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其实不是敌人,而是自己,是内心当中的那个魔鬼。
它会让人变得支离破碎,变得分崩离析。
姚纪灵只看到表面的罪恶,却看不到人内心当中的邪佞。
这是自己第一次与她正面对决,也是最后一次。
仇恨,必须以仇恨来血洗。
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起,发现姚锦程竟然站在她的房门前,脸色很不好,眼睑下一片青黑,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不用猜,也知道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穿戴整齐后,她推门而出。
“昨天的事情……”见她出门,姚锦程踟蹰着开口。
“什么?”她停下脚步,假意不明。
姚锦程犹豫了片刻,最终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既然知道那个……那个女人会死,你为什么不救她?你完全可以提醒她,让她躲过一死。”
她露出纳闷的神色:“为什么?那女人与我非亲非故,我有什么理由救她?”
“那是一条人命!”
哈,姚锦程要跟自己探讨人性吗?
他也有人性?
在他狠心命人侮辱雪樱,残忍毁去她容貌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有同情心?
“既然你这么心善,”她猛地回身,目光冷凝地逼视着姚锦程:“当时,你为什么不出面救她?杀她的人,可是你最信赖的好姐姐,只要你求她,她肯定会听你的,放那女人一马。”
她满眼都是嘲笑,不敢面对她锐利的目光,姚锦程心虚地别开眼:“我……我当时……当时有些害怕……”
这话倒也没说过,他虽知道姚纪灵杀过不少人,但昨天,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那种强烈的冲击和震骇,直到今天,都还记忆犹新。
想必姚锦程此刻的心境,与当年的自己,应该差不多。
收起眼中的冷芒,她温和地拍拍姚锦程的肩:“你还小,对于很多事情,看得还不够透彻。你姐姐行事,虽然有些残忍,却是自保的最有效方法,换了我,也一样会这么做,毕竟,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当自己的利益,甚至是生命受到威胁时,再不愿做的事情,都只能去做了。”
不知想到什么,姚锦程狠狠抖了抖。
苏墨钰很满意他现在的表现,继续蛊惑:“你也别害怕,你现在觉得杀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只要你亲自尝试过一回,你就会发现,其实杀人,并没有那么困难。而且,你还会发现,不管多么麻烦的事情,都可以用杀人来解决。真的,杀人是可以上瘾的,有些杀人狂魔,疯起来连自己的亲人都杀,杀完后很后悔,后悔过后,又觉得畅快,内心当中,对于杀人的渴望,也会渐渐增大……哎呀,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时辰不早了,我还要上朝,就先走了。”
身后,姚锦程面色僵硬如死,双目瞠大,显然,苏墨钰刚才那番话,让他深受感触。
见姚锦程的思路,已经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苏墨钰愉悦地弯了弯唇角。
认真说起来,自己和姚纪灵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同之处只在于,自己的手段更纯粹,更暴力,务必一击制敌,所以,过程也相对血腥一些。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等着看好戏即可。
今天,是她大病之后第一次上朝。
鉴于淑妃生辰宴上发生的一系列事,那些朝臣看她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有同情,有可怜,有羡慕,有不屑。
就连阎烈洲,看她的眼神,都是又担忧又愧疚。
只有一个人,在面对她的时候,那双幽黑的瞳眸,沉静无波,无喜无怒,似一汪静湖,无论如何,都掀不起半分涟漪。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他是太子,她是臣子,她与他之间,形同陌路,天涯咫尺。
明明离得这样近,近得只有十几步距离,但此时的容蓟,却那样的遥不可及。
宁可他生气,宁可他愤怒,宁可他歇斯底里地咒骂自己,也不想对面如此冷漠的他。
有人说,爱的反面是恨。
不,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
如今,自己连被他憎恨的资格,都没有了。
心脏的位置,一阵阵地抽痛,内心当中新生盘绕的枝芽,就这样,被一柄利斧,硬生生斩断,连痛呼的机会都没有。
早朝一如既往的平淡,几个官员上奏了一些琐事后,皇帝便宣布退朝。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同朝太和殿外涌去。
她走在最后,望着前方那道赭黄的身影,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或许,他是真的放下了吧。
这样也挺好,虽然难免失落,但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走出太和殿,明亮的日光,聚成一束,打到脸上。
她半眯着眼,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耀目。
内心当中的阴霾,也被这一束日光所驱散。
她深吸口气,内心中,一片难得的宁静。
原本打算找他解释一番,现在想想,着实没有必要。此生此世,自己与他,只有君臣之谊。
待哪****登基为帝,若还愿意重用自己,她必会陪伴他,共同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或许,自己还能在大晋朝的历史上,留下一个千古贤臣的美名呢。
收起彷徨,她挺直脊背,迈着平稳的步伐,朝着宫门的方向,大步而去。
宫殿后的一侧墙角,男子静静而立,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身着蓝色朝服的人影。
直到对方消失不见,依然痴痴凝望,不知疲倦。
第178章 身材的变化
下值后回到府上,发现姚锦程竟然不在,招来莫邪一问,原来他偷偷溜出去,和姚纪灵私下会面去了。
这么快就耐不住了?还以为他至少能忍个十天八天的,不过这样也好,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不管他了,吃饭要紧。”在她一再的央求下,苏明香总算答应不做药膳了。
最近她一直觉得有些烧心,大概是补过头了。
饭厅里一片其乐融融,苏明香在忙着布菜,永平王跟在她身后,不停地叮嘱她小心,苏明香嫌他啰嗦,一边赶他一边抱怨。
看来这位永平王,对苏明香是真的好,能嫁给这样一个疼爱自己,忠贞不二的丈夫,实乃此生之幸。
“咦?今天的晚膳这么丰盛!”粗略地在桌面上看了一圈,苏墨钰忍不住惊叹:“今天什么节日?”
