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看来,姚纪灵与阎家的关系,果真是无比深厚。
一边听着阎烈洲为她介绍,一边在紧张cao练的人群中搜寻,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正在偷懒的姚锦程。
苏墨钰嘴角轻轻一勾。
“看他们cao练,我也手痒痒了。”她撸起袖口:“找几个人来陪我练练?”
“不行!”阎烈洲强烈反对:“这些兵蛋子下手没个轻重,伤了你怎么办?”
她扬扬眉,满不在乎一笑:“谁伤谁还指不定呢,怎么?不会是害怕你府上这些亲兵,连我都打不过吧?”
听她这么一说,阎烈洲也有些不服输了:“怎么可能!将军府的亲兵,虽比不上赤狼军,但也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怎么会连你个小……”他猛地住了嘴,看她一眼,这才继续道:“连你个小公子都打不过。”
他原本想说的是,连你个小丫头都打不过,一接触到苏墨钰瞪来的目光,连忙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苏墨钰头疼,这家伙一向心直口快,可千万别不小心把自己的秘密给说出去了。
“别废话了,我没那么弱,再说只是切磋,又不是拼命。”她推了阎烈洲一把:“快去下令,我今天非要找几个人打一场才舒服。”
拗不过她,阎烈洲只好去下令整队了。
不愧是在阎烈洲治军下的士兵,一声令下,原本略显混乱的队伍,顿时变得整齐划一。
除了一个人。
在所有人都站立整齐,等待军令下达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的姚锦程,这才匆匆忙忙提着身上的重甲跑过来。
在一众高大威猛的士兵面前,他那瘦弱的体型,萎靡不振的精神,就如同一锅汤里的一颗老鼠屎,碍眼透了。
苏墨钰眼眸一暗。
姚锦程,本少爷今天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她轻咳一声,绕着最前排的士兵走了一圈,然后伸手指向其中一个人:“你,出来。”
对方跨前一步,应声而出。
走到宽阔的场地前,苏墨钰摆出攻击的姿势:“过来跟本官切磋切磋。”
那士兵看了眼阎烈洲,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见阎烈洲点头颔首,他这才解开身上的重甲,露出一身的肌肉,走到苏墨钰面前,“请大人指教!”
苏墨钰前世专门练过散打,做卧底没有一点腿脚功夫是不行的,当时没日没夜的练习,连续突击了三个月,为此,她还断过一根肋骨。
所以只是肉搏的话,她完全占据上风,加上前段时间,跟着阎烈洲学了阵子武术,击败几个士兵还是没问题的。
第一场,她赢得十分轻松。
又从队伍里挑了两个人来比试,这一次花的时间虽然有些长,却依然完虐对方。
砰地一声,最后一个人,被她以一个华丽的过肩摔,狠狠摔倒在地,结束了第三场的的比试。
她揉着手腕,觉得前世做任务时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浑身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她现在迫切地想要将那股疯狂的沸腾感全部发泄出来。
“你,出来跟我打!”她看也不看,抬手便朝着最后一排的某个方位指去。
被指之人,正是姚锦程。
姚锦程怔了一下,随即便想拒绝,但有人却在他身后推了一把,直接将他推到了场地最中央。
姚锦程是怎么进的亲兵营,大家并不知道,但他平日里耀武扬威,自以为是,偷奸耍滑,这些混账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对他不满的,岂止一两个人。
所以当被点名后,所有人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没人为他说情。
苏墨钰看着他,笑得有些狰狞。
没错,她之前装模作样那么久,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痛扁姚锦程一顿。
“过来准备。”见姚锦程迟迟不肯上前,苏墨钰不耐地喊了一声。
姚锦程哪会什么功夫,平日里大家训练,他都是偷偷躲起来,怎么舒服怎么来,大概知道他是阎少将安排进来的人,亲兵营营长也不敢说什么,任由他瞎混。
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都不是苏墨钰的对手,就更别说是他了。
姚锦程觉得,苏墨钰在故意为难他,他个头这么矮,身形这么瘦,而且他才只有十五岁好不好!
他一脸的不情愿,慢吞吞挪到场地中央,看到阎烈洲也在一旁,他神色一喜,有阎少将在,他怕什么?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阎少将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他喜滋滋地面朝阎烈洲,刚要开口,脸上便挨了狠狠一拳。
顿时耳边一阵嗡嗡作响,姚锦程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没给他多余的思索时间,第二拳又紧跟而至。
“啊啊啊,疼死我了!别打了!”他终于回神了,却是哭爹喊娘地抱头求饶。
求饶!
想得美!
苏墨钰现在满心都是怒火,烧得她脑袋发热,非得全部发泄出来才行。
“没用的蠢货!”一拳打在姚锦程的胸口,在他痛得弯下腰去时,又一脚揣上他的小腹:“窝囊废!”
