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拍着猛烈起伏不定的胸脯心有余悸。
“三舅爷这是怎么了?干嘛那么火急火燎的嘛,好像屁股后面有狼追似的,呼、害奴婢险些碎了托盘上茶壶……”
被狼追?
对于香玲的比喻会心一笑的李瑾芸柳眉飞扬,如果真是被狼追的话,三哥或许才不会这么讳莫如深,没准回身给狼致命一击拎回来烤着吃都未尝可知,但如若是账册的话,那就可以另当别论了啊。
“啊,对了,王妃,您今儿个不用去行宫那边看看么?”斟一杯茶奉上的香玲盯着几案上被王妃做了核对完毕的标记的账册,眸光微闪的香玲好奇的挑挑眉。
“……呃?”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的李瑾芸柳眉微蹙,悠悠淡淡的水眸中昂的闪过一抹异色,顿了一下方才缓缓抬眸同香玲相视点头,“当然要去。”
“那奴婢可以同去么?”眸光陡然一亮的香玲连忙眨眨满是希冀的眼睛。
“当然。”唇角闪过一抹诡异之色的李瑾芸微微颔首点头。
而忙眉眼带笑的跑去同又追在花少主身后偷师学艺的香巧传递好消息,然书房中轻轻放下茶杯默默垂眸的李瑾芸却是心思略发沉重的深吸一口气。
天后,苏大公子有确切消息了。
哦?大哥他怎样了?可有查明究竟身中何毒?
昨晚因着太后与皇后双双倒下一直未曾醒来,所以大将军也就同丞相与赵辉武在大殿中守了整整一夜,也趁机商议丰俊天的丧葬与太后皇后的妥善安置等事宜,而忙着左右奔忙的欧阳淑婉更是险些抓狂了去。
所以就在丞相的毫无所觉下,轻功卓绝的欧阳淑婉便为了能叫自己提神而摸黑在偌大的行宫中兜兜转,结果还真叫她窥得天机。
可是救下大哥了?——眸光陡然一亮的李瑾芸连忙追问。
非也,欧阳淑婉是偶然听到了假山后两个出来吹风的内侍闲聊,说是丞相竟然给前来接应的参将下大剂量的迷药也不怕将人给弄死了……
大剂量的迷药?——柳眉紧蹙的李瑾芸愕然一怔,愈发怀疑赵敬辰与赵辉武父子的险恶用心怕是不止那大哥胁迫外公那么简单。
不过,天后您若想营救苏大公子怕是没那么简单。
哦?为何?
据花草的消息,丞相好像察觉了什么而命人做了手脚,现下就连最为敏感的花草也难以辨别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苏大公子了,他们是通过气息与味道分辨都无法辨别,天后您就算带人去,怕也搜不出,若是在打草惊蛇的话,事情怕就更加棘手了。
该死!那你叫本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哥遭罪?
……您不是看不到么?
漠然回眸的李瑾芸脸色沉郁,端着茶杯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间柳眉紧蹙。
而却说得了消息相携而来的香玲与香巧正欲问什么,但见自家王妃那极为不善的脸色,便顿时偃旗息鼓。
驻足凝眉瞥一眼香巧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香巧,大剂量的迷药可有什么后遗症么?”
“……呃?不好说啊,王妃这么问是?”先是愕然一怔,眸光微闪间连忙正了正神色的香巧连忙正色道,“迷药计量过大的话也是会之死的,至于后遗症的话奴婢还真不太了解,不过有一点就是健忘或者偶然失忆都是有过先例的。”
“可是出何事了么?”眸光微闪间不觉柳眉紧蹙的香玲略发迟疑的低声问。
“大哥被丞相当成人质扣在身边还安排人灌他大剂量的迷药,怕是不好……”将手中的茶杯递给香玲的李瑾芸眸光极为深邃。
“……既然知道,那为何不去营救呢?”猛然膛大了眸子的香巧略发狐疑的凝眉,“迷药也不能太过轻忽的啊。”
“问题是丞相父子将大哥藏得极深,就连无所不能的花神都无法分辨,就算本妃带人去又能如何?”弄个不好怕还正好了丞相借口,这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她才不干。
面面相觑的香玲与香巧对于王妃的顾虑亦是唯有拧紧了眉头,然眸光微闪忽而唇角一僵的香巧却是忍不住喜笑颜开。
“王妃怎么忘了迷迭香了呢?”
