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红娟帕一看,是整整一千两银子,张厅长微微一笑说:“这是大哥的一份心意,我却之不恭,只有笑纳了。”
☆、她究竟是谁
“女儿,爹是真的要走了。你在刘家,一定要乖一点,听你叔叔阿姨哥哥嫂子的话。”张厅长静静地把银票揣进怀里对雨涵说,然后对着外面叫:“来人,把涵儿的行李拿进来。”
只见十多个人拿着行李箱走了进来,让老爷太太都不由瞠目结舌……
“雨涵,你的行李真多呀。“刘轩也不由忍俊不禁地说。
好家伙!这些个箱子之类的,该装多少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呀……
“这些箱子里大多数都是书,我这个女儿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而且多半是建筑方面的书。”
仿佛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张厅长一句话就为大家解惑……
老爷饶有兴趣地问:“雨涵,我想问你,很少有女孩子喜欢建筑这方面,认为这些东西比较脏。天天和一帮小工混在一起,真的不是一份好的工作。那么你,为什么偏偏对这个感兴趣呢?”
“叔叔,这个问题还真的蛮难回答。对于建筑,我说真的不出来为什么喜欢。其实简简单单的,就只是单纯的喜欢。在学习建筑知识,还有设计图纸的时候,我就会觉得非常地忘我和快乐!”雨涵对老爷说。
刘轩点点头,心中有些欣赏。雨涵在张厅长这样的人家,足可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她却是如此独立,追求自己的梦想,真的是难能可贵……
单凭这点就把家里这个太太,那个太太的怨妇,都给比下去了!
“我觉得女孩子这样很好,如今是民国了,女人也可以出来工作,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有梦就去闯,不管结局如何,终究是没有遗憾。”老爷铿锵有力地说。
一句有梦就去闯,让星星也瞬间热血沸腾……
是呀,现在已经是民国了,世界不变得同了。给与了女子很多的机会。包括读书,包括工作。她们就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和这些男子一起学习工作。不再只是作为男人的附属品,永远手心向上,向男人讨要钱财,然后像寄生虫般生活着。永远把自己,当成男人的影子。
她一直是这样想的,没想到居然碰到了雨涵同道中人,和自己一样的想法,而且居然还是她。眼前的雨涵和一个人,已经完全重叠在一切。
不对,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雨涵,你还是把这些书和衣服等放好。南苑最是清雅,不如就让雨涵住在那里,比较清静。”看着那堆积如山的书海,老爷刚想呼唤王妈,星星自告奋勇地说:“父亲,要么让我带雨涵妹妹去,可以吗?”
老爷见她不顾大太太说的话,依旧对新来的雨涵亲厚有加,不由暗叹她的度量真大!换了普通的女子,看见婆婆想要别的女子当儿媳妇,还不气坏了呀……
“好的,当然可以,你现在就带雨涵妹妹过去吧。”
星星立刻站了起来,她有一句话很想单独问一下这个雨涵,她究竟是谁……
☆、一顿饱揍
到了南院,让众多随从们把东西都放下,雨涵柔声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东西我自己会慢慢整理。”
看着他们都出去了,雨涵突然一把抱住星星激动万分地说:“小胖子,真的是你吗?”
星星近距离地看着她,这样的眉眼,这样的神态,绝对是没错,就是她:“你是细妹?”
