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鸣有些失落,却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说道:“原来如此,那今后便有缘相会吧。”
赵以澜微微一笑。
萧逸鸣再不舍,也该主动离去了,只好在迎宾伙计的引领下去往雅间。珍馐宴吃不得了,可既然来了,总要吃上顿便饭。
等上了楼,庄姓壮汉笑得有些暧昧:“二少爷不愧是咱们门主的儿子,风流倜傥,只怕将来要让不少妙龄少女伤了心啊。”
萧逸鸣脸一红,连忙说道:“庄大哥过誉了。”
庄姓壮汉道:“二少爷若是有心,一会儿我派手下人跟着那位姑娘,总能晓得她出自何处。”
萧逸鸣一时有些心动,然而权衡再三还是摇头道:“算了。我与她不过是一面之缘,不好太过打扰她。”
庄姓壮汉再劝:“二少爷,这怎么能说是打扰呢?万一将来那姑娘还有什么难处,我们也能帮一帮啊!”
萧逸鸣犹豫半晌,依然摇头:“算了,她家公子怕是来历不凡,用不着我们的。”
见自家少主子并不情愿,庄姓壮汉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这事便不再提。
赵以澜见萧逸鸣的背影消失,这才一转身欢快地回到掌柜柜台前。
掌柜早已目瞪口呆。方才是他眼花了么?怎么这姑娘到那几个客人面前便仿佛换了个模样?原本还是娇俏伶俐的小丫头,到了人家面前,霎时成了温柔娇美的弱女郎,还冒出个“我家公子”来,真真是令人困惑不解。
赵以澜冲掌柜笑得甜甜的:“掌柜,一桌三级丙等珍馐宴。”
掌柜这才回神,只看着赵以澜的眼神依然惊异:“赵小姐,楼上雅间请。”
“多谢掌柜。”赵以澜指了指柜台上的那一堆银子,“银子我便先付了,麻烦找我二两银子。”这么一大堆银子,她当然不愿意再拿走,先付掉算了,她暂时还不想用好感度换银子,如今还剩下的银子自然要节省,一文铜钱都得找她的。
掌柜连忙取出二两碎银,推到赵以澜跟前,眼神倒是恢复了平常。他还当自己见多识广,未料今日又长了见识,这小丫头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本事,长大后不可限量啊。自然,这些事与他无关,他不过就是个酒楼掌柜,多做事少说话,才好保平安。
掌柜招来伙计领赵以澜和丁小花进了楼上雅间,不多时,一道道新鲜美味的菜式便流水似的端了上来,看着赵以澜和丁小花几乎要流出口水。
丁小花还有些身处美梦中的恍惚:“赵姑娘,这、这些咱们都能吃吗?”
赵以澜早已拿起筷子,夹了块眼前鲜嫩香酥的东坡肉放入嘴里咀嚼,感受着那美好滋味从口腔溢开,顿觉通体舒畅,笑道:“银子都付了,不吃就浪费了,快吃吧!”
丁小花终于不再发呆,连忙拿起筷子。
赵以澜穿越前自然是吃过好东西的,吃了一口便放下筷子,拿起双新筷子,又拿了个干净的碟子,夹了些叉烧羊肉并精致糕点放到一旁,准备结束后拿回去给魏霖吃。她和丁小花出来大吃大喝的事她肯定不能告诉魏霖,所以也不好每样菜带点回去,万一他以为是她讨来的剩菜不肯吃那她就白带了。就两样肉菜挺好,给他补充点优质蛋白质,伤也能早点好。
这三级丙等珍馐宴总共二十八道菜,赵以澜和丁小花就两人,肯定吃不完,赵以澜就让丁小花学她,每样菜都尝一口试试味道,别盯着某样菜猛吃。
半个时辰后,两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桌上的菜看上去仿佛都没怎么动过。两人食量小,再加上吃东西又文雅,这一桌子菜吃过就跟没吃过也差不多了。
赵以澜懒得动,就拍拍丁小花的肩膀说:“小花,你去找伙计要几张油纸来,吃不完的咱们打包带回去一些。”
丁小花满嘴油光,眼睛发亮,立刻起身快步走出去。
赵以澜查看自己的系统面板,这第二个任务,圆满完成了。
宿主:赵以澜(成就点:2;好感度:10)
任务目标:丁小花(已完成,下一任务:等待中。)
目标愿望:有生之年吃一次明月楼的珍馐宴。
系统商城
她原来的好感度是1点,也就是说,从丁小花这儿得到了9点好感度。看到这么多好感度,赵以澜觉得自己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丁小花拿了好几张油纸和麻绳回来,赵以澜先将之前为魏霖准备的东西包好,再把油纸递两张给丁小花:“想要什么自个儿包。”
