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正是在湖底被姜寻踹了一脚的那个,脸上还是青紫的,凶神恶煞地瞪着姜寻,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把她给我绑起来,脱了衣服给我打。”清绝公主怒斥一声。
她身后陆续来了好些贵女们,看来都是跟着清绝公主过来的。
姜寻直视着清绝公主,却丝毫不减示弱,“敢问公主,民女犯了何事?”
“你!你还敢问!你把我拽下湖,差点害死我,又害我颜面尽失,你该死!”清绝公主冷声道。
“民女落水前一时情急往旁边一拉,不知拉到了公主,实在是无心之失。”姜寻看了她身边的宫女一眼,继续道:“公主您要怪她,肯定是她想要谋害公主,所以故意拖着站在公主旁边的我下水。”
姜寻的话让清绝公主和那宫女听得一愣,没想到姜寻死到临头还敢这样说话。
清绝公主当然知道宫女为何拽着她下水,这都是她嘱意的,哪里会听姜寻的话,冷笑两声就让人上前捆了姜寻。
几个宫女拿着绳子就要将姜寻绑起来,燕胧月和燕夕雾想要拦着,却被宫女们一把推开。
就在这时,“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是四皇子。
他们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刚从萧望鹤的住的院子赶过来。
“皇兄,皇叔,是她害了我,我要让她以死谢罪。“清绝公主怒道。
“欢儿你先冷静。”
“我不,你们不帮我也别拦着我。”清绝公主已经红了眼。
“刚才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寻表妹也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她都是装的,她根本就会游泳,她是故意害我的。”
燕夕雾急忙说:“寻姐姐不会游泳,她前些天才刚溺水,差点死了,她特别怕水的。”
清绝公主听不进解释,认定姜寻故意的,冷哼一声:“不管怎么样,她谋害我是事实,给我绑!”
“等等……”一直沉默的严慎出声了,“欢儿,此事由你的宫女惹出来,苏寻也是受害者,小惩大诫便是……”
“我不要,你们都帮着她!你们是不是都被她勾引了!皇兄也是,皇叔也是,你们都喜欢这个狐狸精吗?”
“清绝,你这是什么话?”严慎的语气冰冷,直接喊出了清绝公主的封号。
清绝公主吓得一缩,但还是不低头,愤怒地说:“我说的是实话。”
“你说的实话?是谁告诉你的?”
严慎的目光在众多贵女中扫视,清绝公主是第一次见到姜寻,如果没人对她说这种话,她是不可能针对姜寻的。
他的话音一落,清绝公主下意识看了眼魏明玉,魏明玉也白了脸。
严慎很快锁定了目标,冷冷盯着魏明玉,认出她就是那个跟着沈西棠表白的女子,他不禁厌恶地皱着眉,说:“是她?”
清绝公主很是畏惧严慎,见他看了出来,心里更加是紧张,没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这位贵女如此喜欢嚼舌根,难怪沈将军看不上眼。”严慎冷漠地说。
清绝公主愣了一下,问:“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慎将他看到的说了一下,清绝公主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脸色大变,指着魏明玉,愤怒极了。
“你!你竟敢骗我!”
场面一下混乱起来,众位贵女看魏明玉的眼神也变了变,皆是嘲讽鄙夷,跟魏明玉交好的那几位贵女面露惶恐和厌恶,也离她远了些。
沈西棠终于姗姗来迟,他换了一身衣服,擦干了头发,在路上就已经听人禀报了事情的经过,他缓步走了进来,见到屋内的情形,冷声道:“公主殿下,那不守礼的奴才已经打死,你身边这宫女一个贱婢竟敢拉贵人下水,可见也不是什么伶俐的,不要也罢,拖下去卖了吧。”
他话音一落,就有人上前将那宫女拖了出去。
清绝公主脸色难看,“那她呢?她怎么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沈西棠:果然她的滋味和我想的那样,妙不可言
萧望鹤:沈将军摸了我媳妇,可我打不过他,求助,我该怎么办?
