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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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小娘子-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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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君与老侯爷心知肚明,两个人置气了,只装不知道。

    没一会儿功夫,大表哥罗震宗到了,见窦瑾晖与晼然在,倒是有些意外:“不是去乔家参宴了?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窦瑾晖轻嗯了一声,扫了晼然一眼,没说什么。

    晼然不回答,只问罗震宗道:“大表哥怎么过来了?表嫂与小虎子呢?”

    白氏生产后,罗震宗三口是在沉香榭用膳的,不用过来,舅父靖宁侯与舅母邵氏在锦华堂用,也不会过来。

    罗震宗没想到晼然会在这里,一时有些尴尬,想了想才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早间约了兵部尚书府的二公子宋珈齐,说好了明日来府里用膳,来与祖父,祖母说一声。”

    晼然瞬间将自己的头垂下去,恨不能一头埋进画眉鸟的笼子里去,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好尴尬啊,倒好像她迫不及待要嫁男人一样的。

    老侯爷眼眸亮了亮,老太君在晼然身上打了个转,装着漫不经心的说道:“哦,既然你们两个都是太子的伴读,互相走动走动也好,明日会备好宴席的。”

    罗震宗笑着应道:“祖母说的是。”

    “晼妹妹,你明个儿也过来,一道用膳,人多,热闹。”罗震宗率先张口说道。

    窦瑾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正要说话,就听老太君慢悠悠的说道:“晼然便罢了,她明个儿一早要出门去。”

    “我出门?”晼然不解的看向老太君,她怎么不知道,她要出门去?

    老太君转了转手中的碧玺佛珠,脸上瞧不出喜怒的说道:“前几日得了消息,董伟德没了,人送去了幽州,你去幽州一趟,送他最后一程,也算是全了父女情谊,日后靖宁侯府与他董府,再没有任何纠葛。”

    晼然听得一愣,若不是老太君提及,若不是她至今还姓董,她怕是要将这个人忘记了,认真算起来,她与董伟德,不过是几面之缘,没想到再得到消息,就是他的死讯。

    “幽州近,不过两日的车程,箱笼昨日就替你收拾了,你去瞧瞧,还差什么,明个儿一早就去吧。”老太君说的再平常不过,倒好像这个人只是一个陌路人,认识都不认识的。

    但晼然敏锐的察觉到老太君唇畔的一抹笑意,那是大事得成的满意。

    晼然带着雪遥去次间查看箱笼,雪遥一件件的翻看着,对着单子,仔细又谨慎。

    晼然坐在次间的罗汉榻上,静静品茶,一声不吭。

    “姑娘若是伤心,只管说出来,别闷坏了身子。”雪遥点完一个箱笼,见晼然依旧那个姿势坐着,忍不住轻声说道。

    晼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与董伟德能有多深的情份?怕原主也没多喜欢这个渣爹,她只是在想,依着老太君的脾性,连曦然都被老太君算计着,嫁了个那样的人家做填房,怎么会放过董伟德?

    董伟德怎么说也是个五大三粗,正当壮年的汉子,没道理这么容易死吧?

    晼然在此刻对老太君产生了深深的敬畏感,方才那种被安排未来的不满小情绪,转瞬间消失不见,老太君也不是直接指了个人给她,而是从湖里捞出来几条不错的鱼,让她挑,好歹她还是有一点选择权的。

    明间里,罗震宗面带犹豫的问道:“祖母,那明日……还请吗?”

    老太君含笑颔首:“自然要请,一回生,二回熟,晼丫头毕竟大了,直接见外男,总归不大好。”

    老太君意有所指的看了窦瑾晖一眼,窦瑾晖今个儿才骂了晼然,老太君自然不会再做的那么明显,万一累及晼然的名声就不好了。当然若是日后无意中遇见,那就怨不得谁了。

    老太君只差指着窦瑾晖的脸责备他,不该骂晼然了。

    窦瑾晖面目微沉,起身说道:“幽州那边,怕也不简单,刚好我要去常宁一趟,不如我随同晼晼走这一趟。”

    老侯爷正要说,他要去幽州,就被窦瑾晖抢了先,提溜着画眉鸟就走过来,还没张口,就听老太君说道:“这怕是不方便吧,毕竟晼晼是大姑娘了,不好随便见外男,让你这个表哥跟着去,像什么话?会被人诟病的。”

    窦瑾晖:“……”

    老侯爷在旁笑眯眯的点头:“没错,你跟着不合适,还是我去的好。”

    老侯爷摩拳擦掌的说道:“勇武侯是不是在幽州?他孙子也不小了吧?是不是还没议亲?”

