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密道,要比之前的密道长的多,即使秋寒屿运转功法,步履如飞也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似乎看到了密道的尽头。
这次密道的出口并没有前一个那么深,秋寒屿都不需要接力,脚下发力,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这个出口已经出了城,出口在官道旁的一个小丘陵上。树不多,草却异常茂盛,如果不走进来,根本看不到这里作为出口的大洞,而且作为辽东王逃命的通道之前想必被好好伪装过了,只是这次用这个通道逃命的人没来得及将它回复原样。
这个官道一头是入城,站在官道中央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城门了。秋寒屿运起轻功就沿着官道往另一头飞掠而去。
沿途只有一个岔路口,其中一条路中央有一只鞋子。秋寒屿捡起鞋子,没有停顿就继续去追人。都不用仔细辨认,秋寒屿就能确定这是他的小尉留给他的提示。
一路追追追,终于在码头上看到了已经被绑上船的蕴尉。秋寒屿因为练武,实力不错,远远地就能看到船上的蕴尉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秋寒屿的瞬间,蕴尉的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大声喊:“秋哥,你来啦!”
听到蕴尉的喊话,原本站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立刻扒到船舷上,当他看清来的人真的是将他打的溃不成军的秋寒屿时,男人气的直哆嗦,半晌才咬着牙吩咐:“开船,快点!将蕴先生带进船舱休息……”
男人说着转身也欲往船舱里走,变故就发生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原本一直恭敬沉默地站在蕴尉一侧的女人突然发难,一把匕首直直地刺进男人的心窝。
男人似乎没想到这个一直恭顺听话的女人会对他行凶,发出“嗬,嗬……”两声之后死不瞑目地倒在了甲板上。
甲板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所有人都呆怔了片刻才乱了起来。这些人一乱,仿佛将女人唤醒了,她双眼通红地瞪着蕴尉,“你也该死,你去死吧!”说完,用力一推,将蕴尉掀下了船。
秋寒屿看见蕴尉落水,紧跟着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向着蕴尉落水的地方游过去。如果他刚刚没看错,小尉一直被绑着手呢,这样的他根本没有办法从水里浮上来。
即使有小海螺在,蕴尉不会有生命之忧,但是就这么一直沉到水底,他要怎么下去捞人?
秋寒屿并没有太多时间烦恼这个问题,一个黑影比他更快地游向一直往水底沉的蕴尉,在他沉到底之前将他托了起来。秋寒屿赶到的时候将将赶上跟黑影一起把蕴尉托出水面。
“秋哥,你可算来了!”蕴尉象征性地跟秋寒屿打了个招呼,立刻扭头去看来救他的另一个黑影,“小人鱼?怎么是你?你找到你的族人了么?”
所谓的小人鱼正是蕴尉从襄王墓中带出来的怪人鱼。小人鱼挥挥手,海面上顿时露出来几十个鱼头。虽然看不到身子是什么样,但是蕴尉猜测这些大概都是小人鱼的族人。
“小人鱼找到组织了呀?恭喜你!”蕴尉脸上的笑容很真诚。“能不能拜托你和你的朋友帮我个忙呢?就是,你也看到了刚刚那些人把我从船上扔下来,他们都是坏人,你和你的朋友们能不能把他们的船凿沉,让坏人得到惩罚?”
小人鱼似乎没弄懂蕴尉的意思,歪着头瞪着死……咳咳,鱼眼看着蕴尉。蕴尉感情丰富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听话的人没听懂!如果眼前有张桌子,蕴尉毫不犹豫地就会掀了。
本来对于自家爱人劫后重生热情对待的人不是自己,秋寒屿时非常非常的不满的,但是自家小尉的愿望怎么能靠着别人来完成呢?!
在蕴尉还在纠结思考怎么让小人鱼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时候,秋寒屿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不用了,我来!”
