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白衣女子抬起了头来,迎视着诗尘眼眸,像是有些吃惊!
鹊桥相逢2
七月初七,鹊桥之上,明月之下,两个女子,双眸交接!
四周,已有人在低低议论着白衣女子的美貌,也有人奇怪那种从诗尘身上散发开来的异香来自何人,更有女性揪着身畔男子的耳朵,将他的脸和他的视线拉向另外的一个方向。
然而,四周所有人的动静,所有人的声音,全部在诗尘与白衣女子的心中化为乌有,在她们心里,四周的人群,四周的景物,均已如同虚设!
静,天地之间,竟忽然变得如此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衣女子似乎有意想要逃避什么,别过视线,便急步离去,然而,她刚刚下了桥不久,身后却忽然传来诗尘的声音:“是你吧?冷心竹!”
白衣女子脚步一顿,单薄的身子,像风中的小草,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一袭雪衣在风中猎猎飞舞着。
不知何时,诗尘已经走到了白衣女子身前,转身,看着白衣女子的眼睛,一张原本奇丑无比的脸微微扭曲了几下,即恢复成了她本来模样,美得叫人窒息。幽幽地笑了一下,她对白衣女子道:“你怎么了?我有那么可怕,会叫你一见便逃?”
白衣女子怔怔看了诗尘片刻,眼中隐有一抹痛苦之色,低低的道:“你一个人?”虽然她没有直接承认,但是这样的回答,却等同于间接告诉了诗尘,她就是冷心竹。
是啊,她正是冷心竹的,自从那一天她以为自己被奸污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了勇气去面对沈遗风了,此后行踪飘浮,便似世间再也没有了她这个人一样,却不想今夜在此遇见了诗尘,虽蒙着脸面,怎奈还是被诗尘认了出来。
诗尘轻轻点头,有些心伤地“嗯”了一声。
冷心竹似是松了口气,只是眼里却另有一抹失望之意,柔声的道:“他……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么?”
诗尘再次点点头,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显然冷心竹这一句话令她伤心了。
冷心竹神情微异,不解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诗尘沉吟了片刻,道:“咱们能在此相逢也算是缘分。看你的样子,只怕多半也是与他之间有着什么误会的吧?长夜漫漫,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好吗?”
痛哭
※※※
这里是齐州城内一家客栈的后院,两边是厢房,而中间便是个小花园子。
此刻,明月之下,花园之中,一座凉亭里,冷心竹与诗尘便坐在这里面。
看着月光下的花花草草,二女心中均是充满了失落,根本无意欣赏,虽目光所及处映着那些花草模样,然而心里却未有丝毫留意,均在怀念着往事,感受着天地间的凄凉!
风,轻轻经过这里,花草在风里轻轻摇曳,也不是过了多久,诗尘才淡淡笑了一下,目光转身冷心竹,故作坚强地笑着说道:“你为何不说话?”
冷心竹转头,看了诗尘一眼,也道:“你呢,你为何也不说话?”
诗尘道:“我现在不是在说么?”
二人相视,同时笑了一下,僵硬的气氛也像是这才被打破开来了一般,因为同时深深爱着同一个人的原固,所以,她们彼此心灵之间,也有着某种特殊的灵犀相通,同时也有着某种没言语可以形容的微妙感情。
冷心竹道:“咱们有好几年没有再见面了。”
诗尘轻嗯了一声,感叹道:“是啊,有几年了。这几年,你们的事情我可都不清楚的,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能不能与我细细的说说?”
冷心竹缓缓的吸了一口气,苦涩的笑了下,即沉入往事中,与诗尘讲解着大多关于沈遗风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只偶尔提及自己与黄诗琪以及柳飘飘。
诗尘大多时候都是默不作声的静静倾听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中已有泪水无声的滑落,这几年沈遗风所经历的磨难的确不少,不但不少,简直叫人难以想象。
因逆天传说,他多少游离在生死的边缘,险些就自此烝发人世,再也无法看得见他这个人?
