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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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庶女-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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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宋仪这模样,卫起眉头便紧紧地拧了起来。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这女人。
    原以为宋仪是个只会攀附的人,后来才发现她已经转了性,由此一来,卫起想着知错能改,还算是可造之材,没想到现在反倒装疯卖傻起来。
    这一瞬,和颜悦色的卫起,忽然冷了脸。
    他看似平静道:“莫告诉本王,你不记得了。”
    “……”
    宋仪眼角微微一跳,差点一句“我还真是不记得”脱口而出,只是关键时刻她还是忍住了。
    “她”与卫起接触,可早得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宋仪还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现在忽然之间提到以前的事情,宋仪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即便是长了十张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手串……
    手串……
    脑子里灵光一闪,宋仪忽然想起来,自己手上的确是有一串绿蜜蜡的手串,那东西价值连城,在她这里几乎没拿出来过,难不成……
    不,铁定就是这东西了。
    宋仪定了定神,瞧着卫起看自己这含着嘲讽的眼神,心里无端端觉得难受。并非卫起如何,只为着自己受过的委屈,背过的黑锅。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王爷说的,可是那一串绿蜜蜡的手串?”
    卫起看她许久,眼帘一搭,算是默认了。
    这一副大爷的做派,看得宋仪心里憋了一口气。
    可到底卫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高高在上的嗣祁王,如今也是位高权重人物,十个她宋仪也比不上一个卫起。
    躬身一行礼,宋仪退下,从匣子里寻出那一串手串来,奉给了卫起。
    那是成色最漂亮的绿蜜蜡,瞧着颜色剔透,外头透进来的天光一照,简直像是一汪流动的碧水,映得宋仪那苍白的手指也染上一层绿影。
    “王爷……”
    卫起抬手,点了点自己身边的桌案,示意宋仪将东西给放下。
    不过他只觉得眼前宋仪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叫他这等善于揣摩人心思的,也摸不准了。
    当初叫她给手串,她死也不给,如今知道学乖,还算是不错了。
    眼见着宋仪将手串放在了桌案上,卫起才伸手去拿,只觉得触手温润,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不过再看宋仪,却早非往日那叫人厌恶的模样了。
    卫起心里未必不是没有憋着一口气的,早就想借着手串的机会好生教训她一顿,现在看她如此乖觉,反倒是生不起气来。但是要他这样憋着,她又难受。
    一时之间,卫起也没了话,坐了一会儿,便直接起身,道:“近来没什么事,你就在天水观养着吧。若有事,本王这边有人来通知你。”
    说完,卫起直接走了出去。
    宋仪跟着转身过去,便看见卫起一路走过下廊檐,外头雨已经住了,青石板上还有一些积水,人走过去的时候有浅浅的倒影。
    卫起的身影,仿佛苍色的一节青竹,挺拔俊秀。
    他从这天水观出去,身后的人跟着他走出去,没一会儿,院落里便已经没了人。
    天水观本就是静悄悄的,现在院中就更冷寂了。
    不过人走之后的这种安静,反而让宋仪有些恍惚起来。
    她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松了一口气,手边就放着一盏已经冷了的茶,里头还有一半的茶水,她看了一会儿,便是微微一弯唇。
    不管怎么说,已经选择了,去做就是了。
    前面到底是什么荆棘险阻,也不是她能看明白的。
    正想着,雪竹已经抄了药方回来,正要给宋仪看,没料想外头院门口忽然有个怯怯的声音,微云探头扶着门,有些不好意思:“雪竹姐姐,可否借几样东西?”

☆、第五十九章 绣帕

董惜惜的丫鬟来借东西?
