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她的想象。
“好了,你别吓着玉致。”卫茉轻轻地拽了拽薄湛,又转过头说道,“玉致,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没听见,快回去吧。”
“嫂嫂,这点事吓不到我。”缓过神的薄玉致抬起头对卫茉坚定地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花厅,面色不如来之前那般轻松,卫茉想追上去,被薄湛一把拉了回来。
“别追了,玉致并非不知事的人,没你想得那么单纯可欺,不会有事的。”
卫茉叹口气,抬眸盯着他问道:“你早就知道邱瑞的事了?”
薄湛没说话,坚毅的面庞少见地泛着漠色,答案不言而喻。
“看来我猜的没错了……”卫茉再叹,被薄湛抽手揽进了怀中。
“敢下药害你,这是她应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猜一猜邱瑞的小秘密吧~下章会揭晓~
☆、惊天秘事
薄玉媱出嫁的这一天很快到来了,红鸾车,八骏马,流连紫陌,烟尘漫京华,引得无数人驻足观望,风光无限。
车队后方的聘礼满满当当地装了几十箱,与薄湛当初娶卫茉时的规格一样,只不过薄湛花的是自己的银子,而薄玉媱用的却是侯府的家当,可见老夫人对她的疼爱之心。
到兵部尚书府邸观礼的人也尽是朝中权贵,不但有煜王和齐王驾临,连骆谦这种向来不参与私宴的人也出现了,宴席足足开了几十桌,从前门一直延伸到园子里,排场之大令人咋舌。
在这种场合下侯府当然也要派人出席,由于薄玉媱父亲早逝,马氏不便抛头露面,所以由薄青和薄润代劳,而薄湛身为靖国侯,即便再不喜也是必须要现身的,于是在迎亲车队离开之后,他带着卫茉也登上了驶向邱府的马车。
冤家路窄,进门就碰到了齐王。
“参见王爷。”
“免礼,今日喜事当头,没那么多规矩。”齐王虚扶了薄湛一把,目光掠过边上的卫茉微微闪了闪,“堂弟妹的脚没什么事了吧?”
此话一出,薄湛下意识握紧了卫茉的手,生怕她失控或者露出一丝不善的神色,结果她却泰然自若地福下身答道:“妾身早已痊愈,让王爷费心了。”
“那就好。”
语毕,前方大厅处奏起了喜乐,想是拜堂仪式快开始了,侍从向云齐耳语了几句他便先行入座了,薄湛迟迟不动,只偏过头看着卫茉,她却淡淡地弯起了粉唇。
“相公,这戏才刚开始你就不相信我的演技了?”
薄湛满脸无奈,顺手勾住她的腰说:“怕你心里难受。”
“难受是难受。”卫茉掩去眸中的厉光,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可为了能手刃他们,本姑娘忍了。”
薄湛凝视她半晌,眼神中有心疼也有欣慰,却什么都没说,默然拉着她进厅观礼去了。
未过多时,邱瑞牵着薄玉媱在掌声中步入了喜堂,两人皆一身赤红,从里到外都洋溢着喜气,尤其是薄玉媱,十几颗东珠嵌在凤冠上,散发出的光泽衬得她一张脸白皙透亮,光彩照人。
紧接着礼官开始唱和,礼毕之后新人入了洞房,不久,邱瑞换了身常服出来宴客,一群世家公子把他团团围住,边喝酒边交际,其乐融融。
期间也有不少人走到薄湛面前祝酒道贺,薄湛随意应了,转头又开始跟卫茉喁喁私语,卫茉一会儿面色发红,一会儿嗔睨着他,最后干脆闷声喝茶不理他了。
“怎么,为夫笑你两句都不准?”薄湛抽手揽过她,满脸促狭的笑容。
卫茉瞪着他说:“笑什么笑,至少成亲时我认出你来了!”
“是,你一回京我就成天上霍府与你‘巧遇’,都不知擦身而过多少回,成亲时你想半天才对上号,还不记得名字,这也叫认出来?”
