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的，”林月月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顾糖看，“我拍了陈星老师的视频！可以对着老师的视频练习！”
两个人抱腿坐在地上，看到视频内容，顾糖扯了嘴角。
林月月的这个视频是在陈星给大家演示的时候拍的，她应该是站位靠后，隔着两三排的女生，动作根本没有拍全而且镜头摇摇晃晃。
“虽然视频有点模糊，但是我觉得我的练习很有效果，”说到这里，林月月原本柔和的目光似乎也明亮了一些，“一个人的时候能沉下心，我今天晚上记住了很多动作呢。”
顾糖心情复杂，她还没看出来林月月哪里进步，但人家这么努力她说风凉话好像也不太好，“那你加油啊。”
“我一定会的！”林月月点头点头，“现在不早了，你快点回宿舍休息吧！”
春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冷的，林月月还穿着节目组统一的训练短裤，顾糖看到她腿部因为寒冷引起的轻颤。
“你不回吗？”顾糖问她。
“我，”林月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我再练一会儿，我差大家太多了。”
其实今天这个队伍里的人大都是松懈的，她们还在上学，也都还年轻，是老师们精心挑选过的没有“娱乐圈气息”的素人，如此努力的林月月却显得有点特别了。
“你是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节目呢？”顾糖问。
顾糖问了这个问题后，林月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是那种揭了短的尴尬。
顾糖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林月月将顾糖的面容映在眼瞳。此时的顾糖素颜，面庞干净，眼角妩媚地上翘，唇色天然偏红，只是长相就让竞争者感到压力。
顾糖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点天然的冷意，不是很热络的模样。
“我家里欠了钱，需要还。”林月月回答。
话说到这里就可以点到为止了。
林月月对卢一景都没说过这件事，但是面对顾糖却能够较为轻松地开口。
也许是因为顾糖看上去不像个八卦的，也对她不怎么热切。
也许是觉得顾糖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反而能够说出真话。
“哦，”听到回答的顾糖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那还挺辛苦的。”
她回应得坦然，没有质疑也没有同情，就好像对方说的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林月月咬了下唇，不知道该不该为顾糖是这个反应而高兴。
而顾糖目光放远，被什么吸引了目光。在这个宽敞的训练室的一角她看到了个黑色的圆点，是摄像头。
白天摄像小哥总能吸引人们的目光，训练室里原本存在的摄像头倒是很少被人发现了。
顾糖的凝视引来林月月的注意，她同样移了目光，也看到那个镜头。
林月月没有在镜头上多做停留，而是对上顾糖的眼睛。
顾糖的眼睛依旧勾人，因为困意带出浅淡的水光和媚意。她捂住嘴巴打了哈欠，好像是非常随意的扭头。
另一个镜头距离她不远，顾糖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猜测出林月月刚刚所说的话都是在给谁听。
短暂的沉默，目光再次相遇。
林月月在此刻低头，指尖因为用力泛出白色。
原本她只是打算一个人在这里独舞，让镜头看到她的努力。
顾糖来了后她觉得这是机会，于是展示她站在不佳位置拍的陈星视频，看着顾糖方向的摄像机，无比正直又坚韧地说自己家里欠了钱。
这些都会被镜头捕捉到，是她的“胜算”。
这个行为，她做得匆忙又冒险，被顾糖看穿了。
而此时的顾糖，虽然看上去非常淡定其实内心慌的一笔。
请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喝饮料，活着不好吗？
现在好了吧！这次真正意义上和女主角有了互动！
一片沉默中，林月月越是没有动作顾糖越是充满危机感。
