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修成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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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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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狱塔和方都的法阵,之前他们就已了解得差不多,眼下玄寰只是择细要点再作传授,以防有疏漏之处。季遥歌与花喜都是悟力甚佳之人,加上玄寰教得仔细,他们很快便能上手。

    尽管如此,玄寰仍未放人,不断地想自己哪里还有疏忽未及之处,一遍一遍地推演,一遍一遍地抓着二人说话,几尽魔怔。季遥歌恐他耗神过巨,要劝他歇息,他却充耳不闻。

    也不知多久,塔外有人求见,季遥歌旋身出塔,再回来之时手中已抱了一个长匣,见他仍旧伏在案头,旁边的花喜满面无奈,她忍无可忍,将长匣横在玄寰案头。

    “够了。”

    玄寰的思绪被打断,面对季遥歌的怒气,他露出孩子般做错事的神情,茫然看她。

    “叶老城主命人送来的,说是特地命人赶制出来贺你我结修的礼物,打开看看。”她命令他。

    玄寰回过神,轻叹一声,打开长匣。

    长匣内是一方卷轴,花喜执轴,让玄寰将长卷展开。

    季遥歌瞳眸骤缩——她记得这幅画。

    满城花树尽绽,落英缤纷,天际烟火璀璨,笼着五狱塔下盛装之人。红衣如烧,乌发高盘,眉眼齐开,皆笑得欢喜。这是她与玄寰的结修大礼图。

    “这是我岳父大人命城中画师赶制绘出的,祝二位仙途无双,永结同心。”花喜自然知道这画的来历,当下笑道。

    季遥歌无声,犹记多年前与他见此图,他不信自己会爱上她,她亦不相信他们会结为道侣……那时的他们,一个骄傲,一个无情,却都可爱非常。

    “这幅画……是这幅画……”玄寰亦想起与她魂神相会的日子,唇角慢慢勾起笑,“这画画得真好,我很喜欢……很喜欢……”

    声音渐弱,笑意渐失。

    “玄寰!”

    伴着季遥歌一声惊唤,玄寰落入她怀中。

    ————

    昏暗的塔室里,最后那盏魂灯只余一线火苗,微弱的光芒已照不清灯下方寸空间。

    玄寰醒来之时,正倚坐在五狱塔的塔顶上。她的脑袋轻轻枕在他胸口,下巴微仰,正在看满天星斗。

    繁星如棋,星河遥遥可见,似触手能及。

    他脑中没有半分刚醒的混沌,好似又回到从前的清明,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一件事。

    “遥歌,我要走了。”

    大限将至,他再留不得。

    季遥歌不说话,只是继续遥望星空。

    他轻抚她的发:“和你说的那些,你都记清了吗?方都进入虚空,妖楼便找不到你,这里是安全的。方都的法阵不限返虚以上的修士,你如今已返虚后期,且乖乖留在方都,将龙丹与我的力量完全消化,再找机会将塔中余下的天地二卷吸收,借虚空之力渡劫飞升,可脱妖楼之掌。”

    她似乎点头,又似乎只是在蹭他的胸口,还是未出声。

    “离开万华之后,好好修炼,若无万全把握,就别再回来。”他垂头,下巴抵在她发间,“替我……好好看看星河瀚海。”

    “玄寰。”她忽然开口,“我问你,你说我飞升后历万年修行,也许能找到对付天书妖楼的办法,那么我有没可能找到起死回生的办法?”

    他迷惑望去,对上她充满期待的眼,似乎只要一点点谎言,她就能撑过这无边黑暗。

    “也许有的。”他淡道——一万多年,她终究会在漫长岁月中一点点遗忘,那么这点小小的盼头,便是苦涩里的些微甘甜。

    她笑了,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又问他:“天上那么多星辰,我要是飞升了,会到哪里?”

    玄寰随她的手遥望星空,倦意弥漫,头便缓缓歪下:“不知道,我也没有去过。”

    很多年以前,他曾经告诉她,宇宙浩渺,星系繁多,他们脚踏之地,比之宇宙也不过是尘埃如星。所谓飞升,也许只是从一颗星辰,去往更庞大更神秘的星辰,而那里有无数未知等待探寻。

    她也曾问过他——“你境界比我高这么多,以后必会早我一步踏上飞升,星河瀚海,你会落到哪颗星辰?”

    她还曾说——“你怎知一朝飞升,我们必会落在同一星辰?万一我与你之间隔着星河瀚海,分执两头,永远不能再相见呢?”