丁小花喜不自禁地点头,接了油纸开始打包。
赵以澜掐了掐自己那纤细的手腕,觉着她也应该吃些好的长身体,打包的时候便不理会素菜,光把各种肉类包好。
二人各自包了两包油纸包,拿麻绳绑了,拎着出了雅间。银子早已付过,赵以澜跟掌柜道了别,和丁小花大摇大摆地出了明月楼。
回去路上,赵以澜带着丁小花往大皇子府的方向绕了绕,只是越靠近那边便越能感觉到气氛的肃穆,恰逢一队锦衣卫走来,她连忙带着丁小花让开,正好旁边是包子铺,装作买包子的样子,让人包了四个肉包。
等锦衣卫走远,赵以澜才拍着胸口似娇似怨地对卖包子的大娘低声道:“吓死我了,大娘,你晓得是怎么回事不?这么多官差到处走,快把人家吓死了。”
卖包子的大娘见面前的小姑娘娇俏可人,便低声叮嘱道:“小丫头,你买完东西就赶紧回吧,那边再过去可不太平……”
赵以澜瞪大眼,吃惊地问:“究竟怎么了?”
大娘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道:“是太子府被查抄了!我听说呀,昨天晚上太子畏罪自杀了!”
赵以澜这回的吃惊不是伪装的,惊讶道:“太子畏罪自杀了?哪儿传出来的消息?”
大娘道:“我哪里晓得啊!我听隔壁邻居说的,只怕世道又要乱了,平日里没事儿别出门,待家里最安稳!”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担忧。
赵以澜见再问不出什么,便带着丁小花往回走。回去前,她又买了些米和小菜,准备给魏霖煮粥喝。
她觉得魏霖遇上她可真是太幸运了,他看着伤重,但都是皮肉伤,不感染的话,要好起来大约只是时间问题。她救了他的命,又心好帮他调养身体,连她自己都要被感动了。如今太子自杀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魏霖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有,她跟他这过命的交情,岂不是将来会有无限的好处?
因此么,为了她将来的投资,她回去后还是好好哄哄他吧。
赵以澜有足够的警惕心,回去的路上总时不时看看是否有人跟踪,至少在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并未发现尾巴。
依然是鬼鬼祟祟回到小院里去,赵以澜拿了给魏霖的油纸包先回屋子,叮嘱丁小花煮粥和热水。
赵以澜走进屋子的时候,魏霖蓦地转过头来,眼神凌厉,见是赵以澜,这才稍稍放松。
赵以澜走过来,献宝似的把油纸包递到魏霖跟前:“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魏霖鼻腔里钻入肉香,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没出息,哼了一声:“我以为你早逃之夭夭了。”
赵以澜边把油纸包打开边笑道:“若被人发现了,我肯定得逃,但这会还不急。哦对了,你这会内急么?”
魏霖别开视线:“不。”
赵以澜道:“不急那就先吃点东西。你看呀,这羊肉可好吃了,你尝尝,特别嫩特别香,对你的伤口愈合有好处。”
魏霖不屑道:“我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赵以澜点点头:“是是,您是皇太孙殿下,天下美食都送到你眼前,你还不定看得上。但如今虎落平阳,有的吃就不错了,就暂且先忍忍吧。”
魏霖早饿了,赵以澜留下的那几块糕点,根本不顶事,如今肉香入鼻,他也不再别扭,在赵以澜的搀扶下稍稍坐起。
他忽然想起件事,问道:“你不是说早已身无分文,这些东西哪来的?”
赵以澜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一个弱女子,你说我能上哪儿去弄银子?”她故作悲伤地抹了抹眼睛,露出一截皓白手腕。她之前掐过自己的手腕觉得太细,偏她的皮肤又是容易留痕迹的人,此刻手腕上一片红,触目惊心。
魏霖视线从她手腕上掠过,眉头紧皱:“你究竟如何拿到这些东西的?”
赵以澜抬眼看他:“你瞧我长得这么美……我总不能浪费了我的天生丽质呀。”
魏霖自动无视她的自夸之语,明白她这些话底下暗含的意思,不禁心头一震:“你、你竟然……”
她、她竟然为了他做那种事?
