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戴上了这个镯子,别说这一生,纵然下辈子,你也是我的女人!”
她怒了,凭什么?
脚底的疼窜上来,划破的皮肉,揉合在雨水里,疼得浑身发抖。
残酷的声音忽然温柔下去:“玉致……别赌气了……好姑娘,别赌气了……”
“你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一天就死不成!”
“你这个恶霸……伪君子……你叫她们羞辱我……你让我活着,就是想让我受到羞辱,比死还难受……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再也不呆在这里了……我不喜欢你,一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你,你休想……”
深深的叹息没入倾盆大雨里。“可是,我已经喜欢你了,怎么办呢?”
“滚开……”
嘴被彻底封堵。
带着男人的本能地霸道和狂野,无可抑制的情欲的冲动,那么激烈地亲吻,循环往复,唇舌纠缠。
竟然激动得浑身发抖,生平也没有这样热烈的滋味,青涩的,甜蜜的,如江边等候少女赴会的少年。
挣扎,反抗,一有了力气,本能地就咬下去,狠狠地,狠狠地,只是为了夺回活命的呼吸。
满口都是血迹,从咽喉里吞下去,重重的,仿佛牛在饮水,她听得咕噜一声。
他却笑起来,牢牢地拥抱她:“好姑娘,别赌气了,再也不要赌气了。”
她的身子彻底软瘫下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灯火辉煌。
身体给了你,灵魂给了他12
身上已经是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是干的。被窝十分温暖。她看到身边的人,满脸的血丝。人一憔悴,本该分外地显出老态。可是,他反而更加年轻,坚毅——就如一头残酷的猛虎。
她想起来,想起自己如何被这个人抓回来——然后,一辈子,被他指派的女人奚落,嘲笑。男人总是喜欢女人互相争斗,很简单,女人不争风吃醋,都去工作争地位争权利争收入了,还有他们什么事?
不如自己掌控了权利,一点一点地分配出去——让她们在内耗里,拱手把世界让给男人。如此,男人才可做这个世界永远的主宰,并一直主宰“她们”!
嘴里还有血腥味,仿如一头吃人的兽。她目光看过去,看到他手上老大的一块血肉模糊,没有包扎,任其袒露。甚至嘴唇,也是肿的,血肉模糊,看起来,出奇地古怪。
她的目光瑟缩一下,垂下头去。
忽然被抱住,紧紧地抱住,几乎不能呼吸。
要推开,手却是软绵绵的。
整个身子都在他强大的怀里,永远无法逃避的禁脔。
“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一直都有人保护有人关心,难道不好么?”
如魔鬼的交易。
一手提着收集灵魂的袋子,一手提着荣华富贵金钱权利甚至俊男美女。
“你的灵魂归我,人间的一切享乐归你。”
王菲唱:“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然后,自己什么都不留。
世界上,几个人能够身心合一?
她再次睡过去。
整夜,都觉得一双搂住的手,有时放在自己脸上,有时放在自己头下,挨着自己的颈子,能够感觉到人体的暖意。第一次躺在一个人的怀里,睡在他的手臂上,有时觉得安全可靠,有时又觉得身在地狱。两重天交界,忽冷忽热,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痛苦。
身体给了你,灵魂给了他13
睡不安宁,身子扭来扭去,脚板心忽然触到什么,剧烈疼痛,踩了碎石子或者什么尖刺的后患,麻木的疼痛忽然清醒过来。她弯起了腰,如一个烫红的虾子,头上满是汗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双大手抓起她的脚板心,轻轻地揉捏,上药:“没事,会好起来的,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
药的清凉,触摸的抚慰,疼痛逐渐地淡化。
睡得舒舒服服,无忧无虑。
只是噩梦耍薇呶藜实幕脑腥嗽谧犯希骸翱旄�
学费,生活费,稍大一点的时候,房租……人们看到报纸上报道,一些乡村女大学生太穷了,每天吃馒头,吃最便宜的饭菜,就着食堂免费的白菜汤,泡着白饭,就是一顿。典型的如杨元元,都读到研究生了,可是,还是敌不过贫困的折磨,一系列的挫折,最终跳楼自杀了。
好些人,不堪眼睁睁看着别的女生穿金戴银,熬不住了,就去坐台,卖淫,或者当人家的二奶……每每周末,常常看到学校外面停满了接送的名车。
她曾经发誓,宁愿卖命也不卖淫。
所以,选择了一条充满血泪艰辛的间谍之路。
不料,命运轮回,终究还是把自己卖了。
因为这一次的卖——带来如此巨大的悲哀。
“我的钱……我给你钱……给你……还给你,都还给你……”
手伸在怀里,空荡荡的衣服,一片金叶子都没有。
双手乱抓,摸到一个匣子,冷冰冰的,那么沉重。
“玉致,金子在这里,满的,都是满的……”
“还你,都还你……我没用,都是满的,还给你……”
对白都在做梦。
“这是给你的,玉致,都给你……”
“不,我不要这个,我要我的信用卡……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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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的隐形战斗机资料,自己起码会得到一笔超额巨大的奖金,车子房子,一切都已经出人头地,为什么忽然被人剥夺?
明明只是卖命,不用卖身的!
