠?!我拿你一床被褥咋了?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老胳膊老腿的,我不该睡的好一点吗?
我告诉你啊老大家的,你要是再闹下去,我就去跟族长说,叫他把你关到祠堂里,关上三天三夜,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眼里没我这个婆婆!”
“娘,分家的时候,我就分了一点口粮,那点口粮,我跟俩孩子,两顿就吃完了,我是被逼得没了法子,才去镇上做了个小买卖。
娘,你说我一个寡妇,我能做啥大生意,就是做了点小买卖,赚一点辛苦钱,要不然,我跟两个孩子,非得饿死不可。
娘,家里的这些东西,都是我一点一点省出的银钱添置的,娘,你就行行好,还给我吧,娘你不能把我跟两个孩子往死路上逼啊,我跟俩孩子,还得活下去啊。”
林娇杏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林娇杏选的这个地方,正是村里的十字路口,来往的人多,她这么一哭,立马招来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看看刘氏肩上扛的包袱,再看看林娇杏的架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立马就有人给林娇杏打起抱不平来。
“我说有根奶,你跟娇杏都分了家了,人家家里的东西,你咋说拿走就拿走啊,那可是人家辛苦挣来的,总不能都便宜了你吧。”
“就是,分家的时候,我们可都看见了,娇杏跟俩孩子,带走的就是一堆破烂,现如今人家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把家当添置起来了,你要再给她拿走,你还叫不叫她活了?她一个寡妇,还带俩孩子,她能挣多少钱?你不说接济她一下,你还朝她伸手要东西,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
刘氏可没觉着她有啥不要脸的,她还觉着她挺有理儿的,这些人这么说她,她当然不依了,还在那儿强词压理,指责林娇杏不孝顺,只顾着自己享福,不管她这个老太婆的死活。
有些眼红林娇杏的,也趁机帮着刘氏,编排志林娇杏的不是来。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老三爷来了。
老三爷是路过,看到街当口围了一大堆人,就走过来看看是咋回事。
围着看热闹的人,一看老三爷来了,都自动的给他让开一条路。
老三爷走进去一看,林娇杏抱着刘氏的腿在那儿跪着,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庆林紧紧地抱着林娇杏,低着头,一声不吭,可看得出来,他小小的身子在发抖。
刘氏呢,正在那儿指手划脚的数落着林娇杏的不是,说的是唾沫星子四溅。
刘氏的肩上,还扛着一个大包袱。
老三爷威严地问了一句,“咋回事儿这是?”
老三爷这么一问,围着看热闹的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给老三爷说了起来,老三爷听了一会儿,算是弄明白咋回事了,当下脸一沉,跟刘氏说道,“有根他奶,娇杏又没有跟你一起儿过日子,她又没说不给你养老钱,她置办的东西那就是她的,你给她拿走干啥?”
老三爷可不象围着看热闹的人那么好糊弄,刘氏眼珠子一转,说出来的话,就变了样,“老三爷,正好你来了,我家这桩官司,你给断断。
不瞒老三爷说,林娇杏做绢花的技艺,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原先也不知道有这门技艺,这是我在家翻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老祖宗传下来的,就是一页纸,上面一步一步写着咋做绢花。
我心疼林娇杏没了男人可倚靠,又带着俩孩子,就把那张纸拿给她看了,我当时跟她说,等到她学会了,赚了钱,她拿个大头,小头呢,多少也贴补一下家里。她倒好,赚的钱,她都给眛起来了,一文钱都没有往公中交。
这还不算,后来她竟然把那张纸卖给了芙蓉阁!老三爷,那可是方家祖宗留下来的,她凭啥说卖就卖?我这心里气不过,才拿了她两床被褥,我一把年纪的人了,我能看上这两床被褥吗?我就是想逼她把那张纸从芙蓉阁要回来,咱方家的东西,咋说也不能卖给外姓人呢?你说是不是老三爷?”
“你说娇杏做花的技艺是你家祖上留下来的?”
“可不是嘛,这一点,庆山他娘跟给我做证,庆山他娘,你跟老三爷说说。”
正文 第七十九章主持公道骂了个狗血喷头
刘氏连喊了好几声,何氏都没有露面。
其实何氏早在老三爷过来的时候,就偷偷的溜走了。
刘氏见何氏没有出来,便对老三爷说道,“庆山他娘有事先回去了,我跟你说老三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可不敢说瞎话,我要是说了瞎话,我不得好死,我。。。。。。。”
刘氏为了银子,都能咒骂自己,还真是够拼的。
可是不等她再骂自己,老三爷便一声厉喝打断了她,“你放屁!”