    星河瀚海,是这世间最难跨越的距离,她能以指丈量,可那点距离却永难企及。

    那时他的回答是——“若我真要找一个人,即便是星河瀚海,我一样能造舟横渡,所有存在的距离对我而言,都不是阻隔。”

    “造舟渡海,横跨星河。玄寰,这是你给我的答案。”

    “你……想说什么?”他似睡非睡的眼有瞬间亮起,他想跟随她的思路思考,却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去思考这些复杂的问题。

    力量被抽空,脑中渐渐空白,季遥歌的身影变得遥远,只有她若有似无的声音缓慢地响过。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也会有执念,并且,很深。”

    他的谎言,便是她的执念。

    抚在她发间的大手滑落,男人的眼闭上。

    蕴了许久的泪,绵绵不绝滚过脸庞,似春雨,洒进魂海,滋润了干涸魂魄,幽精顷刻间枝生叶展。在岁月未知的某个时刻,未曾生长的幽精,早已根深如脉。

    方都破虚而入前的第七天,玄寰殒落。

第269章 破虚飞升

    华光四溢的灵骨自玄寰眉间浮出; 安安静静飞在季遥歌面前。灵骨散发出熟稔的气息,徐徐包裹住季遥歌; 千年光阴沉潜,昔日画面片片浮现; 男人声音徘徊耳畔。

    含笑的,张扬的,宠溺的,清冷的; 一声一声的“小蛟”,犹未落地。

    垂落的手再握不住任何事物,他睡着般; 不再醒来; 不再握住她的手; 说一声“我还在”。

    世间万物; 生死轮回; 交替更迭; 她明白; 也知道自己应该接受,只是感受着那道熟稔的气息正在道别; 正在渐行渐失; 心头那一点刺痛便如涟漪般圈圈荡开; 最终撼动整个魂海。

    幽精已生; 可来得太晚,那个浇灌她精魂; 得她所爱的人,已然消逝。

    他倒在她怀中,只剩下一抹灵骨,带着他近万年生命最后的执着,在寂寥夜色中绽放。

    季遥歌抬手向发间抽下点犀木,长发随之散落。长约半臂的花枝遒劲弯折,枝头花苞玉白,三朵已去其一,犹剩两朵含苞未放,遥遥挥向玄寰灵骨。莹光浮动,属于玄寰的灵骨缓缓飞入点犀花蕊,第二朵点犀花层层叠叠盛放。

    新的幽精,新的感情,她魂魄已全,方悟起,很早以前,她便已动心,心随情起,玄寰于她,始终是这万千尘寰中的唯一人。

    便如那声“小蛟”,只他唤得,再不许别人唤之。

    自他离后,世间再无“小蛟”。

    她抱紧玄寰,吻向他眉心,泪水磅沱,肆意而落。

    绵长的龙吟响起,一声痛过一声,似泣似诉,四野群兽低鸣应和,草木萧瑟。那一夜,整个方都无眠,被这彻骨悲伤牵去魂神。

    ————

    朝阳跃出地平线,第一缕阳光落在五狱塔上。枯坐一夜的季遥歌默然将玄寰带回五狱塔中,魂焰全灭,只剩空洞莲灯照旧摆放在塔室内,连一丝青烟都不曾剩下。她抱着玄寰迈上石阶,缓步迈入最高层塔室中。沉重石门背后,早已黯淡的天地二卷再度五色交闪,璀璨星河,山川湖海,整间塔室都被异象占据。

    这一回,天景地象比之先前更加盛大。

    季遥歌抱着玄寰踏进塔室,对室中景象视若无睹,不管天地二卷交错的光芒有多庞大的灵气,又有多强烈的召唤,她都抛在脑后,只将玄寰放到石榻上,整好衣冠,理清鬓发。

    身后的星河山海图便化作青光,一点点钻进她背心中,她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经脉浮现,脉络间流过青色光芒,俱是天地二卷无上庞大的灵力,再无半分抗拒。

    “玄寰,你毕生未解之谜,天地人三卷融合所欠缺之物,今天都有答案了,你可瞧见?”季遥歌俯身,在他耳畔低语。

    人卷绘众生百态万相,承情而生,本是天地至灵之物,可她虽炼就兰因媚骨,百态万相已绘,却是无情之体。试问一个魂魄不全的人,又如何纳星海万川?她因缺失幽精而炼就媚骨,最终却又需幽精方可成就真正人卷,这其中因果,以无情涉有情,玄寰便是她那一个悟字。

    “你问过我的问题,我也有答案了,想听吗?等你醒来,我亲口说予你听,可好?”

