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顾糖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尹凡挑眉，“这么专心？”
顾糖在尹凡面前也算是被剖析的七七八八，也没有被看穿的紧张，“我实在是想吃肉。”她放下手机，“今晚的演唱会，顾富贵让你来的？”
尹凡睫毛颤了颤，他没有开口。
顾糖看他的模样，越是觉得自己猜对了，“顾富贵那个家伙，我说不用他来，他还这么多事。”
顾糖虽然是埋怨的口气，但是眼睛里亮亮的都是开心，“哎，我都这么大了，他这个样子好像我是个小孩一样。”
顾糖眼睛弯起，她明明是上挑的眼角，笑的时候却有种小狗狗的憨态。
“他让我把你舞台的部分拍给他，”尹凡开口，“他还让我拿了灯牌，但是因为太大了，这里安保人员认为有安全隐患，所以拦下了。”
不应该说谎的，而且是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谎言。
应该说我不是听从顾富贵命令来看你的，我是主动看你的。
尹凡脑内冷静一片，他是需要讨好顾糖这个人的，和顾糖建立友好的关系是必要的，甚至让对方喜欢上自己也是有利无害。
他应该告诉她，他特地从一直赶工的导演那里请了假，来看这场演唱会，这顿饭结束后他就要乘飞机返回，继续拍戏。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每个小时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
如果顾糖知道他时间的宝贵，也许就不会自那天和自己吐槽了卫川后就每天发些乱七八糟的牢骚信息给他。
这是百利而无害的说法，是题目的最优解。
“我就知道他肯定搞了灯牌，”顾糖扯了嘴角，“还好你没有带进来，下次让他不要带那么夸张的灯牌了。”
尹凡低头，看到顾糖蓬松的脑袋，她今天做了小卷毛的造型，有点柔软的模样。
目光落在她映在墙壁的倒影。
不应该说的，没有意义的谎言。
灿烂的星空图是假的，牛棚里蚊子的笑话是假的，此时所说的顾富贵的嘱咐更是轻易就能够拆穿的假话。
“我下次会告诉他不带那么大的灯牌了。”尹凡开口。
昏暗的灯光照在脸上，尹凡面上冷静如常，脑内却是一团乱麻。
“对了，”顾糖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我有东西要寄给你，我问你地址你不是一直没有回复吗？我在网上查了有个超好用的灭蚊神器，一直想要给你邮来着。”
昏暗的灯光，嘈杂的人声，空气中混杂着的食物的香气，窗户开了细小的缝隙，飘来的冷风刺痛穿着短袖而裸｜露的手臂。
和过去的某个时间相撞，画面逐渐重合。
那时候的尹凡在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看，不要等……不会有人来的。
顾糖一脸认真，她仰头，光洁的额头与白净的面庞，“我还收藏了好几个蒙古包式的蚊帐，也想一并寄给你，但是会不会被同事嘲笑太娘？”
顾糖记住了这件事。
这只是她的性格而已，如果是许飘飘，陈星，甚至YFG的成员她也会做同样的事情，问出同样的话吧。
温柔者的温柔，善良者的善心，从来不是独特的存在。
尹凡轻笑了一下，他果然不应该说谎的，这个雪球越滚越大，成为他意料之外的模样。
“我把地址给你。”
…
深夜，夜深人静，别人都关灯睡觉，顾糖和许飘飘一对姐妹咬了鸡腿看剧无比快乐。
剧中乱世中的少女给了少年一个馒头，成为他十二年后拼尽性命保护的存在。
顾糖抿了口牛奶，不懂电视剧的套路，“他那么苦的人，为什么只因为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坚持那么久呢？”
许飘飘也吞了一口饮料：“心里苦的人，一点点甜就够了。”
顾糖觉得许飘飘真是个哲学家，又问出了新的问题：“如果女主给了他馒头后，我给一包榨菜会不会赢。”
许飘飘：“……嗯，榨菜更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我要让顾糖知道我对她多么好，多么温柔，她那点死心眼被我感动不在话下。”