他怎会过得如此的苦?
诗尘的心也莫名的有刺痛之感,眼中泪水像不断流的江水一般长流不息!
当她得知沈遗风因飘飘之死,不惜毁灭云界,大闹仙界,又与整个天下正道,以及天界为敌的时候,她已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不再是那么默默流泪。
是啊,为了所爱之人,他不惜与整个天地为敌,这需要何等的勇气?
这样的一个男子,他又怎会是自己所想之中的那种负心薄幸之人?
澄清误会
明月西斜,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候了,这时,冷心竹才堪堪将沈遗风身上所发生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略略的讲完,眼眶已红眸含泪,满脸的心疼之色。
诗尘抹去了泪水,久久不能说话。
看了她一眼,冷心竹柔声的道:“这些年来,遗风也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的,为了能让你醒过来,他也曾付出过不少努力。唉!诗尘,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有着什么误会的吧?”
诗尘眼中掠过一丝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听了你说起他这许多的事情,现在我已经相信他了。”当下,她便将自己心头的诸般委曲,特别是自己要嫁刑无情而苦候沈遗风不至的苦楚等等、一一的说了出来。
冷心竹静静听完诗尘的讲诉,一直默不作声,直到诗尘讲完,这才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道:“你的确是误会了他了。他去了天魔洞的,只不过去的途中他遇到了许多事情,将事情给担搁了。正因如此,所以,待他去的时候、天魔洞已经塌了,可是当时的他却失魂落魄的站在天魔洞外一连十余日不吃不喝,以至最后昏迷倒地。唉,当时他那种伤心欲绝的模样,其实足已证明他是很在乎你的。”
诗尘一把抓着冷心竹的手,瞪大了眼睛,激动中含着泪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冷心竹轻轻点头,眼里隐有一丝淡淡哀伤,道:“当时我就跟在他身后……”
“身后?”细心的诗尘很快就自冷心竹话里听出了某些无奈之意,道:“你们怎么了?为何你当时不是在他身边,却在他身后?”
冷心竹别过了头去,不愿面对诗尘目光的询问,强装微笑的道:“我们没什么。”
“你在回避我?”诗尘道:“你们之间也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对吗?”
冷心竹眼中已有楚楚泪光涌趟,哀伤地摇了摇头,道:“真的没什么。”她忽然缩回被诗尘抓着的手,站起了身来,以背相向,道:“诗尘,能够解开你与遗风之间的误会,我很开心。如今黄师姐柳姑娘已经不在了,而黄师姐也下落不明,本来还有一个女子对遗风是极好的,可惜最终她也离开了。所以,现在遗风身边除了你,便不会再有人陪着他了。你……”说到此处,声音已有些哽咽,凄凉地笑了下,这才接着说道:“你一定要好好的陪在他身边,不要再让他一个人孤独的面对着这个世界了。我……走了,后会有期!”话落,忽然身影一纵而起,化作一道白光,以奇快之速射入了云层之中。
天池之变
“冷心竹……”诗尘喊了一声,便跟着追上云遥,只不过云层中,早已没有了冷心竹的影子。
她抬头,望着明月,一袭七彩衣裳在风中猎猎飞舞着,隐有些迷惘之情,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遗风,都怪我不好,是我误解了你。现在,你又在何处……?”
明月无声,天地默然,自然也不会有人回答诗尘的话了。
突然,天空,一道雷电毫无征兆地划现,传来‘轰隆’一声震天大响。
紧接着,苍穹之上风起云涌,惊雷电闪不断出现,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意,弥漫了开来,弥漫在了整个的天地之间!
诗尘全身一震,眼中出现一丝异常不安之色,喃喃道:“怎会如此?发生了何事……”
※※※
天界!
天池大殿之内!
此刻,在化戾池旁,有个白发老者,正盘坐于地,双手高举,通体七彩弥漫,剑气飞梭,正将自己一身真元源源不断地渡给那个控制着化戾池的七彩结界。
然而,化戾池上的七彩结界上的光芒此刻却仍是明灭不定,而在池中的戾气也越来越强烈,满池的水尽为赤红,魔气滔天。
突然,一道身影一晃而至,正是重明将军,他来到这老者面前,满脸吃惊之色,道:“云……大侠,发生了何事?”
