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地位毕竟放在那里,将军府自然不敢怠慢她。
刚走了几步,被她留在车内的皮卡丘突然窜了出来,一路追进了将军府。
一头半人高的猛兽突然闯入,把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吓了一跳,好多人为了逃命,直接跳进了湖里,噼里啪啦的,跟下饺子似的。
苏墨钰生怕它闹出事来,连忙把它牵了过来:“出门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皮卡丘自知有错,勾着大脑袋,呜呜地装可怜。
“真拿你没辙。”一看到它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不禁心软。原本,它该是驰骋在草原上的威武狼王,可因为人类,它失去了母亲,失去了族群,也失去了自由。
“带你进去也可以。”她点着皮卡丘的鼻子,认真严肃道:“但是,不许给我添乱,老老实实跟着我,否则,你一辈子都别再想出来了。”
皮卡丘眨着大眼睛,用力点头,如果狼也有双手双脚的话,它一定全部举起来。
见它这么老实,苏墨钰这才满意。
正要对管家说继续带路时,一转眼,发现管家也跟刚才那群人一起跳湖了。
这就麻烦了……
难道,自己进去找阎烈洲?
虽然她记忆力好,来过一次就能记住路,但是,这毕竟是将军府,自己这么随意,会不会太过失礼?
可管家一时半刻还从湖里爬不出来,就算爬出来,也不敢过来。
算了,自己去找阎烈洲吧。
凭着记忆,苏墨钰带着皮卡丘,尽量挑人少的地方,往阎烈洲的住处而去。
经过一处明显很久没有人料理过的花坛时,皮卡丘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拽了拽手中绳索,正要催它走快点,皮卡丘却猛地冲了出去,吓的苏墨钰连忙跟上。
皮卡丘没有冲出多远,而是在一棵看上去长得还不赖的桂树前停下,一边嗅着什么,一边用两只前兆在地上拼命刨着。
“你这小混蛋,又要给我惹麻烦是不是?”这可是将军府的花园,不是太师府!
皮卡丘不理她,继续奋力刨挖。
到底在挖什么?这么卖力?
苏墨钰好奇地凑过去,想看个究竟。
正巧,这时皮卡丘挖到了埋在地下的某个东西,前爪往外一拨。
苏墨钰定睛一瞧,顿时骇了一跳。
那白森森的东西,不是别的,竟是人类的一条臂骨!
第243章 必须变得更强
苏墨钰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凑到近前仔细一瞧,没错,那的确是一条人类的臂骨。
将军府内,怎么会有人类的尸骸呢?
苏墨钰强自按捺住紧张的心跳,将兴致勃勃刨土的皮卡丘赶到一旁,朝着那个刨出的大坑看去。
过人,不止有人类的臂骨,还有人类的头颅,以及胸骨。
根据尸骸的腐烂程度来看,这具尸体死亡的时间,至少有二十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很多线索已经断了,或许,在将军府建成之时,这具尸骸就已经存在了。
正要将被皮卡丘刨出的臂骨重新放回去,她的瞳仁却猛地一缩。
她看到尸骸颈椎骨的位置有一块凹陷,像是被外力强行勒进去的,而且,尸骸的盆骨呈打开状态,脊柱也略有弯曲,由此可以判断,这是一个孕妇,且是一个刚经历分娩的孕妇,脖子那里的凹陷,是生前被人活生生用绳索勒死所造成的。
虽然尸骸经过漫长岁月,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但死者的头发,却有一部分没有受到影响,大概是因为埋得比较深,没有接触到空气以及阳光,所以变质得比较慢。
她用手,小心翼翼将只露出一小截的头发,从土壤里扯出来。
阳光下,手中那一小撮头发,散发着如鲜血一般的浓厚光泽,她怔了怔,抖掉发丝上乌黑的泥土,再次置于太阳光下。
这一次,她看得更清楚,那发丝,竟然是暗红色的!