相见之后。
尹凡：“我闭嘴。”
第34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从B市回来； 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前一段时间的高压训练让顾糖整个人疲惫不堪。
顾糖美滋滋地一觉睡到中午，看到许飘飘给她来了好几次视频聊天； 她都没有接。
许飘飘这么着急地联系她，顾糖第一反应就是打开微博查看自己的相关信息； 看看自己是不是又被骂了。
顾糖已经被骂出经验； 看到自己的微博下还算平静； 只是稳定地涨了两千评论，觉得是个小事，不必惊慌。
然后她去搜了姜泽尊的微博； 她最近被骂的可能也就是姜泽尊发了个“顾老师”。
然而那条微博下其实也还好。
姜泽尊这个人实在是成熟稳重。他之前的微博都是这种风格的：
【太阳。＇图片＇】附了一张太阳的照片。
【衣服。＇图片＇】附一张短袖的照片。
总的来说； 就是那种让人心生不出感情色彩的； 全靠下面粉丝在真情实感地写小作文。
【这张太阳的照片照得有点模糊，而且是是下午。突出了主人公内心的沧桑和对时间易逝的叹息； 微微的模糊带出跳动的色彩，绝望中生出希望。表达主人公光明磊落的内心。】
顾糖忍不住用小号给热评点了个赞。
所以夹杂在这一堆毫无感情的微博中； 即使是“顾老师”这种话，即使附着和女生的合照； 看起来都像是“两国大使进行了亲切友好会谈”的官方氛围。
下面的留言也很佛，甚至很多粉丝非常开心照片中终于有个人类出现了，当然下一张大家的合照她们更开心，人更多。
【哥哥多外出走一走啊； 多见见人，预防老年痴呆。】
姜泽尊的粉丝对于他们家爱豆的期盼已经低到这个程度了吗？
在姜泽尊微博下逛了一圈，顾糖觉得自己这条命苟住了； 然后回拨许飘飘的视频聊天。
显然许飘飘还处于那个激动的状态上，“顾糖！！！你看微博了吗！！！”
顾糖挠了挠头，“我看了，但是我看你激动的样子，我觉得我可能漏掉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确定。
“林月月啊！！！林月月上热搜了！！！”许飘飘依旧激动。
顾糖唔了一声，还是不知道许飘飘激动的点，“她上热搜奇怪吗？”
不如说林月月上热搜太常见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因为负面的事！”林月月大喊，“林月月耍大牌你敢信？”
这个消息让顾糖心里一惊，真的醒了，“林月月耍大牌？疯求了吧？林月月假哭都比这个可信啊！”
“你先去看啊！”
顾糖点了微博信息，开始查看热搜，果然在第二位看到了#林月月耍大牌#。
按照许飘飘的说法，今天上午都是第一的，现在热度讲了一点，成为第二名。
其实林月月这个人气，她耍大牌原本是到不了热搜的地步。林月月之前上热搜主要靠的是事，什么平凡女孩的努力坚定之类的。
这一次#林月月耍大牌#能直接热搜登顶原本就是有问题，更何况这个电视剧已经拍摄完毕，没有道理现在才爆出来耍大牌。
顾糖是这么想的，许飘飘也是这么想的。
“肯定是有人踩她。”
这些娱乐大V发的图片是林月月在片场摔碗的图。大概意思是所有工作人员吃一样的东西，林月月不满和其他人吃的一样于是摔了碗。
有意思的是，旁边就有几个模糊的身影，自带显微镜的网友立刻看到那几个身影中就有本剧的男女主演，宋默和安鲸。
换个话说就是，人家男主角和女主角吃着和大家同样的饭菜不见有反应，你一个配角哪来的这么大脾气。
顾糖仔细放大那张图，猜测，“我觉得摔碗不可能，林月月手滑更可信。”
但是只有那么一两张模糊的图，是是非非根本看不出来。
这件事许飘飘最惊讶的是：“林月月为什么会倒霉呢？”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顾糖也反应过来。
以往林月月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即使那种非常外在的作有人捧说好可爱，观众和网友对她的宽容更是到了一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一次，林月月的那份被人“宽容”的运气好像没有了？
