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向吊儿郎当的基哥说出这些话,白静觉得很欣慰,贪玩是男人的天性,不过好在他们总能及时扛起肩上的责任,基哥看到了白静为公司的付出,他觉得不该把这些压力全甩在一个女人身上。
“先吃点东西再做吧。”基哥把宵夜从袋子里取出来,并递给白静一双筷子。
“这可不像你。”白静接过筷子,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真啰嗦,我回去了,要是有什么文件需要我过目,就放我桌子上,我明天会看的。”基哥转过身摆摆手,便往门口走去。
基哥刚走到门口时,便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有一名男子正堵在门外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
“你是谁?”基哥仰起头问道。
陈勇没答话,他侧过头看了看正坐在桌前吃东西的白静,然后一拳打在了基哥脸上。
基哥也算有钱有势,平时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基哥起身一脚踢向陈勇,陈勇闪身躲过,二人随即扭打在了一起。
白静连忙上前拉架,可两个男人却只当她是空气。
基哥平日里总是一副公子哥做派,自然不是陈勇的对手,随着陈勇抬腿一脚,基哥便已仰头摔在了地上。
白静蹲下身去扶住基哥,并从兜里取出纸巾擦去他嘴角渗出的鲜血。白静斜视着陈勇,喊道:“你疯了!”
陈勇气急败坏的吼道:“我疯?你这个贱货!难怪你总是半夜里才回家,原来是跟男人在这儿鬼混,我只是今天来查你这么一次,就被我逮了个正着,你还敢说我疯?”
白静辩驳道:“我没有!我们清清白白,只是在谈工作!”
“谈工作是吧?”陈勇话没落音,便抬起一脚又朝基哥胸前踢去。
白静见了连忙上前劝阻,却被陈勇重重的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白静捂着肚子痛苦的趴倒在地上,谁知陈勇却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拉了起来,吼道:“跟我回去!”
“你放开我!”白静拼命挣脱,指甲在陈勇的手背上划开一道口子。
陈勇看了看手背上的伤口,冷笑道:“平时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今天这么大力气?”
“你别胡说八道了!”白静带着哭腔嚷道,眼中饱含委屈的泪花。
基哥看不过眼,便怒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说自己老婆?”
陈勇走近基哥,蹲在他身前,露出一副阴森森的笑容:“我问你个事呗,你们俩一起睡的时候,她是不是特别浪?”
白静闭上眼睛把头侧向一方,基哥看了看白静,说:“白董,前阵子听说你结婚了,想不到嫁了这么条疯狗。”
陈勇听了挥拳便要打向基哥,白静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哀求道:“不要,求你别再闹了!”
陈勇反手甩了白静一个耳光,怒道:“还敢护着他?”
“你这王八蛋,这样打女人?”基哥说着便扑向陈勇,两人又厮打在了一起。
虽然有白静拼命拦着,可基哥还是再一次的被陈勇打趴在了地上。
陈勇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转身抓住白静的头发,冷冷的说:“走,跟我回去。”
白静觉得自己的头皮好像也快要被扯下来了一样,她百般挣扎,却于事无补。
倒在地上的基哥忍痛叫道:“你快住手!不然我报警了!”
陈勇听了扭头笑道:“那你可省事了,警官就站在这儿,有什么话快说?”
