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走了进来,在他身边坐下,细细看了看他的手,又看向金大姑姑:“姑姑,他的手可有大碍?”
金大姑姑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问题倒是不算大,只是这些年来,主上他的手哪里伤成这样过……。”
能将琴笙的手伤成这样,还有手腕上的伤口,分明也不轻。
琴笙倒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淡淡地一笑:“有什么要紧呢,不过几日就好,咱们此行不虚,本尊该拿到的都拿到了,总要付出点代价。”
说着,他幽幽如雾的目光便落在了楚瑜身上。
楚瑜听着便有些不自在地脸上发烫,总觉得他话外有话,那妙目里一点幽雾渺渺也难掩他眸底的一点火光。
金姑姑看着他们,目光从楚瑜身上移动到琴笙身上,随后还是定在了楚瑜灵动眉宇间那一点不自在和羞涩上。
她梭然一愣:“主上,你……你们这是?”
琴笙抬起妙目看向金姑姑,淡淡地道:“大姑姑,回云州之后,婚事就拜托于你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金大姑姑这般沉稳的人,都忍不住失声道:“主上,你怎么……小鱼是你的……你的……。”
琴笙挑眉:“怎么,我要了小姑姑,不可以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然温淡幽凉,却难矜傲而霸道。
一时间无人敢多言,只被这消息炸得头脑空白,面面相觑。
楚瑜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是听着琴笙这般‘直言不讳’,她瞬间有种想要厥倒的*,又有一种想冲过去把他那张漂亮的薄唇给缝起来的冲动。
“琴笙——!”她咬着牙,红着脸瞪他。
金大姑姑一时间也是无言,看了看楚瑜,见少女羞窘的样子,她眼里却闪过一丝无奈和一点担忧。
她不是没有察觉三爷对小鱼那种特殊的占有欲已经渐渐变了质,从单纯的依赖,到后来的占有欲。
连他在小鱼转身时看着她的目光,也带着令人心惊的炽与冷,虽然小鱼这孩子,一直是蒙在鼓里,后来似乎有些察觉,也是一副有些无措的样子,想法子避开。
老金一直试图让小鱼伺候主上,她却不这么想。
主上的秘密太多,太沉,若是他清醒时,都一贯冷淡风月之事,原就是拿了一生不娶的主意。
虽然他现在并不记得了,但她原本还想过要帮着小鱼永远不挑破这层纸的。
对谁都好。
但她目光落在琴笙的身上时,见他眉宇间一片爽惬淡然,看着楚瑜妙目里含着幽幽笑意,竟是多年不曾见过的,她忽然心情有些复杂,便又心中暗自道——
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主上开怀就好。
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得到小鱼。
小鱼,到底已经是曜司中人了,成为主上的人,便算是……她的任务罢。
何况,是成为曜司的主母。
也算不得亏待这孩子了。
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小鱼平坦的小腹上,眸光微深,暗自叹了一声。
……
随后金大姑姑还是笑着道:“属下当然没有意见,琴家和曜司多年没有喜事了,这可是大喜之事呢。”
说罢,她抬手握住楚瑜的柔荑,含笑道:“小鱼,你且放心,大姑姑回去就为你布置,定要用八抬大轿将你从天工绣坊,风风光光地接回来。”
楚瑜一愣,有点窘,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嗯……。”
“十六人抬的大轿,并十里红妆绕城而游。”琴笙却就着火曜的手品了一口茶,淡淡地补充。
金大姑姑和红玉并着帐篷里的火曜等人忍不住愣了愣,随后红玉忍不住笑了起来:“主上真是疼小姐呢。”
这是昭告天下罢?
琴笙瞥了成为焦点,浑身不自在楚瑜一眼,笑得清雅温润:“嗯,她受得起本尊的十里红妆,我很满意小姑姑……。”
楚瑜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指尖暗示性地划过他另外一个手腕上包扎好伤口,瞬间又红了脸。
暗自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这道貌岸然的小畜生。
这是暗示什么呢!
……
他忽然看着一边的火曜淡淡地道:“火曜,下去吧。”
火曜一愣:“但是摆膳了,谁伺候……。”
话音刚落,他就识相地闭嘴了,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楚瑜,随后将自己手里的碗塞进了楚瑜手里,对着琴笙抱拳之后,便离开了。
金大姑姑并着红玉两个也相视一笑,待饭菜布齐了,她们便找了借口领着其他伺候的人都纷纷离开了帐子。
不一会,帐子里就剩下楚瑜和琴笙两人。
楚瑜有点警惕地看着他:“你把人都赶出来干嘛?”
