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贵妃别气坏了身子,有什么话……咱们姐妹二人边走边聊!”德妃娘娘唇角噙笑,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淡出声,目光却是依然凝着沐英仙,眸光越来越冷。
沐英仙面无表情,平静如水,无波无澜,任由她们冷嘲热讽,就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
林琅玥体贴的上前搀上姐姐的胳膊,一行人转身离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沐英仙清冷的嗓音才低低逸出:“疯狗都走了,咱们也回鎏花宫吧。”
“母后,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的额头……”上官轻挽秀眉微蹙,忍不住发问。
“没事儿。只是多磕了几个头罢了。”沐英仙笑笑,一带而过。
一旁的秋菱却是忍不住,撅着小嘴,不禁替主子委屈道:“娘娘说太后和德妃的身体未愈,故诚心为她们祈福,三叩九拜,从山下一路上了山顶,就连皇上也劝不住!”
闻言,上官轻挽也不禁怔愣住,就算沐英仙的身子骨再好,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够呛的,而且听说她与太后、德妃的关系并不融洽,她又怎么会特意为了那二人遭这样的罪?!
“母后……”
“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沐英仙莞洋一笑,依旧云淡风轻。
上官轻挽不好再说什么,看看秋菱,那丫头也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轻声道:“就为这事儿,连皇上都恼了,怪娘娘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难怪方才回宫,她就觉得白子龙的脸色不太好,原来此行一路上还发生了这么多故事。
“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先回鎏花宫,臣妾为母后配些草药抹上,伤口很快就能好,不会留下疤痕。”上官轻挽淡淡道,她知道妇人心里有她自己的主意,她也不想干涉。
☆、第463章 极度不爽
鎏花宫,上官轻挽才刚刚为沐英仙上好了药,便听见外面传来匆促步伐,秋菱从门外探进头来,压低嗓音道——
“娘娘,奴婢远远看见有公公朝鎏花宫的方向来了,好像是慈安宫里的人。”
“知道了!”沐英仙的语气特别平静,就好像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似的。
上官轻挽水眸闪过一丝复杂,最初是她劝沐英仙要主动争取幸福的,可现在看来,幸福似乎才刚刚敲门,便有更多麻烦接二连三的来了,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之言,似乎将会在后宫掀起一波惊涛巨浪。
妃嫔之争想必是再所难免了,上官轻挽只闻沐英仙压低嗓音,淡淡对秋菱交待道:“若是一会儿太后娘娘宫里的公公,要请本宫去慈安宫走一趟,你就火速前往御书房求见皇上,就算见不到皇上,也要让皇上身边的桂公公稍话给皇上,将此事尽快禀告给皇上知道,明白吗?”
秋菱微微一怔,接着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奴婢明白了。”
这一刻,上官轻挽倒是有些钦佩起沐英仙来,以往只以为妇人心境平淡,性格软弱善良,没有想到其实她也是你极其聪慧的女人。
很快,便听见外面传来宫人高亢的嗓音:“启禀皇后娘娘,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请皇后娘娘过去慈安宫走一趟。”
“本宫这就随公公前去慈安宫。”沐英仙点点头,望向上官轻挽。
上官轻挽会意的点点头:“母后,臣妾陪你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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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珣暖,枝头传来喜鹊的叫声,慈安宫的气氛却是出奇的凝重,迈入殿门便让人感受到压抑,在丫鬟的引领下,上官轻挽搀着沐英仙,顺着长廊一直往里走。
阁楼林立,华丽大气,慈安宫庄严瑰丽的景园错落有致,迂回曲折的长廊上铺满水晶如玉的鹅卵石,浅浅的阳光打在鹅卵石上,使它看起来颇富光泽。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到了,还有太子妃,也跟着一会儿来了。”公公站在门廊外朝内殿传着话,只闻太后娘娘幽幽的嗓音传来——
“带进来吧!”
