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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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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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要不小仆去捣捣乱,到时候给这个邓海西一个下马威,让他弄明白这海西县,谁才是真正的当家。”

  “不用!”

  陈升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子。

  “到时候他自己就会知道,海西县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把握的了。

  对了,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我是说,有没有那不长眼的,趁机给咱们添乱闹事?”

  精瘦汉子想了想,“倒是有那么一点小岔子。”

  “哦?”

  “晌午时,有人在北集市闹事,还动手打了咱们的人。后来还来了一帮子人,砸了咱们的店铺。起因嘛,据说那一个家伙输光了钱,想要赖账……还有,砸咱们铺子的人,好像就是邓海西的人。老爷,你说会不会是邓海西想要针对咱们?所以故意找人来砸咱们的铺子?”

  陈升一皱眉,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戾气。

  “他要是不长眼,那就别怪我不给朝廷脸面。”

  “那……”

  “传话下去,从明天开始,把海西的粮价涨三成。”

  “喏!”

  陈升冷冷一笑,“他要是不老实一点,我就让他在海西,连一天都呆不下去。”

  精瘦汉子嘿嘿直笑,眼中流露出一抹敬佩之意。陈升对这种眼光,也是非常的享受他一副自得的模样,把玩着玉球往屋外走。一边走,他还一边自言自语:倒要看你,能坚持多久!

  ……

  第二天,海西的粮价,暴涨三成。

  一时间人心惶惶,对这突然到来的涨价,表现出极为不满的情绪。为什么会涨价?原来一斛粟米,也就是一百钱左右。现在突然涨了粮价,使得海西人的生活,顿时变得困难起来。

  有人传出了消息!

  是海西令让人砸了陈升的店铺,惹怒了陈升,所以才出现的这种结果。

  这个海西令来到海西县,什么都没有做,却招惹是非。现在可好,连生活都变得艰难许多。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扫把星!

  “听说,那个邓海西准备征召人手,围剿盗贼。”

  “那让他去嘛……一个废人,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反正我是绝不会应征,有本事让他来抓我。”

  “我也不打算去!”

  “就是就是,咱们都不去,看他能奈何咱们。”

  “对,不应!”

  短短一天的时间,海西人便对邓稷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抵触感。

  许多人都准备看热闹……他们想看看,到底这位邓海西,有什么本事来挽回败局?是向陈升低头?还是准备灰溜溜的离开。反正,他走不走都无所谓。海西可从来没当有这么一个人。

  更有甚者,还开出了赌盘,赌邓稷等待多久。

  ……

  “哦?那结果如何?”

  邓稷笑呵呵的看着曹朋,饶有兴趣的问道。

  设出这个赌局的人,其实就是曹朋。

  他很严肃的说:“有三成人赌你挺不够三个月;有两成人认为你撑不住半年。”

  “那不是挺不错,至少还有一半人认为我能撑过半年嘛。”

  “可问题是,没有人认为你能撑过半年……剩下的一半人认为,你会丢了性命,四五葬身之地。”

  邓稷本来还笑眯眯的,听完了这句话,不由得露出严肃表情。

  “看起来,海西人挺剽悍。”

  曹朋说:“我还开出了你能撑过一年的盘口,但是没有人投注。

  姐夫,这可不是一件好事。陈升只不过小小的出了一招,就让整个海西和咱们敌对起来了。”

  “是啊,胡班今天还说,他去买粮食,都没有人愿意卖给他,只好从曲阳人手里购高价米。咱们这么多人,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恐怕不用三个月,我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住。”

  邓稷忧心忡忡,轻轻抚摸着颌下的短须。

  “姐夫,动手吧。”

  邓稷咂巴咂巴嘴,在房间里徘徊。

  “阿福,这样一来,会不会把咱们和海西完全敌对起来?”

  “你要向陈升低头吗?”

  “这个……当然不可能!”

  “不低头,那就只有动手。反正是背水一战,容不得咱们退缩。我就不相信,陈升还能一手遮天?”

  “那,就依你所言!”

  邓稷沉吟许久,一咬牙,拿定了主意!

