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扭头，看到快要起身的顾糖，“你要喝水吗？”
顾糖眨了眨眼，脑子慢半拍，“不啊？”
宋默说，“水壶里没水了，你和我一起去倒水吧。”
说了这些宋默起身，顾糖也跟着起身，乖巧地跟了上去。
站在那里的安鲸笑容淡去，现在宋默和顾糖两人都离开，她从主动成为了被动，无论坐在哪里，宋默避开她都成了白搭。
安鲸扯了嘴角，坐在魏道老师身边，“老师，我需要做什么？”
魏道早不去看这些小孩子们的把戏，只管自己的工作，“把几盆菜根摘了。”
安鲸应了一声，伸手去拿放在木桌中间的铁盆里的菜。
她没想到会看到尹凡的表情。
安鲸对尹凡这个人不熟悉，只知道是最近大火的小鲜肉，长相不错气质出挑，是个很有前途的孩子。
此刻，戴了金框眼镜的尹凡垂了乌黑的眼睛，白皙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打，唇角是上扬的却看不出温度。
这个人虽然是笑着的，笑意却未达面容，连带肢体语音都是轻微的不耐烦。
即使是这样，他指尖敲打的频率也很稳定，并未被情绪干扰的样子。
尹凡虽然是垂眼的，却捕捉到了安鲸的打量，规律敲击桌面的指尖以一个略重的音节结尾，他缓慢抬眼，对上安鲸的视线。
安鲸双唇微张吸了一口冷气，尹凡看她的模样温柔清雅，甚至带着一点天真的少年感，清透得好像一块润玉，好似安鲸刚刚发现的那些细小细节都是错觉。
安鲸也冲他微微笑了笑，她宁愿稍显难看地缠着宋默蹭热度，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有上纠缠。
林月月和晨艾伦是最后醒来的。
林月月是有些发烧，晨艾伦则是完全的睡过头。
魏道老师用手探了林月月额头的温度，“应该是过度劳累，加上今天太阳太晒，有点中暑，多让她休息吧。”
林月月非常过意不去，“我这才第一天就拖大家后腿。”
“怎么能说是拖后腿呢？”顾糖摇头，“你今天帮了很大的忙。”
“没问题的，”许飘飘拍拍胸口，“你明天躺着也没问题，我们今天赚了这么多钱。”
晨艾伦转向她，“我们赚了多少？”
许飘飘安慰的话说不下去，直接在晨艾伦头上使劲一拍。
…
众人把林月月安顿好了后再次来到一楼，节目组的人等在那里。
“你们知道今天净收益是多少吗？”
“我们还有成本费？”顾糖惊了。
“当然是有成本费的。”节目组小哥哥解释，“如果使用节目组提供的蔬菜就按节目组的成本来算，如果自己买就按照你们花费的钱。”
“早知道今天早上应该在菜市场直接买菜，”魏道老师非常后悔。
“不用这样悲观呀，”小哥哥看着失望的众人有些无措，“今天大家可是有一千三百元的好成绩呢，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很多，希望大家明天继续努力。”
刚刚还在悲伤的顾糖等人果断变了状态。
“真的不错啊，有一千呢，”顾糖不敢相信。
“两天就是两千呀，”许飘飘不敢相信，“我们不会是这个节目组赚的最多的吧？”
“事实上这是节目组的第一期，你们无论赚多少都是最高的。”小哥哥苦笑，“作为上了一千的奖励，节目组为你们提供了旅游地的门票。”
“那样的话会被人认出来吧？”许飘飘为自己这个流量爱豆担忧。
“放心啦，这个时候去城墙的人很少，而且节目组也准备了帽子和口罩。”节目组小哥哥摊手，“毕竟这个节目的目的之一还有介绍每个城市的特色。”
“哦哦哦！城墙！”顾糖是听过的，甚至还有些兴奋，“我们能在城墙上做什么？”
小哥哥被顾糖的兴奋弄得有点迷茫，“可以……在城墙上走来走去？”
顾糖的热情突然下降一半。
还好有另一个人的热情顶上来，许飘飘抓紧顾糖的手，“我们可以在城墙上走来走去哇！”
走来走去有什么可哇的啊！
几个人带着帽子带着口罩来到城墙脚下的时候，顾糖对“这个时候去城墙的人很少”这句话有了别的想法。
完全是人挤人的状态，不过他们不会醒目是正确的，因为有不少人都戴帽子戴口罩，他们完美融入游客。
顾糖站的位置离宋默近一些，而后被安鲸不动声色地靠近，用身体隔开两人的距离。
人流涌动，顾糖看着她和那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无奈叹了口气，宣布一切以失败告终。