    宋仪还在屋里坐着呢,听见声音,并没有想出去的意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雪竹去处理。
    雪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雪香之后,才上去问道:“不知道是哪几样东西?你且说说看。”
    “是些小针线,还想要借一些茶叶来。前几日山上大雨,我们家姑娘嫌说茶叶受了潮,雨后的茶叶不大好,所以……”
    微云说话的语气轻轻的,仿佛是怕惊动了什么。
    雪竹听了,看了微云一眼,才道:“那我进去为你取吧,你稍等一下。”
    “多谢雪竹姐姐了。”
    微云一躬身谢过,起身来望了望屋里,便要跟着雪竹一起进去。
    雪竹一面走,一面转着心思,才上了台阶,她便顿住了脚步,回头笑道:“你且在这里等着吧,我为你拿出来就是了。”
    “哦……”
    微云迟疑着,跟着停下了脚步,有些讪讪。
    她就站在屋檐下头,目光隐晦而生涩地朝着里头挪了挪,雪竹走在前面没看见,反倒是坐在窗下的宋仪,将这一切收归眼底。
    略略一皱眉,宋仪已经看见雪竹进来了,便问道:“外头那一位有什么事?”
    “说是来借上一些针线,要一些茶叶……”
    只是说什么下雨茶叶受潮不能喝,雪竹还真不相信谁的茶叶不都是放茶罐里的,真论什么受潮,宋仪这边的茶叶未必也是好的。
    可见,这些个话全都是借口。
    回头一看外面站着的微云,雪竹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打量的目光。
    不过,在雪竹看过去的一瞬间,微云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她明显很少做这样的事情,有些露痕迹,叫人一眼便把她看穿。
    这哪里像是来借东西的?分明像是来探看什么。
    至于到底是探看什么……
    雪竹迟疑着看了宋仪一眼。
    宋仪冷笑一声,眼帘一搭,便道:“东西给她,也不必太搭理,我倒是想看看这一位到底是要做什么。”
    刚才卫起来了一趟,那声势浩大的,仿佛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
    按理说,他这样的位高权重,在这些事情上面应当更加忌讳,可这一次来得也实在是有些不够小心。兴许卫起这样的位子,已经不在乎什么小心不小心的说法,可于宋仪而言,这依旧会造成一些麻烦。
    比如,这一位董惜惜。
    在这里住了还没两天,宋仪不清楚董惜惜的性子,更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事,可但凭今日她叫了微云来探看这一点,宋仪便对她没了好感。
    十二分的戒备从心中升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喜。
    宋仪虽心肠好,可还没到对这等毫不相干的人施以烂好心的地步。
    她叫雪竹出去大发了微云,拿了东西便叫微云走,微云明显有些不大高兴,还有一点藏不住的尴尬。
    “我们家姑娘说了,日后若是董姑娘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开口。往后大家还要做一段时间的邻居,相互帮衬着才是该的。东西你拿好了,快回去给你们家姑娘吧。”
    雪竹将东西放到微云的手上,笑得和善。
    微云却是脸色一变,接了东西,手指握紧了,才道:“宋五姑娘真是宅心仁厚,我回去便跟姑娘说。多谢了,告辞。”
    说完,微云终于转身走了。
    她背后,雪竹冷笑了一声,才回来告诉宋仪,说已经按着宋仪的吩咐说了。
    宋仪道:“现在想想,我这心也不干净。”
    有点坏了。
    可是卫起今日来,别的作用没有,却真正地教会了她一个道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她固然可以轻飘飘地放了来天水观伺候她的婆子们走,可之后的下场,却是被所有人轻视。
    如今也是一样的道理,若放任这一位董惜惜的人肆意打探,有一就有二,天知道以后对方是不是会蹬鼻子上脸?
    旁人是不是极品,端看她是不是给了旁人这样一个行事偏颇的机会。
    今日她若当了软柿子,他日这董惜惜还不知干出什么来。
    由是,宋仪才有此刻对此事的处理。
    雪竹却觉得宋仪这样处理很好。
    雪香更是叽叽喳喳地说起那董惜惜与微云主仆两个来,道:“第一眼瞧见那董姑娘我便不喜欢,眼睛都要望到天上去了!她那个丫鬟微云也是,一开始看见还觉得是个好的,没想到今天做起事情来,这样鬼鬼祟祟!您是没看见,她真巴不得钻进咱们屋里,来看看这里是不是藏了个人呢!”
    “心里头有鬼的人,看谁不都是有鬼吗?”
    所以指不定人家以为宋仪跟她一样不干不净,不知道做什么呢?