第99章 冒名顶替的贵女13
沈西棠淡淡地说:“她与你皆是受害者; 如今她又因你的宫女连累而受了风寒; 便告诉燕家; 让她禁足一月不许出门便是了。”
清绝公主瞪大眼睛; 这!这算什么处罚?分明是让这女子在家安心养着,还阻止了她去找她麻烦。
可她刚要说不,严慎沉声道:“时候不早了,回宫吧。”
严琮也道:“欢儿,父皇只说让我们带你出来看看; 要是知道你闹出这么多事; 只怕下次就没机会出宫了。”
他虽是笑着说的; 但话中有话; 明显是再告诉她; 再闹下去,以后就别想出宫。
清绝公主气得要吐血; 屋外还传来那宫女求她救她的声音。
“你们!你们都!都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父皇!”
她愤怒地喊着; 气氛十分冷凝; 竟无一人理她。
沈西棠淡淡地说:“恭送公主。”
清绝公主怒火攻心; 无处发泄; 她环顾四周,冲过去想要扇姜寻几个巴掌出气; 却被严慎一把抓住。
“欢儿,注意你的身份,。”
清绝公主咬咬牙; 只得甩袖子离开,打算回宫让皇上下旨惩治她。
姜寻见她要走,唤来系统,道:“我记得我还有个称号能力,可以让指定的目标当众出丑,现在用了吧,让这位最受宠爱的公主再出个丑……”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清绝公主踏出房门时,脚一抬,踢在门槛上,身体前倾,摔了个狗吃屎,牙齿被磕掉了一个,疼得她脸色狰狞,大喊一声,马上哭了出来。
她一抬头,满嘴的血,看起来十分可怖,还有些滑稽。
姜寻怔了怔,问系统:“你弄的?”
“不是,还没来得及。”系统老实说。
姜寻暗暗发笑,看来是公主太生气,走路太急没看脚下,都不用她出手就当众出了个丑。
清绝公主仪态全无,看着一点尊贵的样子都没了,在场的贵女郎君们皆看得一愣一愣的。
“快将公主扶起来,送回宫,让太医诊治。”沈西棠道。
公主贴身服侍的宫女吓呆了,听到沈西棠的话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扶了她起来。
清绝公主走之前回头看了姜寻和魏明玉一眼,姜寻坦然回视她,半点反应都没有,而魏明玉则吓得后背冒汗。
——
姜寻落水受了寒,回到燕家后便静心在自己的潋滟居里养病,虽足不出户却也听到了一些消息,都是燕胧月和燕夕雾来看她的时候告诉她的。
听她们说,清绝公主回宫之后找皇上告状,皇上本来答应她要为她出气,谁知第二天沈将军入宫面圣,在养心殿待了一个时辰,等他走后,皇上就突然下旨训斥了清绝公主,禁了她的足,贵妃为她求情也被驳回了,还让贵妃好生管教清绝公主。
而魏明玉自从那天回府之后就称病不见人了,听说魏明玉的父亲被几位大臣联合参了一本,降了职,还罚了两年俸禄。
在姜寻“禁足”期间,萧府的少夫人亲自来了一趟燕府,送了许多珍贵药材,说是姜寻在萧府落水,也是他们的责任,所以特意来赔罪。
萧府少夫人又提到想给萧望鹤求娶姜寻的事,燕家老太太既没答应,也没明确拒绝,只说舍不得姜寻,别的就没多说了,弄得萧府也摸不清头脑。
一眨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姜寻日日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日子过得挺不错,整个人的气色又好了些,看着更加清丽柔媚了。
四月八日浴佛节那天姜寻跟随燕府众人一起出门前往大相国寺。
浴佛节对于宁朝的人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宁朝大多人都信佛,四月八日是佛祖的生日,也就是浴佛节。这一日,佛教僧人徒众将铜佛置于水中沐浴,而各寺院都会举行浴佛斋会,以京城中的大相国寺的仪式最为隆重,这一天几乎所有的僧尼道士、官员百姓及女眷都会来相国寺瞻仰浴佛盛况。
燕家也是几乎全府出动,各房的老爷夫人带着郎君娘子以及婆子小厮女使等,坐着马车来到了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外人潮涌动,一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在围观浴佛盛况。
燕老太太被刘妈妈搀扶着下了马车,她左手一直拨动着手中的祖母绿佛珠,几位夫人紧随其后,而姜寻这些小辈们走在后头。
僧众们将佛像置于香药糖水中,以各香浸水灌洗佛像,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小心。
浴佛结束,民众则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讨要浴佛水。
燕家等人就站在佛像不远处,人群一涌过来,他们就被挤散了。
姜寻只带了莺巧和岑碧出来,为了避免再被冲散,这时一人站她左边,一人站在她右边,莺巧的眼睛紧紧跟着姜寻,伸手拉着姜寻的衣袖,岑碧见了神色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扶着姜寻非常仔细小心的模样。
“您没事儿罢?”莺巧原还有些紧张担忧,可看着姜寻始终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她的心莫名地平静下来。
“没事,我们找个地方等人来寻吧。”姜寻轻声道。
岑碧说:“那我们去那边吧,那边人少些。”
莺巧道:“要不还是站在原地等吧,说不定待会就有人来寻我们了。”
她正说着,就被人往前挤了一下,一个趔趄就撞到了人。
莺巧吃痛地叫出声,她们抬头一看,愣住了。
“康王爷?”姜寻疑惑地喊了一声。
“是你!”严慎也很惊讶,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脸怔了怔,“你怎么在这?”