卫茉窒了窒,随后扬起了下巴冷冷地说:“除了人脸以外其他东西我几乎都过目不忘,人总不能生得太完美。”
薄湛从未见过将歪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她,差点笑岔了气,卫茉靠着那不停震动的胸膛越来越觉得羞恼,索性一掌推开了他,很快又被他再次纳入了臂弯。
“好好好,那你就勉为其难认几个人行么?这里总归不是边关,那些王侯高官早晚都会要打交道的,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总要分得清是敌是友才行。”
卫茉扬起柳眉,满脸质疑,“这朝中还有好人么?”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薄湛朝另一边努了努嘴,“景梧还是不错的,为人正气凛然,从来不掺和那些肮脏事。”
卫茉一语双关地说:“哼,那就不必认了,多亏了钟月懿,他们全家我都记住了。”
薄湛这次是彻底笑得直不起腰了。
就在他们笑闹的时候有道目光悄悄投了过来,专注地凝在两人身上,毫不遮掩,卫茉似有所察觉,抬头梭巡半晌,在杯觥交错的人群中找到了薄润。他被发现之后也不躲闪,还亮出了微笑,下一秒,居然穿过人群笔直地朝他们走来。
“三弟,这齐王殿下实在是海量,我和大哥都顶不住了,只好来请你出马,不然妹夫今天恐怕是回不了洞房了。”
薄湛还没说话,那边的世子们看见了,一时都吆喝着要跟薄湛喝,连云齐也似笑非笑地举了举杯,薄湛眼角略沉,起身端着酒杯过去了,走之前看了看卫茉,卫茉还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过后一群人就喝起来了,都是皇亲国戚,又是意气风发的年纪,难免在喜事当头的情况下闹得疯了些,一时半会儿散不了场,卫茉看见薄湛沉稳自如地立于其中,随后眸光微微一转落在薄润身上,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当初举荐薄润入都察院任职的是煜王,现在他却与齐王走得这么近,究竟是完全没有站党立派的意识,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
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合理的答案,卫茉收回了视线,又喝了一盏茶之后她走出了大厅,准备到外面去透口气。
宴席正酣,宾客来来往往,笑语喧天,要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待会儿着实不容易,卫茉沿着蜿蜒的长廊往池塘走去,最后在垂柳成荫的水榭边找到了一个石凳,坐在上面吹一吹夏风,赏一赏花鸟游鱼,倒也惬意得很。
之后她又心不在焉地逛了一阵,再抬起头的时候已不知到了哪里,正准备循着记忆原路返回,假山那头的小径上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居然是齐王,卫茉不想单独与他碰上,正不知该往哪儿躲,背后突然有人攫住她的身体往边上一带,景物剧晃,风声过耳,转眼就进了一座小屋,她胆战心惊地回过头,随后长出一口气。
“相公,你怎么在这?”
“我出来寻你。”
薄湛一边简短地答着一边透过纸窗朝外看,只见黑影越来越浓,轮廓渐渐明显,似乎是朝这边来了,他眉眼陡沉,飞快地打量了一遍屋内的陈设,然后闪电般揽着卫茉藏进了衣柜里。
啪嗒一声,门开了。
齐王进来之后什么也没干,只是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转着杯子,似乎在等什么人,卫茉在柜子里屏气凝神地听着,不久,一个又轻又急的脚步声进来了,还夹杂着细微的喘息。
“急什么,说好了在这等你,本王又不会跑。”
云齐促狭的声音里含着一种隐秘的暧昧和挑逗,教人一听就明白,他必是在这里约了情人,可接下来那个声音却大大地出乎了他们意料。
“还不是太想您了,这才跑得急了些。”
居然是邱瑞!
卫茉脚一滑差点没站稳,薄湛立马扣住她的腰往上一提才没弄出声响,卫茉趴在他胸前惊魂未定地轻喘着,额角滚落几滴汗珠。
衣柜里黑黢黢的,薄湛看不到她的状况,却心有灵犀似地伸出手摸上她的额头,擦去汗珠之后微微挪动了姿势,让她趴得更舒服些。
外面的两个人还在调情。
“这是想本王的样子么?”
邱瑞似乎又靠近了些,声音愈显尖细:“那王爷想要看什么样子?”
“自然是这样。”
云齐喉咙里溢出低笑,紧接着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邱瑞嘟囔了几句,突然惊喘,随后响起极重的磕碰声,似乎是有人扑在了桌案上,衣柜里的卫茉不由自主地想象起外头的画面,顿时面红耳赤。
傻子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仿佛是要验证她的猜想,桌脚开始吱吱呀呀地叫,还伴随着邱瑞模糊不清的低吟声,他越是压抑云齐撞击的力度就越大,后来实在受不住了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求饶,声音那叫一个婉转妩媚,听得卫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王爷,您轻些,今天可是……我的新婚之夜……啊!”
