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的看着董萩灵表情丰富，乐为天暗笑，这丫头还是那么直……
莲瑢璟一直一副沉吟的表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董萩灵自不敢随便打扰，只是略带奇怪，好似她总有种错觉，世子老往她脚边的食盒瞄，难道刚刚在风味楼没有吃好？
自觉前世阅人无数，也看不懂这世子，董萩灵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轻了，坚决不惹这皇家人。
马车的速度似乎有些慢，难熬的过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天牢处。
没错，就是天牢，而非一般衙门大牢，可见事关重大，皇帝御口吩咐，自然不可怠慢。
董萩灵囧了一下，暗自叹了叹，她还以为是在盛京衙门大牢呢，居然在锦衣卫所镇守的天牢，幸好昨晚上她没有随随便便就去闯大牢，否则，这乌龙可摆得大了。
关云只是看见董晗轩被官差带走，可不是锦衣卫，外面也少有这方面的消息透露，只是议论谁谁谁又被抓了，至于抓到了哪里，基本没人提，由此可见，上面应该有意隐瞒。
“事关重大，怕背后人位高权重，安全起见，所有涉案者，都被转移进了天牢。”乐为天见董萩灵惊讶，便解释了一句。
董萩灵点头表示明白，天牢听着吓人，其实对涉案者也是一种保护，一般人别说玩花样了，探监都不可能。
☆、74。第74章 天牢一日游
幸好有秦汝王世子一道，否则，董萩灵觉得自己连天牢大门都看不见。
想来，世子带她进来，也是担了风险的，原本对于那株地涌金莲还有些不舍，如今，董萩灵倒是觉得值了。
再次觉得世子办事好实在，董萩灵微微有些纳闷，皇家人有这么好吗？还是说，那朵地涌金莲这么值价？
想着，董萩灵又瞅了瞅世子那双腿，却不敢用神识查探，怕这类敏锐的人发现什么。可若是没有猜错，仅凭一朵地涌金莲，哪怕是她手里那株已经养到八百年的，也不可能直接让他站起来。
安静的跟在世子护卫身后，董萩灵瞄了一眼世子身侧的乐为天，怎的这时候就不走前面了？
“见过世子。”一人明显身着不同锦衣卫官服，径自走向莲瑢璟行礼，然后转向乐为天：“见过乐将军。”
“白指挥？怎会轮到你来看守天牢？”莲瑢璟不咸不淡，状是体恤下官，又仿佛只是随口一句询问。
“回世子，天牢重地，如今又有大案，皇上亲口谕旨，又岂能怠慢？下官等，不过是尽责而已。”白指挥恭敬的说道。
听到这咬文嚼字的话，董萩灵顿感头痛，尽管不是听不懂，却很难受。
还有官场复杂的官职，董萩灵自觉有些糊涂，光是听称呼，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又属哪个品级？
就说锦衣卫吧，最高指挥使一名，正三品，往下指挥同知两名，则是从三品，然后还有指挥佥事两名，又是正四品了。
可这几个在外被称呼，都是某某指挥，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
当然，对于官场熟悉的人，端看官服就能分辨品级，可董萩灵对这完全不擅长，平时了解也太少，现在遇见是两眼一抹黑。
“白指挥，还是这么会说话。”莲瑢璟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啥意思：“昨日抓进来的冯泽同伙，关在何处？”
“为防串供，已是分开关押，世子领命彻查此科举舞弊案，可要提审这些人？”白指挥言语间恭敬，却并不献媚，字句间倒是有板有眼，看得出来，为人应该很严谨。
董萩灵听了大悟，原来世子竟然是此案的主要负责人，难怪敢说带她来探监。
暗自一喜，董萩灵那颗忐忑的心稳稳的放下了，这表示董二弟肯定不会有事了啊！世子威武……
心里活动剧烈，表面不喜不悲，董萩灵安安分分的提着食盒，等待几人寒暄完。
虽然莲瑢璟在跟白指挥说话，但包括他在内的三人，都有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董萩灵身上。
原本以为她会急不可耐，等不住大家行动这么慢，却不想，她竟然如此冷静自持，仿佛并不是来探出事的亲人。
若是董萩灵知道三人的心理，一定会郁闷，人到地头了，哪里还需急在一时？何况，世子的责任，让她更是心安，自然不用焦虑。