    老太君皱着眉,回答的却是认真:“这却说不好,幽州毕竟有董家长房与二房在,若不去是最好的,但勇武侯府中似乎有不纳妾的规矩,你倒是可以去探听探听,若确有其事,倒是可以考量考量。”

    窦瑾晖就站在那里,听着老侯爷与老太君侃侃而谈,半晌,淡淡张口道:“勇武侯的孙子,十五的时候就把府里的丫鬟能沾手的都沾手了。

    皇上先前还想抬举勇武侯,但看勇武侯府后继无人,勇武侯年纪也大了,准备年底降爵,想来,若勇武侯没了,勇武侯府会被直接掳了爵位。”

    老侯爷与老太君默了默,不一会儿老太君再次张了口:“说起来,若要去幽州,必定要路过青允,庄老夫人祖籍在青允,听说他那个外甥在青允为官……”

    “外祖母记得不错,皇上已经通知了吏部,要严惩今次行贿之人,庄老夫人的外甥就是其中之一……”窦瑾晖沉声说道。

    老太君与老侯爷幽幽的看了窦瑾晖一眼,问道:“难不成,皇上是要将你安排在吏部了?”怎么对哪个人都这么清楚明白?

    窦瑾晖摇头:“只是皇上要太子彻查贪官污吏,我刚好拿了吏部的黑册子,因而格外清楚,这一路上路过的州县,不少是在黑册子上的,便是没有行贿之人,也有些难堪的私隐……”

    老太君竖着耳朵听着,窦瑾晖却不说下一句了,拱手道:“瑾晖明日也要出行,先去收拾行囊,既然外祖父认为不必我跟了晼晼去,那我便不理会了。”

    “等等。”老太君瞪了一眼窦瑾晖道:“既然顺路,明个儿就一道走吧,你外祖父年岁大了,自不如你知晓朝廷中事,就让安嬷嬷跟去吧。”

    窦瑾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谨遵外祖母之命。”

    窦瑾晖一走,老侯爷就问:“那我呢?”

    老侯爷觉得京城无聊,又不似在大名府,那么多熟悉的人,正找机会出京去呢。

    老太君无奈的说道:“现在是紧要时候,若你不小心选错了人,晼丫头一辈子不都毁了?再者你也离不得,辅国公隔三差五的过来,也不是个事儿,那慕容智与慕容蝶哪个是省心的?你想法子,让辅国公赶紧断了念想,如今董伟德也没了,我给敏敏挑的人家,也该相看相看了。”

    关于窦瑾晖与老侯爷之争,晼然完全不知,第二日一早起身,直接上了马车,有安嬷嬷在,事情有条不紊,没有半分疏漏,雪遥与杏香两个都跟了来,生怕有哪里服侍的不够周到。

    甚至于,晼然都不知道,窦瑾晖与她隔着一个马车,一直跟在后头,直到中午到通州驿站休息,晼然才发现,与自己同行之人,竟然是窦瑾晖。

    “想吃些什么?”窦瑾晖将手里的马鞭递给护卫,修长干净的手,抚了抚马儿的鬃毛,问晼然。

    晼然还没说话,就被一个带着薄纱的帽子给遮住了,安嬷嬷在侧道:“外头的吃食也没什么可挑的,给姑娘要一碗银丝面便是,姑娘大了,不便露面,送到房间里便是。”

    安嬷嬷说完,引着晼然就进去了。

    如今腊月里,戴上帽子倒也还好些,不像夏日里那般闷闷的,只是晼然一向嫌弃累赘,惯不喜欢这些个东西,因而进了房间就嫌弃的丢在一旁。

    “嬷嬷,您也顺着表哥,我才十二呢,哪里就用得上这东西了?”晼然在一旁的如意圆桌前坐了,嘟囔道。

    安嬷嬷笑着吩咐雪遥杏香去铺床,打水,一边道:“姑娘自小在京城里头长大,多见姑娘们十五岁议亲,十七才嫁人,那是因着京城府邸心疼自家姑娘,想要多留姑娘两年。

    但出了京,便不是如此了,地方上的姑娘们,多数十一岁就开始相看,十五岁及笄后便是婚期,若有那小日子来的早的,便是十三嫁人也是有的。”

    晼然听着有些怕怕的,却也知道,自己日后是装不得小孩子了。

    “姑娘明日到了幽州,还会见到董府的三姑娘,五少爷,姑娘该端的架势,也得拿出来。”安嬷嬷笑着提醒晼然。

    晼然垂眸,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下,道:“嬷嬷放心,出了府,我就是靖宁侯府的四姑娘。”