云齐附在他耳边邪肆地笑道:“本王帮帮你,省得你晚上面对那个女人时‘抬不起头’,那可就麻烦了。”
“别……我该走了,万一……他们发现……”
邱瑞话说到一半没音了,只剩下呜呜声,似被人封住了嘴巴。
卫茉已经快疯了。
她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躲在这暗无天日的柜子里喘不过气也就罢了,还得被这春宫魔音穿脑!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啊!
幸好现在薄湛看不到她的脸色,她觉得自己已经快窒息了。
然而身体是说不了谎的,因为外头这档子破事,也因为空气不足,卫茉身子渐渐绵软,大半重量都压在了薄湛身上,薄湛心知不对,贴近锁眼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俯身渡给了卫茉,反复数次之后,她总算清醒了些。
外头的人不知何时停止的。
“您真是……我这副模样可怎么出去见人!”
“回房收拾去吧。”云齐满不在乎地说着,抻了抻锦服正准备走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对尚在整理衣衫的邱瑞说道,“上次邱季说把事情交给你了,办得怎么样了?”
邱瑞轻描淡写地答道:“我去了十来次侯府,没查出什么东西,不过靖国侯眼下回来了,我可以趁着陪薄玉媱归宁的时候试探试探他。”
卫茉听到这大吃一惊,难不成云齐已经怀疑到他们身上了?谁料下一句话就让她松了口气,却变得有些困惑。
“不必了,你没在侯府暴露就行,暂时不用管那边了,邱季已经查出是谁在搞鬼了。”
邱瑞知趣地没有多问,谈话就此结束,一阵窸窣之后两人离开了屋子。
卫茉和薄湛终于得见天日,踏出柜子的一刹那就像从蒸笼里出来一样,卫茉汗湿薄衫,头重脚轻,然而她根本顾不上这些,回身攥住薄湛的袖子问道:“相公,他们该不会查到骁哥或者梁东了吧?”
薄湛心念电转,不一会儿就有了判断。
“不会,查到他们就会查到我,他既然让邱瑞撤出侯府,说明怀疑的不是我们。”
卫茉蹙起了眉头。
那云齐怀疑的是谁?
☆、情到深处
这几天卫茉有些坐立不安,自从那日听到齐王与邱瑞的对话之后她就格外担心会殃及某个无辜之人,薄湛十分了解她的心理,答应她会去查查齐王在对付什么人。
话分两头,不久便是端阳节了,往年这个时候只要云怀在京中都会带着卫茉出去玩一天,今年她已经嫁了人,端午节当天自是没有时间出去的,所以云怀一番思量过后,把游玩的日子提前了几天。
卫茉本来是不想去的,并不是说云怀此举让人厌烦,恰恰是因为他站在她的角度把一切都考虑到了,贴心得无可挑剔,这才让她倍感为难。
所以即便最后决定与云怀出游她也没有刻意扮成原来卫茉的样子,从脾气性格到说话方式都是欧汝知,陌生而疏离,希望这种反差会让云怀望而却步,然后慢慢淡化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无法坦白身份的现在,这样对他们都好。
天公作美,出游的这一日晴空万里,碧蓝如洗,云怀带着侍卫与卫茉在北门会合,随后一起去了郊外的庄子。
车里炎热,越往山中走越见凉爽,卫茉忍不住微微撩开帷幕透气,云怀细心地发现了,温声说道:“是不是有些闷?等你病好了师兄教你骑马,到时我们就不用坐马车来了。”
卫茉回过头,恰好对上云怀的脸,上面明晃晃地盛着宠溺,还有一丝正经,看来他并不是说说玩的,只是卫茉并不想让他费心,便婉言谢绝了。
“不用了师兄,骑马太累了,还是坐马车的好。”
云怀挑眉道:“是么,这可真稀奇,上次我回来你还缠着我说要学骑马,怎么这会儿又不感兴趣了?”
卫茉淡淡地答道:“想法总是会变的。”
云怀凝视她半晌,面庞上流转的光泽逐渐凝滞,罩上一层暗影,久久不散,经过再三思虑,还是把话说出来了:“茉茉,要是有什么心事……尽管对师兄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