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个女人,焉能害得公子性命,请公子宽恕,云来世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说着话,赵云涕泪横流。
而曹朋则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良久从赵云手中,接过了惊鸿剑。
“子龙,你让我很失望!”
他突然大声喝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本有大好前程,为何要为这么一个欺骗你的女人而丧命?你可知道,在你出征之时,我已经写好了奏章,准备呈报大王,任你为西部都尉。可没想到……你,怎地这般不争气。”
说话间,曹朋抬脚,将赵云踹翻在地。
这一脚踹的有些狠,只让赵云的额头都流出了血……
赵云爬起来,再次跪在曹朋面前。
他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一个劲儿的为马云禄求情。
站在柴房门口,马云禄同样泪流满面。和赵云一起近一载,她怎能不知道,夫君是一个何等高傲的男子?当初被逼无奈,而归降曹朋。可来到龙耆城的时候,却是怀着一腔的希望。而今,他却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女人,苦苦向曹朋哀求。马云禄的嘴唇被咬破了,却丝毫没有觉察。
曹朋露出一抹狠色,缓缓举起了惊鸿剑。
“子龙,你可知道,我对你寄予了多大的期望?
我知道,你一直壮志不酬,所以当你来龙耆城的时候,我专门写信给虎头,让他好好关照你。可是你,却让我失望……让我非常的失望!
你看看你而今的模样,我又怎能将龙耆城,将河湟交付与你。”
赵云抬起头,“云亦知,公子厚爱。
可是,云父母早亡,兄嫂死于黑山贼之手,一生飘零。三十六年,终遇一心爱女人,让云重又体会家之温暖。今云也知道,她是死罪。可云还是愿意一死换她活命……因为,因为……”赵云哽咽道:“她是我的妻子。”
“夫君!”
马云禄听到这里,终忍不住,一声悲呼,冲上前来。
“此我马云禄一人所为,与我夫君无关。
曹朋,你要杀我只管动手,莫要牵连夫君……他是好人,而且对你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反意。你不能杀他……要杀要剐,我马云禄担下了!”
曹朋目光阴冷,紧盯二人。
“怕只怕,你担不下来!”
他声音陡然冷厉,“子龙,你既然愿意为了这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前程,放弃性命……
我只有一句话:你当真不反悔!”
“云,绝不反悔!”
曹朋脸上怒色陡增,猛然高举惊鸿剑。
“住手,住手!”
当王双带着几名闇士上前,把马云禄拖开时,马云禄挣扎着,大声呼喊。
“妾身知道,关中谁为内应!”
“嗯?”
“韦从,是韦从……还有弘农杨范。”
马云禄真的急了,“韦从和杨范,与我大兄勾结,密谋关中……曹朋,你不要杀我夫君,我不报仇了,我再也不恨你了……你不要杀他。”
曹朋缓缓放下了手中宝剑。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赵云和马云禄,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摆手示意,王双放开马云禄。
“夫君,对不起,对不起!”
马云禄扑进赵云怀中,放声大哭。
“妾身刚才都是骗你的……你是妾身的夫君,一辈子都是,妾身只是不想连累你。”
“云禄!”
赵云一把,将马云禄紧紧搂抱。
曹朋看着二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愿坏人姻缘。
我中阳山老家有一句话,叫做宁破十城,不坏一姻缘。子龙,好好珍惜她吧……马姑娘,望你以后,莫再欺瞒子龙。他这家伙,不是个容易动感情的人。可一旦动了感情,就如同疯魔一般……你们,走吧!”
曹朋说完,把惊鸿剑丢在了地上,转身离去。
赵云和马云禄两人呆呆坐在那里,片刻后,赵云轻声道:“云禄,我不会离开公子。
长坂坡,我曾起誓,效忠公子。
而今……”
马云禄轻轻抹去他额头上的血迹,柔声道:“夫君抉择,亦妾身之选。”
“那你兄长……”
马云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他为了他的大业,已经将妾身许配给了窦茂。这是我帮他最后一次……而今马云禄已死,只剩下赵娘子。”
赵云一怔,旋即大喜。
他拾起了惊鸿剑,拉着马云禄的手,大步追上了曹朋。
“公子,赵云还望与公子效力。”
曹朋却一回身,脸上笑容一闪,“子龙要留下来也可以,只是这前程……”
“云不为前程,愿为公子牵马缀镫。”
曹朋没有说话,沉吟良久,转身离去。
“公子!”