她觉得她今天下午已经努力过了，但是没有什么长进，证明努力无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快乐一些比较好。
她走到人海边缘，是城墙的最边边，能够从上面看到下面穿行的车辆，各色的霓虹灯，还有无数的在夜色中透出暖色的红灯笼。
有人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走着。
顾糖抬头，看到尹凡。
她看尹凡的时候尹凡也在看她，看到她清澈透亮的眼眸，和撞入她眼瞳中的灯笼红色。
她眼中没有困苦也没有迷茫，全然不是被人截了胡的模样。
尹凡面容俊秀，乌沉沉的眼瞳是和夜空一样的颜色，他伸了手点了一下顾糖的额头，“你这个人没有欲望也没有心的吗？”
他说得小声，顾糖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就很开心。
顾糖咧了嘴笑，隔着口罩看不到，只能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你说了什么？”
尹凡没有回答。
顾糖就踮起脚，用手去捉他点了她额头的指尖。
行人来来去去匆忙，有人后退一步撞上顾糖的肩膀。
顾糖睁大眼睛，身形不稳，撞入尹凡的怀里。
尹凡伸手搂住她的腰身，闻到轻软的甜味，像拆开包装的牛奶软糖。
顾糖两只手扶了尹凡的肩膀，因为人多她依旧紧挨尹凡胸口，比她以为的温度要高一点。
“我们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头顶尹凡的声音传来，他搂了她的肩膀，把她完全纳入怀里。
顾糖眨了眨眼，才发现尹凡比她以为的高一些。
有了尹凡的遮挡，顾糖在他怀里扭头看对面漆红色的古建筑，历史悠久的建筑人声鼎沸，焕发出勃勃生机，这正是这个城市的魅力。
顾糖眼中更加明媚，忽然感到头顶有轻微的触碰，那是很轻的，会被认为错觉的微小气息，像是一团棉花糖触碰了她的头顶。
顾糖扭回脑袋，看到尹凡眼中的光华，她不知道尹凡眼中的光是什么，她也跟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飘飘：“尹凡这个人啊，长得清汤寡水的，没有味道（摇头摇头），顾糖会吃亏。”
顾糖（略有期待）：“尹凡清汤寡水，我是什么！”
许飘飘：“你是卤猪蹄。”
顾糖：“……为什么是卤猪蹄。”
许飘飘：“卤猪蹄多有味道，还好吃。”
第38章 可以可以
前一天休息得足； 林月月的身体好了一些，不愿意一个人在家里休养； 一定要跟大家一起工作。
这一次小车开往的是一条老街，靠近附近的广场； 晚上小吃摊最多； 顾糖他们的活动时间就定为傍晚时候。
打开微博； 顾糖能够看到下面粉丝的留言，大都在问还在不在XA市，下一次会去哪里。
有娱乐号发了他们在工作时候的照片； 大都是在吹捧； 倒也没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第二天的大家状态都比第一天更轻松； 为期两天的工作比想象中短暂。
晨艾伦昨天看了城墙颇有几分感觉，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木吉他； 给大家才艺展示。
“城墙，城墙； 你真的太堵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堵啊。”
虽然旋律好听但是这个作词水平着实让人流泪。
即使是晨艾伦的音乐迷妹许飘飘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歌词不都挺不错的吗？这未免过于口语了吧。”
“歌词不好听是因为不够书面，”晨艾伦摇摇头，“我把刚刚做的词从中文用翻译软件翻译成俄语，再从俄语翻译成日语； 最后又日语翻译成中文，就好听了。”
许飘飘被自己的偶像震惊到久久说不出话来，甚至感受到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以前那些唯美的句子，天赋异禀的断句，神奇组合的词语，都是骗人的。”
顾糖沉默着拍了拍许飘飘的肩膀，“没有关系，这个秘密会被公之于众。”