多少年了,沐英仙才再次迈过这道门槛,来见她名义上的这位婆婆,虽然并非她内心所愿,可是她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她迈出了第一步,就不能再回头了。
“臣妾给母后(皇奶奶)请安!”沐英仙和上官轻挽一前一后福身行了礼。
再抬眸,沐英仙的清澈的眸光缓缓对视上太后的眼睛,只见老人家深邃的眸光甚是犀利,审视犯人似的眼神将她由上至下打量了一遍,才冷冷应道:“哀家只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来迷惑皇上,皇上竟然会答应解除你的禁令,还带着你一起出宫……”
太后娘娘幽幽出声,同时听见左侧方传来一声冷哼,正是年轻貌美的茹贵妃嗤之以鼻的声音,提到这次出宫的事情,就令她心情极不爽。
☆、第464章 谁都不准走!
面对太后娘娘的质问,沐英仙面色无波无澜,轻柔的口吻不乏尊敬之意,淡淡道:“臣妾不擅言辞,说出的话只怕是不能让母后满意,不过臣妾这次出宫,并无它意,只是单单纯纯的想为皇上祈福,为后宫祈福。”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显然是对她所说的话全然不信,低冷道:“不要在哀家面前摆出这副无辜的样子,哀家是不会为你所动的。这些年没有你这个害人精,哀家的身子骨也一日比一日好了,这会儿你又突然冒出来,是存心想找哀家的诲气么?”
只要一想到与自己疏远淡漠的幺儿白子慕,太后娘娘心里就感觉有一团气堵得慌,怎么看沐英仙也不能顺眼。
“母后方大病初愈,还请息怒,不要再伤了身子才是。”沐英仙关切的淡淡提醒道。
可这话听在太后娘娘耳底,却更像是在对她刚才说的话进行回击似的,她刚刚说这些年自己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那女人就要揭她的伤疤,提醒她老人家才刚刚大病了一场。
“哀家那不是生病,只是被贱人所害,若是这世上惹哀家生气的贱人能少一点儿,哀家又至于如此。”太后娘娘冷冷道:“今日哀家叫你来,就是要明确的告诉你,休想在皇上身上打什么主意,若是再让哀家听见你勾引皇上,切莫怪哀家手下无情。”
沐英仙没有作答,面色平静似水,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宫人尖锐的嗓音——
“皇上驾到!”
是桂公公的声音,上官轻挽紧成一团的心这才松开来,方才太后说话的时候,她压根儿就没有资格开口,这会儿皇上来了,倒是看他会不会帮皇后说话。
“臣妾给母后请安。”白子龙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锐利的鹰眸从众人身上淡淡一扫而过,看到德妃、漫妃、茹贵妃都慈安宫殿内,眸光顿时暗了下来。
后宫争风吃醋的事情他并非不知道,只是往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一回他却显得有些无法淡定了。
“皇上怎么来了?”太后娘娘杏眸闪过一抹异色,眸光看似漫不经心的从沐英仙脸上一扫而过,显然她认为白子龙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和沐英仙脱不了干系。
原来坐在着热门好戏的德妃和茹贵妃,这会儿突然有些坐不住了,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先是起身向男人行了礼,德妃便抢先一步开口了:“臣妾突然想起还有其它事儿,请太后准许臣妾先行一步。”
“谁都不准走!”白子龙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凌厉的目光将殿内所有的人都横扫一遍,一脸正色的道:“今儿趁着这个机会,朕有些事情要交待……”
他的话出,太后娘娘的脸都黑了,她自己生的儿子,哪有不了解的,看白子龙的脸色便知道他是生气了,而且是因为眼前这个叫沐英仙的女人。
“皇上有话要说,哀家也正好有话想说。”太后娘娘先发制人,同样冷着面孔出声了。
☆、第465章 勾引了她的两个儿子
母子俩目光相对,让人感觉到僵峙不下的倔强,白子龙一咬牙,低沉道:“母后先讲!”
“哀家听说皇上前两日带她出宫了,看这个意思……皇上是打算解除她的禁令了么?”太后娘娘冷声反问道。
白子龙眸光深邃,低沉道:“这也正是儿臣想对母后说的,您看看英仙额头上的伤,为了给母后祈福,她从山脚下一路三叩九拜,这份诚心……连儿臣都感动了,母后难道就不为之所动么?”