“明日到飞驼报到吧……至于你将来会有什么前程,要靠你自己争取!”
曹朋没有停步,只是举起手挥了挥。
赵云扑通跪在了地上,马云禄也随着他一同匍匐在地。
“云肝脑涂地,必不负公子厚恩!”
第五卷 第698章 汉军来了
赐支河首位于河湟中心位置,也是氐人的聚居地。
说起氐人,其始祖很难解释清楚。据说属于羌人的一支,故而一直以来,都是以氐羌而著称。河湟苦寒,然则赐支河首土地肥沃,牛羊成群,成为氐人的福地。自西汉以来,氐人数次迁徙,散落于关中各地。
酒泉仇池有氐人,河西郡也有氐人部落。
但大部分氐人,还是居住在湟中与河湟一带。
凭借着河湟广袤的土地,他们在这里自由繁衍生息。自东汉以来,数次造反,给汉帝国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河湟氐王窦茂,年过四旬,精力充沛。
他身材不高,也就是160公分左右,却生的格外粗壮,孔武有力。
窦茂贪财好女色,帐中已有近六十多个妾室。其中不泛从关中打谷草劫掠而来的汉家女子,同样也有许多羌氐,鲜卑,羯胡以及匈奴女子。
凭借着强大的武力,在河湟称王称霸。
不过在此之前,窦茂并没有触犯曹氏的利益,故而曹朋也没有太留意此人。
天气,渐渐转凉。
河湟已透出了浓浓的秋意。
天苍苍,野茫茫,
河湟的景色,一如漠北般壮阔而迷人。
金黄色的王帐里,窦茂拥着一个美妾,正在与众人议事。
曹朋发出警告,已传遍河湟。
不少人感到了惶恐,所以战战兢兢询问,“大王,那曹朋发出追杀大王之命令,而今时间日益临近,当如何是好?”
“怕个甚!”
窦茂咧嘴,大手用力的揉捏着美妾胸前的丰美。
那一对玉球几乎被捏的变形,美妾虽然吃痛,却又不敢开口,只能默默的忍受。
“我赐支河首,有雄兵十万,可不是那破羌的苏威可以相比。
且不说曹朋想对付我,必须要深入河湟……只说这辎重粮草的供应,就是一个大麻烦。所以,诸位只管高枕无忧。就算那曹朋打来,也让他来得走不得!
至于那警告?
谁若有本事,只管来试试。”
一双环眼,扫视帐中众人,凶光闪闪。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和窦茂的目光正视。
说实话,曹朋发出血令,的确是让许多人惶恐。可是听窦茂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从龙耆城一路过来,可是千里荒原。他那辎重粮草怎么运送?
赐支河首十万氐人雄兵,也非等闲之辈。
加之窦茂凶名昭著,一时间倒是让不少人,都安心下来……
……
时间,一天天过去。
曹朋所限定的十天期限,眨眼间已至。
河湟氐人,悄然无声,没有任何动静。而曹朋呢,也没有挥军西进,攻击河湟的羌人。
原来,这家伙只是虚张声势!