她比白日所见的一干小妾更加不甘不忿。
世界何其不公平。
手拼命挥舞,匣子坠地的声音,咚的巨响,如砸在人的头顶,金叶子掉了一地,明晃晃,亮闪闪的。她想起那一片菊花: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黄巢同学高考落榜,认为上天对他不公平,一怒之下,聚众造反,杀尽长安八百万人。说好听了,是农民起义,教科书这样告诉我们,其实,就是一伙流民,踩着其他流民的血,捞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黄色,杀人的花;黄菊花,黄金,黄巢。
“你还我的命来……我要他的命……明道,我要明道的命,你还来……”
“那狡猾的畜生,早就跑了,他跑了……”
终于是精疲力竭,噩梦也烟消云散。
迷迷糊糊地,有人在耳边温柔地说话:“玉致……好好睡……唉,可怜的姑娘……别怕,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可怜的姑娘。
从小,人们就说:瞧这个讨厌的孩子。
瞧,这个可恶的小偷。
瞧,这品行,长大不是鸡就是贼。
可是,不偷不抢,怎么活到大?
一个馒头,一碗剩饭,足以感怀铭记。直到遇到他,竟然如此的锦衣玉食,不劳而获,形如公主——如吸毒的人,明明不爱,却被虚荣附身;明明不该,却已经深深沦陷。
每一个贪官都知道贪污是犯罪,但是,每一个贪官,都大模大样地捞钱。
女人傍大款,和贪官滥用权利,一摸一样。
醒来时,他已经不在身边。
连续昏睡了三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是每个夜晚,都感觉到睡在别人的怀里——也不管是谁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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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是孱弱的,没有纠缠,没有骚扰,只是觉得温暖。
第一次彻彻底底地享受被人照顾,爱护,就连微小的细节,都没有被忽略。
也记不起那个雨夜的奔逃,甚至明道的生死——迷糊的时候以为是梦,清醒的时候不敢去问。
死了?没死?
她不知道答案,一切,都在梦境。
难得糊涂,什么都明了反而是痛苦。
第二日,便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许再靠近正宫半步了,妻妾也罢,小姐也好,谁也不能例外。
第四日一早,侍女就推开了窗户。旁边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是合身裁剪的秋装,绚烂,华丽,又十分端庄。但是胡人女子的装束,鲜艳浓烈,又便于骑射。
“小姐,请您起床。”
是大王吩咐的,今日有要事。
她被拖起来,被坐在梳妆台上,任她们涂脂抹粉,梳妆打扮。
不一会儿,就弄得非常齐整。从镜子里看,完全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因为穿得奢侈,所以带了一丝贵气。
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外面的果树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她看过去,是橘子,红灿灿的,金黄色的,以前不经意,不知道怎么一下就红成了这样。
一名侍女端着一个水晶的盘子进来,满满的大橘子,看起来赏心悦目。
“小姐,吃橘子不?很甜的,您尝尝?”
她拿起一颗,刚刚剥开,外面有人进来。
很强大的气场,很君王的装扮,她看了一眼,如在看胡军版的吴王夫差。
一切,都是一场戏剧,连那头上各种垂下六串珍珠的冠冕。
朕是皇帝。
寡人是大王。
虞姬啊,非战之罪
时不利兮骓不逝……
舞台上的唱词,她一直当自己在做梦。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他,跟她是相反的。如此,才是人生至高境界。
只是,她已经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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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带了温和的笑容:“玉致,准备好了么?今日是太学的测试,我要亲自去考核他们的成绩。上一次你就说了,等考试的时候,你一定要去看看,你随我一起去。”
“不!”
“很有趣的,干嘛不去?你不是说,跟你们考什么大学一样么?快去瞧瞧,看那些儒生有没有你厉害。”
“不!”
“要么跟那些女人内斗一辈子,那么跟我处理事情,过你想要的日子。你只有一种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那么残酷的选择,赤裸裸的威逼。
“大王……”
“叫先生!”
“大王……”
他的手忽然伸出,抬起她的脸。是白皙的,有淡淡的红润,“记住没有?叫先生!”
她紧紧地抿了嘴巴,不开口。
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葡勒已经拉了她出去。
灰影骑士停在外面,一见了她,很亲热地嘶鸣了一声,仿佛在打招呼。
她看也不看一眼。
白杨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葡勒仔细地看她,曾经那么热烈奔放的生命力,逐渐地在萎缩。
无论如何也不肯拉马缰。侍卫见机,想让马半跪,然后搀扶她上去。
刚拉马,听得一声大喝:“住手!灰影骑士从不俯身就人!”
侍卫赶紧退下。
他也不拉她的手,命令的口吻,十分威严:“玉致,自己上去!”
她还是不动。
“你竟然连骑马也不会了?今后,是不是要做一个废人了?”
她心里一震,拉了马缰。
“拥有灰影骑士的人,如果连马都骑不好,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她徒地坐稳,扬起鞭子,灰影骑士得得就跑起来。
葡勒看她跑出去,眼里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除了振作精神,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人真正活过来呢?他看自己身边侍立的一众毕恭毕敬的大臣,沉声道:“以后,神机营的一切活动,都记得通知她参加。”
“臣等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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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男人的美容品1
太学设立在城东,是葡国最大的书院。
蓝玉致下马,看大门前面排列的侍卫:红缨在手,猎猎生风。
然后,她看到里面来来往往的儒生,改良后的长衫宽袍,头戴文士巾。令她想起名噪一时的竹林七贤。不过,这些人可不是隐士,都是为了出世,于乱世中,投靠明主,发挥自己最大的才能。
灰影骑士实在太过炫目,来往的人也都好奇地看她。侍卫们带头行礼:“参见蓝小姐。”
她下马来,软靴长鞭,朝阳下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如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
然后,才听得后面震天价的跪倒:“参见大王。”
“免礼。”
她的身子跟他是并排在一起的,看到他头上的珠冠顶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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