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相公太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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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 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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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来接她了,她不能明明已经见到了他却等不到他来到她身边。
  她不能死,绝不能!
  小亭周围的银光如刀,如锋利刀从四面八方朝她捅来,让她有一种身心俱碎的感觉。
  小亭之上,风雪之中,段秋水站在亭顶,他手中的剑直直拄在亭顶中,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剑柄,而他这紧握剑柄的双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就像草木缺了水最终死去的枯萎模样!而枯萎的不仅是他的双手,还有他的双臂,他的双腿,他的整个人!
  可,哪怕他身上发生着这骇人的变化,他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是冷静的,决然的,义无反顾的,他身上的枯萎状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脖子,蔓延到了他的脸上——
  不过顷刻的时间,本是五大三粗的他,干瘪得就像是一棵死去的老枯树!
  但纵是如此,他依旧稳稳站立着,巍然不动,双手更是紧握着剑柄不放。
  他是将他的生命抽空来结成这个牢笼,来杀了牢笼之中的沈流萤。
  他们的任何办法都无法伤到她,更莫论要取她性命。
  可封印不能再被破。
  假若莫长情被困在望云观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这世上,他们就无需走如此决绝的一步。
  但如今,已没有什么假若可言。
  那就只能无论如何都要将解开封印的关键的他们杀掉!
  誓死守护封印,这是天枢宫弟子一生的职责,万死不辞!
  可这世上的事情又有多少是想了打算了甚至拼尽一切去做了就一定会成功的?
  很多时候,人都会认为自己拼尽一切就会成功了的,可很多时候,也不过是自认为而已。
  段秋水认为自己会成功的,因为他已经拼到了同归于尽的地步,又怎么会不成功?
  天枢宫的人也认为段秋水一定会成功的,因为这是天枢宫最决绝的生灵囚牢,以命取命,从没有人从中逃离得了,终只会在这囚牢之中化成齑粉,无论是人还是妖。
  否则,他们也不会选择山顶这样一个显眼的地方来将她诛杀,以让已经赶来的长情看得清清楚楚。
  只可惜,这世上的事情,不是认为行了便能行的。
  又或是,天枢宫人从不曾了解过他们抓到的这一个人,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银光囚笼中,沈流萤将咬破指尖的血分别按到了自己掌心的流纹中——
  *
  群山之中,天枢宫上。
  长情看着不远处山顶那突然爆发出的银光,心猛地一缩,当即便往那山顶方向直掠而去。
  就在此时,力道凌厉的剑气朝他直削而来,可这剑气却至一半便被一道幽蓝色的箭芒穿破,将其中的杀意及锐气全全打散!
  执剑的白华驻足。
  与此同时只听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今夜的对手,是我。”
  白华闻声而望。
  黑暗之中,正立着一人,异族男子,琥珀色的眼,幽幽冷冷,除了破印将军炽凤,再无他人。
  白华一时驻足不动,不仅是因为眼前的破印将军,也因为长情那边此时无需他费心。
  倒是他眼前这浑身妖气的男子,不可小觑。
  尤其是他手中的弓。
  只见破印将军手中一把长弓,箭在弦上,对准白华,而他手中的弓箭,却不是寻常的实实在在的弓箭,而是以他自身妖力凝化而成的弓箭!