“你这个畜生。”基哥咒骂道。
陈勇手上一用力,将白静压在自己身前,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打自己老婆,关你什么事?小子,最好把屁股擦干净点儿,我会找人调查你的。”
陈勇把白静带回家中,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放肆的占有着白静身体的每一部分,而白静只是在等待,等待着在这一切结束以后,把自己锁在浴室里,点上一支香烟,去聆听水流中的哭泣。
那晚过后,陈勇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他甚至会派手下去跟踪白静。白静去公司的次数越来越少,基哥知道其中原委,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并不好多做干涉,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打理好公司的事务,好让白静少操一份心。
新家成了地狱,而陈勇就是这里的魔王。只要他稍有不顺心,便会对白静拳脚相加。晚归要遭骂,卫生做不好要挨打,甚至连饭菜不合胃口时,他也会在白静的脸上扇上两个耳光。
白静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姐妹们了,大家都以为她忙,所以也并没有多想,再说了,即使能与姐妹们相聚谈笑,共享欢愉片刻,可白静终究还是要回到这所阴森森的新房,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只好咬牙坚持,无从倾诉,只得独自承担。
白鸽被锁进了荆棘满布的铁笼,虽有翅膀,奈何无法挣脱。
黄昏,白静将做好的饭菜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
白静夹起桌上的菜尝了一口,她发现自己烧出的菜肴已经有了林欢喜九成的味道。
想起那段一无所有整天呆在林欢喜家帮她看孩子的日子,白静不禁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今天的菜很合陈勇的胃口,他像一头饿急的野猪一般疯狂的扫荡着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偶然一抬眼间,他发现端坐在一旁的妻子正在发笑。
陈勇放下筷子,问道:“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白静摇了摇头,眼神里的色彩又暗淡了下去。
“你觉得我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笑吗?”陈勇猛的一抬手,餐盘飞出,香浓的菜油已经烫在了嫩白的肌肤上。
白静痛苦的捂着脖子,疼的哭出了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勇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白静面前,把手放在她的头上,笑着说:“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宁愿去陪那个离过婚的男人睡觉也要拒绝我?我有那么差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下贱?”
“求你了,别说了……”白静闭上眼摇着头,她不想再听到魔鬼的声音。
陈勇一把抓紧白静的头发,狞笑道:“你这个贱货,自己送上门去,被人家玩完了甩了,还在我面前装什么玉女?”
泪水早已涌出眼眶,白静含泪望着陈勇,强忍抽泣:“我要跟你离婚。”
陈勇一把将白静肩上的衣服扯了下来,叫道:“好啊,你看看你,又白又嫩,不过我已经玩腻了,你整天在外面鬼混,到时候离婚判决我起码能分你一半财产,你很有钱的哦?白董。”
陈勇用双手放肆的磋磨着白静的身体,白静想要反抗,却被陈勇将她压在了身下。
白静觉得万般屈辱,却无力反抗,细白嫩洁的胳膊再没了力气,只得任魔鬼一次又一次的玷污着自己的躯体,十指伸开,触碰到了某种坚硬冰凉的东西。
白静记得这东西,是那把银色的蝶舞刀。
陈勇把手按在白静的头上,叫道:“你这个烂货!哈哈,你以为我会轻易让你脱身吗?你既然嫁给我,就注定要让我玩一辈子!”
得到便不知珍惜,确是至理名言。陈勇大概已经忘记了他第一次见到白静时心中的那份悸动,忘记了在那狭小的审讯室里,坐在桌子对面那个被雨水打湿了衣衫楚楚动人的娇俏女人。
白静脑中一片空白,她只听到一个声音:“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把这刀子捅进他的大腿,然后狠狠的拧上一圈。”
白静还记得这银色蝶舞刀的用法,而教给她用刀方法的男人,此刻就近在咫尺,却不再对她倍加呵护。
既然不是傲雪凌霜的梅花,又何苦在这天寒地冻之中苦撑?等不到王子来吻醒自己,公主何不骑上白马成为勇士?