!!!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她深吸口气,摈住呼吸,手下飞快地将大坑填上,又重重踩了几脚,抓起将一旁的落叶,洒在填好的土层上,确定瞧不出异样后,这才牵住皮卡丘,悄悄绕过那群人离开了。
直到走远,她的脑子依然还处于震骇混乱的状态。
那个死去的孕妇究竟是谁?
为什么她的发色,竟与阎烈洲一模一样?
而她又是什么时候死亡的,为何死亡?
这一切的谜题,都让她觉得疑惑,亦觉得心惊。
看来今天果然不该出门,更不该带着皮卡丘出门,好端端的,怎么就遇到这种槽心事了。
皮卡丘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乐颠乐颠的,一个劲朝苏墨钰摇尾巴。
话说,狼不是不会摇尾巴吗?
皮卡丘这货不会真的是哈士奇转世吧。
正想着,前方一堵青灰色围墙后,传来阵阵练武时的呼喝声,一听就知道是谁。
绕过围墙,果然,一身短打劲装的阎烈洲,正在非常卖力地打拳,额上的汗珠,在日光的照耀下,晶莹闪亮。
她没有打搅他,静静站在一旁观看,直到他一声暴喝,劈手砍断了一摞根根都有儿臂粗的竹子后,才鼓掌而出:“不错不错,只是伤势还未痊愈,就出来练武,这样真的不好。”
阎烈洲擦了把额上的汗,惊喜道:“你怎么来了?管家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她将皮卡丘牵到身前:“还不是因为它。”
阎烈洲愕然看着她身前毛茸茸的一团白,“这是……”自从春猎后,他就没有再见过皮卡丘,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只有手掌那么大的时候,没想到才半年不见,就长这么大了,威风凛凛的模样,还真有几分草原狼王的架势。
“没错,就是那个我从猎场捡回来的小家伙。”
阎烈洲胆子不小,却也不太敢去摸皮卡丘,虽然它从头至尾都表现得很友好,但毕竟是猛兽,天生嗜血,一旦发起狠来,必然十分可怕。
“我的伤早就好了。”他笑笑,为了证明,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那些伤,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你们都太大惊小怪了。”
想起那天的千钧一发,苏墨钰略带了几分气恼,“你可知道,那天你差点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
阎烈洲神色黯了黯,那日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若非那道突然而至的琴音,自己此刻,怕是只能躺在床上,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抄起桌上的酒坛,狠狠灌下一口,“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变得更强。”
苏墨钰气得脑仁生疼:“你已经很强了!那天的比试,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全身而退,他们分明是想要毁了你!再者,一个人是否强大,并不体现于他的武功有多高强,力量有多宏大,而是取决于,他是否能保护自己,保护其他想要保护的人!”
阎烈洲闷闷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这才会惨败,如果我更强一些,或许,就用不着你替我出头了。”
苏墨钰怔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嗯,是我几个朝中旧属告诉我的。”他逆着日光,朝静立在阳光下的苏墨钰看去,似乎在回想当日那令无数人惊艳难忘的场景,“所有人都在夸赞,说你那位表妹巾帼不让须眉,豪爽大气,不逊于战场上的英雄儿郎,令人折服。”
她笑笑:“那是他们大惊小怪。”
阎烈洲摇头,晃了晃酒坛子,发现酒酿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当日我也在场就好了。”心中有小小的遗憾,竟然没有见识到她英姿飒爽的那一面。
苏墨钰走上前,也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我出面,不是仅仅为了你,也是为了咱们大晋的脸面,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朝廷丢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脸上也不会有光。再者……”她停了停,语气有些唏嘘:“我也想让契丹人看看,我们大晋的女子,并非如他们想象中那般娇弱,那时候我想,无论哪个公主嫁去契丹,有我作为榜样,契丹人也不敢太过小瞧她。”
说起和亲一事,阎烈洲重重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桌子都颤了几颤:“该死!都是我的错!”