他的话出,太后娘娘面色微怔,看似不经意的淡淡暼了一眼旁边的茹贵妃,因为这件事情那丫头倒是没有对自己禀明,只是挑了些听着让人恼火的事情说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就算沐英仙额头上的伤真的是为太后祈福所致,太后娘娘内心也会告诫自己,绝不能为她所动。
“皇上应该知道,哀家绝不可以因为这个……而原谅她犯下的过错。皇上也别忘了,你九皇弟至今还单身未娶,若不是这个贱人,他怎么可能……”
“够了!”白子龙的嗓门顿时提高了八度,尽乎咆哮的低吼打断了太后娘娘的话,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揭开这道伤疤。
上官轻挽注意到,沐英仙平静如水的眸光在这一刻也发生了微许变化,只闻白子龙苍劲低沉的嗓音再度传来:“日后……儿臣不希望再听母后提起那件事儿,还有……儿臣主意已定,解除皇后的禁令,从今往后她可以自由在宫中任何一处自由出入。”
男人这话一出,太后娘娘的脸色变得更黑了,不过她也能看得出来白子龙的内心同样很生气,身后皇上的生母,虽然她可以再极力争取,不过她也清楚当着众人的面对皇上施压,着实有侮皇上威严,于是不再吱声。
“如果母后没有其它事情的话,那儿臣就先带皇后退下,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白子龙再开口,不由分说拽上沐英仙的柔荑,带着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上官轻挽站在原地,也不好跟着出去,静静的观察着殿内剩下数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德妃娘娘和茹贵妃的脸色看起来都不怎么好,特别是茹贵妃,脸上甚至还流露出几分忐忑。
就在这时,太后娘娘不冷不热的低沉嗓音传来:“茹贵妃,哀家为何没有听你提及过……皇后从山下三拜九叩的事儿?扯的都是不疼不痒的话,让哀家拿什么回答皇上……”
太后娘娘的话说到后面,声音愈加凌厉,茹贵妃更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默默看了德妃娘娘一眼,只见稳重成熟的德妃娘娘缓缓上前,搀上太后娘娘的胳膊,安抚的口吻温婉出声:“太后息怒,茹贵妃定然也是气坏了,一时间竟然忘了皇后的好处,她现在心里一定也自责着呢,您老人家就别生气了。”
“哀家就算是气,也是生那个贱人的气,真不知她到底用了什么狐媚的法子,竟能勾引得哀家的两个儿子都为她着迷,简直……气死哀家了!”
☆、第466章 她做的真是对的?
从慈安宫出来,上官轻挽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的事情,她能够看得出来,太后娘娘积在心里的怨气未出,日后也绝对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上官轻挽缓缓走进月华宫,漫步在庭院花园间的青石小径,傍晚最后的清明隐没在暗青色的天边,沉香木制的镂空木窗竹帘半卷,透过碧纱,传来丝丝凉风。
泥土夹杂着春天的芳香依稀纠缠,古老的苍树也绽放出翠绿的嫩芽,清香浮动,醉人心统。
“挽儿,你这是刚从慈安宫回来么?听说今日皇奶奶请了母后过去……”白骅尘醇厚低沉的嗓音从对面传来,男人应该也是刚刚回来,换了件宽松厚实的外袍,青丝墨染,慵懒走向女人,深邃的眸光却是异样凝重。
“是的,不过父皇随后就赶过去了……”上官轻挽走近男人,任他的长臂将自己环入怀中,同时淡淡反问:“这件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吧?”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太后请沐英仙去慈安宫的时候,白骅尘和白凌峰应该正和皇上在御书房,沐英仙派丫鬟去请白子龙时,他们就应该得知了此事。
上官轻挽清澈的水眸盯着男人深邃的瞳仁,似想透过那双诲暗如深的眸光,得知他此刻内心的情愫,可是男人平静无澜的脸色,又让她猜不透。
白骅尘突然唇角勾扬,大手突兀地爬上她的腰间,低沉道:“这次父皇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着实让我很意外,挽儿,母后能够改变,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尘,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上官轻挽盯着男人那张镌刻冷毅,霸道阳刚的面孔似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而出,璀璨幽暗的瞳仁此刻透着几分神秘气息。
其实,上官轻挽今日内心的情绪一直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错,原本是想解开沐英仙的心结,让她勇于面对自己内心的情感,可现在看来似乎牵扯甚广,所以让她内心也不能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