指尖撩开银刀上的锁扣,将刀柄紧紧反握在手里,恶魔正在逍遥快活,□□燃烧,毫无防备。
英勇的圣女骑士翻转身体,利落的将银刀扎进恶魔的心脏。穿皮破白骨,利刃染鲜红,当然,还要狠狠的拧上一圈。
一刀不解恨,魔鬼还在苟延残喘,第二刀横砍过要害,血污流满地,第三刀刺进了喉咙,照旧,还是要拧上一圈。
白静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巫,两眼寒光,一身猩红,她的丈夫就倒在距离她不足一米远的地方,她两手向后撑在桌面上冷冷的观望,犹豫着要不要在他身上再扎几个窟窿。
白静用毯子将陈勇的尸体裹住,将他塞进了地下室的冷冻柜里,幸运的是冰柜足够大,可以装的下恶魔的躯体,不幸的是如果一个警察凭空消失了,那是一定会引起他人注意的,更不用说这个人还是警局里的神枪手,是一位屡破大案的凶杀神探。
白静把桌子擦的干干净净,将地板打扫的一尘不染,月光被布帘挡在窗外,屋子里静的可怕,却如陈勇平时总要求的那样整洁。
白静脱掉了染血的外衣,换上了那套白色的连衣吊带裙,死了警察,这事是瞒不住的,白静现在满心所想的,就是干净的结束这一切,然后安静的离开。
静默之中,传来电话的响铃声,白静接起电话,是白长青打来的,听筒中传来另一个噩耗:“小静,你快来养老院吧,你奶奶她刚刚过世了。”
白静放下电话,眼泪如洪水决堤,她早知道童凤娇的身体不好,只是却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如此突然。
白静拼命的撕喊着,她将刚刚收拾好的屋子重新搅乱,盘子被砸碎,桌子被掀翻,撕烂了墙上的壁画,敲碎了样式精巧的水晶挂灯。
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那些恐惧,那些焦虑,那些不安,那些愧疚,在这一刻荡然无存,白静觉得一身轻松,她躺在地板上,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穿上这件白色吊带裙的那个早晨。
白色的轿车开的飞快,烟头上的星火随风飘零,车中扎着马尾的女人没有了压力与负担,她只想尽快办妥奶奶的后事,安顿好自己的父亲,再告别那几位相知多年的姐妹,然后便可了此一生。
☆、45。自杀
童凤娇走的突然,大家不免悲伤。葬礼办的简单却不简陋,罗小冰、苏小小与麦子等人也没少出力。
白静并没有对大家的帮助多做感谢,世界上最亲的人离去了,她现在没有说客套话的心思。
白静给奶奶买了最好的墓地,在将骨灰下葬完毕后,陈勇一直都没有现身,这不免引人怀疑,不过来参加葬礼的并没有外人,大家理解白静的心情,所以也并没多问,也许陈勇正在办什么大案呢?毕竟警察的工作是不能擅离职守的。
汀兰不忍看到白静如此难过,她最能明白这心情,于是在葬礼过后第三天,她便提出大家一起去白静家里帮她做做家务,聊聊天,再弄点好吃的东西,好帮助白静缓解她悲痛的情绪。
汀兰拨了三次白静的号码,却一直是无人接听。汀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其他姐妹们,大家商议之后决定明天一起去白静家里看看她。
“我把你的名字关联到我账户了,以后记得每个月查账,银行的手续你带上证件也可以去办,密码是奶奶的生日,可别再拿了钱就去赌了。”白静站在老院子门口,向自己的父亲嘱咐道。
“不赌了,以后都不赌了。”白长青笑了笑,他庆幸自己有个如此优秀的女儿。
“没什么事,那我回去了。”白静轻声道,语气却像诀别。
“去吧,回去给我女婿打个电话,他成天在外面办案,也挺危险的,这次他没赶回来,你要谅解他。”
“恩,知道了。”白静转过身正要离开,却又忽然回头望着白长青,笑着说:“爸,我走了。”
“哎,哎,路上小心。”白长青摸了摸女儿的脸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暗月悄挂天边,白静回到自家的新房,她将窗户上的帘子拉的严严实实,屋子里只亮着一盏小灯,白静将稿纸和钢笔摆在灯下,她想给姐妹们留一封遗书。
静默的夜,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只有笔尖划在纸张上所发出的“沙沙”声。真相与祝福写尽,白静用那枚精致的白色打火机将薄薄的稿纸压在桌面上,这样显眼的位置,进来的人一眼便能看到。大门只是轻合着,没有上锁,白静看到了汀兰的来电,她知道姐妹们可能明天就会过来。
白静走进浴室,淋浴打开,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安静的沐浴在水流之中,长发浸湿,她想冲净自己满身的污秽与罪孽。
银色的蝶舞刀划破脉搏,鲜血混着清水流淌,白静躺在潮湿的地板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白静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没死吗?”白静喃喃自语道,目光扫视,床边趴着的是睡的正香的罗小冰。
“这丫头,真多事。”白静看了看手腕上缠着的绷带,把头靠进了软软的枕头里。
病床微微震动,将罗小冰从睡梦中惊醒。罗小冰发现白静已经醒了,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