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你没长眼睛啊。”那中年富贾勃然大怒,伸手拍了几下衣裳,又用力的搓砣了几下,怒视着眼前这个酒气冲天的乞丐模样的男子,“呸”一口垂沫飞了过去,打在对方身上,似乎这还不解气,又冲过去恶狠狠地一脚踢在他小腹之上。
落泊2
“你这贱骨头!”中年富贾一脚,竟恍惚没有丝毫力道,踢在那个蓬头污面、乞丐一般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却无半点反应,这让他莫名恼怒,又上去补了几脚,然而,最后一脚踢过去时,却恍惚是踢到了石头,登时惨叫一声,双手抱着脚,以一只左脚在地上蹦哒蹦哒着,引来大片大片的人群围观,好事者纷纷哄笑出声。
“干什么干什么?”突然,两个凶神恶煞的彪悍官差大汉分开人群,走了过来,看见那蹦跳中的中年人时,原本恶霸霸的神态间,立时堆满笑容,跑了过来,道:“啊哟,原来是张四爷您啊,您这是怎么了?”说话间,一左一右的扶着那被称之为张四爷的中年人,神情极是恭敬。
张四爷的看了两位官差一眼,慢慢放下了右脚,道:“原来是李武两位官爷啊,嘿嘿,你们来得正好。”说话间,一指眼前那衣襟破烂的男子,道:“这臭乞丐哪里来的啊?简直又臭又硬,你们快让他从我面前消失吧。”
“是是是!”其中一官差道:“小的这就按您的意思办。”便是准备动手了。
“等等!”张四爷忽又叫住那官差,皱着眉头。
那官差回头,坏笑道:“四爷,您还有何吩咐?尽管道来,我给您解气。”
张四爷沉吟一下,满是怒意地瞪了那乞丐般的男子一眼,道:“你们先帮凑他一顿。我倒是想看看,这贱骨头是什么做的,身体竟然硬得跟铁板似的。”
“好嘞!”两名官差争先恐后地齐应了一声,便一左一右的向着乞丐一般的男子走去,面目狰狞,嘴角挑起邪邪笑意……
正在此时,忽然间,人群外围,传来“咦”的一声惊呼。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发出惊呼声,纷纷反转身子,向着一个身着白衣,手拿宝剑,背着一把古琴,面冷如霜、美若九天仙子般的女子看了过去!
这白衣女子目不斜视,向着这边走来,见众人均以惊艳眼光看向自己亦无丝毫的表情变化,一张白如凝脂般的瓜子脸,蛾眉如柳,明眸浩齿,唇红齿白,配上那股淡淡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超尘气质,使得她看上去宛如一朵雪山冰莲,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近触般的神圣之感!
天仙
这白衣女子轻缓的步伐,慢慢向着这边,一步,一步的走来,众人皆痴醉,神魂巅倒,情不自禁之下,纷纷往两边让开一条道路来。
在这白衣女子身旁,另有两名手握宝剑的男子,均是白衣如雪,一人相貌不欲,举止之间,隐有一丝出尘之意!
另一人却是比较粗犷,威风凛凛,眉头紧皱,时不时的扫望两边人群,似乎对于他们如此观看那美丽女子而感到不悦,那冷目如电,令接触者,无不赶紧别开视线,不敢多看。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地有这许多人围观?”那相貌不俗的男子,低声的说了一句。
那粗犷男子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热气白衣女子并不言语,目光淡漠,那份寂寞而神圣的神情,虽叫人无比惊艳,却又不敢生出丝毫不敬,她走在最前面,前面的人便纷纷让开,这时,他便看见了两名官差,正待出手教训那蓬头污面、乞丐一般的男子的画面。
蓦地间,这美丽如仙子般的女子,全身颤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那两名官差回头,看向了她,登时满脸震撼色,眼睛发亮,但白衣女子身上透散而出的淡淡出尘意,却让他们不忍生出丝毫的不敬之意,看着看着,便是痴了。
“好美啊!”
“一定是天仙下凡!”
“咦,这仙子怎么一直盯着那乞丐看呢?”
“是啊,难道她认识那乞丐么?”
“去你娘的。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仙子心地善良,看见可怜人,是以才至于生出同情之心了……”
“说得极是,极是!哈哈!”