“那、那我就不打扰你自学了，继续啊继续，我先走了！”顾糖从地上弹跳起来，抓紧时间就是跑。
顾糖刚刚起身，手腕被对方握紧。
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林月月眉眼弯弯，灯光打在她脸上，是明与暗的交织，“我们是好朋友对吗，不要做多余的事，这样大家都不好看……”
已经是隐隐的警示。
这句话让顾糖原本逃离的姿态而有所停顿，重新打量林月月。
从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到藏不住野心的眼眸，顾糖垂眼。
原着中的林月月纯真善良到傻气，这里的林月月却不光精明也有威胁别人的狠厉了。
林月月依旧是善良和温柔的表情，毕竟她还面对着镜头。
顾糖轻笑了声，带着一点对林月月的叹息。
林月月应该是单纯又善良，被卢一景保驾护航，最后由白马王子轻吻过双手成为公主，从此灰姑娘穿上水晶鞋，一世水晶般剔透。
而现在，水晶鞋沾染尘土，精致的礼服腐烂出暗淡的光彩，林月月长相柔弱无害，紧扣她手腕的力度不减，笑容这一刻毒苹果一样甜美。
“林月月，”顾糖开口，成熟稳重，“我高中是铅球女子组冠军，你再不松手我就拎着你走了。”
气氛焦灼期间，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许飘飘看着站着的顾糖，以及跪坐在地上拉着她不放手的林月月，迟疑两秒扭头问顾糖，“哎呀啥情况，你把人给打了？”
林月月松手：“……没有。”
顾糖痛苦扶额。
许飘飘看向四周对顾糖怒其不争，指着监控器问顾糖：“这种到处是监控的地方是下手的好去处吗？为什么不去洗手间！”
顾糖吼回去：“你倒是很擅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比任何人都伤心地）：还我傻白甜女主，危机感爆棚好吗！
许飘飘（自信）：有我呀。
顾糖：要没有你我就赢了！
第7章 可以
顾糖本人还是有点警惕的，然而林月月忙着在镜头面前塑造形象，根本没有时间和她针锋相对，摄像头记录的一切似乎也没人提起。
第二天的声乐课，一切又恢复太平。
声乐课是由刘伟伟老师来上的，开课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每个学生对音准的掌控。
卢一景又是第一个主动带头的，依旧发挥稳定，几乎是公认的种子选手了。
许飘飘唱得最好，林月月音色清脆悦耳，顾糖……顾糖声音独特。
刚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是顾糖本人隐约发现不对劲，为什么合唱有一个声音非常特殊，总和别人合不到一起。
然后顾糖发现自己声音越小，这个团体合唱的声音就越和谐，她用力越小和声越好听，自己不唱，这个和声就完美了。
发现真相的顾糖：……日。
与此同时，刘伟伟老师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是他发现的不是有声音不和谐，而是……有人偷懒不唱。
这可就是态度问题了，治学严谨的刘老师停下键盘，看向女生们，“声音都大一点，休息时间有的是，现在全神贯注投入唱歌！”
然而还是有个人的声音没有出来，刘老师眼睛扫过众人，落在了原本就醒目的顾糖身上。
顾糖张着一张嘴，非常努力的样子，喉咙却没动，像是演哑剧。
……差点被她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顾糖你声音大一点儿，”刘老师淡淡开口。
顾糖一个激灵，嘴巴张得更大。
“是让你声音大一点不是嘴巴大一点，”刘伟伟性格原本就严肃，看不惯这种耍小聪明的行为，“其他人都先停下，让顾糖一个唱。”
顾糖清了嗓子开始唱，音准没问题，歌词没问题。
“这不是唱的挺好的吗？怎么合唱的时候声音那么小？”刘伟伟问她。
“合唱的时候，”顾糖面露难色，“我声音稍微有点怪。”
刘伟伟让再来一遍合唱，顾糖果然又成了有特色的那一个。
一个人独唱没问题，两个人合唱各有特色，一群人合唱，声音不合群的那个就非常醒目了。
面对他人的目光，顾糖感觉自己就像秃子头上最后一根头发，傲视雨雪风霜。
刘伟伟老师摸了摸下巴提建议，“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把自己收一收？”
“我刚刚收了，”顾糖举手发誓，“我自己试后最好的效果是我不出声。”