赫然,那白发老者竟是云之遥,闻言,他并未回头,看上去十分凝重,道:“如今已是七月初八,离至阴之日已尽,这逆天怨气已越来越暴戾,现在以我的功力都快抵挡不住了。重明,你快去将此事通知天帝吧。”
重明脸色一变,古怪地道:“可是……你就不担心天帝知道你在这里……”
云之遥淡然一笑,平静地道:“我在此镇守逆天怨气已有些时日了,虽然我吩咐你不可外传,但这里的守卫只怕多半已将此事传了出去。你去吧,天帝大概早已知道我来了,只不过眼下控制逆天怨气犹较杀我重要得多,所以他也就半睁只眼,假装不知而已。”
重明忽然苦笑道:“还是你了解天帝!其实天帝三日前就来过一次了,老夫不及阻止,终是被他发现了你,只不过他并未入殿,却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即悄然离去。”
等了万年的重逢
云之遥微带惊讶地哦了一声,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重明摇了摇头,道:“天帝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云之遥问。
“从今日起,不要再让其它人入殿,包括天母在内!”重明话落,又笑了笑,道:“云大侠,恕老夫直言,一万年前,天帝确有些对你不起的地方,但是站在他的角度看事情,其实却与我们又大不相同。昔年你私创幻灵界,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威胁到了天界,他身为天界之主,又怎能置之不理?或许换作任何一人也、也难免会那样做的……”
“重明,我知道你忠心于天帝,也知道你是在劝我莫要再记恨往事。”云之遥沧桑一叹,平静地道:“如果我记恨他,只怕今日我便不会在此镇守逆天怨气了,你明白吗?另外,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没有对不起我,只是,站在苍生的角度而言,我也没有对不起他。我所想的天下乃是苍生想要的天下,而他所拥有的天下,却早已随岁月腐蚀而没有了一如当初时的美好。”
“哼!”突然,一声冷哼伴随着一个人,慢慢的走入了大殿:“不愧是云之遥,脾性之傲,一往万年,仍不曾有半分改变啊!嘿。”
重明全身一震,转身,只见不知何时,天帝竟然已经走入了大殿,更叫他吃惊的是天帝身边,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目如冷般一般的老者,赫然,不是昔年的剑神又是何人?
顿时,重明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随即有一丝喜色一闪而过,走了过去,道:“参见天帝!”
天帝伸出一只手,制止重明行礼,淡淡道:“重明,无需多礼。你暂行退下了吧。”
“是,天帝!”重明回头看了看云之遥,欲言又止,随后又与剑奴眼神交汇,含笑道:“剑神老儿,咱们好久不见了。”
剑奴冷着张脸,却并没有一丝不友好之意,道:“重明老儿,如今的我已非昔年之剑神,你叫我剑奴便是了。”
重明一怔,道:“剑奴?当年的你乃是剑中之神,世间之剑无不惟你号令,现在怎么反过来你却成了剑之奴了?”
等了万年的重逢2
剑奴道:“只因昔年的我不知天高地厚,尚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以我之剑道本不应称神的。现在改了过来,却又有何不好?”
“咳咳!”天帝故意咳嗽了几声,像是在提示着什么。
重明尴尬一笑,道:“剑奴不错,剑奴不错,哈哈,哈哈……”笑声中,人已经转身离去。
重明走后,整个大殿中便只剩下了云之遥与天帝以及剑奴三人了。
天帝与剑奴二人静静看着云之遥,前者神情冷漠,后者却是满脸复杂之色,然而云之遥却从始至终都只是目注着前方的七彩结界,并没有看天帝一眼,也没有看一看剑奴。
大殿之中,由于三人久久无人出声,是以显得异常静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剑奴才控制着情绪,道:“云儿,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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