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边不是还有一个活的么。” 墨云邪却不以为然,轻轻巧巧地笑笑。
……宁封无语凝噎了。师父,就算再有十个二十个一百个,那也吃不消您的火球啊,您再不“手下留情”,咱们就白在树林中守一宿了,也白来这青峰城一趟了。
宁封已经是心急火燎了,墨云邪却依旧不慌不忙,“你放心,为师心中有数。”边说着边将一块大石反推了出去,右掌慢慢聚集灵力,火红色的光芒闪烁,就又形成了一个火球。
……已经死无全尸了一个,难道再要来一个,师父,您这样还能叫心中有数?那您要是心中没数的话,又会酿成怎样一个惨烈的结局啊?
见徒弟是真急了,墨云邪才瞅着他,眸光明亮地笑道:“傻徒弟,你还是太年幼了,尚不知道魔修的狡猾,为师只告诉你,对付非常之人,必须得用非常的手段才行。”
……师父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啊。宁封蹙眉想了想,才道:“师父,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魔修诡计多端,其实那个大汉并没有死,他只是藏起来了是么?”
……这回换做墨云邪愣住了,只是他又很快冲徒弟微微笑了笑,可等转过头去之后,他又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其实那大汉究竟死没死,他也不清楚,因为他根本就分不出精力去查探,不过管他呢,即便没有死,这下也万无一失地让他化成灰儿了。
但是他能跟徒弟说他只是凭直觉凭经验断定那大汉倘若不死就会从背地里下手,他就补上一个火球让他死透儿了么?无凭无据的,说出来会有损他在徒弟心目中的形象的。
再说那大汉,在墨云邪第二个火球打过来时,他最后用一面金盾抵挡住了火球的爆炸力,又往后一扑才躲过了一劫。等他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左手臂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整条手臂已然不见了,而且身上多处都受了伤。
他恨得直咬牙切齿,又不敢现身,便躲藏在一棵倒地的大树后,只等着墨云邪与矮个魔修打斗露出破绽之时再偷袭,借着这个时间,他正好也休息休息。
在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对战之中,五感都高度集中,他们过招拆招,感觉都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可实际上只过了须臾,所以那大汉也就是刚刚喘了口气的功夫,就发觉头顶上有一股恐怖的压力笼罩过来,他抬头一瞧,果不其然是个该死的火球。
这一回可真是遇到厉害角色了!他忍不住在心中哀嚎。他明明都藏起来了,那矮个修士的攻击又明明一轮接着一轮,让那主儿根本就分不出注意力来,可他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连一丝出手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又打过来一个要命的火球。
“轰隆隆”他法宝都用尽了,灵力也没恢复,身体又伤又残,只能是死路一条了。在他的身躯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他败在哪里了,那就是不该跟墨云邪作对。
墨云邪是何许人也,他可是魔教教主,是一帮魔修的首领,魔修一般都阴险狡诈,他能掌控住他们,说明他自有非凡的心计和手段,再说明白一点,自打加入魔教起,这三百年来,他每日做得那不就是想着怎么对付那些不服的魔修么,所以跟他斗狠斗奸,谁也玩不过他。
而他,好几百年来顺风顺水,杀了无数人,做了无数的坏事,今儿个就偏偏栽在了墨云邪的手心里,不是他倒了血霉是什么,不是墨云邪厉害又是什么?