然后,在蕴尉还没弄懂秋哥要来什么的时候,秋寒屿已经一扬手将小黑金掷了出去。
蕴尉瞪大了眼睛,然后忽然挣扎起来,一脸焦急地说:“秋哥,你,你怎么把小黑金给扔了!” 秋哥有多么喜欢小黑金,蕴尉再清楚不过。不说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那些大船划出了多远,秋哥这随随便便一掷能不能就算小黑金真的能扎穿了船身,那小黑金也回不来了,只能跟着大船沉入海底。
“秋哥,秋哥,你快给我解开,我们赶紧游过去,没准还能把小黑金捞回来。”蕴尉对小海螺还是很有信心的。
“别动!”秋寒屿搂住蕴尉的手臂又加了两层力气,制住了蕴尉挣扎的动作,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冷峻地瞪着大船离开的方向。
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让蕴尉不敢乱动,跟着他望向远方。今天的天气很好,即使蕴尉没有武功,在平静的海面上也能看到很远。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飞鸟绕着几艘大船飞了几圈,然后直直地向着他们飞过来。
等那小鸟飞近了,蕴尉惊讶地合不拢嘴。这,这哪里是什么鸟,这根本就是小黑金!“秋哥,你,你,小黑金,你们,好厉害!”蕴尉语无伦次地说。“秋哥,你的武艺又精进了?”
秋寒屿淡然地抬手接住小黑金,“跟你的朋友道别,我们该走了!”
还沉浸在秋寒屿刚刚露的一手的震撼中,蕴尉立刻听话地跟小人鱼道别,丝毫没注意到小人鱼眼中的失落。当然,就算他注意了也看不出什么,顶多看到一副死鱼眼。咳嗯,那个,我们的秋元帅不费吹灰之力,就KO了一个情敌。
等蕴尉跟小人鱼说了再见,秋寒屿一掌拍向水面,借力抱着蕴尉跃出水面,几个起落就抱着蕴尉回到岸边。
踏上实地,秋寒屿先是扯断了蕴尉手上的绳子,仔细地打量了蕴尉好几圈,确定除了手上被绳子磨伤的痕迹,还有掌心被蕴尉自己划开的口子,再也没有别的伤口了才放下一半的心。“有没有受别的伤?那个女人有没有给你吃奇怪的东西?”
秋寒屿的话让蕴尉脸色一僵,随即他笑起来,“那女人不过是个小喽啰,哪里能找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吃?不光没有奇怪的东西吃,最近一天她都没给我东西吃,秋哥,我们快回去吧,我都快饿死了!”
秋寒屿觉得蕴尉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是小尉说他饿了,还是先给他填饱肚子吧。不过秋寒屿说要走,蕴尉却拉住他,让他等等,他自己个儿踮起脚使劲儿眺望海面。“秋哥,那些小黑点是辽东王的大船么?怎么没有沉啊?”蕴尉的印象里,只要秋哥出手,就没有不成的事儿,刚刚光注意看小黑金了,却忘记看看那些大船是怎么沉的。
秋寒屿冷笑两声,“现在沉了?是要给那些反贼机会游回来么?”言下之意,自然要让他们离岸边再远点再说了。秋寒屿没说,小黑金绕着船飞舞的那几圈,已经在船舷上留下了印记,若是一直这么风和日丽也就罢了,一旦遇上风浪,那绝对逃不过粉身碎骨的命运。
被秋寒屿话中的寒意冷到,蕴尉哆嗦了一下,“确定他们会喂鱼就好了,哎只可惜了他们带走的那些好东西,便宜后面那些打捞沉船的了。不管了,不管了,秋哥咱们快回去吧!”
秋寒屿宠溺地看了蕴尉一眼,没说刚刚是谁非要留下看沉船的,只是牵着蕴尉往回走。两人往回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有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行进,秋寒屿眼神儿好,看到打头的正式骓宝儿。蕴尉看到骓宝儿,一脸开心,“骓宝儿来接咱们了!” 说着就抱着骓宝儿用力亲亲又蹭蹭。
惹得秋寒屿脸黑如锅底,强硬地将他抱上马背才算消停。回到辽东王府,留守的兵士看到他回来都开心不已,伙头兵还特意给他开了小灶,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不过做惯了大锅饭的伙头兵,再用心手艺也有限,好在蕴尉不嫌弃,吃了个肚儿圆。
蕴尉失踪了将近四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心疼他,在他吃饱了之后都劝他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他到家了,安全了。蕴尉却固执地拒绝了大家的好意,匆匆冲了个澡之后就征用了秋寒屿的亲兵,命令他们奔赴临近的几个码头,搜查胡商的船队,一旦找到土豆,立刻将船队扣押。名目自然就是:协助反贼谋逆!他的小白芨被掳走到现在还没讯息呢。
蕴尉刚想到白芨,就有人来禀报说外面有个自称白芨的人来求见。“来来来,快让他进来!”蕴尉立刻让人把白芨带进来。
看到白芨的第一眼,蕴尉就感叹,“你不应该叫白芨啊,该改名叫曹操的。”
白芨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被蕴尉收到门下,对蕴尉教导地听话地不得了,不过听到蕴尉这样说,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为何?”