虽然林月月的粉丝在下面努力为林月月说话，而且认为看图说话过于不可信，但是大部分网友都处于一种“不听不听”的状态。
“平时这些网友不是挺慧眼的吗？”许飘飘奇怪，“失了智了？”
顾糖点击传播最广的那条微博下的评论，一条一条刷过去，终于发现了奇怪的点。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捧男主和女主？”
许飘飘也去看留言，“准确的说，是捧女主的比较多？”
这就很有意思了。
顾糖有了新的想法，为什么那么多人被林月月影响，但是顾糖和许飘飘不会。
也许是因为，顾糖她是“恶毒女配”，和顾糖为好友的许飘飘也被划分到了“恶毒女配”阵营，她们与女主是相克的关系，所以不受影响。
林月月和卢一景拍摄回来后林月月一副受尽磨炼，茁壮成长的模样，还有她拉着顾糖的谈心都表示她受到了本文第二个“恶毒女配”安鲸的阻挠。
安鲸，人如其名，是个看起来非常温柔的女性，她出道时间早，虽然人气一直不高，但是演技受人追捧，路人缘不错。
安鲸这种路线走得时间长了，竟然有了比实力更好的口碑，塑造出一种不争不抢的高人角色。
就是因为安鲸这个形象，她和宋默两人这次的合作被很多人期待，甚至有部分粉丝认为如果宋默一定要在娱乐圈选一个人结婚，她们希望是安鲸。
人们期待安鲸和宋默擦出火花，安鲸本人又如何不希望。
她一直不温不火那么多年，不放下身段去接烂剧，不和流量明星合作，现在终于有了名气和口碑都是一流的宋默，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许飘飘也有了和顾糖相同的猜测：“是安鲸放出去的流言？”
原本就是踩一脚也不会有动静刚出头的小明星，流量爱豆这么快圈钱已经是让路人厌恶的事，她的出丑造就剧组的流量，顺便还能抬一下男女主，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
女主和二号女配之间的事就不是顾糖能够插足的，她和许飘飘两人能够做的就是吃瓜。
顾糖和许飘飘养了几天膘后重新回到公司，两人面上都圆了不少。
小颖姐看着非常担忧，“给你们两接的剧虽然是现代剧吧，但是也非常看脸型，你们真的是吃成这样的？不是水肿？”
小颖姐倒是期望是水肿了。
顾糖非常残忍地告诉她：“不是，都是实打实的肉。”
许飘飘非常激动：“我们终于要拍剧了？”
“那个还排在后面，”小颖姐摇头，“你们需要参加的是一个综艺《吃的好吗》。”
顾糖听着名字后就咽了一下口水，“我觉得参加完这个综艺，身材可能会拍不了后面的剧。”
小颖姐一个哆嗦，拍了她脑袋一下，“你给我少吃点！”
“原本这个综艺定的是顾糖和许飘飘，”小颖姐看向林月月，“但是节目组有个编导特意向我们邀请了你。”
林月月眨眨眼，她自知综艺能力是远远不如那两人的，为什么节目组会专门邀请自己？
“虽然节目组没有说，但是我通过朋友打听到宋默和安鲸都在嘉宾列表之中。”小颖姐看向她，“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月月轻笑了一下，“我知道，这是话题，也是机遇。”
小颖姐看向她，“虽然张珂姐的意思是你最好去，但是我觉得这个选择应该由你来定。”
林月月也看向小颖姐：“小颖姐，我不会退缩的。”
顾糖眨了眨眼，心情开始复杂，虽然说吃瓜很快乐，但是近到这个程度的瓜，总觉得易燃易爆炸。
…
《吃的好吗》这个综艺是由一位专业级别的大厨带领着几个徒弟做流动小吃摊的活动。
说是流动小吃摊，但其实是在全国随机挑选几个城市去模拟经营，活动范围比一般小吃摊要大多了。
第一个城市是XA市，是以肉夹馍和凉皮着名的城市。
顾糖她们坐着节目组的车来到她们会生活两天的地方，是一个比较偏向城市边缘的小别墅。
她们三人是最后一批进来的，其他人已经到达了居住地。
顾糖看着这个节目的其他嘉宾，能够感受到这个节目组为了红不择手段的迫切心情。
宋默，尹凡，晨艾伦……这三个人中随机出来两人就够一个节目的流量。
再加上和宋默有合作的安鲸，和宋默有绯闻的顾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