他不会又想干事儿罢?
她从初尝人事,可受不了他那小禽兽三番两次地折腾。
琴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道:“我饿了,你不想用膳么?”
楚瑜瞬间一囧,看来,是她想多了,平日里,他受伤时,她也不是没有喂过他用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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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今儿会有二更不?
二娘:瞅着这二货最近工作忙飞了,大概没有。
琴笙:嗯,听说票儿6点前到了6120,今儿不光有二更,还可能是万更。
☆、第三十七章 母猪会上树 (万更下)
楚瑜看着桌上满满的饭菜,算是再次见识了曜司的能耐。
桌面上摆着小火炖得软烂的绿玉碧梗米粥,二十两银子一斤的御供的御供香米散发着诱人的米香。
香梅子小野鸭子胸脯一碟,去壳小炒河虾卷子一碟,水晶獐子脯一碟,小野鸽子虫草花参片汤,素炒银芽一份,还有小炒野芹菜一份。
这些菜式无一不精致,香气扑鼻,而且多是时兴应季的鲜美山野之物,而且并不油腻,却极为爽口,因为大夫叮嘱刚从地宫里出来的,三爷一直没用过什么东西,不能吃太多,填一些肚子即可。
所以这些菜式的分量也不是很大,甚至还有两条新鲜的蒸梅花鱼,细腻白嫩得近乎透明的鱼肉上撒着一点葱丝,散着剔透诱人的光。
也不知道曜司是怎么将这鱼千里迢迢地从云州给运送到蜀地的。
楚瑜看得心中都忍不住感叹,皇帝也不过是这般精贵的排场了。
她先舀了一碗绿玉碧梗米粥,入手就发现触手之温分明是已经镇凉到了刚好入口的程度,当下便便用勺子喂到琴笙唇边。
琴笙看着她,启唇含了下去,随后道:“味道不错,你可要吃一点?”
楚瑜便自然而然地勺了一勺吃了起来,软糯香甜的味道掠过味蕾,她弯了大眼,笑眯眯:“红袖的手艺简直越来越好了!”
只是她才吃了一口,忽然想起这勺子是是琴笙用过的,顿时有些俏脸儿泛红,她干脆地抬起碗扒拉了几大口,将碗里的绿玉粥全部吃个精光。
“咳咳……那什么,我吃饱了,换个喂你。”她轻咳了一声,抓了另外一个碗过来,赶紧另外舀了一碗汤,又换了个勺子。
琴笙看着她将勺子递到自己唇边,不禁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何须这把麻烦,你身上哪里我不曾尝过?”
楚瑜噌地一下红了脸,忽又觉得自己这般行为着实有点可笑。
她尴尬地轻哼一声:“那什么,你乖乖吃,不然我就让火曜进来了。
琴笙笑了笑,倒是从善如流地继续由她喂了起来。
看着琴笙安静地喝完了一碗汤,楚瑜便又另外舀了粥,拣选了一些喂到他唇边。
食不言,寝不语。
琴笙的教养素来极好,也并不挑剔,由着楚瑜夹什么就吃什么,只是偶尔淡淡道那么一两句——
”小炒河虾卷子似偏甜了点。“
”香梅子小野鸭子胸脯糙了些。“
”水晶獐子脯似乎咸了?“
楚瑜听得他这么说,便会拿筷子夹起来试一试。
在门外透过缝隙偷偷看着帐篷里情形的红袖听着,却有点不太好受了,她忍不住轻声道:”姑姑,我的手艺退步了么?“
就算她的手艺差了,但是跟来的胖婶手艺不会退步罢?
火曜却抱着胸,不阴不阳地道:”哼,那是主上见那条鱼不曾动筷子,这心疼她,用法子诱她落筷子呢。“
红袖闻言,再看过去,果然见楚瑜一样样地品尝了菜品,一脸不以为然地对琴笙嘀咕:”笙儿,你也太挑剔,明明好吃得人舌头都要掉了。“
琴笙挑眉,温然一笑,却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么,鱼,你慢慢再试试?“
……
红袖见状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主上也真是体贴呢。“
火曜轻哼了一声,似有些不甘:”便宜那条咸鱼了。“
主上怎么就看上那条辣手的鱼?