“……”
四周人群,纷纷出声议论着。
鬼节将至,街上行人多如海洋,一看见有人围观,便有越来越多的人靠了过来,直是将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冷师妹,发生什么事情了?”正在那白衣女子呈现满脸呆滞色时,那相貌不俗的男子走了过来,看了那蓬头污面的男子一眼,先是不解,随即惊呼一声,跑了过去,双手搭在那男子双肩上,惊道:“沈师弟,是你,真的是你啊!”
心殇
“什么?”那个粗犷的男子猛然双手一分,刚刚涌上来,将道路堵住的人群立刻往两边倒去,大怒之下,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然而,这模样粗犷的男子却自不理,快步走了过去,满脸震惊之色地将那个蓬头污面的男子打量了半响,眼眶蓦地红润了起来,隐有泪光闪闪,道:“沈师弟,真的是沈师弟你啊。你怎会变成这付模样?”
那个蓬头污面的男子,慢慢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两个男子,面目僵硬,神情若死。
忽然,他感应到,有两道炽热目光,正在默默凝睇着自己,蓦地间,他的身子也颤抖了一下,朝那两道目光看了过去,便就看见了那个美丽的白衣女子、那样一张神情凄美的脸庞!
风,不知从何而来,吹动了她柔顺的青丝黑发,还有那白若霜雪的衣裳,在此刻,轻轻的,猎猎飞舞着,飘逸出尘,宛如天仙!
她那般默默伫立,目含淡淡哀伤,神情婉约,深深凝望着眼前男子,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心疼的笑。
看着她,他的心,莫名的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又酸又痛,脸上,那僵硬的肌肉,微微扭曲,隐有些狰狞,那目光,也宛如灰死,恍惚身心不再一体,虚表一切,已然无法表达心中所想。
他们这般,四目交接,恍惚忘记了天,忘记了地,也忘记了四周的人群。
天边白云淡淡,四周人海潮声,在此刻,竟如同虚设,渐渐远逝!
他们彼此的心跳似是一齐静止,有一种窒息的痛!
“遗风……”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美如九天仙子般的女子,方才痛苦地呼喊了一起。
是啊,这个落泊男子,便正是沈遗风了!
而其它三人,便是一直人间各地在寻找着他的冷心竹、方玉、雷烈三人了。
相别数月,再见面,却是这般场景!
谁,又曾想到过呢?
“啊,原来他们真的认识啊。”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唉,我就说那乞丐不简单嘛。嘿嘿,想不到他竟认识天上的仙女!”
“去,马后炮……”
心殇(二)
“沈师弟,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是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玉与雷烈有些着急。
冷心竹轻轻叹息一声,深深看了一眼眼前那个神情若死、蓬头污面的男子,低低道:“走吧,我们先到客栈再说!”
方玉与雷烈同时点点头,前者向沈遗风道:“沈师弟,这里人多,前面有家不错的客栈,我们先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不错!”雷烈也道:“也快吃晚饭了,待伙你先好好休息下。”
沈遗风仰头喝了一口酒,将坛口倒转,却无一滴剩酒滴下,“呵”自嘲的,他笑了一下,随手便将那酒坛子扔了开去,传来“砰”的一声响,瓦片四溅,那附近的一片围观人群登时惊呼起来,纷纷后退,更有人破口大骂。
“哈哈哈哈哈哈……”沈遗风低低的,沙哑着嗓子,慢慢笑了起来,一边笑,已经一边往前走去,两步一歪,三步一晃。
“沈师弟……”雷烈与方玉面面相觑,均是无奈摇头,走了过去,一人一边,扶起遗风一只手肘往前走去,冷心竹跟在后面,默默凝望着沈遗风那落泊的身影,眼中浮现一丝明显的哀伤与凄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心里,有个声音,幽幽的问。
有风,轻轻拂过,掠起她鬓边丝发,轻轻飘荡,有一种淡淡凄美之意,更显其出尘之意,直叫旁人看得呆了眼,有不少人情不自觉的跟在她身后,往前走去……
※※※
天齐客栈在齐州城也算是一家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了,中院、后院是为住房,前院直接就是酒楼。
此刻,冷心竹在前带头,方玉、雷烈扶着沈遗风一起走进了这家客栈!