  一把幽蓝色如雾如气的长弓被握于破印将军左手中,他左臂上那些本是朱砂色的古老图腾此时也正熠熠发着幽蓝的光,仿佛迸发着无尽的力量。
  白华看着破印将军手中的长弓,有刹那的惊诧。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妖界的武器,这也是他第一次与妖界的人交手,且还是妖力如此强盛之人。
  他感觉得到,这个自称他对手的人,妖力极高。
  看来师父说得无错,天枢宫的生死存亡,封印是否受得住,皆在今夜了。
  白华身后,顾尘正在布阵。
  寒雪领着三十破印军将这些天枢宫弟子围住,只见他们每人手中皆如破印将军那般握着幽蓝的长弓,皆对准着天枢宫众弟子,丝毫不给他们布阵的机会。
  山风呼啸,白雪扑簌。
  天枢老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站在了长情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不管他想要朝哪个方向掠,天枢老人都会快他一步出现在他面前断了他的去路,长情前往不得,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往后退开两步,冷眼看着苍老的天枢老人。
  天枢老人看起来已经是老得就快要走不动了的模样,可他行动起来的速度却是连长情都无法横越,行动起来的他,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见丝毫苍老之态。
  他此时拄着竹杖站在长情面前,既不惊讶,也不愤怒,反是平静如水的神色,只见他轻轻叹了一口,对长情道:“看来无念老弟还是对你手下留情了,不过你也无需白费力气了,你是救不了你的妻子了。”
  天枢老人说得很肯定。
  “怕是不由你说了算。”此时的长情也忽然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天枢老人。
  长情之所以冷静下来,不仅是因为此刻的他唯有冷静下来才不会失了方寸让对方有机可乘,更是因为他心口灼热的感觉。
  这个感觉虽然让他难受非常,可在这灼热之中,他却能感觉得到他的萤儿,感觉得到她的存在,安然无恙的生气。
  这是他与萤儿之间从未有过的感觉,更是这三个多月里他求之不得的消息。
  是因为与萤儿离得近了?还是因为墨衣墨裳醒过来了?
  而若是因为墨衣墨裳醒过来了,那区区囚笼根本就困不住萤儿,纵是困得住萤儿,也伤不得她分毫。
  眼下,他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到萤儿身边,就行。
  “年轻人气焰不要太盛,没有好处的。”天枢老人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将自己手中竹杖点地,忽尔沉沉道了一声,“启阵。”
  陡然间,如三个半月前的那夜一样,满布整个东山的法阵亮了起来!
  可这一次,不是白华启的阵,亦不是那时的赤红之色,而是——
  灰色!
  给人无尽绝望的灰色!亮在雪夜中,好似将本是白茫茫的雪都染成了灰色!尚未落到地上便融化,便是积覆在地的白雪也在这一瞬间尽数融化!
  明明是阴冷的灰色,可给人的感觉却是炼狱池般的滚烫,烫得能将法阵之中的人灼烧得想要将自己身上的皮给剥下来!
  以及山顶那困着沈流萤的银白囚笼,也被这法阵镀成了灰色!同时骤然间缩小!
  而当那囚笼缩小到如拳头大小时,不用想也都能猜想得到里边的人会被化得连骨头碴儿都不剩!
  长情的冷静再次被打破,可他此时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的木桩,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便是所有的破印军也都如此,被定在了这灰色法阵中,一动也不能动!
  纵是反应快如破印将军,却也逃不开这法阵的控制。
  这法阵满布整个东山,纵是逃,也根本无处可逃!
  可即便到了此一刻,破印将军依旧冷静如常。
  这便是天枢老人的力量?这就是人类的力量?虽比不得妖界之力,却能对他们进行短时间的压制,而这短时间内,只要对方人数足够,将他们杀死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难怪上古时期人与妖之间的那一场交战,人类赢得那般彻底。
  人类的力量远不比妖,可他们的头脑却比妖要聪明无数,他们了解妖,比妖更了解妖自己,所以即便是本当弱小的他们却能想得出克制妖的办法,就像眼前这法阵。
  困不了他们多久,可哪怕是刹那,很多时候都已足够取人性命。
  而寒雪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天枢老人竟会亲自启阵,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用到他们围着的这些根本没有机会布阵的天枢宫弟子!
  然也就在这灰色的法阵布开的一瞬间,那十数天枢宫弟子如同上一次那般布开了月天剑阵!
  而这一次化于夜空之中的剑光却不止上千,而是数千!成千上万!将本是漆黑的夜亮得如同白昼!将地上灰色的法阵也镀成了银白!
  滚滚的力量,浓浓的杀气!
  看起来温和慈蔼的天枢老人,此刻像变了个人似的,双目如充血,整个人如裹在猎猎的杀气中,仿佛要让今夜来闯天枢宫的众人把性命都交代在他眼前才甘心。
  只见他拄地的竹杖不知何时碎裂了,露出里边光泽森寒的剑身,而这森寒的剑,似与地上的灰色法阵融为了一体。
  不仅如此,便是他整个人,似乎都与这法阵融为了一体!
  与此同时听得他陡然一声大喝:“落!”
