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怀瑜有点懵。
越夏笑着站起来,把李怀瑜逼到墙角。
“我的意思是男女主角要在一起了,所以小说也可以happyending了。”
第57章 向日葵
越夏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画架; 前世她无聊之余也学了很多年的西洋画; 而画架上面的素描在她看来线条混乱,构图也有些问题。不过毕竟是学生的作品; 还有很多提高的空间。
“大家帮帮忙!我有一个朋友非常需要钱; 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大家如果有能力就帮帮她吧。”
刚刚出去的秀美女孩回来了; 拿着一块手帕开始在班上募捐。学生们都很善良,也都纷纷你几毛; 我几毛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零花钱。
越夏根据大家的装束可以很容易推测出现在应该是民国时期; 几毛钱对于一个学生来说也是足够好几天的零花的。
越夏掏了掏口袋,发现了里面也有五毛钱; 不多,可也不算少; 可看刚刚叫方悦的女孩和自己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这点忙也是应该帮的。越夏把钱递给方悦,可是却没想到方悦不肯接。
“越夏,你的钱我不能要,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可是你没有亲人,只靠着父母的遗产才勉强上了大学,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越夏从方悦的话里提炼出了很多信息; 不过面上不露声色; 只笑着劝方悦收下自己的钱。
“正因为我困难; 所以才知道处在困境之中的人有多难过; 你拿着吧,无论如何,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论越夏的房子里放着多少值钱的东西,只越夏这一个人,她脑子里的东西,还有延续下来的武功内力,钱对于她来说永远不是难得到的东西。
“谢谢你。”方悦看着越夏很是感动。“越夏,你跟我来。”
方悦拉着越夏出了教室,见了一个女孩。
她扎着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一双大眼睛里似乎藏着很多忧郁的故事,不过看起来依旧很淡然的模样,即使面临困境也总是目光坚定。
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倔强而又坚强的姑娘。
“她叫宁怡。”
方悦为两个人相互介绍。
“她是越夏,宁怡,越夏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很坚强的姑娘,我很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了,这次她也帮了很大的忙。”
方悦拿出裹着钱的白手帕塞进宁怡的手里。
“宁怡,我们一共募捐了三块钱,钱不多你先拿去用。”
“我听方悦说过很多次你的事,也很早就想认识你了…也谢谢你们。幸好有你们,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越夏看着面前这个即使感动也要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的倔强姑娘,心生怜惜。
“你现在很需要钱对吗?”
“嗯,我现在很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我自己还有我姐姐,姐姐一直消沉着,可是生活还是得过下去。但是别人都不要我,说我没上大学,也不会算账,年纪也太小。”
宁怡被接连几天的碰壁弄得很是沮丧。
“那你会什么?”
越夏问,因为眼前的宁怡看起来并不是一个花瓶。
“我会说英语,还会弹钢琴,可是我会的东西并不能帮我找到一份工作。”
越夏听了,点了点头,和方悦说。
“方悦,咱们系里头的着衣模特还缺吗?要不要去和教授商量一下。”
方悦顿时茅塞顿开一样说。“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我现在就去找教授问问。”
她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说完就跑进教学楼里了,留着越夏和宁怡两个人相顾无言。
“噗!”宁怡噗嗤一声笑了,原本脸上的阴云也驱散了不少。
“方悦是个好女孩。”
“你也是个好姑娘。”
宁怡看着微笑着的越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父母去世的的时候她没哭
在困难的差点吃不上饭的饭的时候她也没哭。
在被坏蛋殴打的时候她还是没哭。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只因为越夏的一句话,她就再也吞不下眼睛里的泪了。可能是因为越夏的语气太温和?也可能是为了照顾虚弱的姐姐,她太久没有这样听别人说这样的话了。
“你明明还是个不大的女孩子呢,这么坚强的照顾姐姐,还要想办法养活自己,你难道不是一个善良能干的好女孩吗?”
