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在皇子封地时,后宅这些狐媚子虽承雨露却均无所出,除了互相倾轧使绊子外,暗中还有这凌烟儿的功劳!直接通过这灶下婢下了慢性的药,便是自己也着了道!
还好她放着护着那棋子不动,只看好了自己的吃食,又找了名医私下里调理,直到最近,这才慢慢养好了身子。皇上登基后,她将这棋子带了过来,放在了避暑山庄,原想留着等以后凌烟儿入宫后再动用,只现在这情形,也该先用起来才是。
不知道明日凌烟儿看到这久违的、原该已经在黄泉路上等轮回的故人,会是什么表情……戚淑妃慢慢随着众人往回走,将原来想着的谋划在心里又细细过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有甜言蜜语,有火辣行动,我家墨五很懂女人心地进击了!
☆、第六十八章 老婆婆靠墙喝稀饭!
凌烟儿客客气气地跟戚淑妃行了礼,忍着心头的腻歪,顶着一脸的娇柔烂漫,被戚淑妃捉着手攀谈起来:“烟儿妹妹又来给太后请安了?这孝心真是至善至纯啊。”
从太后那里出来,回去的路上偶遇戚淑妃,凌烟儿没想到她竟抓了自己的手开起了话口子,只得紧挨着与她漫走了几步:“娘娘过誉了,太后是烟儿长辈,尽孝是应该的。”
这姨母你恨不得她即刻就变成你婆母吧!戚淑妃心中恶意地想着,脸上却笑得真诚可亲:“是啊,姐姐我就喜欢烟儿妹妹这般识礼大方的性子,可与我真真相投。我那里新得了一罐好茶,正想请烟儿妹妹去品鉴一番,不知烟儿妹妹可能赏脸?”
她现在虽是有品级的高位妃子,但一直未对凌烟儿自称过“本宫”,都是姐姐长、妹妹短的,凌烟儿一时倒不好拒了戚淑妃的面子,心里已经忍不住弯弯绕绕地想了起来。
这次秋狩,自己因不会武艺,自是没法儿骑马出去参加狩猎,之所以跟了来,是因为心头贪念着跟表哥靠近一些,却没想到,连着两日都是看到表哥带了玉池南一同出去,怄得她差点没把手中的帕子撕烂。
自己的药效自己心里清楚,铁定是没有问题,西山寺后山处又并无潭池溪流,便是想以凉水解了药效,时间上也赶不及;听闻那贱人航海交游广阔,难道还有什么法子可以遮了她失贞的事不成?
这当口,戚淑妃又借着在行宫与自己偶遇的机会,格外有些热情地请了自己来喝茶,却不知有什么用意?想来这两天的情形她也看到了,莫非是想细问玉池南的首尾?
思忖既定,凌烟儿如仙子般清清雅雅地微笑起来:“娘娘有命,烟儿岂敢不从?亦所幸也。”
戚淑妃咯咯一声娇笑,携凌烟儿一同上了步辇,径直回到自己的寝宫,又极亲热地拉了她的手与自己一同在偏殿的花轩坐了下来。
戚淑妃这般热情,可见真是有古怪了!凌烟儿心头微跳,一时不敢确定她这是好意还是歹意。
戚淑妃看着凌烟儿略低着头垂下眼帘,一派温顺娴雅的样子,心头冷笑,转头对身后的香茗问道:“好容易才请得烟儿妹妹玉趾屈尊过来一回,怎么还不快点上茶?”
香茗福身一礼:“奴婢这就去催催。”说着走了出去,顺手还掩上了门。
凌烟儿的丫头是非宣不得入内的,香茗这一走,偏殿的这间花轩中顿时只剩下戚淑妃和凌烟儿两人;凌烟儿觉得这情形有些异常,忍不住抬起头向戚淑妃看去。
还未开口询问,掩着的门吱呀一响,走进了一名宫婢,一手托了放着两只茶盅的托盘,有些畏缩的走到凌烟儿身边,将一只茶盅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凌小姐请喝茶。”
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宫人?举止畏缩小气!凌烟儿带了丝不满和奇怪扫了那宫人一眼,突然瞪大了眼睛!这婢子,这婢子明明应该……
宫人眼皮也不抬一下,依旧是那副畏缩的模样,却是执着地重复了一句:“凌小姐请喝茶!”一手已将那茶盅又向凌烟儿手边移了移。
这茶……这茶不能喝!凌烟儿装作要拿起茶盅,却无意将它撞翻在几上,茶液横流下来,可还未等她为失礼之举张口道歉,那宫人已将托盘上另一只茶盅重新搁在茶几上:“凌小姐请喝茶。”
凌烟儿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有些抖了起来,盯着那盏茶根本抬不起手,戚芷萱她这是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
“烟儿妹妹这是怎么了?”戚淑妃笑意吟吟地开了口,“莫不是见了故人,欢喜得有些过了?说来这荷花也是个手艺好的,所以我把她从封地一直带到了上京,烟儿妹妹当初不是极喜欢她的厨艺吗?现在莫非是嫌弃她沏茶的手艺不好?”
