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声,却是发出“呼呼”之响,不成音律,不由很是气恼,忽然甩手,将竹萧给扔了出去,口中还道:“破萧,连你也欺负我。”
就当那竹萧远离竹楼十来丈,将要坠落水中时,忽然间,一道英俊不凡的白色身影自远处矢地飞来,在水中几个轻踏间,即将那竹萧给接在了手中,随即又冲天飞起,轻如一叶般飘落在竹楼中,动作优雅,一气呵成,显得萧洒之极。
来人正是凌天凡。
“凌师兄,是你啊。”
凌天凡望了一眼手中竹萧,眼中闪过一缕不易看见的寒光,望向黄诗琪时,却是面带温和笑意,道:“嗯,怎么了,黄师妹又在想沈师弟么?”
“没有啊。”黄诗琪脸色不悦地道:“我怎么可能会想他。”
凌天凡微微一笑,道:“那师妹为何愁眉不展?”
“才没有。”黄诗琪撅了撅嘴。
凌天凡再次笑了笑,将竹萧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奏了起来,音律优美,宛如春风拂面,竟也好听得很。
凌天凡的尴尬
“咦!”黄诗琪有些惊讶,道:“凌师兄也会吹萧啊?”
凌天凡拿下竹萧,嘴角浮现一抹得意,道:“略懂一二,献丑了。”
“没有没有。”黄诗琪道:“很好听,在我听过的萧声中,除了遗风外,就你吹得最好了。”
凌天凡脸色微变,表面上不好发作,但却暗地里将怒火发泄在了竹萧上,传来一声轻微碎响,竹萧出现了数道裂痕。
黄诗琪似乎并没有听见那声碎响,方一开口提到沈遗风,便觉后悔了,续又赶紧补了一句,道:“呸呸呸!凌师兄,我的意思是,你。。。。。。吹得比他好。”
“咳咳!”凌天凡心中怒意顿时消退,化为喜色,他自小聪明绝顶,不论什么,几乎都是一学就会,而且俱是学得精纯,竟然就养成了个什么都要拿第一的习惯。现在听黄诗琪这般说,不由更加的得意了些,道:“那我再给师妹吹奏一曲如何?”
黄诗琪点点头,淡淡一笑说:“嗯,好。”
于是,凌天凡便吹了起来。
这一吹,他可就后悔极了,因为他方才愤怒之下,令竹萧裂了几道痕,现在吹起来,音律便极是古怪,不由很是尴尬,幸好,黄诗琪给予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这才继续吹了下去,却依然有一种恨不能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的冲动。
一曲吹毕,凌天凡总算松了口气,却发现黄诗琪竟是心不在嫣,目光望着远处水面,显得极为忧郁。
“黄师妹。”凌天凡喊了一声,却发现她竟然没有反应,顿时心中大怒,脸色紫青一片,但是,以他的身份和‘目的’而言,却又不能发作,当下只得忍气吞声,努力使自己保持一丝笑容,虽然很勉强,但至少不那么失身份,再次喊道:“黄师妹,黄师妹……”
“啊!”黄诗琪被唤醒,发现凌天凡笑容僵硬,不由尴尬一笑,道:“嗯,凌师兄吹得真好听,真是没有想到,你不但修为不凡,且才艺过人,实在是人中龙凤,绝顶聪明哩。”
凌天凡心中愤怒无比,因为黄诗琪说这些话的时候,离他放下竹萧可有好一段时间了,虽知道她是在糖塞自己,但表面上却也不说破,当下微微一笑,道:“多谢师妹夸奖,师兄刚刚想起师傅交待的一个任务没有完成,这便要先告辞了,过几日再来陪你。”言罢,抱了抱拳,便转身而去,刚一转过身,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充满了愤怒之色。
黄诗琪望着凌天凡的背影道:“凌师兄好走。”心中却也松了口气,忽然发现凌天凡手中握着的竹萧一端已经碎裂,不由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凌天凡对她的心思,她难道真的不懂吗?