苏墨钰连忙朝他的手看了眼:“你咋就这么死心眼呢?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推。”
“如果我再强大一些,能早点灭了契丹,今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朝廷也就不需要牺牲长乐公主来维持和平……”
第244章 一直这样喜欢我
苏墨钰叹气:“你不是神,仅以一人之力,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但至少,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
“让这个世界变好并不是你的责任。”
阎烈洲理所当然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是赤狼军的少将,是皇上亲封的朝廷命官,大晋的荣辱兴衰,自然与我有关。”
以往,苏墨钰总是自愿妥协,懒得与他争执,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他争论的结果,则是自己被气个半死。
但几天不知怎么了,她忍不住反唇相讥:“阎烈洲,你有想过,为什么契丹人要屡屡侵犯大晋吗?”
“还不是因为他们有侵略的野心。”
“是吗?”她趴在实在石桌上,语声中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沉郁:“如果契丹和我们大晋一样,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不需逐草而居,到了冬季青黄不接的时候,不会因为没有食物而发生人吃人的惨剧,他们……还会侵犯中原大地吗?”
阎烈洲古怪地看着她,“你不会在同情契丹人吧。”
她轻轻吐出口气,“我不是同情,只是实话实说,也许对于我们来说,契丹侵犯大晋的举动,是一种罪过,但或许对于他们的民众来说,这是一种英雄的行为。”
“你今天很奇怪。”
奇怪吗?
其实这个问题,她很早的时候,就在思索了。
前世她去过战乱国家,她不明白,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战争,发动战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后来,她干脆不想了,这种深奥的问题,并不属于她这种小人物该思索的,总是纠结未免有些矫情,直到前些日子,她见到耶律祁,见到玛朵,见到巴图,见到契丹整个使团,还有忽然之间,就变成耶律桓的竹青。
如果,契丹不需要侵略中原土地,也能过得富庶安宁,他们是否,便不会再挑起战争了?
那样的话,她与竹青就不会成为仇敌,长乐在契丹的日子,也会相对好过一些。
“想那么多做什么!”阎烈洲一语定乾坤:“只要牢牢守住边塞,使契丹不敢妄生侵占中原土地的邪念,就不会再有战争。”
哈,是嘛。
他的想法果然简单粗暴,苏墨钰忽然觉得,有时候阎烈洲一句话,顶的上千百句的心灵鸡汤,永远都是那么让人醍醐灌顶。
“说的也是啊。”她直起身子:“可能是最近一下子失去很多重要的朋友,有些多愁善感了。”
“你放心吧,长乐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是个坚强的姑娘。”阎烈洲并不知道容朝和竹青的事情。
苏墨钰忽然看向他:“你呢?是否终有一日,你也会离开我?”
这个问题,其实没必要问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这些至亲的人,亦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更何况是朋友。
“只要你愿意,我永远在你身边。”郑重的,仿佛誓言。
苏墨钰呆呆看着他,随后笑出声:“那可不成,你要一生一世陪伴的,是自己的妻子儿女。”她又满怀憧憬道:“不过,我还是希望,等我们都老了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也许那个时候,你牙都掉光了,一边说话,一边漏风,想想就觉得有趣。”
有些话,阎烈洲几乎要冲口而出,但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那天……从一品居离开后,我……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几乎不敢看她,那天晚上的事,他一半模糊一半清晰,隐约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苏墨钰歪着脑袋想:“嗯……那天啊……好像是有。”
“是、是吗?”阎烈洲越发不自在了。
“你说你喜欢我。”
冷不丁一句,险些让阎烈洲吐血。
苏墨钰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悠然道:“我问你是哪种喜欢,你回答说,是和喜欢阎婉清一样的喜欢。”
阎烈洲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前前后后几个眨眼的瞬间,就像经历了九死一生,紧张到连心都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苏墨钰笑眯眯看向他,“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喜欢我。”
他恍惚着点点头:“会、会的。”说不上什么感觉,像是如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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