“提审到是不必，有些问题求惑，白指挥自忙去，不必紧着伺候。”莲瑢璟拽了几句文，也不拖拉，让人自领着进入天牢。
董萩灵路过白指挥，有看见他的眼神，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她表现太过淡定，好像被当成丫鬟了？
好吧，不管怎样，只要顺利进入天牢，见一见董晗轩，丫鬟就丫鬟吧，左右不过被认为而已，又不是真的。
拐了几拐，终于在一石室处停下，董萩灵这才见到天牢真面目，根本不是一般大牢里的那种木栅隔牢，而是一间间独立的石室，除了一个小窗口透点光风，其他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跟小黑屋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可犯人住里面，不见任何事物任何人，心里容易崩溃不说，还容易患上抑郁症，董萩灵囧然之余，也想到这玩意儿，一定是穿越皇帝弄出来的。
连锦衣卫都出现了，何况小黑屋？
打开牢门，董萩灵在世子的示意下，率先走了进去，见董晗轩完好无损的站在床边，一双眸子沉静的看着她，随即亮出夺目的光彩，表情惊喜：“姐？”
董晗轩一时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自家老姐怎么可能出现在天牢里？什么时候天牢也能随意让亲属探视了？
董萩灵安抚的一笑，知道董晗轩刚刚肯定在盘腿练功，听到门锁响起，才故作无事的站在床边：“怎么？一天不见就不认识了？这天牢没把你关傻吧！”
闻言，董晗轩傻笑不语。
倒是正在进入的莲瑢璟三人微微一顿，这话说得……好犀利。
天牢自建成以来，还真把不少人关傻过，可一天就傻的，还真没有。
回头看了看世子等人，董萩灵也不客气，径自掀了石床上的草席被子，打开食盒，将还温热的菜一一摆放在上面。
石室不算小，可里面除了床什么都没有，所以只好摆石床上。
将筷子递给傻乐的董晗轩，董萩灵含笑看着他迫不及待的开始进食，似乎忘了还有三位贵客。
“咳咳……”莲瑢璟干咳一声，眼神在那一盘盘色香俱全的菜品上溜过：“姑娘，本世子确实有话要问令弟，时间不多。”
乐为天表情一洒，终于听到自称了，特么的不容易啊！
浮生则嘴角抽抽，表情更加木然。
“世子尽管问，二弟好好答。”前半句回了莲瑢璟，后面句则是跟董晗轩说的，董萩灵巴不得事情早点水落石出，好让董二弟快些出了这小黑屋，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比普通大牢来得危险，全是指着攻心去的。
董晗轩这才抬头看了看莲瑢璟，眉间闪过一丝疑惑，自家老姐怎么跟这什么世子认识的？
这会儿，董晗轩还没有想到，世子将他姐带了进来，背景是有多么不凡。
“秦汝王世子，二弟，好好回答世子的问，世子受皇命察查科举舞弊案，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听你的证词。”董萩灵还怕董晗轩有所隐瞒，不知无不言，便解释了一句。
董晗轩心下一惊，表情不露分毫，只偷偷看了董萩灵两眼，完全不明白，自家老姐怎么这么厉害，不过入狱一日功夫，连案子总负责人都给找来了？
☆、75。第75章 董二弟的诚实
等两姐弟交流完毕，莲瑢璟冲董晗轩点了点头，并不计较他边吃边等着回答，显得极为不恭敬。
“认识南无药吗？”莲瑢璟问了一个出乎董萩灵意外的问题，她以为世子会直奔主题呢！
也就董萩灵不认识这人才如此想，待董晗轩回答后，她瞬间改变了先前的看法，世子办案，很是敏锐。
“不认识，但听说过。”董晗轩还真的规矩应答，想什么说什么，没半点隐瞒：“想来，冯泽抄袭的文章，应该就是出自这位南无药之手吧！”
自然听出了董晗轩的状态，莲瑢璟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猜得不错，正是他告的御状。”
董萩灵默念了两遍这名字，暗道要将这名字融入文章中，还得有迹可循，貌似真有些本事，难怪他的文章会得了会元。
“哦，原来如此，能得会元，倒是有些本事。”董晗轩语中没有崇拜赞赏，反而有些不屑遗憾，能轻易被人抄了文章去，即使文采再斐然，也入不了董二弟的眼。