    宋仪想想也觉得有点意思,她听见的消息都说这一位董惜惜自打落难之后,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了,也不知以对方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想着,宋仪便看向了院墙。
    一墙之隔,便是董惜惜住的院子了。
    微云离开宋仪他们的院子之后,心里就忐忑了起来,毕竟自家姑娘交代给自己办的事情都没办好,该探听的消息也是半点没探听到,依着姑娘的脾气,还不知要怎么责罚自己呢。
    脚步有些停顿,可一抬眼,已经在屋前了。
    几番踌躇,微云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推开了门:“姑娘,奴婢回来了。”
    董惜惜乃是难得标致的大美人,她眼神淡淡地看着菱花镜中自己娇媚的容颜,一把雪白的象牙梳顺着她乌黑的发丝滑落下来。略略一转那漂亮的眼睛,董惜惜便看向了镜中微云的倒影。
    在瞥见微云脸上的忐忑之时,她唇边的笑意便淡了下来。
    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可说话的语气还算是平静,董惜惜问道:“看见什么了?”
    “……什、什么也没能看见。”
    在听见董惜惜那波澜不惊的语气的时候,微云就打了个哆嗦,怯怯回了一句。
    “什么都没看见?”董惜惜的声音终于扬起来一点,她秀眉微拧,终于起了身,过来绕着微云走了一圈,看见她手上拿的东西,又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奴婢进去之后,本是想跟着雪竹姑娘进去的,可雪竹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叫我在外面等。站在走廊外头也实在看不清里面……”
    微云吓得打哆嗦,可董惜惜在她身边,她又不敢怎么动弹。
    董惜惜又道:“可看见了什么人?”
    “都没有,先头那一拨人走了,如今院子里一个人也没剩下,多的东西,奴婢也没能见着。”微云一口气全说了,“不过雪竹姑娘有让奴婢给您带话。说是如果咱们往后需要什么东西,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跟宋五姑娘开口——”
    “欺人太甚!”
    没等微云说完,董惜惜便将手上的象牙梳拍在了桌案上,“啪”地一声脆响,吓得微云整个人一激灵。
    “姑娘您息怒,兴许这宋五姑娘只是好意呢?”
    “好意?”董惜惜脸上柔和清冷的神情敛尽,只余下几分难言的愤怒,道,“不过是羞辱我罢了,知道我是什么出身,刻意说给我听罢了!这宋五姑娘来头不小,胆子也大。只是……”
    只是她董惜惜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心里念着,她便又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才敲了敲桌子:“把拿来的东西都扔掉,看了心烦。往后多注意着她那边的消息,能攀上卫起的人,必定不简单……”
    她一家的案子,如今还不知要怎么解决呢。
    只是董家现在已经倒了,她的前程又在何处呢?
    一想起这个来,董惜惜所有争强好胜的心思全没了,只剩下满腔的惆怅。
    恍恍惚惚地,她坐在了圆桌边,便陷入了沉思。
    红尘万丈,悲欢离合,时时刻刻都在上演。
    原本周宋两家的亲事告吹之后,宋五姑娘算是名声彻彻底底的坏了,周兼倒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如今周兼过了秋闱,转眼就已经是两榜进士,想要钓上这一只金龟婿的人不在少数,不知多少媒婆上来踏破了门槛,只想着要私底下说和一下。
    不过也不知是什么缘由,这些上来要说媒的人,都无功而返。
    有人猜测,周兼毕竟还是喜欢着宋五姑娘的,乃是情深意重之人,现在还在情伤之中,怕不容易把心里的疙瘩给解开。这种传言,在一段时间之内,甚至被人传为佳话,可没想到还没过去多久,便有新的消息传来了。
    原本济南那边的赵同知也调职到了京城来,从此以后也成为了个被皇帝赏识的京官。
    作为与周博同出济南的同侪,而周博又是赵同知往日头顶上的官员,现在他一调到京城来,便带着人去拜访了周博。
    这一拜访,自然就引出了另外一桩事。
    赵同知的独女赵淑倾心周兼已久,因着旧日的一件事,周夫人对赵淑可谓是青眼有加,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姑娘叫人喜欢,竟是比宋仪好上千百倍的不二儿媳人选。
    于是,在周夫人的有心撮合以及两家长辈的默认之下,周兼与赵淑,终于在水榭之中见了面。
    周围看不见一个人,棋盘两边只有赵淑与周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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