“是我,小胖子。还记得我们原来偷偷去湖里采荷花的事吗?”雨涵柔声说。
星星笑着连连点头说:“当然记得,你妈总是不让你玩水。你从小就像个小公主一样,穿得漂漂亮亮的,衣服头发永远是一尘不染。我就不同了,爹娘从小不太管我,每天都是满世界地疯跑。经常回家的时候像个泥猴,结果回家被娘一顿饱揍。”
雨涵搂着星星一起坐在塌上,像儿时一样,把头倚在她的肩头说:“小胖子,我一直最爱荷花,喜欢她的洁净高雅。你就先摘了一片荷叶,让我当伞,在树影里等你。你总说我白,生怕我会晒得像你一样黑,说那样就不好看了。我想起原来你每次潜水下去,瞬间就不见了玩人影。去那湖的深处,采摘白莲和粉莲。你只要几个莲蓬,其余都给了我。每次捧着一大束的荷花回家,我都感觉特别幸福。而且我心里特别羡慕,像你那样无拘无束地生活,该有多好。”
“我才真的是羡慕你呢,你娘是我们村子里最清爽的女人和女孩,而且非常雅致。看着她手把手地教你琴棋书画。”星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有时候会想,一样是娘。为什么你娘永远是那么轻言细语的,我娘永远是咋咋呼呼的?甚至小时候,我也很想有一个这样的娘。这样我也可以圆下我的公主梦。”
你也有公主梦?雨涵不由莞尔一笑说:“我娘也很喜欢你,她让我多和你在一起。说你是个阳光热情的人。让我多学学你,千万不要像学她。这一辈子,总是郁郁寡欢,不能释怀。”
说到这里,她不由黯然地低下头。
星星隐约从别人的风言风语中,拼凑起一个故事。知道他娘是某达官贵人的最爱,却为他的妻子不容,带着孩子隐居在他们村子里。原本是投奔父母,没想到他们因病去世。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做不了农活,只得在村子里,做一些针线会维持生计。日子过得非常清苦。
记忆里,每次去细妹家见到她母亲。虽然轻言细语,温柔相待,但是从未笑过。似乎陷入太沉重的苦难,根本没有任何快乐可言。星星总觉得非常遗憾,还会偷偷想象她笑起来该有多美。真的没想到唯一看到她的笑容,竟是她死后。别的人过世,样子总是很恐怖,而她却是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就像是睡美人,终于放下世间的一切烦恼,安心地沉睡不醒。
“你不是被你爹派人借走了吗?怎么会当了张叔叔的义女?”星星很好奇。
☆、我吃得消
“细妹,刚才我在大厅里,就想认你的。只是看见你好像完全不认识我,所以有点不敢开口。”星星搂着雨涵瘦瘦的肩膀说。
她哪里是藏得住事的人,早就想和雨涵相认……
雨涵连忙说:“对不起,小胖子。我刚才其实一进门,就认出了你。你和小时候一样,还是这么……”她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珠圆玉润。”
“胖就是胖,我都被人叫了半辈子小胖子了,还珠圆玉润。你和小时候一样,还是说话这么含蓄。”星星哈哈大笑问:“那为什么又不认呢?”
“是这样的,我也有些虚荣。对别人都说我家是显赫的人家,我不想在言语中,让别人知道。我原来是个村子里的丫头,还叫细妹,真的好土。”想起母亲为了入乡随俗给自己取的这个小名,她就觉得不舒服:“就是这个原因,小胖子,你不会生气吧?”
“傻丫头,我怎么会生气?我开心还来不及了,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星星真诚地说。
虽然她旁边很多好朋友,但是在她心里,那个温柔美丽的小细妹,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重见儿时好友,星星感觉非常开心。那次细妹的父亲派了小汽车来接她,她这才第一次体会了离别的滋味。当时细妹都哭得像个泪人了,在车窗里向她挥手,口中叫着:“姐姐姐姐。”星星也哭不出来,就是一直跟在汽车后面追了很多路。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肯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想想到以后再也不能每天见到细妹,不由流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眼泪……
“细妹,你走的时候,可把我哭坏了。”星星坦白地说。
雨涵不可置信地说:“你也会哭吗?我记得你小时候不小心受伤,整个手指都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也没看见过你哭。”
“你还说,当时你倒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害得我这边忍着疼,还得给你擦眼泪。”星星调侃着她。
她受伤的时候,雨涵捧着她的指头,一边为她包扎,一边哭得像个泪人,一直在不停地问:“你痛吗?是不是很痛?你知道吗?你痛我也会痛?”