金大姑姑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男女之间,原就没有谁便宜了谁的说话,你见主上体贴入微,却看不见小鱼一直不曾动那些菜,不过也是希望主上多用点么?“
火曜沉默了一会,还是点点头,并不再多言。
倒是红袖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怎么觉着主上这回从地宫出来,看起来有点像三爷呢,嗯,也不是像三爷,就是温和了不少。“
至少看起来,外表是温和不少。
往日里,他见到他们这群人,若是无事,也甚少太搭理的。
红袖话音刚落,金姑姑也琢磨着道:”我也发现了,主上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们互看一眼,都神色有异,或者说一丝不敢置信的激动。
但不一会,金曜淡冷讥诮的声音却打断了他们的幻想——
”主上只是想起了他第一次在琴园昏迷之后到琴学里的记忆罢了。“
”首领,你怎么来了?“火曜看着金曜出现,不禁一愣。
金曜身上有些伤,虽然不重,但是累了这些日子,总要歇息一番才是。
金曜看了看金姑姑等人,淡淡地道:”我只是来与金姑姑说一说地宫里的情形,商议下一步的事情。“
他顿了顿,看了下帐篷,神色有些深沉:”主上和楚瑜在里面?“
金姑姑颔首,便向外走去:”你既来了,咱们就好好说一说具体的情形罢,唐家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着唐鼎天那些人,似在谋划着什么。
金曜看了眼那帐篷,垂下眸子:”好。“
随后,他便转身跟着金姑姑、火曜等人一齐离开。
……
且说帐篷里头,楚瑜试吃了两块鸭脯肉,只觉得齿颊生香,好吃得不得了,勾得她肚子里馋虫大动,忍不住又夹了两筷子,才发现自己快把桌子上的菜都吃了一半。
这些菜的分量本就不多,原就是个佐餐的菜样。
她拿筷子的手顿时一僵,轻咳嗽了一声,将剩下的最后一块鸭肉送到琴笙唇边:”你吃罢,味道确实很好。“
她这会子才有点察觉,琴笙说这些菜式不好吃,未必是真觉得味道不好,不过是不动声色地喂她的肚子而已。
这仙儿体贴起来,便似细风微雨一般,润物细无声。
琴笙倒是没有拒绝,只就着她的筷子优雅地用了,随后微微一笑:”漱口罢。“
楚瑜一愣,看着桌上虽然也没有什么菜了,但不少都是她吃了,便忍不住道:”你这就饱了,也吃得太少了罢?“
这大仙的食量简直让她以为他是真在修仙了。
”金姑姑不是交代过,我不可多食么,你用罢。“琴笙温淡一笑。
楚瑜迟疑了一下,看着那剩下的美味,想想金姑姑确实也是交代过,便到底没忍住,倒了杯茶伺候琴笙漱口以后,又倒了一杯奶露给他。
琴笙接了奶露,温然道:”一个杯子罢了,我拿得住,你用罢。“
楚瑜见状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动了筷子,吃了起来:”嗯。“
只是她光顾着吃,一点没留意琴笙一边品着奶露,眼底一边露出的一点莫测的笑意。
那笑意,若是让楚瑜看见,大概也只能用——
饲养者欣慰地满意地欣赏着鱼儿努力吃食,好长膘上锅蒸煮煎炸来形容罢。
……
等到楚瑜吃饱喝足,琴笙也已经喝完了奶露,又在漱口了。
见她看过来,便温声道:”漱口么?“
楚瑜也不疑有他,走到琴笙身边,径自漱了一回口。
”好了,等会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你歇一会儿。“楚瑜刚准备弯腰去收拾东西,却忽被一双长臂一揽,将她揽入怀里。
楚瑜瞬间一愣,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情很好地道:”要我陪么,等会罢。“
他睡觉的时候,习惯抱着她了。
却不想琴笙幽幽淡淡地道:”不,只是有些不饱。“
楚瑜一愣,从他身上跪坐起来,有些嗔怪,又有些无奈地道:”没饱你怎么不早说,我让人给你送菜来。“
琴笙却轻笑了笑:”不用,你在这里,不是么?“
说着,他一抬手,便扣住了她的后脑,扯下她的身子,霸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