“说曹操曹操到嘛!”蕴尉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因为历史不同,白芨等人都明白“说曹操曹操到”是个什么鬼,只要是蕴尉亲近的人都习惯了他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旁人听不懂的话,白芨也不例外。
“先生,我被那个胡商当做先生的替身掳走之后,被他们带到了一个港口,胡商确实有两船的马铃薯,查明他们藏身的位置之后,我就出来报讯了。”白芨简单说了一下这些日子的经历。
白芨说的简单,蕴尉听得却不简单,“嗯?他没有难为你么?”
白芨摇摇头,“起初他以为我是先生,虽然限制了我的行动,但是对我还是颇为恭敬的。后来……”说到这里,白芨的脸色有些古怪,哼哼哈哈的两声之后,直接说:“反正,他没难为我就是了。”
蕴尉沉默了一会儿,“待会儿我会派人去扣押那个胡商的船队,并且抓捕胡商,你去唱个白脸,说你有办法保住全队人的性命,然后带他来见我。”
“先生……”白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咬牙问:“先生不会难为他吧?”
蕴尉挑挑眉,笑着说:“为了我的小白芨我也不会难为他呀!放心吧,我最多就是吓唬吓唬他,让他帮我们从海外贩马铃薯过来罢了。”
白芨得了准话,放心地走了。房间里没有了别人,秋寒屿上前抱住蕴尉,“别逼自己太紧,休息一会儿。”
蕴尉背对着秋寒屿,秋寒屿看不到蕴尉此时的表情,只是他的小尉忽然扭头吻住了他。几日紧绷的心弦在此时终于放松下来,他的小尉,他可以恣意亲吻拥抱的人回来了!
然而蕴尉似乎并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挺翘的臀||部时轻时重地磨蹭着秋寒屿。爱人在怀,还如此主动地点火,再忍下去不是柳下惠,而是性无能!秋寒屿自认战斗力顽强,当然不会就此罢手,而是手臂用力,抱着蕴尉就进了内室。
内室的风光是怎样旖旎,外面是看不到的。白芨只知道他听了先生的话把人带了过来,却被晾在外头小半天。
酣畅淋漓地一战之后,蕴尉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在听说白芨将人带回来之后,便挣扎着起身去见人。
蕴尉别样的坚持让秋寒屿感觉到奇怪,他将蕴尉抱在怀中,“小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啊?我怎么会有事儿瞒着你?”蕴尉演戏的天分真是满分,前提是忽略了他猛然一紧又放松下来的身体的话。
“那你为何这么着急见那个胡商,你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见也不迟。”秋寒屿说着话,就要把蕴尉往被窝里塞。
“别,别,秋哥,不行,不行!”蕴尉努力挣扎,秋寒屿却完全不听他的,逼得蕴尉忍不住喊出来:“来不及,没时间了!”
秋寒屿停住动作,危险地看着蕴尉:“说清楚,什么叫‘来不及,没时间了’!”
蕴尉叹口气,“那个,秋哥,我不是说过我想家,想爹娘,想咱们的吉祥三宝了么?这边的战事已经差不多,我想明天就启程回家,我一刻也不想多等了,所以我才想赶紧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
秋寒屿狐疑地看着蕴尉,半晌似乎接受了他的说辞,“就算再想家,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想想自己的身体如果一路赶回家会不会出问题?四五年没见面了,你想一见面就晕给爹娘看么?”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蕴尉不好再坚持,只好听从了秋寒屿的话去休息,胡商那里由秋寒屿出面解决。
“你安心睡吧,不就是吓唬吓唬那个胡商,让他老老实实地同意贩卖马铃薯给我们么?你觉得我做不到?”秋寒屿亲亲蕴尉的额头。
“秋哥那里会做不到,只会做的比我更好。”蕴尉是真的累了,打了个小哈欠之后,强忍着睡意说:“秋哥,只管吓唬他,剩下贸易的事儿我已经嘱咐过三皇子了,你再派个人跟着他们一起进京,给三皇子带句话。让三皇子狠狠压价,但是也不要让着胡商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蕴尉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睡过去的蕴尉不知道,秋寒屿对着他的睡颜一脸沉重。等他觉得蕴尉睡熟了,他才出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