姚锦程哭着在地上打滚:“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苏墨钰冷笑一声,红着双目冲上去,揪起姚锦程的领口,高高举起拳头,冲着他的面门,狠狠一拳。
第156章 致郁系恶魔
姚锦程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和鼻血混在一起,看上去竟有点恶心。
苏墨钰甩甩手,恶寒一下,转而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往地上一磕,这下,姚锦程脸上不仅仅只有鼻涕眼泪和鼻血了,还沾了一坨黄黄的泥巴,苏墨钰觉得更恶心了。
懒得再用手,干脆站起身,抬脚狠狠踏在姚锦程背上:“不要脸的小杂种,兔崽子!”自打穿越后,苏墨钰就很少骂脏话,更别说骂这么难听的脏话,但想到姚锦程做的那些事,觉得这么骂他,还算是轻的。
一旁的士兵们看得都是一阵哆嗦,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单方面殴打。
看到姚锦程的凄惨模样,大家虽然觉得可怜,却没有人同情他,甚至认为他活该,早就该这么揍他了。
众人看得一阵暴爽,苏墨钰也揍得暴爽,姚锦程被她打得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再打下去,估计小命都要玩完。
虽然恨不得直接宰了他,但这里是将军府亲兵营,自己的身份又是兵部侍郎,打死亲兵营的士兵,自己也会惹祸上身,就算要宰他,也得用另个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偷偷进行。
松开被自己揍成猪头的姚锦程,苏墨钰从袖口掏出一张绢帕,擦了擦沾血的手:“哎呀,不好意思,下手有点重了,不过,亲兵营的人不该这么弱才对,身为一名士兵,连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都打不过,活着也是一种浪费吧。”
闻言,众人的眼角一阵狂抽。
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苏大人,您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给你添麻烦了。”拍拍阎烈洲的肩膀,苏墨钰一副愧疚至极的模样:“赶快把他抬下去,找个军医看一下吧。”
阎烈洲看着被暴打后,脑袋肿成原先两倍大的姚锦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跟他有仇吗?”再怎样的神经大条,也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没有。”苏墨钰自然不会告诉他一品居的事。
“那你这么下狠劲儿,是为了什么?”
阎烈洲今天的好奇心似乎有些重,她想了想,冷不丁问出一句:“是不是他姐姐求你把他安排到亲兵营的?”
他愕了一下,难得脸上显出些惭愧:“是……是我。”
“荒唐!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
他低着头不吭声,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妥当。
“这叫假公济私!”
她越说,他的头垂得越低。
“所以,为了避免他人说闲话,我帮你揍他一顿,让大家都知道,在对待新兵的态度上,你是一视同仁的。我打姚锦程打得越狠,大家对你的怀疑与不满也就越小,懂吗?”
“懂。”
“以后这种事,你还干吗?”
他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了,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就算要报恩,也要懂得分寸,难道说,姚纪灵要你以身相许,你也愿意?”
他脸上一热,健康的麦色肌肤刹时红得如同淬血:“这、这怎么可能,你别瞎猜。”
“我瞎猜?我哪里瞎猜了?我这是就事论事!在奉天,除了皇家,阎家的权势无人能及,姚纪灵想必也清楚,以她的身份,是无法嫁入皇家的,,就算有这个机会,她也不会要。这个女人,可比你妹妹聪明,知道嫁个有权有势,又善良老实的人,比嫁到皇家要好百倍,阎烈洲,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是很多女人眼中的香饽饽,全都眼巴巴地瞅着你呢。”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道:“我……我没想这么多,再者,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一辈子不会娶妻,姚姑娘应该也是知道的。”
“笨!”苏墨钰忍无可忍,抬起手,冲着他的脑袋便是一巴掌,哎呀,打竹青打习惯了,她现在竟然连赤狼军少将都敢打了:“你虽然表示过,但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是皇帝赐婚,或是你父母强行为你订下婚事,你该怎么办?”
他怔了一下,原本涨红的脸色陡然间褪去血色,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我……我……”吭哧半天,才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唉,你这人啊,总是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你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注定无法愉快地当个单身狗,我今天不说,你怕是还不知道。”她语重心长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未来该何去何从,总要有个目标,趁早做好准备,免得事情到了眼前,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一脸郁结的阎烈洲。
苏墨钰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治愈系的天使,现在才发现,她原来是个致郁系的恶魔。
三言两语,就让英勇无畏的阎少将陷入了无尽的愁绪中,认真说起来,她还挺有成就感的。
……
这日,苏墨钰像往常一样,下了值后,拎上一壶梅花酿,直接去了一品居。
可一踏进一品居的门,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非常不对劲。
照理说,此时应是一品居最热闹的时段,可今天,偌大的厅堂里,一个客人都没与,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一片愁云惨淡,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气氛,弥漫在一品居的每一个角落。
她心头狂跳,连忙朝三楼冲了上去。
三楼的某个房间前,围了好几个人,那是雪樱的房间,有个姑娘看见她,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公子,雪樱姐姐她……”
“她怎么了?”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她……她……”那姑娘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哭了,雪樱她到底怎么了?”苏墨钰都快被她给急死了,忍不住催促道。
“还是让我来说吧。”独属于容朝的清润嗓音响起,苏墨钰回身,竟发现容朝月白色的长衫上,竟满是刺目的血迹。
“啪!”
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粹。
“答应我,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你都要冷静。”他走到她面前,扳着她的双肩,盯住她的眼睛,语声沉肃道。
第157章 愿得一人心
踏进房间,一股怪异的味道扑面而来,如同硝石一样的刺鼻气息。
对面的床榻上,隐约躺着一个人,帷帐半垂,一阵风过,飘飘荡荡,丁香色的流苏簌簌摆动,一截细瘦的手臂露了出来。
看到手臂的刹那,苏墨钰倒抽一口冷气。
手臂的肌肤裸露在外,不是嫩白的颜色,而是血肉模糊的深红色,皮肉翻卷,触目惊心。
脚步顿时一沉,再难朝前迈出一步。
一直守在床榻边的若白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男子一向清泽雅致的目光,竟透出一股浓烈的怨毒与煞气。
“是他。”他咬着牙,两个字从口中吐出,带着鲜血的味道。
苏墨钰闭了闭眼,心头也难以抑制地漫上一股绵绵恨意:“到底怎么回事?”压抑着心底的愤怒,她低声问。
若白双目血红,紧紧捏着拳头,似乎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张了张口,好半边天都发不出声音来。
一声叹息,容朝开口道:“今天早上,雪樱出门去为若白买琴,回来的路上……遭到了袭击。”
遭到了袭击?
什么袭击?
她转过身,目光死死盯着容朝,眼底一分希冀一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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