苏明音代苏明香回答:“今天不过节,这不马上要走了,下回再来,又不是何年何月,你二姐担心你吃不好,恨不得一次就把你爱吃的菜全部做一遍。”
抽了抽嘴角,苏墨钰无奈:“就算你们来不了,我可以去看望你们啊。”眼见桌上的菜肴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连忙道:“赶紧让二姐停下吧,这么多,我一次也吃不完啊。”
“没事没事。”苏明香正好过来:“再有两道菜就完了。”
还有两道!
她可不可以先晕一晕。
终于等苏明香忙完,桌上的菜已经摆不下了。
永平王见状,建议了一句:“要不,让方姨娘和二少爷也一起来吧。”
苏明香一听立刻炸毛:“凭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
永平王好言道:“吃不完也是浪费……”
“浪费就浪费,我就是去喂猪,也不给他们吃一口!”
“明香……”
“你再说?”苏明香瞪着眼:“再说你也给我出去!”
眼看气氛不对,苏墨钰连忙出来打圆场:“二姐,别生气嘛,姐夫也是心疼你努力一天,结果我们吃不完,辜负了你的一番手艺。你不想叫方姨娘他们过来,那就不叫了,我也挺讨厌他们的。”
听她这么一说,苏明香紧拧的眉头这才舒展开,笑眯眯道:“就是,那对母女太讨厌了,还是咱们姐弟一条心!”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什么,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拧紧:“要说讨厌,那个……姚什么程的更讨厌,反正我是打死都不信他是爹的亲生儿子。”
姚锦程的事情,她不想在苏明香和苏明音的面前探讨,于是重新找了个话题:“二姐三姐难得回一次京城,还真是舍不得你们,不过,再舍不得,也不能强行把你们留在这里,二姐还好,有二姐夫陪着,三姐可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呢。”
原本为了调节气氛,可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苏明香和苏明音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看到两人的样子,她的小心肝都揪起来了。
“我……暂时先不走。”苏明音低低道。
“咋了?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爹爹?”苏墨钰调侃道。
苏明音抬头看了苏明香一眼,猛地低下头,脸上浮起一片红晕。
“你三姐有身孕了。”苏明香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苏墨钰一惊:“真的?”
苏明音红着脸点头:“昨天有些不舒服,就请了大夫来瞧,这才发现……已经三个月了。”
苏墨钰朝她平坦的肚子上看了眼:“没什么反应呢。”
“傻瓜,你不懂,三个月的身孕,是不太能看出来的,要到四五个月时才有征兆。”苏明香说得正起劲,突然一顿,拍了拍大腿:“哎呀,跟你一个臭小子说这些干什么!”
苏墨钰摸摸鼻尖,这些她的确不懂,她又没怀过孕,哪里知道这些名堂。
“大夫说我身子不好,这一胎怕是不太稳,所以要注意休养。”苏明音叹了口气,口吻既欢喜又忧虑:“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颠簸跋涉,我打算生下孩子后,再回阳陵。”
原来如此,看来要派人往阳陵那边送个信了,免得邢将军以为自己老婆,真的被扣在了娘家。
吃饱喝足,回房后,又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缠裹胸布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至少丰满了两个cup,直接从A一跃成为C。
裹胸布颤得再紧,都无济于事。
原本这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情,作为一个女人,哪个不想自己的身材性感火辣,可放在她的身上,这就是一件令人想痛哭流涕的坏事了。
夏季的衣服越穿越少,越穿越薄,冬天还能勉强遮掩,夏天要怎么办?总不能跟人说,这是自己锻炼出来的胸肌吧。
真是愁死她了。
躺在床上,琢磨着,是不是也学学苏太师,借口生病,到外面去躲上几个月,等天冷了再回来?
就算真能行得通,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总不能一到夏天,自己就生病吧。
还有什么办法?恢复女儿身?开玩笑,她是活腻歪了,才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按照这个趋势,总有一天会隐瞒不住,丢官事小,砍头事大,她还没活够呢,不想这么早就死,更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想着想着,眼皮开始上下打架,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一阵夜风从窗口卷了进来,吹得帷帐哗哗作响,她迷蒙地睁开眼,脑子有些混沌。
皮卡丘趴在窗边,一个劲地朝外咆哮,苏墨钰呆了一阵,才翻身下榻,走到窗前,拍了拍皮卡丘的脑袋:“小混蛋,干嘛呢?”
皮卡丘仰着大脑袋,看她一眼,继续面朝窗外,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哮。
苏墨钰揉揉眼睛,奇怪了,她记得窗户一直都是关着的,怎么莫名其妙就开了?
难道是皮卡丘干的?
实在困得不行,懒得多想,将窗户阖上,走回到床边,倒头就睡。
“皮卡丘,不许再吵我,否则不给你肉吃……”
唔……
好奇怪,总觉得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鼻端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味。
是幻觉吧。
嗯,一定是幻觉。
第179章 赎罪的机会
“姐姐,你要离开我吗?”
这是姚锦程正式入住苏府后,第一次与姚纪灵单独会面。
望着女子整齐的衣着,还有背上的包袱,姚锦程不由得问。
“当然不了。”姚纪灵摸了摸他的脑袋,“姐姐有点事,需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此时的姚锦程,却对她要离开京都的事情,感到非常紧张和害怕。
“什么事?”他追问:“什么事比陪着我还要重要?”
“这个……”姚纪灵柔声道:“以后姐姐会告诉你的。”
以后?姚锦程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几乎带了些逼迫的口吻:“为什么要以后?现在说不行吗?姐姐连我也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