并州战事在入秋后,渐渐进入尾声。
曹军军容鼎盛,咄咄逼人,在接连攻占了五原、云中之后,更把触角向漠北延伸。河西漠北八镇,在这时候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凭借八镇为依托,曹军无需担心战线过长,而造成粮草不济。于是,曹操下令,跨过河套,继续北进。七月中,曹彰攻占受降城,南匈奴灭亡。
只是,曹军的咄咄逼人,也使得草原上的异族,产生惶恐。
燕荔游战死后,中部鲜卑和东部鲜卑合而为一。轲比能实力暴涨,对中原便生出了窥视之心。但由于之前去卑和檀柘作梗,让轲比能颇为头疼。
而今,去卑迁离河套,定居中原。
檀柘独木难撑,正是用兵的好时机……
轲比能决定,与曹军宣战。
但未等轲比能动手,檀柘鲜卑突然发生暴乱。檀柘帐下部落大人洪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召集部将,闯入王帐,将檀柘满门斩杀……
旋即,洪都控制了鲜卑王,也就是檀石槐之子素利,宣布归附曹操!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曹操自邺城传出诏令:任黄忠为河西郡太守,并在河西郡加置三镇;拜邓稷为广牧乡侯,任并州牧;李典拜度辽将军;张辽为镇北将军;曹彰为征北将军;任洪都为护鲜卑中郎将,拜广亭侯。
同时,曹操又下诏,以汉帝之名义,尊素利为鲜卑单于,撤销鲜卑王之称号。
也就是说,素利是汉室唯一承认的鲜卑之主。
至于轲比能,不过是鲜卑的乱臣贼子而已……
随后,素利以檀石槐之子的名义,联合黄忠、洪都,迅速吞并了西部鲜卑。
轲比能得知消息,大惊失色。
他有心与曹军较量,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不得不暂时息兵。
吞并了东部鲜卑,他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同样,勿论是曹军还是西部鲜卑的素利,都需要一个时间,来消化自己取得的胜利果实……
这将会是一个短暂的休整时间。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
不过随着曹军跨过河套,占领受降城之后,对鲜卑的威胁,日益增加!
……
初秋的阳光,格外温暖。
当许都还笼罩在秋老虎的肆虐中时,河湟已经变得极为凉爽。
顺湟水,一支队伍徐徐行进,来到了龙耆城外。
龙耆长唐方带领官吏缙绅出城相迎,只见那为首的青年,大约在三十出头,举止儒雅,体型单薄。面颊棱角分明,若刀削斧砍。五官端正,目光炯炯。一身月白色长衫,身披一件青裘大氅。胯下大宛良驹,别有一番气质。
“龙耆长唐方,恭迎曹都尉。”
唐方认清楚了旗号,忙走上前来,与那男子行礼。
男子甩蹬下马,把唐方搀扶起来。目光一扫,露出诧异之色,他轻声道:“何以不见前将军?”
“这个……”
唐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请曹都尉入城说话。”
这青年,名叫曹休,表字文烈。
和曹朋一样,曹休也是曹操的族子,而且同样甚得曹操宠爱。曹朋被曹操称之为‘恨不得为亲子’,表明了曹操对曹朋的溺爱和信任;而曹休呢,则被曹操称之为‘吾家千里驹’,同样受曹操的宠信和看重。
论年纪,曹休比曹朋大。
可是由于曹朋的存在,或多或少掩盖住了曹休的光芒。
事实上曹休的能力极为卓绝!
人言虎豹骑是曹纯所一手建立起来。可实际上,日常训练和管理,却都是曹休负责。
幽州之战结束,曹休因感染风寒,留居邺城休养。
身体康复后,曹操已经返还许都。
年初,马超作乱。曹操除了派遣曹朋进入西北之外,还密令曹休为骑都尉,协助曹洪抵御马超。曹洪能坚持到现在,曹休绝对是起了巨大作用。
王买遇伏,身受重伤。
曹朋本有意让赵云接西部都尉,可由于马云禄的事情,曹朋不得不改变主意。
赏罚需分明!
赵云被一撸到底,变成了飞驼兵的一个小兵。
如此一来,西部都尉人选出空,曹朋在三思之后,决意请曹操来任命。
黄忠顺利登上河西郡太守之职,那么投桃报李,曹朋决定让出西部都尉,以免让人觉得,他把持凉州,图谋不轨。事实上,他在凉州的力量,已经被削弱不少。邓范、潘璋被调任荆州,赵衢出任西域都护,而步骘如今也跑去了邺城。如此一来,金城、武威、包括安定和北地四郡的控制权,就全部还给了曹操。曹朋而今实际上能够控制的,只剩下汉阳与河西两地。张掖郡虽然是在孟公威之手,可是力量并不强横。
孟建出任张掖太守,更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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