  天枢老人话音才落,便见夜空中那成千上万的幻剑朝地上落来,可却不是朝长情或是朝破印军直击而来,而是朝四面八方四射而去,幻剑所过之处皆在夜空中留下一道白弧,当这些幻剑落地之时,这成千上万的幻剑竟是将这他们方圆数十里的地方织成了一个牢笼,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他此时并不是要取长情与破印军的性命,而是将他们死死地困在了这东山之上!
  也就在这时,只见破印将军手中的长弓蓦地射出了那支幽蓝的箭,直取天枢老人拄着剑的手!
  他破了对他体内妖力的禁制!
  然他的箭才射出到半便被白华挡开,将他的帝王血赤焰之力凝注在剑身上挡开的破印将军的剑,就像前边破印将军挡开他朝长情击去的那道剑气一样。
  “你不是说你今夜的对手是我?”白华冷眼看着破印将军,将手中泛着赤红的剑指向他。
  破印将军正待说什么,可他才张口,却一口腥血涌上喉头,沿着嘴角流了出来,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幽蓝长弓变得黯淡,似有消散之迹象。
  寒雪紧张破印将军,想叫他当心,可她还未出声,便“噗”地喷出了一口血,手中的幽蓝长弓瞬间消失,她手臂上幽蓝的图腾也瞬间变为了原本的朱砂色!
  只见她面色发白,痛苦至极的模样。
  好痛苦,好痛苦就好像有无数把剑在不断地穿透她的身体一样,剖心剥皮般的疼,却又无能为力,因为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剑!
  除了寒雪,其余破印军也是同她一般的情况。
  破印将军手中的长弓还勉强能张弛,只是他的面色却苍白到了极点,显然他也在承受与寒雪他们一般的折磨苦痛。
  白华看着破印将军,冷冷道:“这是我师父的命阵,附以月天剑阵,你们谁也救不了,谁也走不了。”
  天枢老人手中的剑此时指着长情的心口,毫不犹豫地刺了上去!
  “轰——!”就在这一刹,在沈流萤被困的山顶之上,那被镀成灰色渐缩渐小的剑芒囚笼内突然爆发出一声轰鸣巨响!
  天枢老人手中的剑在已经刺破了长情心口的皮肉时停住。
  被迫停住。
  被长情手握住剑刃而被迫停住!

  ☆、431、相见!【一更】

 天枢老人看着自己手中被定住的剑,眸中闪过一瞬惊诧,同时听着山上的那一声轰鸣巨响,那眸中那一瞬的色变色惊诧复惊诧。
  他没有转头去看向那山顶处,他的眼睛始终都在看着长情,因为不管任何时候,与人交手时分心都是大忌,有可能就是分心的这一瞬之间毙命于对方手中。
  且,他想不到眼前这个杂糅着人与妖骨血的半妖人竟能在他出手前挣破他的命阵与月天剑阵的压制。
  看来倒真是如他所想,今夜怕没个你死我活是不行的了。
  长情亦没转头看向沈流萤所在之处,他与天枢老人一样,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在对方的一举一动上,不是他不想知道他的萤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是他可以冷静到心不慌不乱,而是他不能冷静也必须冷静,现在不是分心之时!
  萤儿的生息他依旧感觉得到,萤儿暂且没有生命之危,可也只是暂时。
  所以,他必须尽快,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否则他不知萤儿能撑到何时!
  天枢老人的剑刺不上前,也收不回来,不仅是因为长情的钳制,还因为他的妖冰!
  只见长情的手上镀着一层幽蓝的寒冰,将天枢老人手中的剑冰冻住,与他的手冻结在一起!
  长情非但没有像破印将军那般被天枢老人的命阵与月天剑阵压制得五脏俱损,他甚至还能在两阵的压制之中发挥出他的妖力,这如何能不让天枢老人觉得诧异?
  而天枢老人是诧异,其余人则是震惊。
  不仅是为长情的举动而震惊,更是为那山顶之上的动静而震惊!
  伴随着一声轰鸣巨响的,是那被镀成天枢老人的命阵灰芒渐缩渐的剑芒囚笼如洪水倾闸般爆破!将亭顶上以命筑囚笼的段秋水震碎为灰为粉,而那爆破的剑芒囚笼竟是化成无数白芒朝周围朝穹顶四射开,钉入月天剑阵的幻剑罩成囚笼壁上,竟是将这遮天罩地的幻剑囚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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