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六郎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这个看起来面色不太好的年轻人其实跟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正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将这个男人送进了牢房。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他当时可是看清楚了,明明那个女的很乐意这个男人扶一把的。结果欲拒还迎的退了一下好巧不巧正赶上官差过来了!
夏侯翼眼神有些微妙:“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不就是你吩咐的吗?不过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
其实私下里钱六郎早就将萧慕白的身份打听清楚了,但是在夏侯翼跟前他想来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话从来不说的满,像这种真真假假、三分真活七分假的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
“这个啊!就是咱们大齐的探花郎!”
“看起来也不怎样!”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你没听过吗?就是在你眼里看起来不怎样的一个男人,有勇气给元嘉大长公主写情诗呢!”
夏侯翼原本也不想这样说的。但话说出口就变味了,酸酸的。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这冲天的酸味。
钱六郎坐在马上差点一头栽下来!
夏侯翼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不妥当,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你跟我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年?”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钱六郎看笑话的心情立即就没了!
他一想到这种跟卖身一般的情况还有两年就止不住的烦躁。
“还有两年零九个月!”
“时间过得真快啊!五年的时间一眨眼似乎就过了一半了!”
钱六郎一口老血闷在心间出不来,在看来这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如果说先前他还顾及夏侯翼这厮有伤在身,见他大冷天的晚上非要出来送送人家身边一大群人的公主殿下,还会劝阻一两句,毕竟他救过自己一命是不是,如今就觉得这厮简直就是自作多情,活该在这大街上喝西北风,他当时脑子一定是抽了才会不忍心跟他一起出来!
“六哥怎么如此暴躁?这两年你为我做了许多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咳咳咳,我也是想为你找个更好的去处,到了那里就算别人认出了你的身份也没人敢找你麻烦了!毕竟我如今只是个将军,有些事情根本湄办法为你出面,这两年你跟着我,也知道有时候我自己都自身难保!”
钱六郎听到这几句话,再听见夏侯翼的咳嗽声,心里先软了几分,说到底他如果是个黑心肠的,当年也就不会落得个被人追杀的下场了!
“什么为了我,我跟你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年多,时间一道我就走,再说到时候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肯定早就松懈了,当年既然是在西北,那我以后就在东南一带活动,好男儿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六哥怎么如此冥顽不灵?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听人说过了,京里最近在肃清身份不明人士,我担心再过一阵子,这股肃清的风气就会落实到各级官员家里,到时候你那个身份根本就经不起推敲,既然你跟我五年我就保你五年安稳!”
钱六郎因为最近到处在查人的事情早就憋在房间里好一段时间了,简直都能长出蘑菇,听到夏侯翼如此说他自己反倒一时答不上话来。
两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到宅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夏侯翼对钱六郎说:“六哥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更何况送你去那人身边也算是帮我的忙了!”(未完待续)
ps:提问:康泰帝还有几个女儿未出嫁,都是谁?
☆、第一百一十五话 为他人作嫁衣裳
夏侯翼说帮忙这话并不是空悬来风。
他是一个做任何事都以能保证各方面利益的男人,说白了就是做一件事情他想得到两件事的实惠,偏偏他这些年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一举两得或者三得的,此时就好比钱六郎的事情。
他对朝政和时局的把握向来准的惊人,既然他说以后可能会将这股肃清人口来源、加强路引制度的慢慢普及到官员阶级,那么以后十有*真的会扩展到官员阶层。
钱六郎的身份本就是个隐患,如果他是正儿八经的平民百姓也就算了,问题是他那是江湖人士,这种江湖人士虽不说各个都是大奸大恶之辈,但有案底的并不在少数!
钱六郎当年之所以被人追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伤了一个当地的流氓,将人家的一根手指头给弄断了,这种恶意伤人的事情,当地都是有案底的,恰好那流氓的一个堂兄是江湖人士,据说是什么铁掌帮的,反正就是纠缠不清了好久,差点将命送在那伙人手里!
最后钱六郎落了个官府要捉拿他,江湖人士也要对付他的下场,简直里外不是人,他向来单打独斗惯了,要不是碰上夏侯翼,天大地大的当时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夏侯翼那是朝廷命官,比当时那个县太爷的官衔大了不知道多少,如果他说可能庇佑不了自己,那以他目前的能力来说该何去何从,也罢,也罢,就当跟着夏侯翼换他一个恩情好了!他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况且那小子不是说帮他忙吗?自己就当帮他的忙好了!
夏侯翼回到自己的房中,因为丁胜不在老管家一手伺候他梳洗。他躺在暖融融的被窝种,静静地回想这跌宕起伏的一天,返现自己脑子里最多的还是兰齐朵,兰齐朵的笑,兰齐朵的恼,兰齐朵看他的样子……
黑暗中夏侯翼无声的笑了起来,果然耐心等待才会苦尽甘来。比如兰齐朵。就是他黑暗种等待了这么多年,那最动容的心甘情愿……
门外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夏侯翼分神中已经习惯性的立即坐了起来。将枕边的匕首握在手中!
来人在他的门边停了下来,夏侯翼一瞬间身体紧绷!
那人在他门边徘徊良久,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才“笃笃”敲响了门。在门敲响的瞬间,夏侯翼一下子松了口气。卸掉全身力气一般靠在床前。
“夏侯翼,你睡了没有?”
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黑暗中夏侯翼缓缓扯起嘴角。
夏侯翼清清嗓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说的那事。我……我同意了!”
“嗯,明天我再跟你说具体的事情,早早睡觉吧!我伤口有点疼。”
果然听见门外的人紧张的问:“要不要紧。我去给你喊大夫?”
“不必了,可能是药效发作了。不碍事。”?