当然是懂的,只是,她的心中,依然还只有一个沈遗风。。。。。。
讽刺
天剑宫。
真武广场。
此时,已有上百名弟子在那里练着剑法,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整齐有序,气势恢宏。
凌天凡低着头,阴沉着脸,自广场的中间直穿而行,走到中央位置时,忽然听见有个极小的声音在说“咦,那不是凌师弟吗?怎么脸色那么差啊,是不是又在仙人洞碰壁了?”
“哈哈,我看是……”
“我见过仙人洞的黄师妹,真是美若天仙啊。”
“我也见过,她可是个出了名的鬼灵精呢,大概也只有她那样古怪的女子,才会拒绝像凌师弟这么优秀的美男子吧。”
“优秀?我看现在不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吧?”
“也是,据说他这两年的修为还停在坤境一层,而烈阳宫与碧云宫的几位杰出弟子却是进步神速,已近坤境了,唉,这届真武大塞咱们天剑宫是否可以蝉联三届桂冠已是由确定变成疑问了。”
“凌师弟也真是,三天两头的往仙人洞跑,总是碰一鼻子灰回来还不知悔改,依我说,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吗?何必这样有失身份?”
“唉,是啊,今天我听一位烈阳宫的师兄说,这事情他们和碧云宫的弟子们也都知道了,都在偷偷笑话咱们天剑宫弟子只知玩乐,荒废修炼,半年后真武大赛的桂冠,非他们两宫莫属呢。说起来真是气人……”
“嘘!我说,你们几个小声点行不行?莫要被凌师弟听见可就不好了。”
“听见又如何,他身为咱们天剑宫最杰出的弟子,却让烈火宫的弟子抓住把柄,耻笑我们天剑宫所有弟子,唉,说起来,着实让人愤怒。”
“……”
最后说话的那名弟子话落时,忽然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脸色都有些不大对劲,便觉得他们太过胆小,当下故将声音提高了一些:“你们怕啥啊?就算他真的听见了,难道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他说话间,忽然感应到背后一阵冰凉,顿时脸色大变,因为他自前面的一位师兄弟的眼珠子里看见了凌天凡的影子。
凌天凡的可怕
“原来是文烁师兄啊。”凌天凡的声音冷漠异常,他道:“文烁师兄最近修炼得好勤快啊,想必修为大增了吧?”
那叫文烁的弟子回过身来,对峙上凌天凡的眼神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一股恐惧袭上心头,令他脸色微变。但是,他比凌天凡先入门五十年,向来以长辈自居,让他向晚辈低头,自然是大失面子。当下便壮着胆子道:“原来是凌师弟啊,怎么,难不成师弟想要考验考验我这个当师兄的修为?”
这话是话里带话,意思是,我是你的长辈,你这做晚辈的竟然也要来考核我这个长辈修为?
如果凌天凡真那样做了,那么,便表示他目无尊长。
在神剑宗,目无尊长的弟子可是会受到所有人的指责的。
“哼!”若是平常,凌天凡肯定会忍下这口气,但是今天非比寻常,先是在仙人洞受了大气,方才又听见这群人在讽刺自己,现在还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些挑衅的话语,当下哪里还受得了,便是一声漠然冷笑,道:“怎么了,文师兄可是害怕了?如果是那样,那天凡这便走了。”说话间,果然就转身打算离去。
他这招也够绝,用言语来激怒对方,让对方自动请战。
果然,文烁受不了了,怒极反笑道:“好,那我便领教领教凌师弟的高招了。”说话间,猛地一剑刺出。
凌天凡勾了勾唇,挑起一丝极度轻蔑的嘲弄之色,刚一转过身,便用两根手指头夹住了对方的剑。
文烁脸色骇然大变,一张白脸瞬间涨成了紫猪肝色,因为他想要抽剑,竟发现凌天凡的两指手指头竟是如铁钳一般,任他如何使劲,也是纹丝不动。
凌天凡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在说:“文师兄这一剑刺得很准嘛,竟然可以连我这么细密的手指缝都可以刺得进来,真是让师弟我长见识了。”说话间,暗中微一用力,顿时便有股大力自剑身涌过,击在了文烁的虎口上,令他身子一颤,冷汗如洗。
于此时,凌天凡才松开了剑,转身缓缓而去。
他只用了一招,或者说,这根本还不能算是一招,便让方才嘲笑他的天剑宫弟子知道了什么是差距。
这番心智与修为,顿时便让那几个嘲笑他的弟子傻了眼,颜面扫地。