姜寻淡然一笑道:“我与家人徕参加浴佛节,被挤散了,康王爷呢?”
“和你一样,来大相国寺看浴佛l斋会。”严慎神色还是十分冷淡。
姜寻点头,不再说话。
姜寻才不想去贴他的冷脸,而且对严慎这样的男人,勾引也是没用的,反而会让他更加厌恶自己,还不如佛系一点,反正这个世界气运之子多的是,何必执着他一人。
姜寻看得开,得失心不重,所以态度更加随性。
严慎忽然道:“你最近都没出门?”
姜寻不知他问这句话有何用意,如实回答道:“康王爷贵人多忘事,民女被罚禁足一月,自然不能出门,如今一月之期已经过去,才被长辈们允许跟着出来的。”
她有条不紊的问答说的严慎不知如何接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几人站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尴尬,姜寻见他也不离开,有些奇怪,他不是最不讨厌女子吗?怎么还不走。
姜寻暗暗思忖,觉得一直不说话也不好,于是开口道:“康王爷一个人来的吗?”
严慎“嗯”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
姜寻刚要说话,就被人挤了一下身体往前一倒,差点撞到行人身上,严慎刚要伸手拉住她,姜寻身边的莺巧已经先一步扶稳了她。
严慎收回手,眼神沉了几分。
严慎身后还跟着几位侍卫,其中一个突然凑近严慎说了几句话,但是声音太小,姜寻根本听不见,而且严慎一直没什么表情,她就更加猜不出这侍卫到底说了什么了。
姜寻心想,他们这些人站在这总是被那些来抢浴佛水的百姓们挤来挤去,也不知道燕府的人会去哪寻她,什么时候寻到此处,一直站在这也不是回事,于是她让岑碧在这守着,她和莺巧去不远处的酒楼里开个包间坐着等好了,要是燕家的人寻来了,再来酒楼找她们。
“我跟你们一起去。”严慎忽然道。
姜寻怔了一下,虽然惊讶,但也不可能拒绝,点点头朝酒楼走去。
酒楼早就满了,姜寻本想让莺巧拿燕府的牌子出来,让店家给安排一个座位,但严慎身后的侍卫直接亮出了康王府的玉牌,店家吓得赶紧换了说法,让他们等了一会儿,便赶紧请他们去了楼上的包厢。
包厢明显是刚刚收拾过,看来前一刻还有人在这,也不知店家怎么让这里的人自愿离开的,兴许也是提了康王爷的名字。
姜寻等人一坐下,就有店小二进来送果子茶水等。
这包厢的窗户刚刚可以看到酒楼外面,不远处的大相国寺人潮拥挤,全是密密麻麻的人,这景象实在是热闹非凡。
“你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严慎道。
姜寻轻声笑了笑,“因为我知道急也没用,更何况,还有康王爷在。”
她的声音轻柔,目光温婉,和他见过的那些女人全都不同,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凭最直接的感受便是,她身上的香气很温和淡雅不会让他难受。
严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茶虽是好茶,但一点技巧都没有,浪费了好茶叶。
他不禁想到了姜寻煮的茶,清香宜人,微微的苦又有回甘,让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