还在弹奏的晨艾伦笑容僵在脸上，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综艺。
魏道老师随机翻着电视频道，沙发上的几个年轻人大都拿着手机。
顾糖打开pilipili软件，她最近在这个视频网站颇有几分热度，大部分都是搞笑的，当然，也有舔她颜的。
弹幕里的粉丝们自带八百米厚的滤镜，闭眼吹她是神颜。
每个视频看完后会有同类视频推荐，顾糖靠在沙发上往下点别的视频。
除了她的视频，竟然还有cp粉们剪辑的。
热度第一的就是【送糖CP】，主要剪辑还是《病作剧》MV。
她和宋默合作的这个MV确实影响不小。
顾糖虽然调小了声音，但是靠近她的宋默还是能听到的，“《病作剧》？”
“不是，是CP粉剪辑。”顾糖落落大方把手机递过去。
宋默挑了眉，似乎有些不解。
顾糖眨眨眼，“CP粉，那种觉得自己喜欢的两个人是一对，靠脑补觉得甜的那种。”
“为什么会觉得甜？”宋默还是不解。
然而，让人尴尬的事出现了，这个视频剪辑竟然还隐晦地加了一段“船戏”。
这段“船戏”当然是从别的电影减下来的看不到脸的片段，有暗示性的白色床单上的双手重叠。
顾糖抬头看了宋默，宋默的表情非常微妙，“这个就是他们觉得甜的……脑补？”
他不是很相信地看向顾糖。
顾糖原本想为CP粉们辩解点什么，但是她仔细一想，这好像就是他们觉得甜的，顿时心情更为复杂，决定沉默是金。
沉默了两分钟，顾糖又觉得只给宋默看他们两人的CP剪辑，而且还有这么羞耻的一段，显得自己很有别的想法，于是顾糖点击了推荐的另一个视频，是她和尹凡的【糖瘾CP】制作的。
毕竟在视频里加“船戏”的视频是少数，总不会倒霉到第二个也是这样吧。
顾糖带着这样侥幸的心思，笑得艰难，“CP粉脑洞都很大的，这是我和尹凡的CP粉的视频。”
既然顾糖点名了尹凡，那么尹凡还是要凑过来看看的。
顾糖点开第二个视频的刹那，就后悔了。
视频中的尹凡用的是《暗枪》中反派的片段，顾糖则是截取的《梦想女团》中的形象，强行剪辑成军官与歌女，整个故事一个相当标准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制作视频的姐姐是个牛人，还在中间无违和感地插了一段顾糖捂着肚子的片段，用了别人的配音，“孩子，我的孩子……”
竟然还有流产情节，实在是狗血到了能够感受到对方“我就是在狗血”的诚意，以至于吐槽都不好吐槽。
在流产后好不容易怀上二胎的顾糖又被尹凡的对手抢走，两人分手大约在冬季。
尹凡看了会沉默，顾糖看了会流泪。
宋默总结地点头：“这群粉丝果然很烧脑啊。”然后他离开原有的座位，似乎觉得这不是个好位置。
不，这并不是烧脑，请你不要赞美他们，顾糖的内心一片死寂。
尹凡则是很有承受能力地看到了剧情最后。结局当然是两人重新相聚，拥抱在一起，BGM进入高潮部分，分外感人。
在这个视频播放完毕，顾糖松了一口气，仿佛经受了什么重大灾难。
而尹凡则是抬了头看她，“孩子呢？”
顾糖啊了一声，有些迟钝地看他，“什么？”
“走的时候不是怀孕了吗？”尹凡露出不解的表情，“孩子呢？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请不要用那种严谨的思路去想脑洞视频好吗尹老师！”顾糖喊得好大声，“也请不要用那种‘我懂了，其中一定有另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的表情看我，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剪的剧情是什么！”
…
中午吃饭时间，魏道老师炒了几个小菜。
顾糖一边吃饭一边提醒：“我们今晚最好不要再卖米饭了，这边人吃肉夹馍和面更多一些，如果我们想提高客人就要用他们喜欢的食物。”
魏道老师摸了摸下巴，“这个我昨天也注意到了，今天我们做的是炸土豆和炒面。今天我想你们和昨天调换一下，女生来做帮厨，男生负责接待。”
顾糖眨了眼，想起林月月身体似乎还有些勉强。
“林月月可能不太行，”尹凡先开了口，“不如我和她换吧，男生力气大一些，帮厨有的工作还是需要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