“哟,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吃饭啊?”一小二,走了过来,看见冷心竹的容貌,不由呆了一呆,眼睛微微发亮,看见沈遗风时,却忍不住皱了下眉,以手捂鼻,却未说什么。
冷心竹淡淡道:“先帮我们开四间上房,然后再送些酒菜到我们房里去!”
心殇(三)
“好嘞!”听见冷心竹清脆如天籁般的声音,小二哥真是浑身说不出舒畅,竟有不似在人间之感,但见他如得圣令,很快便带冷心竹一行四人、在后院西厢房要了一套四间房连在一起的套房,然后才悄悄瞄了一眼一心只在沈遗风身上的那个美若天仙般的美丽女子冷心竹,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临行前还向着冷心竹憨厚的笑说:“这位姑娘,您还有什么吩咐的话就跟小的说吧,小的一定尽心尽力。我们这后花园向来清幽无人打扰,一般都是王公贵族,富贾豪坤喜爱之地,今日能够留来姑娘这等天仙般的人物,实乃小店三生之幸,八辈子修得的福份。亦正是因为姑娘的倒来,今晚小店可谓客满如患呀,我们老板说了,姑娘此来,令我小店蓬荜生辉,一切费用均免,你们有何需要,便尽管吩咐便是,小店一率不收分文。”
冷心竹自然是不说什么话的了,倒是雷烈与方玉笑得合不拢嘴,再三感谢,同时还向冷心竹取笑,说跟她在一起,身上根本就不必带什么银子之类的话。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不过,最近几个月来,他们打尖住宿吃饭什么的,倒是有一半以上均是免费,很多都只收个成本价或半价。
他们几人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后院风景,倒果然极是美丽。
这后院依山而建,东西两个厢房,中间有条湖泊,其中荷花茂盛,多有五彩各色之鱼,共有四座石桥,呈十字型,连接着中间的一个数十丈方圆的花园,这花园中花花草草;次序分明,芳香四溢,配合着四周亭阁楼台,假山湖泊等,当真是雅致之极,极为地赏心悦目。
此刻一抹黄昏色,在西山方向渐渐拉开,残阳如血,洒照在湖泊之中,阵阵清风慢慢拂过,吹皱了一湖碧水,那一圈圈由小渐渐而大的涟漪、在残阳之下,散发着金灿灿的波光,十分艳丽。
只可惜,这夕阳再美,也有黄昏尽时!
心殇(四)
当西边天下,那黄昏已然只留一抹残红之时,沈遗风已然洗了个澡,换上了方玉的一件神剑宗衣服,依旧如前;白衣如雪,只是他较以往清瘦了不少,面容也憔悴了不少。那没有了欢颜、没有了表情的面目之间,给人一种极度沧桑的颓然之感。
刚刚自澡堂走了出来,他便看见门外,方玉与雷烈二人正在哪里等待着他。
一见他出来,方玉便微微一笑,道:“沈师弟,你洗好了啊,一定饿了吧,那咱们去吃饭吧。”
“是啊,我也饿了,哈哈!”雷烈笑了几声。
沈遗风看了看方玉,又看了看雷烈,轻轻点头,并不说话。面目间,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显得那般僵硬,那般颓废。
饭菜直接送到了东厢房的大厅中,此刻,冷心竹已然独自在坐,看着门外缓缓走来的三人,她站起了身,深深的,向着那一个走在最中间,白衣如雪,面无表情的男子,看了过去。只见他沐浴在黄昏之下,面色苍白,表情僵硬,那双恍惚不带一丝活人生气的眼眸,透着一丝痛苦。如雪白衣,被残阳红光映衬,散发着淡淡辉光,配合着那付颓废心死模样,竟隐隐有种滔天煞气,叫人不寒而栗。
蓦地间,冷心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美眸之中,含着一缕淡淡哀伤,芳心一片混乱,还有一丝莫名疼惜,她勉强露出了一丝淡笑,柔声道:“你们来了,饭菜快凉了,过来吃吧。”说话间,又慢慢坐了下去!
“沈师弟,走吧!”雷烈笑道:“你也一定饿了吧,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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