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曦小姐伤的你?”兰秀吃了一惊。
“就是她们一家子!敢陷害我,我不会放过他们一家。”她咬牙切齿,“王爷,王妃,还有我哥在不在家?”
“郡主,世子这几日都不在府里,王爷跟王妃一早被皇上叫到皇宫里去了。”
“都不在家?”段轻暖眯了眯眼,“对,还有太子!我找太子哥哥去。”
她不顾少了耳朵的疼痛,命兰秀到前院备好马车,急匆匆地到了太子东宫。
因为今日沐休,段琸并没有进宫,而只在书房里看文书。
“太子哥哥。”段轻暖见到他马上就哭了。
“轻暖?你这是怎么啦?你怎么受伤了?”段琸站起身扶着她坐下。
“太子哥哥,你知道吗?那个谢云曦的哥哥居然同山贼相勾结,上回在富春山发生的着火事件,便是谢云曦自己的人放的火,她又与奕王爷救了大家,她就是个大骗子!”
“山贼?你可是看清了?”
“错不了,那个人长得同以前晋王府的南宫世子很像。”
段琸的眼一眯,同他以前的相貌相像?
谢云曦,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段轻暖见段琸果然起了疑心,心中一阵欢喜。
谢云曦,总有一计将你整死!
段琸的辰角微微扬起,朝书房外喊道,“暗鹰,带上人,随本宫前往夏宅!”
“是,太子!”
……
段轻暖在忙着,其他的人也没有闲下来。
顾非墨的墨园。
顾非墨与顺发赌坊的人商议事情一夜未归,天刚亮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时,他看见院中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着一身轻绯色长衫,正施施然地坐在石桌边自斟自饮。
桌上没有菜只有一壶酒一只杯。
他扯了一下唇角,口里哼了一声,“一大早喝空腹酒,也不怕烂肠子。”
最好烂死掉!段奕这厮活着就是来气人的!
要娶亲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隔三差五的到他面前炫耀!
丫丫呸!
这回居然炫到他的家里来了!
其心可恶!
其罪可诛!
“本王会长命百岁,非墨公子就不劳你多费心操心本王的性命有多长久吧。”
顾非墨又哼了一声,“本公子闲的会操心你?”
“那倒也是。”段奕点了点头,“坐下,请你喝一杯。”
“谢了,还想多活两年!”活着看着你丫的早死!
顾非墨朝他翻了个白眼。
“不喝也行,本王找你有事!”
顾非墨呵呵一声,“看出来了,不可能是给我送银子。”
“不,本王的确是来给你送银子的。贵府的正厅里,已放着十万两银子的纳吉礼。”
“什么?”顾非墨大怒,“唰”的一声抽出身上的配剑刺向段奕。
段奕这厮居然真的下纳吉礼给他?要他做侧妃?
做梦!找死!
段奕眸色一沉,身子一转让开刺来的剑。
“姓段的,小爷我看在曦曦的份上,才没有一剑劈了你,才给你跑了两次腿。你就以为爷怕了你?敢羞辱小爷!今天定要砍掉你的四肢!做爷院子里的凳子!”
两人乒乒乓乓地在院中打起来。
“本王也是看在曦曦的份上,才没有羞辱你,而是亲自上门来拜托你一件事。”段奕侧身一让,同时钳住了他的手腕。
“呵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听我说,有南诏的遗民出现要抓曦曦,我有个主意,让她躲开这一劫难。”
顾非墨的手一顿,眼神一眯,“南诏的遗民?”
“对,算本王求你一次。”
顾非墨扬眉,奕亲王求人,好比母猪上树,呵呵——
他的心情莫名的好起来,“什么事?”
“你拿着那十万两的礼金到睿王府向轻暖郡主提亲。”
“什么?那个草包女人?不要!”顾非墨的手一挥,黑沉着脸怒道,“小爷最是厌恶那样的女人!”
“做个样子而已,说不定你还没有走到睿王府,便有人通知你不用去了。”
顾非墨的眼神一眯,“段奕,你别卖关子,直说吧,怎么回事?”