第9章 约定
赵以澜看着魏霖那震惊复杂的模样,又忍不住破功,笑得前仰后合:“你,你信了呀?”
魏霖一怔,见她模样便知自己又被骗,涨红了脸恼怒道:“你真不要脸!”哪有正经女子会拿那种事说笑的?
赵以澜并不生气,笑够了才道:“我这不是怕你遭逢大变心生郁结么,你看我多跟你说笑说笑,你有没有觉得心情好多了呢?”
魏霖依然在生气:“谬论!”枉他方才还因她的话而生出一丝不忍,气煞他了!
赵以澜柔声哄道:“哎呀别生气嘛,气多了老得快。你才十几岁,不要总板着个脸,像个小老头。”
魏霖怒瞪着她:“你说谁是小老头?”
“我是女的,总不能说我自己吧?”赵以澜眨眨眼。
魏霖气笑:“哪有女子像你这般!”
赵以澜戳了戳自己的脸,笑得一脸灿烂:“像我这般多好呀,你不觉得对着我这张脸,能多吃下两碗饭吗?”
魏霖气得七窍生烟:“滚!”
赵以澜从善如流:“好吧,滚就滚,那你记得吃呀。我让小花帮你煮了白米粥,一会儿好了再端来。多吃才能好得快,是吧?”唉,她还真是变成老妈子了呢。
赵以澜笑眯眯地出了门,留下魏霖心情复杂,也不知是该气她捉弄他,还是……他的视线落在床边的羊肉上,肚子里仿佛翻腾了一下,他冷哼一声,别开视线,片刻后却又拿起那羊肉吃起来。
他是皇太孙,那小丫头伺候好他是天经地义的事!
赵以澜走到外头跟丁小花小声咬耳朵:“你家殿下并不晓得咱们去明月楼吃了珍馐宴,千万不要漏了口风。这些吃食,就放在外头,别让他看到了,咱们嘴巴也要擦干净,别满嘴的油水……”
丁小花连连点头,这个秘密,她一定会牢牢守住的!
想起之前听到又不敢问的,丁小花又道:“赵姑娘……那你说,太子殿下他,不会真自尽了吧?”
赵以澜连忙比了个嘘的口型,低声道:“我看多半是假的,你莫多想,也别说给你家殿下听到了,免得他担心,对伤势不利。”
丁小花慌忙点头,不敢再提。虽说跟赵姑娘不过相识一天,如今赵姑娘却已成了她的主心骨,她想,只要跟着赵姑娘,自己便不会有事,还能有今日这般好吃的呢!因此,赵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定要谨记在心的!
赵以澜双手托腮坐在灶台前烤火,明灭的火光映得她双眼亮晶晶的。方才插科打诨把话题岔过去了,没让魏霖问他家情况,可他迟早要晓得的。太子自尽一事究竟是真是假,她到底要不要将坊间流言说给他听?
难办啊。
思虑再三,赵以澜还是决定先不说了,这种没影的事,说了反倒徒增烦恼。当然,她如今好感度多了,是可以帮他问问系统里面的“问答”,但是……2点好感度呢!她舍不得……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问题,过段时间迟早要晓得的,她那点好感度还是省下来以防不测吧。
粥煮好了,赵以澜盛了一碗,等稍微凉了些,才端着走进屋子。
她视线微微一扫,见油纸上的肉片都没了,心里一松,面上便带了笑,也不提这茬,只笑道:“粥好了,吃一点吧。”
魏霖正躺着,见赵以澜进来也不看她,等她把粥放在了床边凳子上,他才背对着她用一副施舍的语气说:“我换下的衣物里应当有块玉佩,若你缺钱,便拿去当了吧。”
赵以澜暂时不缺钱,但听到他的话,她依然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位皇孙倒还挺会为人考虑。
之前魏霖身上扒下来的衣裳都还堆在地上,那一身血衣不太好处理,丢出去容易被人发现,因此一时间赵以澜便任由它放着。她走到血衣旁蹲下,只用指尖掐着没血的布料抖开,不一会儿便看到了那块玉佩。
她拿着玉佩走出屋子,打了水将染血的玉佩清洗干净,再拿布擦干,回到屋子里。
“这个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你还是放着吧。”赵以澜抓着玉佩的绳子,将它垂挂在面朝墙的魏霖眼前,“你瞧,我已洗干净了。”
魏霖不接,只道:“我家这样的东西数不胜数,你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