夏侯翼靠在床上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等到门外那人有些结巴的说:“我可不是因为你才同意的,那……那是人家能帮上我的忙,对我有好处。”
听到门外的钱六郎有些外强中干的话,夏侯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面色柔和的说:“嗯,六哥说的对。”
“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夏侯翼仿佛能透过门看见钱六郎落荒而逃的身影,他知道,单单仅凭说是给钱六郎一个庇佑的地方,以钱六郎无拘无束,了无一身牵挂的性格,大不了四海为家这种话并不只是说说,很可能今天晚上他就会突然觉得不能牵连到自己,然后不告而别。
因此他才在马上到家的那一瞬间说出帮自己忙的话,他知道这最后一句其实才是重点,之前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这句话的铺垫而已。
他心里很清楚,其实那一瞬间钱六郎就已经心动了,他之所以一直没有睡就是等的是钱六郎。
钱六郎这个人有一副侠义心肠但又好面子,爱趁强,如果他冒冒然说出自己的最终意图,以钱六郎根本就不会答应,但如果自己示弱一般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因为钱六郎知道自己从来不求人!如果开口了那一定是遇到难处了!
至此,这一日的事情才算是真正结束了,夏侯翼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经意想到云凯旋说的那几句话:“你以为为何京中不太平?还不是因为元嘉大长公主闹的人心惶惶,老百姓只知道为了防止京中有歹人出没,此举乃是为了安全起见考虑,但像我爹一般人老成精的谁不知道跟元嘉公主有关。”
“元嘉大长公主到底在找什么人?”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隐约听福安说起过,似乎是被人跟踪了!”
夏侯翼当时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往外冒,简直不能想象有人对兰齐朵起了歹毒心思……
他自从听了云凯旋的话就在琢磨着怎么解决这件事,首先要将那个人找出来,哪怕严刑逼供也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有,小公主身边一定要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至少要比御前侍卫们强一些,有人跟踪尾随得及时发现,迅速处理才好,不能只处于挨打的地位。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军中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也亏得小公主能忍受的了自己身边的人这么没用。
不过这下好了,夏侯翼迷迷糊糊的想,他把钱六郎送到小公主身边,至少小公主的安全以后算是有保障了,顺便也不用担心钱六郎的安危了,还有钱六郎怎么着都跟自己比较亲近吧?以后关于小公主的事情还能瞒着自己不成,他想知道什么事再也不用拐弯抹角,还要忍受云凯旋那厮的调笑了!
此举可谓是一举三得,夏侯翼觉得自己今天这事处理的很不错,彻底睡着之前这心情简直好前所未有的好!至于叫他心中拥堵的萧探花,心大的夏侯将军在得到兰齐朵给了好脸色之后,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夏侯翼心情好,跟他照过面的萧慕白则是心如死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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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话 相顾无言泪千行
暗香正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如意楼后院的小门被人敲响,守门的人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惊叫出声,任是谁大晚上看到抬了一个人进来都没那么好的定力。
等到把暗香惊动起来的时候,萧慕白脸色如纸,似乎连气息都没了!
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劈头盖脸的训斥端砚;“你是怎么照顾少爷的?你明知道他在牢中吃了不少苦,竟然也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这么样子跑出来,他不要命了!”
端砚早就对暗香不满到了极点,对于别人他可能还有耐心说,但是暗香么,大家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里去,暗香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女人,运气好恰巧碰见少爷罢了!否则谁家的少爷能有他家少爷这样宅心仁厚、心怀宽广,将一个丫鬟放出去自立门户?
但不可否认暗香有这样的造化,不仅是他,所有萧家的吓人都暗地里羡慕嫉妒,如今他听到暗香这样训斥,一下子也火了,以前还有个面子情,如今被暗香这样当着其他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训斥,端砚怎能善罢甘休?
“呵!咱们俩是老鸹别嫌猪黑,半斤对八两!别把自己说的跟贞洁烈女似的!当初要不是你跟少爷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少爷怎么会进牢房?这回倒有脸说起我来了!也不拿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模样,你就是如今再装的像大家闺秀,别忘了,说到底你还是个丫鬟出身!”
因为萧慕白进牢房的事情,他被萧夫人罚了三个月的月钱不说,还被打了二十板子。萧夫人甚至警告他,少爷再有下次就把他全家发卖到西山府挖煤去!西山府是什么地方,那里几十年都有去无回!
因此暗香冲他发火,他比暗香还火大呢!
暗想因为端砚这样在外人面前揭了老底,一张雪白的侨联一下子涨的通红,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如意楼请的大夫已经来了!
“快!快!大夫来了。赶紧给我家少爷看看。我家少爷走着走着就晕了过去!”
大夫来的很快,端砚也没心思跟暗香在这里相互指责对方。
那中年大夫给萧慕白扎了一针,然后开了药房。有些不悦的说:“病人最近一段时间饮食不均衡,气血不足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让他生气,身子弱的时候原本就极为容易邪风入体,如今病人情绪不稳。现下更是有些棘手。”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心结解不开。老夫开的药也只能治标不治本。郁结于心的后果无外乎英年早逝,你们,好自为之吧!”
端砚跟暗香两人都被大夫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他们只顾着询问大夫有关萧慕白的病情。谁都没发现床上的病人竟然已经醒了。
萧慕白听着大夫的话,有些怔怔的出神,然而下一刻眼泪就毫无预兆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暗香打发了端砚回萧家报信。转头再来看萧慕白,就发现他闭着眼睛流泪。暗香吓了一跳,赶紧跑到萧慕白身边:“少爷,少爷,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呼唤了半天才见萧慕白面容悲戚的说:“暗香,我求你一件事。”
暗香认识萧慕白这么久从没听过萧慕白说个求字,如今乍然听到这么一个“求”字,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