  反正已没有了退路,不是陈升完蛋,就是自家倒霉……

  ……

  日子,一天天过去。

  眨眼间,邓稷来到海西,已有五日。

  这五天里,海西的情况越来越紧张。陈升在三日里,连续两次提价,使粮价整整高了一倍。

  同时,他又命人从东海购粮,准备给邓稷一个好看。

  你就算是想购粮平抑粮价,我先把周围的粮价都给炒起来,看你低不低头。

  不得不说,陈升这一招的确是毒辣。海西百姓对邓稷的怨念越来越重,而海西的商人们,则在一旁看笑话。在他们看来,邓稷不过空有一个海西令的头衔,又怎能斗得过地头蛇陈升?

  不过,在第六天,北集市的商人们,都收到了一封请柬。

  发请柬的人,正是邓稷,约北集市的商人在天黑时,至县衙饮酒,邓稷有事情要和他们商议。

  陈升也收到了一份请柬,但旋即就扔进了火盆里。

  “老子缺他那一杯酒吗?”陈升哈哈大笑。

  “不过一竖子尔,也敢和我作对?放出消息,就说谁敢去邓稷那里饮酒,谁就是与我作对。”

  “若是邓稷准备向你低头……”

  “那就让他绑着他的妻弟,登门认罪。”

  陈升冷冷一笑,转身便回到了屋内。

  当晚,县衙门头,高悬彩灯。

  可是门外是门可雀罗,冷冷清清的,不见一个人。

  邓稷站在堂上,看着冷冷清清的大堂,脸色阴郁的,快要滴出水来。

  “好手段,好手段!”

  他咬牙切齿,沉声骂道:“他陈升,果然是好手段啊!”

  “王成,王先生到!”

  就在这时,只听县衙外传来一声高呼。

  紧跟着,王成迈步走进县衙,远远的便和邓稷拱手打招呼:“邓海西,王某来迟,恕罪,恕罪。”

  “王先生能来,下官感激不尽,焉有罪过可言?”

  王成走到了堂上,目光在大堂内一扫,眉头顿时一蹙。

  他看了一眼邓稷,轻声道:“怎么,没有人来吗?”

  邓稷摇摇头,用力呼出一口浊气。

  “没关系,就算没有人来,咱们一样可以一醉方休。来人,把酒宴赏下去,大家与我同醉。”

  说罢,邓稷一把拉住了王成的胳膊。

  “明伟兄,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麦仁,麦老爷到!”

  邓稷和王成,不由得同时停下了脚步。

  两人回身看过去,只见从县衙外面走进来一个锦衣中年男子。

  他看上去矮矮胖胖,脸圆圆的,好像一尊弥勒般总带着笑容。身材不高,而且给人一种好像喝多了的感觉。此人就是海西县的另一位巨头,前太中大夫麦熊之子,今海西孝廉麦仁。

  邓稷在来到海西的第三天,就去拜访了麦熊。

  不过,由于麦熊身体不是太好,所以并未出面接待邓稷。

  邓稷倒也不恼!

  老人家身体不适,他总不能强迫人家接见自己。再者说了,邓稷拜访麦熊,也只是一个礼貌。

  那天,接到邓稷的人,就是麦仁。

  这个人就如冯超所言,酷爱饮酒,整天都醉醺醺的。

  麦仁也没有客气,只说他那族人麦成被关在牢中,请邓稷放了他。

  除此之外,麦仁也没有说什么,还代表了麦熊,以及海西父老在家里招待来邓稷一顿酒宴。

  邓稷回来后,就放走了麦成。

  因为他也实在是找不出麦成的破绽。这家伙刁滑至极,一个劲儿的喊冤。邓稷没办法治罪,也不好轻易对他用刑。既然麦仁开口求情,邓稷也乐得做顺水人情,便放了麦成回家去。

  麦仁笑呵呵道:“邓海西,麦某冒昧前来,讨一杯水酒,不知可否?”

  邓稷这一次并没有邀请麦仁,所以他也算是不请自来。

  “麦大兄,你能前来,小弟正求之不得。”

  说着话,他三人就走进了大堂。

  “这么多好酒,居然没有人前来?”