这个丫头,是真的心疼,结果她忍住痛,不停地说:“我没事,一点也不痛,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结果第二天她的手肿的像馒头,又把雨涵给哭坏了,这丫头,像是水做的人儿……
“是呀,你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从小就守护着我。”想起那些往事,雨涵把星星抱得更紧了:“我的星星姐姐,能看见你真好。”
星星拍拍她的头说:“乖,难得你叫我姐姐。我现在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会永远都守护你。”
“这次住在刘家,本来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的。此刻看见你,我就安心地住下了。”雨涵点点头说。
“没事,有你的小胖子姐姐,你不愁会寂寞,就是怕你嫌吵。”
雨涵笑着说:“没有你在旁边的这些年,我的世界真的是太静了。你只管可劲地吵,我吃得消。”
☆、星星你陪我吧
“小胖子,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还这个……”
看着星星和周娟,不,像周娟的雨涵,竟然手牵着手一起走过来,刘轩不由瞠目结舌地说。
这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不就是一起去了趟南院吗?
已经到了手牵手的地步了吗?
这究竟唱的是哪出呀?
为什么现在的女子,怎么让人看都看不懂……
星星看了周娟一眼,她不喜欢当那个乡下的丫头细妹,也就只能这样对刘轩说了,不然的话无法解释:“刘轩,是这样的。我和雨涵特别有眼缘,已经结为金兰好姐妹了,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不不,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周……刘轩差点喊出周娟的名字,毕竟面对的是这样一张和她完全一模一样的脸,而周娟的名字,他也已经整整叫了三年,几乎是叫惯了:“不,张雨涵,我也希望你在刘家的日子,能够开心。”
“刘家有和蔼可亲的老爷和大太太,还有刘轩哥哥和我最最最亲爱的星星姐姐,我当然开心。”雨涵咯咯笑着说。
看着她明朗的笑容,刘轩才不由释怀……
就凭这个笑容,刘轩都可以断定,这绝对不可能是周娟,记忆中的她永远都不会这么开心。在她的明眸里似乎永远都飘着一层忧伤的白雾,让人怎么看不清楚。虽然她很爱自己,但是依旧不能对他彻底敞开心扉,说半句心里话。
刘轩又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好。不然的话,看着一个和周娟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有点惊悚。
不是听罗丝和星星,都说周娟已经死了吗……
“我们要去和别人谈一下购买花草树木的事情,星星你陪我吧。”刘轩说。
他很想和星星一起去,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他竟然开始以来这个小胖子了……
星星看了工地一眼,毕竟她和刘轩必须要留一个人在这里。不然的话,万一工地上有什么事情,就群龙无首,没有人做主了……
“刘轩哥哥,我可以跟你去学习一下吗?星星姐姐,可以吗?”雨涵看了刘轩,又看了星星一眼柔声说。
“当然可以。”刘轩和星星异口同声地说。
刘轩拉着星星的手说:“你一个人在这里监工,那就真的辛苦了,小胖子。我尽量早点回来,我们待会儿和雨涵一起去吃午饭。”
在雨涵面前,被刘轩握住了手,星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妹妹在旁边呢。”
“雨涵妹妹,你不会介意的吧?”刘轩嬉皮笑脸地说。
“真的不会,我就乐意看到你们幸福,因为我最喜欢我的星星姐姐了。”雨涵柔声说。
星星看着雨涵祝福的眼神,对她点点头说:“日后雨涵妹妹一定会比我更幸福的,因为你这么美好。不知道要有多大的福气,才能找到我的好妹妹。”
见她们两个女子,如此地心心相惜,刘轩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星星,雨涵,我觉得你们看上去怪怪的,根本就不像除识,竟然像是多年的好朋友?”
☆、多么幸福的一次
“这就是缘分。”星星看着雨涵说:“刘轩,你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呢?我怎么可能以前认识雨涵妹妹?你想想,我是建筑小工的女儿,她是张厅长的大小姐。我们简直是两条平行线,本来是永远也不可能重合的。如果要说只能是缘分,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姐姐现在还知道平行线?你真的是很西化的。”雨涵有些吃惊。
星星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店里有一些设计师,是从西洋留学回来的。我经常听他们说话,不知不觉中学了几句。我还打算,和他们学外文呢。”
“那个容易,我来教你。”雨涵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