“确实。”莲瑢璟说的，却是得知皇帝微服，拦轿告御状这件事，没点本事的，根本告不成：“你从哪里听说的此人？又如何说的？”
“自然是那冯泽处，有一日，他从国寺上香回来，说起遇见了个才华横溢的书生，怕是此届会元不会出其左右。”董晗轩回忆道：“但是冯泽的表情很羡慕，甚至有些嫉妒，或许还有些哀叹，不过，就夸奖了这一句，从此以后，便没听他再提起。”
“呵，这冯泽学问不怎么样，倒是挺有眼光的。”乐为天忍不住夸奖，这么多评阅大臣打分后，点了南无药的文章为会元，岂不是应了冯泽那句话？
就是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
“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董晗轩评价倒是一点不客气：“因为，在那之后，他许多次出门，都会碰上状元之才，然后拽文弄句的夸奖一番。”
闻言，连董萩灵都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莫非这位还是以夸奖别人来显示自己的文采？选择的道路会不会太曲折了？
“科考前的某日，冯泽突然变得神神秘秘，****早出晚归，好长一段时间，在村子里都看不到他的身影。”董晗轩挑着鱼刺，美美的吃着，暗叹自家老姐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有一天，我起得早，正好碰见又要早出门的冯泽，便随口问了一句，他回答说，南无药约了他吃茶。”
“自那天回来后，冯泽便一改作息，****在屋子里蹲着念书，似乎瞬间变得勤奋好学起来。直到科举前，都没见他出过村子，甚至，连董家都少有出去。”
董萩灵纳罕的看着董二弟，似乎董家的一切都入了他眼的，竟然连住客的作息和改变，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还记在了心上。
哪像她，现在还背不全借宿董家的所有客人名字，压根儿没上过心。
听到董晗轩的话，莲瑢璟黑眸精光一闪，精神一振，案子似乎终于有了一丝进展，不过：“这些事情，是好几个月相继发生的吧，你怎么记得如此清楚？”
好似有了准备一般，竟然将冯泽的所有作为都看了个明白，会不会太巧合了？
这时，董萩灵忍不住说话了：“世子，董家的宿客事宜，一直是二弟打理的，为了不影响学子们考试，二弟对事事都非常尽心，几乎都亲自过目，加上二弟记忆力向来好，他如此说，自然没有半点隐瞒。”
若是有隐瞒，何必说这么多？董晗轩又不傻，岂会不知言多必失？可这一番话里，没有任何的漏洞，完全经得住质疑。
莲瑢璟默了一下，徐徐的开口：“那本世子换个问题，冯泽开始早出晚归之日，大概是什么时候？”
“四月初。”董晗轩不以为意，并不为莲瑢璟的质疑感到恼怒，有些话是可以反复印证的，还能逆向证明的，显然，这位秦汝王世子就是在不断提问中证实他刚刚一番话的真假。
“冯泽到董家借宿是什么时候？”莲瑢璟并没有停顿，带着一丝魄力，似乎不容董晗轩多加思考。
“二月初。”董晗轩几乎是脱口而出。
“咳！”乐为天打断了两人的僵持，在莲瑢璟的冰寒眼神中，感叹的道：“那冯泽倒是来得早，二月初？莫不是过了上元节就动身上京了？”
董晗轩古怪的看了乐为天一眼：“冯泽是第一个到董家入住的人。”所以才会特别关注一点。
看了看自家老姐，董晗轩不太明白乐为天都站哪一边的，明明跟世子一起来的，刚刚却帮了他，打断了世子的逼供气势。
虽然，董晗轩不惧世子的手段，可很奇怪世子怎么选了个拖后腿的下属。
因为没有事先介绍，董晗轩压根儿不知道乐为天是谁，当年蝶恋山庄一遇，他早就忘了，每天来往山庄的人那么多，他哪能都记得？
所以，董晗轩一直认为，乐为天是世子的属下。
对此，乐为天冤枉之极，好歹他顶着世子的“凶残”，帮了董二弟一把，居然还用古怪的眼神看他，真是……好心没好报。
董萩灵看了个明白，偷笑一下，忍俊不禁：“二弟，这位是乐将军，当初还来蝶恋山庄玩过的。”
“哦？”董晗轩这应声奇奇怪怪的，估计他心思正百转复杂着。
被打断问话的莲瑢璟并没有急着开口，平静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的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