段奕也深知顾非墨口里说的喜欢云曦,无非是看在谢枫的份上,有一份亲情在里面。
他是谢枫一同长大的玩伴,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两人可是患难之交。
夏宅的事,没有必要瞒着他。
因此,他便将这两日发生在云曦身上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段轻尘搞的鬼?”顾非墨的眼底杀气一闪,“难怪呢,小爷从小看他就觉得他浑身透着诡异,一副生人莫扰的样子。原来藏得这么深,原来他是那个国师!原来我姐姐的死有他一份力!”
顾非墨冷笑一声,提了剑转身朝院外走去。
段奕忙伸手一拦,
“虽然知道他是那个国师,但这其中还有一些未解的迷题,永贞皇后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怎么讲?”
“她虽然杀了南诏的不少大将,但是,那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你觉得她会憋屈的死到没人知道吗?她的死,难道不会有什么隐情?”
“……”
“假贵妃西宁月说是她杀了永贞皇后,但是,依本王看来,这宫中一定有人与南诏人相勾结,里外合击,将永贞皇后困住,西宁月再杀了她,最后又顶替了她。”
“宫中的人?”顾非墨一顿,眯起眸子,“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是谁?”
“不清楚,曦曦正在查。”段奕道,“所以,段轻尘先不要动他,动了他,线索便断了。”
“将他拿住,十八般酷刑用个遍,还怕他不说?”
“拿住他也没有用,南诏国的人分了几派,宫中蛰伏的人万一不是他的人,那么,你将他整得掉一层皮,他也说不出来,反而会惊动其他的人。”
“依你的意思……”顾非墨心中,只觉得有一口怒气堵在心头没法发泄,而让他无法呼吸压抑难受。
“让段轻暖去挑起南诏人内部的纷争!”
段奕说着,将一张写好的生辰字庚拍在石桌上,“这便是女方的庚贴。”
顾非墨吃了一惊,“这个时候出生的女子,可是大不详啊。段轻暖是那天出生的?”
“写了,便算是的!”段奕淡淡地说道。
……
段奕走后,顾非墨到了自己家的前院。
罗管家看着一堆的银子礼品盒愁得都要哭了。
“公子,奕亲王说这是送咱府里的纳吉礼。老奴不敢告诉太师和夫人,怕他们受不了。”
他心里哭道,奕亲王搞什么呢?
自己要娶王妃了,还真个儿的给非墨少爷送侧妃礼啊?欺人太甚!
顾非墨抬脚朝他腿上踢去一脚,“老奴才,你想什么呢?这是本公子委托王爷办的纳吉礼,是送往睿王府的。”
段奕要是真的纳他为侧妃,他定要拆他的王府再一把火烧了,最后将他的王妃拐跑!
“不……不是?”
“当然不是了,罗管家,快准备起来,趁着早上天气不热,将彩礼送往睿王府,本公子意欲求娶轻暖郡主。”
“啊?公子,你怎么会看上那个刁蛮还无理取闹的郡主?”
“多管闲事!”
“可,现在是鬼月,不宜送彩礼。”
“本公子喜欢!,还不快去!”
很快,从顾府里走出一队家丁,个个一脸的喜庆,抬着彩礼往睿王府而去。
两个喜婆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沿路发着喜糖。
有路人好奇地问道,“喜婶啊,这个鬼月不宜嫁娶啊,还有,永贞皇后的丧期还没有过吧?”
“我说哟,你懂什么啊。这叫冲喜!因为啊,睿王府的轻暖郡主,是在元康五年鬼月十五那天的辰时一刻出生的。”
路人说道,“呀,是个命里带煞的生辰呢。”
喜婆子一笑,“可不是吗,只是啊,苦了咱们顾公子了哦。”
这边一唱一和,已经引起了围观人群中的一个老头的注意。
正是南诏国的那四个护法中的一个,原本几人已上了路,但遇到城中排查严谨,他们的马车没法出城。
如果不受伤,倒是可以跃到城墙,但还要带着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就没法跃过城墙去。
眼看着同伴的毒渐渐的攻进内脏,三个老头一合计,先派一人混出城去回南诏,一人在住处守着受伤的同伴,一人到城中先寻些解毒的药来。
看热闹的,正是那个寻药的。
他神色一凝,上前一把抓起那个喜婆子,“庚贴给老夫看看。”
喜婆吓得尖叫起来,“来人,非礼啊。谋杀啊——”
老头伸手一拍将喜婆子拍晕了,掳了她就走。
老头在人群里穿来穿去。
最后,在一处僻静的街道停下来。
他拍醒喜婆子,恶狠狠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庚贴呢?”