那矮个魔修早已猜出来面前这个又凶狠又暴烈主儿是谁了,他本来还想着与大汉一起联手杀了他,也好去跟主子邀功,却没想到大汉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火球烧成了灰烬。
他的心中便动摇起来,再见墨云邪神威无敌,掌心之中托着一个火光炎炎的火球,他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战,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一团黄褐色的雾气之中。
想逃?墨云邪冷笑,你当他收下金木水火土五大护法就仅仅是让他们服侍自己?他可没那么肤浅,他同时也是想把握他们不同的技能,而土遁就是土系功法中一项保命、偷袭的基本技能,会将气息很好的隐藏起来,不是修为高就能发现的。
不过墨云邪有他独一无二的最暴力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既是要逃命,自然会选择相反的方向,他就一个火球从空中砸了下去。他算的很准确,那位置就在矮个魔修的前方不远,不会轰死他,却一定会把他逼出来。
果然,有一道身影从土中跳了出来,慌慌张张的,再想折转,墨云邪已与宁封飘飘然落到了他跟前。
“还想跑?那这次本尊的火球可不会砸歪了。”墨云邪的面色肃杀森然。
“我知道你就是墨云邪。”矮个魔修脸色惨白,又细又小的眼睛中全是恐惧和死亡,声音中却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和镇定,“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因为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等等……”墨云邪听着神色一变,急忙想要劝阻,可是已经晚了,矮个魔修的手插入了他自己的胸腔之中,捏碎了心脏,鲜血汩汩涌下。他又怕墨云邪气急败坏之下会糟践他的肉身,干脆念了个诀法,又将身体自爆,顿时血肉横飞,化为万千碎末。
宁封急忙跳出了老远,他看着都傻了眼了。师父,这就是您的心中有数,这就是您的非常手段?其实,这就是您积威甚重,凶狠暴力的反效果好么。
墨云邪一直紧皱着眉,好半天都没有开口。他不过只说了一句话,就吓了吓他而已,那矮个魔修至于这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就不能等他把话说完啊。真是的,他虽然冷酷无情一些,但是只要求求他,他也会区分利害关系饶他一命的。这也太钻牛角尖,太急着向阎王爷报道去了吧。
“徒弟,为师是不是该要你来审啊?”墨云邪若有所思地问道。
宁封一脸凝重幽怨地点了点头,说实话,他都怀有点疑墨云邪是故意的,因为线索这一没,他就走不成了不是么?
第48章 这是前奏
“师父,那您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宁封抬眼看向墨云邪;他并没有埋怨师父的意思;再说他也不敢;可是他却把墨云邪给问住了。
怎么办;天知道该怎么办!墨云邪在心中怒吼,辛辛苦苦守了一夜却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他特别想发脾气,但是说到底事情搞砸了还不是要怨他自己;只能说这就是恶名远播的悲哀啊!
他黑沉着脸,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好半天才闷闷地哼了一声。身为一个神通广大的教主,又作为一个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师父,在徒弟用充满迷茫的目光看着他时,他能回答说不知道么?既掉面子又损形象,甚至还会让徒弟鄙视自己,毕竟徒弟已经劝过他了,可他没有听啊。
墨云邪已经是冥思苦想,绞尽脑汁了,不过面上看起来他却是背负着双手,一副深沉莫测的模样。只是,想来想去,这一时半刻的,他还真没有好的主意,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徒弟冠冕堂皇的说上一句,“先打道回府,哼……静观其变吧。”
不行,墨云邪立马又否定了,以徒弟的聪明才智,一听这勉勉强强的话就全都猜出来了。那究竟要怎么说才能保全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呢?
“哼。”墨云邪又闷哼了一声,不用看他也知道徒弟估计已经开始疑惑了,他若是再不做出回答,他的伪装也就不攻自破了。
就在墨云邪心急地不能再心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那两个魔修只是听命于人,那他们与他们的主子之间必定会使用符箓、令牌或者是具有传信作用的灵物来互通信息。
人是死了没错,但东西却不会消失啊。墨云邪顿时又自信满满起来,他放出神识在周围仔细地查找了一圈,果不其然就发现了一枚小巧的令牌。便与五大护法使用的令牌如出一辙,这枚令牌也是出入某些特别的地方和接受任务时所用。
有了它,只要背后操控之人发出命令,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人的所在。墨云邪扭头微笑着与宁封对视了一眼,脸上一派胸有成竹之色,“徒弟,咱们现在就打道回府,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还是师父有办法。”宁封心悦诚服,忙回应了墨云邪一个崇拜的笑容。其实,他更想对墨云邪竖起大拇指来,赞上一句:“师父您真行,从死人身上都能捞到有价值的东西,佩服,佩服!”