越夏走过去拍拍宁怡。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好了!宁怡,教授听了你的事情,说让我带你过去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就聘用你。”
方悦跑出来,拉着宁怡就去见教授。
宁怡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气质更是独特,教授也是家里有女孩儿的,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宁怡先来这里工作,定下了每个月二十块的工资,还特意先让她透支了二十块的工资。
宁怡本来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助方悦的,没想到竟然还能阴差阳错的找到了一份工作,终于有了希望的她尤其的开心。
“方悦,越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等到你们有空,你们来我家,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宁怡拉着越夏和方悦的手,眼里满是开心和感激。
宁怡回家报喜去了,方悦和越夏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越夏坐在教室里头,看着课堂上讲课的老师,心里却在打算退学的事情。她刚刚问过了,现在是一九三五年,再过两年日本侵华战争就要全面爆发了,现在学美术毕不毕得了业另说,学美术的在这个战火即将侵吞整个华夏的时期作用并不是很大。
她还要找李怀瑜呢,能留给她专心寻找他的时间并不多。
放学后,从方悦嘴里套出自己家的越夏回去了一趟,收拾了一些必须的证件,然后跟上个世界一样如法炮制,先去了当铺当了一些黄金,然后准备再去法租界买了一座小洋楼。
等到战乱爆发,上海租界算是最安全的“天堂”了。越夏就算是身怀绝世武功,放在热武器的时代依旧是不能和枪炮作斗争的。
不过很意外的,越夏发现上海竟然是不存在租界的。
越夏惊讶之下开始关注现在的时局,不过越研究就越发现其中的不同,甚至完全推翻了越夏之前的历史认知。
如今的中国比越夏所知道的情况好了非常多。
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雄才大略,在生死存亡之际救国于危难的领导者。
民国的第一任领导者华乾。
自从1888年推翻清政权,建立新的政权,直到1927年彻底收复东北割据势力,完成政权的统一,虽然一直以来和觊觎中国的国家摩擦不断,但如今国内大局还算是稳定,一个统一的政权让国家有力量对抗外来的窥视和试探,甚至国家已经在和当初签订过不平等条约的英美国家协商归还当初清政府分割赔偿出去的殖民地了,这也是为什么越夏竟然在民国时期在上海找不到租界的原因了。
形势一片大好,国家独立又有实力。租界这种严重侵害了一个国家领土完整还有司法主权的条约自然是不可能存在的。
越夏的好奇心几乎要爆炸了。
因为那位已经去世,注定要名留青史的女领导者。
说实话即使是穿越者也基本不会有这个能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在近五十年的时间里扭转国家形势,这是一个非常值得人敬佩的人物,算是一个跨时代的伟人。
她去世后留下的政策制度依旧还在维持着国家的运转,保护着这个国家的前进发展。
越夏在发现自己整个身处的时代背景已经发生了变化之后就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计划。
美术系还是要继续念下去,按照李怀瑜的能力,在这样的时代里绝不可能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越夏只需要等待就好了。现在时代又不是很发达,资料的收集,尤其是有关上层精英的资料,也就是报纸上偶尔会刊登,你还不一定能看到。
所以越夏在等待着有关李怀瑜的消息传到自己这里的时间到来。
学校里宁怡在做模特,平时和方悦还有越夏相处的时间很多,三个人经常在一起吃饭,聊聊天。
越夏也了解了宁怡的情况,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姑娘,本来父亲是一个读书人,祖上也是举子,只是父亲被人骗了,散尽家财,父亲因为接受不了破产的事情自杀了,母亲也跟着一起抛弃了宁怡和她的姐姐宁玉,而过了没多久家里的债主就找上门来,逼她姐姐做了情妇,宁玉本来已经是委屈求全了,为了生存,只能小意逢迎。