喜婆子吓得发抖,“在……在这儿呢……”
她从怀里取来递上。
老头翻开来看,果然是真的,时间对得一丝不差。
“这份庚贴给老夫了!”老头说完就走。
喜婆却追上去,“喂,老头,别走,你拿了人家大姑娘的庚贴,还让人怎么提亲啊?啊,喂——”
老头已走远了,压根听不见她的话。
喜婆眉眼一亮,啊,戏演完了,回去找顾公子拿赏钱!
……
段轻暖对段琸报了信后,又回到了睿王府。
她在心中乐滋滋地盘算着。
谢云曦一家子几个时辰可被抓。
这时,从窗外跳进一个黑斗篷的老头,二话不说,掳了她就走。
她吓得尖叫起来,“哥,父王,救我——”
老头一怒之下将她拍晕!
等段轻暖再醒来,发现已穿着一身的白衣,正坐在一处密林里。
“圣姑——”四个老头朝她一拜。
“什么圣姑?”段轻暖吓得不轻,他们搞什么名堂?
老头们一脸凝重,“以活人血,祭祀我族人永世平安的最圣洁的圣姑。”
☆、052章 出城
“活……活人血?”段轻暖吓得浑身一软,坐也坐不稳了,一张脸吓得惨白。
“圣姑,请随老夫们回圣地。”两个老头朝她福了一礼,缓步走来。
段轻暖尖叫起来,双手拼命地摆着。
活人血祭?
她还有得活命么?
“走开!别过来!我不是你们的圣姑,我是梁国睿王府的郡主,你们弄错了。”
“你是元康五年生的对不对?”
段轻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子开始发起抖来,“……”
一个胖些的老头,手里拿着云曦命英儿做的假庚贴,冷笑道,“哼,老夫们前思后想,圣姑,一定是你,错不了!生辰八字,一丝不差!”
“……”
“而且,你在未完成祭祀之前居然要嫁人?也得受到最重的惩罚!”
“不是我——”段轻暖尖叫一声,“那不是我的!我没有要去嫁人!”
“哼,还在狡辩!一个姓顾的公子都已经向你府上提亲去了,这份庚贴便是从他的喜婆那里拿来的!所以,绝对不会出错!”
什么?顾非墨到她府上提亲?段轻暖急得要哭了。啊,顾非墨,你怎么不早点啊——
个子最高的老头也冷声一笑,“老夫就一直怀疑着,为什么国师一直说没有找到圣姑,原来圣姑就是睿王的女儿。睿王虽然不是他生父,但国师在睿王府里住了这么久,想必有些情份。这便是在袒护睿王的女儿。”
段轻暖眨眨眼,“什么国师?”
高瘦老头冷笑,“便是睿王世子,你名义上的兄长。他是我南诏的国师,他在梁国的使命,便是找到圣姑。他明明知道你的身份却一直不说,一定是想袒护你!”
段轻暖惊住了。
哥哥是南诏的国师?怎么可能?
她摆着手,急忙辩解说道,“不,不,你们一定弄错了,他是睿王世子,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国师?他和我一样,都是从小在睿王府里长大的。”
高瘦老头冷笑说道,“咱们当然不会轻易地泄露出他的真实身份,他从小就被送进了睿王府,而你,当时还是个婴儿,哪里会知道?”
原来是这样?
段轻暖心头忽然一亮。
“既然你们说我是你们的圣姑,而睿世子又是国师,那么说,我们都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不能对我无礼,快放了我!”
她的话一落,几个老头都笑了起来,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
“圣姑的使命,便是为南诏人活!族人有难,应该舍身奔赴祭坛,以活人血为族人祈福!我们身为南诏族人的护法,不可能放了你!”
一个胖些的老头这时说道,“冥生,跟她多说干什么?咱们的时间要紧,玄生还中了毒,既然找圣姑了,咱们就想办法一起出城去。”
被人喊为冥生的高瘦老头说道,“现在多了圣姑,她又有着郡主的身份,出城的话,不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