  麦仁走进大堂后,看着冷清清的厅堂,也是蹙起了眉头。

  他不由得怒道:“海西人眼中,还有没有朝廷?实在,实在,实在是太猖狂了。”

  王成也感慨万千道:“子衿兄,我刚才也在和邓海西说这个事情。一县之长请他治下的子民饮酒,居然一个都不肯过来。这海西,究竟还是不是汉室的疆土?实在是太无礼,太无礼!”

  麦仁拱手,“邓海西,今日麦仁就代海西父老向你赔罪。

  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谁才真心为海西着想……气煞我也邓海西,今日我定要好生敬你几杯。”

  “如此,本官却之不恭。”

  邓稷微微一笑,浑若无事般,请两人坐下。

  “咦,邓海西,你哪位妻弟何在?”

  “王先生说的可是友学吗?”邓稷摆了摆手,“他就会给我添麻烦,我已命他去想办法购粮,尽快解决海西目前的状况。”

  “他……购粮?”王成搔搔头,“友学能成吗?”

  “哈,有什么成不成?”邓稷突然口气一转,颇有些骄傲道:“你们别看友学年纪不大,却比我聪慧百倍。当年,若非阴差阳错,说不定他现在已拜入了襄阳鹿门山庞公的门下求学。”

  麦仁闻听,不由得一怔。

  “可是鹿门庞尚书?”

  “正是!”

  王成和麦仁,不由得相视一眼。

  “哈,我就说,似友学那般聪慧之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两人说罢,齐刷刷点头。

  邓稷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自豪之色,“他说他有办法购粮,那一定能解决问题,我又何必操心?本来……我想要邀请海西的商家,商讨一些事情。今天他们既然不来,那以后再想吃这杯酒,恐怕没那么容易。”

  “商讨事情?”

  王成好像来了兴趣,“邓海西,要商讨什么事情?”

  “呃,反正没有人来,说出来也没有用。商贾之事,不登大雅之堂。两位皆品德高明之士,说出来污了两位的耳朵。算了,算了,咱们不说这个。饮酒,饮酒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说罢,邓稷举杯邀酒。

  王成和麦仁则举杯回应,三人将爵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相视哈哈大笑。

  ……

  与此同时,海西北里陈府,陈升正坐在堂上,与人开怀痛饮。

  厅堂上,作者的都是海西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包括了整个海西,所有的商人大贾,还有一些合作者。

  “哈,那独臂狗官,现在怕正大发雷霆吧。”

  一个商人站起来,笑呵呵的说道:“他也不打听打听,这海西县,什么时候轮到外人发话?”

  “就是!

  那狗官居然和陈老爷作对,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陈升脸一沉,摆手制止了商人们的吹捧,“怎么说,邓县令也是朝廷命官。咱们这等小民,就算不给邓县令面子,怎么也要给朝廷面子,狗官狗官的,成何体统?”

  “哈哈哈,没错没错,给朝廷几分面子。”

  大贾们连声称道。

  “那陈老爷说,咱们该如何称呼呢?”

  “呃……”陈升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半晌后装作很无奈的表情,“思来想去,好像还是狗官最合适……哈哈哈哈。”

  商人们先是一怔,旋即爆出哄然大笑。

  这时候,有奴仆进来,在陈升耳边低语了两句。

  陈升眉头一蹙,露出不快之色。

  “陈老爷,出了什么事?”

  “诸位,王成和麦孝廉,去了县衙。”

  “啊?”

  “诸位,我陈升自认为,为海西可算得上是尽心竭力。可这个王成,却屡次与我作对,实在是令人气恼。他仗着读过几本书,视咱们若无物。大家都是海西人,自当齐心协力,偏他总是和咱们作对。此前,咱们看在他的名气上,不与他计较但今天,他分明是削我面子。”

  “这王成,的确是不知好歹。”

  无论是陈升,还是其他人,有意无意的,都忽视了麦仁也过去的事实。

  王成,说穿了就是个小地主,一个教书匠;可麦仁,却是实打实的海西豪族。在座的这些人,敢无视朝廷,无视官府,但却不能无视麦仁……哪怕张狂如陈升,也不敢开罪了麦家。

  “我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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