那时候宁怡也不过才十岁。而儒雅的父亲,优雅的母亲,那些满屋子的书籍,那些带着清香的回忆,都就此消失了。
只是男人对于美色的贪图总是会变,一时的新鲜到了手最后还是变了味。
也因为前几年颁布的婚姻法规定了一夫一妻制,男人的老正室老婆一闹,男人就直接借着这个理由把她和她姐姐赶出了家门。
宁玉本来都已经顺从命运了,男人虽然没有给她一个名分,但是在物质上也并没有亏待她们,还资助宁怡上学,谁又能想到结果又在此时惨遭抛弃,于是就一病不起,身体缠绵病榻许久,变得很虚弱,只靠着宁怡时不时打着零工过活。
幸而宁怡在之前上学的时候结交了很多好朋友,她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之前同学家的老房子。
宁怡也不想总是求人,只是有的时候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人生在世,自己有能力才能在面对各种境遇的时候都不畏惧,宁怡,你现在虽然找到了一份可以糊口的事情做,可是这些事情也并不能长久啊,只有真正学到手的东西不会改变,你现在做模特也不过是几个小时,你完全可以利用剩下的时间去你喜欢的专业旁听。”
宁怡和方悦都觉得越夏说的很对,宁怡就趁着闲暇的时间会计系旁听,她的天赋很好,也非常的努力,很得会计系教授的喜欢。也乐意给宁怡开方便之门,这样充实美好的生活让宁怡对生活的怨怼淡去,她开始用一种乐观的眼光去看以后的生活。
“我一定要我请你们去家里吃饭,之前我都和你们说了好久了,你们一直不说来,我只能再邀请一次了。”宁怡笑着来邀请方悦还有越夏,禁不住宁怡热情的邀请,放学之后两个人就跟着宁怡回了家。
宁怡的姐姐是一个看上去就没什么脾气的女人。
温顺,柔美。
也许是时间在磨去她的坚持和棱角的时候,也顺便带走了她的希望,最起码越夏看着她,并没有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任何对生活的期待,只有在目光接触到宁怡的时候,才有了光彩。
若不是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妹妹和自己相依为命,这位命运多舛的小姐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这些时间多亏了你们对我家宁怡的照顾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就做了些家常便饭,你们尽量吃,看合不合胃口。”
越夏看着她,似乎能透过现在的一个眼角有着细纹,缺乏保养,整日忧心生活的女人身上看到当初那个眼神坚定清澈的出身富贵的小姐。
她经历了太多,家道中落,被逼做情妇,再被抛弃,这桩桩件件在这个时候对一个女人来说,随便一次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遇见了一个并不正确的男人。
可是她的人生也并没有就此注定孤独,她才三十岁,一个并不算老的年纪。
越夏希望她还能碰见正确的人,她真的很舍不得,舍不得十年前那个很可能语笑嫣然,在诗书中成长的姑娘就真的这样死去了。
吃过饭,宁玉被宁怡按着休息,宁怡去刷碗了,方悦也跟着去了,只有第一次和宁玉见面的越夏在和宁玉聊天。
“我看姐姐您气质很好,应该是读过很多书的吧。”
“没有,只是年轻的时候父亲偶尔会教我一些,这都是很远之前的事情了,自从…之后,我都忘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越夏突然吟了两句诗,宁玉下意识接上。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如何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看来你没忘。”
越夏看着已经呆愣的宁玉说。
“你只是不愿意想起来而已。”
宁玉以为自己是真的忘了,自从被迫跟了张兴国,他是一个暴发户,家中没有什么书,张兴国本来也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怕惹对方不高兴,所以她就再也没有看过自己喜欢的书,连笔都很少提起来了。
越夏在对着她笑的时候,她恍然间回忆起了自己的年少,坐在闺房,提着笔和自己的未婚夫写信,谈诗论书。
她本以为这么多年她已经忘记了的,因为只有忘了才能接受自己被张兴国强娶,不得已嫁给一个并不爱自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