    衣袖拂过,荧曜聚《溯世》之力,化五行纯灵覆在玄寰身上,纯灵浓郁,氤氲成雾,缭绕在他周身。季遥歌不再多言,盘膝坐在石榻下,承受天地灵力,融《溯世》之书。

    朝阳晨曦下,七重黑塔沐浴金光内,一道无形灵力屏障却自塔中央骤然绽开,将整座塔都笼罩其中,也将四周赶来的人都挡在塔外。塔顶上,一束青光直透九天,天际云海翻搅,聚于塔上。

    玄寰身殒,季遥歌闭于塔中,诸事不问。

    ————

    闭塔期间,谁也无法靠近五狱塔,但那股庞大而玄妙的灵力却惠及四野,这灵力并无丝毫伤害力,至纯至净,极易吸纳,不像从前那些杂爻的灵气难以吸收化解。在这灵力滋养下,修士、灵兽甚至普通百姓、灵智未开的钝兽,都得了益处,普通人病除痛消,悟力高的则破劫晋升,皆不在话下。

    惊受此惠,全城生灵伏拜塔外,将那塔视如上神。

    如此动静,自也惊到觊觎方都已久的魔修大军,以及那蛰伏暗中的天书妖楼。不出五日,大军来袭,三星挂月暗藏其后,同时攻向方都。方都再度告急,城门闭合,护城大阵骤亮,却已拦不住汹涌大军。

    方都破虚大阵在第六日完成,然季遥歌不出,大阵难启,情势危急。老城主叶浩云于同日陨落,没有死在榻上,领兵迎战魔修大军,在离方都数十里之处与大军死战,最终得偿所愿,战死沙场。

    第七日,兵临城下。

    啸声阵阵,火光四起,城破在即。轰声不绝于耳,整座城池陷入惶惑不安,地面剧烈震颤,护城大阵的光芒闪了又闪,逐渐黯淡。

    轰——

    城外似的雷电砸下,轰然落在城墙之上,山惊地塌,法阵光芒彻底暗去。惊叫声、厮杀声与魔修得意地笑声一并传入五狱塔中。

    “吵死了!”

    季遥歌懒懒一语,双眸骤睁,瞳中星河沉潜,幽光慑人。魂海之中,波澜翻腾,三魂六魄齐全,皆随魂海震动不安,一截莹白灵骨自她魂海浮起,恰是她季遥歌自己的执念。

    因着这段灵骨,她这一次急关并没结束。

    当年兰因媚骨曾言,修媚者每逢境界大突破,便要面临一次心境考验,谓之破劫。而所谓破劫,破的是她自己的执念。她可以在元神内看到自己的灵骨,再经由吸收领悟,方得提升,而若无法成功领悟,修为便会阻滞不前。

    换言之,这段灵骨,她需要自行吸收。

    远处厮杀响在耳畔,她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只是遵从本心。

    “执念……”她喃喃着,望向玄寰。

    若是玄寰在此,怕又要叨念,又该说教。教她舍弃,也告诉她真正的死亡只不过是遗忘与放手,希望她做个豁达的人,可她从来都不豁达——她无谓的,只是不在乎的东西;她也执着,关于心底真正执着的东西。

    她不需要有人告诉她何为真正死亡,何为执念,也不需要上苍怜悯。

    尽管玄寰的谎言不过一个善意安慰,但这并不妨碍这个谎言成为终一生去完成的执念。

    此劫不破。

    莹白的灵骨随着她的情绪而渐渐变色,由白入青,由青转蓝,再由蓝化紫,最后黑得彻底。

    “消除执念其实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如你所想,吞噬灵骨,顿悟放手,成全大道,而另一种……便是倾尽所有完成心头所执之念。玄寰,这一次我不想听你的,我选择第二种。”

    她笑笑,黑色灵骨落入魂海。

    远方厮杀仍在持续,方都城门洞开,护城大阵破败,魔修倾巢而入,踏足内城,正是肆意屠戮之时,汹涌仙力夹杂着怒杀,宛如海倾。

    “滚出方都!”低沉的喝音带着女人天生的慵懒,似弦音响彻全城。

    吼——

    兽吼同时响起,一片火雨落下。金猊四足踏火飞来,守在五狱塔门口的小兽得了灵力滋养,短短七天时间,灵智顿开,化兽为仙。猊兽背上有人负手肃立,似浴火而来。

    花喜、叶棠等人俱是又惊又喜,眼见踏足方都的魔修被震出震墙。

    “花喜,叶棠,启阵吧,这里交给我。”

    玄寰殒身第七日,方都破虚大阵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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