“本妃怎么会忘,不过事先并未能想到丞相竟然会如此小人行径,所以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结局就是现在什么都晚了啊。”柳眉紧蹙成峰的李瑾芸漠然一叹。
而抖着唇角柳眉飞扬的香巧却是轻轻摇头,“迷迭香只是香粉不足为奇,但迷蝶才是主角啊,动物的嗅觉通常要比人要灵敏的多啊,王妃可有考虑过用大将军府上的看门狗或者对大舅爷比较相熟的……”
“啊,你不说本妃险些都忘了。”眸光陡然一亮间唇角微扬的李瑾芸说着拔腿便走。
被她那风风火火的劲头所惊,动作慢了半拍的香玲与香巧相视扬眉间忙追上自家王妃的脚步向东院大老爷的院子奔去。
而诚然不若李瑾芸这厢的风生水起,窝在同花宏熙香玲的客房中的李博然却是忧愤难耐的抓着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若非他昨日傍晚正巧出门寻找薛掌柜所在的客栈而耽误工夫回来得晚了点,怕也会李瑾芸那个六亲不认的孽女给困在西客院中。
心中波涛汹涌间更加担忧他此来的目的怕是暴露了,然默默瞥一眼毫无异样的窗外,深沉凝重的眸子中满是迷惑不解,唯有长长的叹息间轻轻放下手中微凉的茶杯,缓步而出。
却说那方当急色匆匆的李瑾芸方才踏入东院正要直接拐个弯去大哥的小院寻宝,便陡闻一阵争吵声传来,猛然一怔间驻足凝眉的三人寻着声音来到了大舅的堂屋前。
“妹子,你就放大哥我走吧……”低沉黯哑的嗓音中透着藏不住的苍凉与无奈。
“不、绝不,就算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太后与皇后撵出我南疆,我也不要大哥你以身涉险……”略带一丝哽咽但态度决绝不容质疑。
“妹子,你要体谅同为边疆守将的我肩上的担子啊。”
“别跟我提那个,大哥不是早将兵权一分为二一半留给侄儿一半被奸人给夺了去么?现在你可算是身无官职之人,甭给我操那份闲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
越听越觉哭笑不得的李瑾芸唇角微僵,御西大将军呐,您同深居内宅的大舅母讲天下为己任的大道理怕是毫无裨益啊,况且女人通常根本就是不讲理的说!
“王妃?”瞧着王妃转身要走的香玲与香巧相视挑眉间不禁略发好奇的轻唤。
而对于两人的好奇不觉莞尔的李瑾芸却是轻轻摇头,毫不迟疑的直奔大哥的院子,然却是意外的被拦了下来,直叫膛目结舌的香玲与香巧漠然凝眉。
“这位小哥,我们王妃是您家主子的妹妹啊……”屈一步上前的香玲含笑微微行礼道。
向来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然今日香玲今日却是不巧碰了钉子,但见无视她的礼数周到甚至还屈尊行礼的小斯依旧绷着脸色摇头否决,“不可以,没有主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就算是大将军来也不成。”
就在面面相觑的三人正犹豫间,正巧回自己的院子拿东西而路过此地看到这一幕的苏志祥不禁唇角微僵。
“芸儿啊,你要到大哥院里作何?”
“……呃,三哥,你来得正好。”
正苦笑连连的李瑾芸惊见苏志祥的身影便是美眸陡然一亮,拉着他的胳膊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耳语几句后方才退了开来。
而听闻了她的计划的苏志祥刚毅的剑眉微挑,瞥一眼守在门口坚决不退让的小斯不禁唇角微僵,这小子可是大哥的心腹,就算是他也招惹不起啊,芸儿还真是会给他难题!
午后时分,当一袭水蓝色罗裙素装淡雅的李瑾芸怀抱毛色雪白的一团肉球堂而皇之的踏入行宫时,彻夜未眠的苏瑞德正同丞相与丰俊苍在偏殿中品茶闲聊。
因着太后与皇后皆在午休不便前往打扰,便直奔偏殿而来的李瑾芸得到允许款步而入时,赵敬辰的眸光略发奇怪的瞥了一眼她怀中那个好似蠕动了一下的小东西,而深邃幽暗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狐疑的丰俊苍不禁眯起了眼睛。
但却是唯有仅瞥一眼便了然于胸的苏瑞德面不改色的同她招手,略带一丝责备的摇头,“你这孩子,要来同太后与皇后请安也该是上午来啊,哪有你这样赶午后休憩的时候来打扰的?”
“……呃?都是芸儿考量不周,下次一定注意。”忙不迭承认错误的李瑾芸唇角微僵,然却是心下暗腹,若果不是来救大哥,她才不会来凑这热闹呢!