凌烟儿猛然抬起头看向戚淑妃,眼中已薄薄含了一层泪水:“娘娘,当年烟儿年少无知……”
“啧啧,看烟儿妹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真是可人疼啊。”戚淑妃挥挥手令荷花先退了下去,这才漫不经心地摆弄起自己平时呵护有加的指甲来,“不知道皇上见了,可会不会把他缠在玉池南身上的眼光转过来?”
玉池南!凌烟儿心中一震,紧紧盯住了戚淑妃,眸中闪过一抹幽深,混着希翼、怀疑,然后是一丝明悟……
戚淑妃殷殷送走了凌烟儿,看着她又向太后的寝宫行去,脸上浮出了娇媚的笑颜,这后宫,除了胸大,还要有脑才行,那些脑子不够的狐媚子,白得了一张皮,不过是她的垫脚石而已,就如那个仪妃,就如几年前的那几个侍妾……
“香茉守好门,香茗跟我进来。”戚淑妃头也不回地吩咐着,昂首走进了自己的寝殿,明天,且看明天……
麂肉细嫩味美,萧墨令御厨专门切了细丝,用红油油的干椒、花椒烩了一盘麻辣的,专门给玉池南送了过来。玉池南吃得大快朵颐,不由动了心思,很该给阿娘和老爹带几只麂子回去,最好是活的!
一静下来,玉池南就想到了今日萧墨的……混账行径,忍不住又是心跳,又是有些生惧,羞意中偏还微微有种刺激的感觉!
玉池南看了一眼妆桌上水银镜中自己粉霞飞晕的脸,慢慢伸出双手轻轻捂住,白日里萧墨在马上紧紧搂着自己的时候,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似乎想把自己嵌进他身体里去。
可自己那一段时间并不觉得难受,反而从心底沁出了一股甜意,如蜜一般浓稠,如酒一般醺然……玉池南“啪”地一声将水银镜倒扣在桌上,似乎如此就能驱散自己翡眸中如水的春意。
若那混蛋完成了那三个要求,我就嫁他!玉池南在自己心里鼓气似地又默念了一遍,慢慢平静着自己有些躁热的心;小汤圆已立在外面轻敲了两下房门:“爷,水放好了,你可以洗浴了。”
“知道了。”玉池南站起身从箱笼里取了睡袍出来,“没事儿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水明天再倒。”见小汤圆唯唯应了退了下去,这才将房间各处门窗都从里面闩死了。
前两晚萧墨过来得早,她没来得及闩门,很是被那混蛋纠缠了一番,今日想是打了这许多猎物回来,要陪太后用膳说笑,一时还未得来;玉池南赶紧封门闭户。
白日里那事,若那混蛋在晚间再来一次,她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守得住……
玉池南畅快洗浴过了,散着湿发才走进卧室就怔住了,萧墨一身家常袍子,正坐在圈椅上饶有兴趣地翻看着一本线装的书。
这混蛋,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玉池南还没开口,突然脸色一变,一把将萧墨正在翻看的书抢了过来:“混蛋墨五,不准偷看我的日记!”这是她自最初航海就开始写的日记,除了航海日志,还包括她随时抒发的心情!
“写得很好!”萧墨完全没有偷看可耻的自觉,“后面还有好几本,改天我都想看看。”原来玉池南以前会遇到这些事,会有着这些想法,很是有趣。
看着玉池南胀红的脸,萧墨心头一动,站起身凑近了过去:“你可会把我们这些事都写进来?今天要写吗?写了以后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你要敢再偷看,我就把这些日记都烧了!”玉池南气得胸口起伏起来,她这一段时间,确实会在最新一本日记里记下自己的一些心情,怎么能教这混蛋看了去?玉池南愤然:“你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
“我没有。”萧墨很是无辜,“我从那里过来,看到你的箱笼翻了,有几本书掉了出来,所以帮你拾起来了,就只是顺手看了一眼。”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玉池南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箱笼靠着的那面墙壁上,正明晃晃地开着一扇暗门,出口处正顶着自己的箱笼。之前因为一幅长卷挂在那里,自己并未觉察;原来这混蛋安排自己住这儿,还是因为这里通有暗道!