最后的法子
凌天凡的心情真是烂到了极点,别人都敢当着他面说了,其它不说出来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
他乃天剑宫最受瞩目的天才弟子,在没有认识黄诗琪以前,几乎无人不敬。
可是现在,这一切似乎正在悄悄中发生着改变,然而,他心里有的只是更多的怨恨,暗中发誓,不将黄诗琪弄到手,绝不罢休,因为她已令他颜面扫地。
他回去后便开始回忆着自己跟黄诗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想着到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她的睛睬?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点,那就是,黄诗琪心中已有沈遗风。自己若是不能将她心里的沈遗风踢出去,就永远也别想得到她。
让一个女人忘记心爱之人的法子,说真的,并不多。
但是,对于凌天凡而言,起码就有三百六十五种,只可惜,他几乎都已经用过了。
不过,他保留了最后一种法子,那就是让沈遗风回到仙人洞,让黄诗琪亲眼见证,她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是多么的蝼弱,可怜,低贱。
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这份虚荣心便是移情别恋最大的祸心,千古以来,不胜有之。
现在,凌天凡已决定用这个法子,因为除此之外,他也别无它法。
……
次日傍晚,黄英找到了女儿黄诗琪。
“爹爹,有什么事吗?”黄诗琪正在竹楼中观景,忽见爹爹到来,不由有些好奇。
“琪儿,你真的那么想念遗风?”
“哼,我才不想他。”她撅了撅嘴,别过了头去。
“哦!”黄英道:“我原本还想带你一起去将他接回来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说话间,转过身,便欲离去。
“等等!”黄英琪心中一酸,道:“爹爹,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打算接他回来了?”
“嗯!”黄英回头,微微笑笑,道:“就知道你口是心非。随我来吧。”
黄诗琪眼中忽现泪光,流露出来的色彩,复杂之极,有怨恨,也有喜悦,但后者占据更多一些,见爹爹已然御空而去,当下伸手拭去刚自眼角滑落的那两行晶莹泪珠儿,御起宝剑追了上去。
悲痛欲绝
“爹爹,他在什么地方?”
“九天洞府。”
“啊,那不是爹爹用来修炼的地方吗?”
“嗯。”
“爹爹你可真会藏。”
“你说什么?”
黄诗琪破涕为笑。
黄英摇了摇头,不久后,九天瀑布已然在望。
他随手劈出一道剑气,将瀑布隔断,随即便与女儿一起,飞入了九天洞府内……
“爹爹,遗风呢?”黄诗琪满是惊讶地问。
“这……”黄英脸色微变,九天洞府并不大,沈遗风却消失不见了。
“爹爹,你说话啊。”黄诗琪眼中又现泪光。
黄英沉默着,脸色难看之极。
黄诗琪嘶喊道:“爹爹,你把他藏在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黄英道:“琪儿,爹爹没有骗你,两年前,我真的把他送到了这里来。”
黄诗琪虽不断挥手抹泪,可眼泪却是一颗连着一颗,不愿停歇,听了爹爹黄英的话,不由大声问:“那他人呢?”
黄英没有说话,走到了九天瀑布前,低头朝下凝望。
黄诗琪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满脸惊恐之色地走到了黄英身旁,朝着数百丈高的瀑布之下望去。
“风儿,你太让为师失望了,若是无法坚持,当初你为何要主动向我请命闭关。想不到,你竟如此地想不开……”黄英语气悲痛,落下两行老泪,负手于背,仰天一声长叹。
“不,遗风他……他不会这么傻的,不……”黄诗琪不敢相信,或者说,她不愿相信,哽咽着,一口气没能上来,顿时软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琪儿……”
这天过后,黄诗琪从此一病不起,日渐消瘦,没了笑容,没了言语,起初时,有整整半个月不吃不喝,黄英请来了李檽,李檽让罗四娘强迫她服下了一粒食灵丹,保住了元气,只是,她的病却是无药可医。
世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