☆、第267章 难以抉择
“大将军有苍王妃这般蕙质兰心的外孙女真是好福气啊。”和缓了几多神色的丞相赵敬辰赞扬道。
“哎,哪里、哪里,赵兄你是不知她淘气起来也是很气人……”回眸但笑的苏瑞德略发无奈的同他轻轻摇头。
而神色微僵的李瑾芸不禁暗自嘲讽,果然不愧是笑面虎,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藏得及深。
“阿芸,你来的也正好,丞相在同大将军与本王商议这行宫中有些地方尚还需修缮的,等下你随本王走走。”
“好啊。”丰俊苍的话正中下怀,柳眉弯弯的李瑾芸便毫不迟疑的微微颔首点头,然当瞥见外公那别有深意的眸光时,不禁眸光微闪,连忙见风使舵的补充道,“不过,说什么也得等向太后与皇后请过安了……”
“那是自然。”将她神色流转间的异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闪过一抹精光间微微点头,“不过,你最好去安抚一下婉婉。”
“……呃?她怎么了?”瞧着原本还神色间尚还轻松几分的三人随着婉婉两个字的横空出世而陡然一变,美眸中闪过一抹狐疑的李瑾芸心下陡然一沉。
“这事说起来其实都怪微臣驭下无方,婉婉本是太后与皇后的贵人,但微臣却是照顾不周,叫她受了皮肉伤……”
赵敬辰的话言犹在耳,然当行色匆匆的李瑾芸昂的闯入内殿,终于见到据说是受了皮肉伤的欧阳淑婉时,却是忍不住唇角微僵,甚至就连紧随其后的香玲与香巧都噗嗤失笑将在锦榻上悠闲的闭目养神的欧阳淑婉给惊醒。
“……王妃姐姐,你怎么才来啊。”猛然弹坐而起的欧阳淑婉略发娇嗔的咕哝到。
而随着她干净利落的动作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唇角高高翘起,“若不是听说你负伤了,本妃或者还就不来了呢。”
“……呃?”顿时满头黑线的欧阳淑婉唇角微僵,“那个、那个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啦,谁叫他们太过盛世凌人了嘛。”
“还好你没有大事,否者本妃该怎么同阿熙交代啊。”无视她满眼的尴尬,在锦榻上缓缓落座的李瑾芸喟然长叹的感慨到。
“王妃姐姐别忘了婉婉也是跑过江湖的,哪有羸弱到任人欺凌的地步嘛。”同她相对而坐的欧阳淑婉小嘴嘟得老高。
“本妃哪里是在担心你会被人欺凌,本妃担心的是这宫里毫无招架力的内侍与婢女。”语调不高不低的李瑾芸说着都不觉柳眉飞扬,而一旁默默垂手恭立的香玲与香巧更是闷笑不已。
“王妃姐姐哎……”俏脸顿时挂不住了的欧阳淑婉不可置信的瞪着同她相视凝眉间,意味深长的眨眨眼睛的李瑾芸,顿时恍悟了什么的忙不迭起身凑到耳朵边呢喃低语许久。
却说直到她重新转身落座,眸光几多闪烁的李瑾芸方才同她微微点头,“本妃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人待在这行宫祸害他人,今晚有本妃守着,看你还胡闹。”
“……王妃姐姐怎么可以说人家胡闹嘛,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欧阳淑婉的抱怨与辩驳还在继续。
而内殿外竖着耳朵偷听良久的内侍却再没了兴趣,甚至还忍不住拍拍胸脯,转身边放轻了脚步声边凉凉暗腹,快来个能制得住这位姑奶奶的主儿吧,否者他们自己个儿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的活过今夜。
说是特意来向太后与皇后请安的,但在行宫同欧阳淑婉趴窝到傍晚时分,该是到请脉的时间时,怀抱毛茸茸一团肉球的李瑾芸方才同欧阳淑婉一道同去。
“臣妾见参见太后,皇后万安!”规规矩矩的行跪拜大礼的李瑾芸仪态万千。
“苍王妃免礼快起身,你对哀家与皇后都有恩,日后无需多礼啊,来人,赐座。”虽然安寝一夜,但舟车劳顿的疲惫感尚还犹存的太后赵燕茹明显中气不足,然却是颇为热络的招呼李瑾芸到。
“谢太后娘娘恩典。”再次行礼谢过后方才随着香玲的搀扶缓缓起身的李瑾芸浅笑盈盈,款款落座间不作声色的瞄一眼靠坐在床榻上但至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皇后赵云秀,而正巧把脉结束回眸一瞥的欧阳淑婉先是同相视挑眉,方才正了正神色道,“皇后娘娘的凤体暂时无恙,但若是想要安全无虞的诞下皇子,怕是要吃些苦头。”
“哦?”对于欧阳淑婉的话深信不疑的太后沉郁的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