    代表的是老太君的脸面,罗氏的脸面,自不能让人瞧低了去。

    “姑娘聪慧,老奴没什么不放心的,旁的事情,姑娘不必操心,万事皆有老奴呢。”安嬷嬷慈爱的笑着说道。

    安嬷嬷是靖宁侯府内院管事,便是舅母邵氏也敬佩的人物,晼然哪里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厢晼然才梳洗一番,便有粗使婆子来敲门,是午膳得了。

    那婆子笑眯眯的提着食盒道:“表少爷说了,四姑娘喜欢吃甜食,刚好驿站里做了糯米糖藕,既软糯又香甜,趁热吃最好不过的。”

    晼然其实还是想吃的,自打她八岁多的时候,牙疼过一回,老太君便各种限制她吃甜的,窦瑾晖每次来信,信尾总要写上一句,不许她吃甜食,今个儿倒是难得,窦瑾晖竟然会为她点甜的东西。

    “你去回了表少爷,表少爷的心意,姑娘领了,只是姑娘一会儿要歇一会儿,这东西吃了,不好克化,便不用了。”安嬷嬷抢在晼然前头,回绝了。

    粗使婆子立刻撂下一碟小菜,一碗银丝面,退了下去。

    晼然幽怨的看向安嬷嬷,安嬷嬷跟没瞧明白一样的,笑着说道:“姑娘这回去幽州,若董府的人,给姑娘甜食,可一概不能吃的。”

    晼然苦笑着点头道:“嬷嬷安心,我懂得,不会流露出自己的喜怒来。”

    “倒是老奴多嘴了,姑娘是与太子妃一道学过规矩的,自没什么不懂得的。”安嬷嬷笑着说道。

    晼然知晓,这是安嬷嬷与老太君希望晼然端起来的架势,因而心里有了数,在驿站前前后后歇了一个时辰,便再次赶路。

    窦瑾晖一直骑在马上,瞧着晼然带着帷帽,从二楼房间出来,换了一身浅紫色小袄,六幅罗裙,如烟似雾,行动间如弱柳扶风,说不出的端雅秀丽,只那双略高的月白缀东珠绣鞋,让窦瑾晖微微沉了脸。

    马车缓缓前行,不一会儿,粗使婆子讪讪的在车窗外说道:“安嬷嬷,表少爷让老奴来送条软毯,说是给姑娘盖着暖脚。”

    晼然此刻脚是真的凉,幽州离着京城并不远,若是赶时间,入夜前就能到,给董伟德拜祭,最多一日的功夫,来回也就三四日,因而晼然删掉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便是靴子也只穿着那一双,此刻她脚上踏着的这个,是在暖阁里头穿的软底绣鞋,瞧着好看,但不中用,只配衣裳却是好看的。

    晼然没想到,窦瑾晖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注意到了,下意识的垂下头去,想着窦瑾晖此刻一定是黑着脸的,一定在骂她臭美,活该。

    对晼然好的事情,安嬷嬷自然不会拒绝,笑着收下了。

    安嬷嬷感念窦瑾晖的细心,心中另有一番计较。

    天快黑的时候,窦瑾晖打马上前,在车窗边说道:“天色昏暗,怕一会儿要落雪,道路泥泞,反而不利于前行,前面有一个客栈,倒不如歇下,明日一早再入城。”

    “凭表少爷安排。”安嬷嬷说道,根本不给窦瑾晖与晼然说话的机会。

    一行人刚刚在客栈落定,雪遥搓着手从院子里进来,站着在炭盆前扫肩头的雪沫子,笑着道:“果然下起来了,表少爷真真是厉害。”

    晼然抱着汤婆子暖脚,刚刚把脚暖和过来,庆幸道:“多亏了下马车的时候,还没下起来,不然我这绣鞋怕要被雪水浸透了。”

    安嬷嬷瞧着晼然盘腿坐在架子床里,忍不住想到,也许表少爷就是担忧冻着晼然,才会在客栈里停下来。

    “表少爷呢?”安嬷嬷问道,搁着窦瑾晖的性子,此时该是来数落四姑娘的,怎得不见人?

    杏香端着热气腾腾的锅子进了门,笑着道:“刚瞧着表少爷骑马出去了。”

    “这会儿骑马出去?”安嬷嬷问。

    杏香喜滋滋的将那锅子放在火架上,笑着说道:“奴婢也多问了句呢,怎么下着雪还要出去,表少爷说,先进城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杏香喜滋滋的招呼人道:“姑娘快来,羊骨头汤,可香了,没想着表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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