刘伟伟摇头：“每个人都要唱跳的，不可能让你只张嘴不出声。”
“老师！”许飘飘给顾糖佐证，“她平时唱歌就是这么恶心人的，没故意。”
顾糖：“……谢谢你帮我说话哦。”
…
声乐课中间休息时间多而且长，中途导演助理带着选手们分批去拍照和录视频。
带着口罩的助理小姐姐也是个实在人，说话总是笑嘻嘻的：“等你们下午跳完舞就没力气搞这些了，得上午搞定。”
顾糖和许飘飘进门的时候两个造型师已经等着了，都是年轻小姑娘。
顾糖老实就坐，许飘飘则更注重别的，“能不能把烟熏妆保留？”
“烟熏妆可以保留，”造型师小姐姐轻笑，“但是你的骷髅项链我要暂时替你保管了。”
顾糖的造型师没有许飘飘的那么好说话，打量了顾糖一番，眉头微皱。
她这个表情让顾糖很是心虚：“我的妆很难画吗？”
“是啊，”小姐姐露出死鱼眼，没再开口。
看来是个责任感很强的姐姐，顾糖决定彻底闭嘴。
顾糖这边的化妆师结束的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顾糖深切感受到这张脸确实很妖艳，而她又是一个朴实无华的人，内心几分惆怅。
但是镜子里的人如此美丽，她的惆怅又因为这份孤芳自赏消失得一干二净。
“日！”许飘飘看到顾糖的第一个反应是爆粗口，“我要是成了富婆我就包｜养你，天天看着你的脸就快乐。”
顾糖还沉浸在孤芳自赏的情绪无法自拔，觉得自己过分美丽了，根本没人能配得上自己，傲慢冷艳，“有谁有幸拥有这么完美的我呢？”
许飘飘继续慢悠悠接话，“姐姐我不打算包｜养你了，我想毒哑你。”
顾糖：“这么狠的吗？？？”
拍照对顾糖和许飘飘来说并不是难事，半分钟没休息又被助理小姐姐拉去拍广告。
“你们两是表演系的，所以把最难的广告交给你们，”助理小姐姐向她们确认，“没问题吧？”
“没问题！”两个表演系的吊车尾对自己充满信心。
顾糖和许飘飘跟着助理走的路上，看到另一组广告已经在拍摄，六个穿着白色百褶裙的青春洋溢的女生，卢一景和林月月领头，对着镜头甜美比爱心，“果汁我只喝珍是美！”
助理单独领着顾糖和许飘飘两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一看就是有重头戏的，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顾糖和许飘飘更加嘚瑟，昂首挺胸，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真的，像这种有难度的广告，只能交给我们这些专业的人来做，其他人做不了，”许飘飘飘了。
“广告这种东西，对表演系来说，那都不叫个事儿，我们都是三岁广告五岁影视！”顾糖比她吹得更凶。
两人来到广告拍摄地，明显比刚刚那个随便凑合的高一个档次，还放上了精致的·擦得干干净净·小木桌。
“我们和刚刚那支广告的背景区别只有这张木头桌子吗？”顾糖悄悄问许飘飘。
“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木头桌子，”许飘飘非常肯定，在看到摄像小哥给桌子上放了两瓶饮料后更加果断，“那可是放了两瓶珍是美饮料的小木桌！”
不，这张桌子并没有因为放了两瓶饮料而增值多少。
拍的是饮料广告，有一个镜头是需要主角一口气喝完整瓶然后对着镜头一个露齿笑，彻底断了两人拍高级大片的妄想。
这个镜头实在是过于傻｜逼，以至于顾糖和许飘飘两个吊车尾都有点嫌弃。
助理小姐姐看向两人：“你们两个谁比较能喝水？”
顾糖还没开口，许飘飘已经先发制人，“她！她特别能喝！”
顾糖：……
“那好，顾糖你来拍喝水这个镜头，”助理小姐姐拉着顾糖来到小桌前。
顾糖一边被拉过去，一边对着许飘飘眼神攻击。
许飘飘眉毛一挑全当没看见。
“飘飘，”助理小姐姐呼唤许飘飘，“你也过来。”
原本还等着看热闹的许飘飘笑容收敛，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飘飘你在顾糖喝水的时候一边用扇子给顾糖扇风，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注意，一定要是非常崇拜的目光！”助理强调。
许飘飘接过了助理给她的蒲扇，然后看向顾糖。
顾糖冲她露出一个“你也逃不掉”的微笑。
“我仔细想了想，我其实也挺能喝水的……”许飘飘不动声色地去拿桌上的饮料。
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