那是,谁叫我是师父呢。以往徒弟也没少恭维他,可是这次却是墨云邪听着心中最舒坦的一次,眉眼含笑,神采飞扬,大手一环,就习以为常的搭上了徒弟的肩膀,“回去吧。”
宁封却是一怔。这时候就不需要师父再贴身保护了吧。他想要拒绝,可还没等他开口,墨云邪就带着他御风飞了起来,他再看着墨云邪俊逸的侧脸,就不太忍心,更确切点说是不太敢泼凉水了:恩,师父的心情好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就心慌慌地享受着师父的体贴,等回到下榻的客栈,天已经大亮了。客栈里添了许多生面孔,该是昨天晚上才赶到青峰城的,两个人直接上了二楼,以他们的相貌和修为会引人注目是不足为奇的,可是却有一个人盯了宁封好久,那目光似黏在了他身上,直到他进到房间里,将房门关上再也看不到人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来参加屠魔大会的,即便是散修也大都会邀朋携友,而他却是一个人来的,他的穿着普普通通,长相也很一般,放在人群里一点都不醒目,只是他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倒有一副纨绔子弟的高傲劲儿。
“哎,白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这时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又复杂地朝宁封的房门望了一眼。
按照墨云邪的习惯,他有洁癖,在修炼或是与人比斗之后是一定会沐浴的。宁封一进到屋内,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他跟墨云邪两个人,他就觉得不太自在,赶忙找了借口来到浴房。
客栈的上房花费高,在服务上也自然有着相应的配备,大浴池,温泉水。宁封先将浴池又仔细清洗了一遍才放满了水,正要去请墨云邪,他却踱步进来了,长发已经散开,柔顺地披在肩头,只穿了件中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小片胸脯来。
他笑得爽朗:“为师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为师有这个毛病了。”
宁封的心里很乱,他初时没有听明白墨云邪的话,而后却浑身一震,宛若雷击。墨云邪确实没有告诉过他,而且他们虽然相处了有五年多的时间,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之所以会知道是从书上得来的。
宁封顿时慌了神儿,连忙解释道:“我……我是从黄衣护法那里听来的。”他很紧张,还有点害怕,墨云邪心思缜密,会不会早就怀疑他了?
其实墨云邪不过是随口一问,他不说,徒弟就知道了他的习惯,这说明徒弟孝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琢磨别的,可徒弟这反应不太对劲了。
“啊,师父,您快洗吧。”宁封窘迫笑着,忙不迭地走了出去。他始终都没敢抬眼看墨云邪,都这么明显了,墨云邪又怎会察觉不了:徒弟很像是在故意躲着他啊,从语气上,神色上都跟他别别扭扭的。
墨云邪很不喜欢徒弟跟他这样隔阂,他草草洗了洗就出来了,一看徒弟正席地坐在一个小角落里打坐呢。他真有点要火了,这可是上房啊,要是空间不大,就不值十块上品灵石了,可这么大的空间,你却非得坐在那儿,不是想离他远点又是什么?
“哼!”墨云邪故意大声冷哼了一声,他肯定徒弟能听到,可徒弟却是闭着眼睛,纹丝未动。他又走近了些哼了一声,徒弟却依旧是没有反应。
嘿!墨云邪恼怒地瞪起了眼,他本来还打算这一两天就在房中修炼,等着令牌传来消息,可如今他哪儿还有心思。郁闷地在房中来来回回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他又盘膝坐到床上,环抱着双手,用一双又怨又气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徒弟。
等宁封打坐了一天一夜,一睁开眼,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很吓人的眼睛。他确实也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却又没敢问,至于原因么,是太心虚只想逃避了,“嘿嘿,师父,现在有情况了么?”
明知故问!墨云邪的脸拉得更长了。作为师父,有消息了,自己能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么,谁像他个劣徒,自己这张臭脸都摆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能做到熟视无睹。
“没有。”墨云邪恶声恶气地说道。
宁封尴尬笑笑,他其实最怕墨云邪生气了,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总是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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