亏得他前两天还是从明处的门窗进来的,想来是看今天各处门窗都拴死了,才动用了这处暗门,却将刚才自己没锁的箱笼撞倒,倒出了自己的这几本日记来!
说得像帮我捡拾一般,还不都你这混蛋弄倒出来的!玉池南狠狠瞪了萧墨一眼:“老婆婆靠墙喝稀饭!”
萧墨剑眉微皱,思忖了片刻,笑出声来:“你是说我卑鄙(背壁)、无耻(齿)、下流?”
萧墨这智商,准准得两百以上啊!玉池南正在怨念,萧墨已经走近将她轻轻搂在了怀里:“喏,我猜出了答案,该有奖吧?”
“有奖,奖你个大栗子!”玉池南抬手屈指欲敲上萧墨的额头,萧墨连忙捉住了她的手:“别,要把我敲笨了,你家亲亲夫君就不聪明了!”
“谁是我亲亲夫君!你这……”
人的脸皮至厚则无敌,萧墨无赖地弯起了嘴角:“我当然是!你在我身上都盖了印了的!”一边说着,一边已拖了玉池南的手抚上自己被她咬破的唇,“就是这里,盖了你这小鲨鱼的印!”那处齿伤痕迹弯弯,又略有些肿,仔细看去,确实像一尾鱼儿一般。
玉池南哼了一声:“那是你活该!谁叫你这坏胚……”
顶着萧墨暧昧的笑意,玉池南有些说不下去了,萧墨却接口过来:“谁叫我爱煞了你,被你咬死都愿意,都快活……”
房中一时没有语音,却响起让人心跳的喘息声和几声低吟,半晌才传来玉池南一声轻嗔:“不许……”
萧墨不敢再造次,也怕自己没了顾忌会收不了场,只得恨恨地一口咬在玉池南肩头:“玉池南,你要把我磨疯了……玉池南,我想当‘老婆婆’!”
作者有话要说: 咳,有多少人看到这题目知道这话的意思?
☆、第六十九章 信号弹!至于吗?
第二日萧墨没有再出去狩猎,陈太后感了风寒着了凉,病了。
虽然太医把过脉后说只是小恙无碍,但也没有亲娘病了,儿子还去外面狩猎寻乐的理!萧墨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侍疾。
有一堆儿宫妃们围着,连凌烟儿也赶了过来,别说没有玉池南插脚的地儿,就是过来探望,名头也是不正不顺的,没听说太后病了一个五品外臣来侍疾的。
玉池南得了自在,见宫内诸人一片忙碌,让宛庆丰跟萧墨报禀了一声,打算自己出来行猎。萧墨也怕太拘了她性子,想了想,着宛庆丰送了一枚宫中的秘药,专解蛇虫之毒的百灵丹给她,反复叮嘱不可跑远才作罢。
参加狩猎的诸臣多是带了侍卫的,她这里只带了一个武功不高的小汤圆,还要留着看守房间;颜庭谦一直留在上京城中,没有跟来,凌铮那里她又不想凑去,索性一人光杆儿出去,反正只打算在昨天的那处猎场去猎麂子,那地方也到过了,没有什么大型猛兽,不怕会有什么危险。
玉池南前脚牵了马出去,后脚戚淑妃就得了香茉的禀报,不由满意地点了头,这婢子八面玲珑擅与人交往,耳目灵醒,用得甚是合手!
不多时,凌烟儿就捧了只盒子,在若云的陪同下急匆匆在走过玉池南在莽山行宫住宿的小院。
汤圆正在院子时洗衣服,忽然听到外面有女子的声音:“咦?难道是走错路了?这地方不对啊?”然后又是一声“哎哟”,先前的女声又响起:“小姐,你怎么了?哎呀,是扭了脚!小姐你别动,我去找人!”
院门马上被敲响:“可有人在?”汤圆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去开了门:“何事?”门外两名女子她仿佛见过一两面,依稀记得也是这回跟来秋狩的臣僚家眷。
若云已经着急地福身一礼:“这位妹妹,我们不小心在行宫走错了路,我家小姐的脚又扭伤了,求妹妹帮个忙,去附近找个宫人报个讯,找人抬驾步辇来。多谢妹妹了!”一头说着,一头已经将一个鼓鼓的荷包塞进汤圆手里。
若是银子在这里,一准儿嚷了起来:“你谁呀?你家小姐谁呀?你怎么不去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