刘氏吓得立马闭了嘴。
“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家哪代祖宗会这做花的手艺?合村的老人,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回事?方家的祖谱上,咋一个字也没提?”
刘氏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老三爷看向林娇杏,“娇杏,你说说,你这做花的手艺是打哪儿学会的?”
“回老三爷,当时我想叫庆海跟着苏先生去念书,可家里却拿不出钱,我很发愁,就带着俩孩子去镇上转了转,看能不能找个啥活做做。
我去了镇上后,看到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头上都爱戴花,我就想着,这新鲜的花撑不了多久就谢了,要是做成假花的话,就不怕谢了,说不定有人能看上我这假花。我就问芙蓉的伙计讨了些零碎绢绸,一个人慢慢琢磨,琢磨了好几天才琢磨出来了,就拿到镇上去卖,卖花的钱积攒下来,给庆海交了束脩。
老三爷,卖花是赚钱,可也赚不了几个钱,要不然,我也不会拖到现在都置办不了家当。后来我看家里都没有吃的了,而且俩孩子的被褥也实在是没办法用了,我就狠了狠心,把做假花的技艺卖给了芙蓉阁,这样能多换点银子,把家当置办起来后,又给俩孩子扯了身衣裳,手里的银子差不多就花光了。
老三爷,你要问我是不是手里一点钱都没有了,我不敢瞒您老人家,眼下我手里还有一百个大钱,娘要是非要要的话,我就给她,我跟俩孩子要是没啥吃的了,我再另想法子。。。。。。”
老三爷眼睛一瞪,“分家的时候就说好了,每月初一给养老钱,而且一个月是60个子儿,你现在给她干啥?你把钱给了你娘,你跟俩孩子喝西北风吗?”
林娇杏低头不说话了,肩膀却是时不时的抖动一下,一看就是在暗暗的抽泣。
老三爷又看向刘氏,“听到没,做花的技艺,是娇杏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可不是你家祖宗传下来的,下回再编瞎话,编个靠谱点的。”
大伙儿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刘氏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还扛着干啥,快还给娇杏,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这么为老不尊,你叫子孙后辈咋看你?”
老三爷说远,又对林娇杏说道,“快起来把被褥拿回去吧。”
林娇杏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睛,然后把刘氏一直扛在肩上的包袱拿走了。
哎哟我的娘啊,这么沉,她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一直扛在肩上,这份“坚强”,真是让人佩服。
老三爷看林娇杏扛得吃力,往人群里看了一眼,然后指着一个年轻后生道,“大治,去帮你方富婶子把包袱送回家去。”
那年轻后生走到林娇杏身边,不由分说的把包袱拿了去,然后笑嘻嘻地跟林娇杏说道,“婶子,我给你送回去。”
林娇杏顿时满头黑线:那后生虽然年轻,可看年龄也有十八九岁了,却唤自己一声婶子,这坑爹的辈分啊。
“老三爷,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
林娇杏拉着庆林的手走了。
刘氏看着远去的林娇杏,恨得牙直痒痒。
要不是有老三爷在,她估计早一巴掌糊到林娇杏脸上了。
“都还杵在这儿干啥,都回吧,一天到晚的瞎凑热闹,有这功夫,在家纳几幅鞋底多好。”
老三爷发了话,围着看热闹的人三五成群的都散了。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老三爷才语重心长地对刘氏说道,“我说有根奶,想在媳妇跟前立威风,不是这么个立法,你自己先得行的正,你先把他们当人看,他们才能打心眼里敬你,有了啥好东西,不用你吭,就送到你跟前去了。
你要是天天想着咋从他们那儿占点便宜,还一点都不管他们的死活,他们心里能把你当长辈看吗?
你呀,以后也长点心吧,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活多少年呢,趁着还活着,好好跟子孙亲近亲近,日后入土了,坟前也能有个真心实意的给你烧纸的人。”
老三爷说完,见刘氏还是一脸恨恨的表情,知道刘氏压根儿就没听自己说的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摇着头走了。
等到老三爷走远了,刘氏才朝着老三爷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我呸,老不死的,见天儿拿腔拿调的教训人,还真把自个儿当成个人物了。”
刘氏站在那儿,看看自己家的方向,又看看林娇杏离开的方向,最后跺了跺脚,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去了。
不过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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