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小姐之后，”艾晴微微皱眉，谨慎地问道，“有没有再找过单蓉？”
“有啊，”崔咏荷想了想，说，“每到暑假和寒假，她就会回来看单蓉。两个人会租个小房子一起住，等假期结束了，再各自回去。”沉沉叹了口气，表情带着忧伤，“只可惜，吕小姐毕业归国那年，单蓉出了事。”
艾晴听了这句话，重复道，“你是说，单蓉出事的那年，吕小姐回来了？”
“是啊，就在单蓉出事之后的第三个月吧，她来问过我单蓉的事情。”崔咏荷肯定地回答。
“那么，崔院长，你知道她们两姐妹寒暑假租住过的房子在哪儿吗？”艾晴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而且吕琼明明回国了，知道单蓉出事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跟在沈成身边，这太不合常理了。
“额，我想想。”崔咏荷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就在这附近的那栋旧公寓里，但是她们租的哪间房，我不知道。”
艾晴向她道谢，拉着施国平离开。
“小晴，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施国平还是一头雾水。
“从很早以前开始，租房就不能只租一两个月了，都是交三押一，或者是半年一交租的。”艾晴租过房子，所以对这点很清楚。
“然后呢？”
艾晴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崔院长不是说吕琼的继父是Y国人，而且带着她母亲移民了，那么应该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这附近的公寓都是老房子，又离市区比较远，房价都不会太贵。我想吕琼应该是早就买下了那里的一间屋子！”
施国平听着她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开车去了附近的“九天公寓”，并且用单蓉的名字，找到了那间住户房。
艾晴觉得吕琼和单蓉的关系这么好，好像亲人一样，不可能只有这一张照片，必定是为了避开沈成的耳目，把她和单蓉的点点滴滴留在了这个很早就买下的屋子里。
大楼管理员拿着备用钥匙开门之后，整墙的照片映入艾晴和施国平的视线中，而照片上的内容，全部都是单蓉和吕琼的亲密瞬间，除了kiss还有幸福的床照。
☆、124 一记耳光
施国平看着那些照片，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天哪，这些代表什么？”转头看向艾晴，即使心里有了想法，依然不确定。
“她们是情人关系。”艾晴走进屋里，看到客厅的正中间还设有灵堂，白色的蜡烛台和单蓉的遗像照，周围贴满了迟峰、管伟和韩明的照片，只是每一张都画着红色大叉，被飞镖扎了很多个窟窿。
“看来这次的案子，真的是她做的。”施国平看着墙上的照片，立刻打电话联系了法证部吴sir，让他安排人手过来取证。
艾晴走到灵台前，看着脚边的焚钱盆，里面还有没有烧完的报纸碎片，都是跟迟峰、管伟和韩明自杀有关的新闻。
“小晴，你快来看，好多录像带！”施国平翻查着屋里的柜子和抽屉，找到了那种老式的录像带，并且打开放映机进行播放。
“暗判应该就是她了！”施国平肯定地说道，“这就是爆炸那晚的录像带。”
艾晴来到他身边，看着放映机中的视频，确实是当晚的录像，里面还拍到了受伤倒地的自己。
这时候，施国平的手机响了，是任五的电话。
“怎么了？”艾晴看到他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附耳上前。
“老大，刚有一个管伟的同学来提供线索，说管伟之所以逃课，是约了女网友见面。”任五把刚得到的消息汇报给施国平，“我已经通过那个女网友的网名和登录的IP地址，确认了这个人就是吕琼。”
“又是她，那不用说了，暗判绝对就是这个女人了！”施国平发现所有的事情，都跟吕琼有关，她有绝对的犯案时间和动机，便叮嘱道，“小五，你们先让她一个人待在审讯室里，等我这里采集到证据之后，就算她再能言善辩，也没办法自圆其说了。”
“明白。”任五的声音带着一丝小轻快，毕竟熬夜加班这么久，总算可以抓到这个妄图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死亡暗判”了。
施国平收线挂了电话，转头面对艾晴，才发现她的脸跟自己挨得很近，几乎是可以擦到的那种，黝黑的脸庞一下子就红了，表情尴尬，窘态十足，很想就这么亲她一下。
艾晴转头看他，灵动的水眸眨巴了两下，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的表情没有任何不妥，或者说在施国平面前，绝对不会有害羞或者生气的情绪，显得非常平静。
“没，没有。”施国平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说话都带着一点结巴。
艾晴也不在意，走进卧室，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偶，而且是完全按照单蓉的样子做的。
“靠，这个吕琼心理变态吧。”施国平跟在她身后，看到之后吓了一跳，忍不住做出这样的评价。
心理变态？
艾晴因为这个词，脑中一个激灵：或许这个吕琼真的有心理问题。
毕竟一个同性恋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跟异性发生关系的。而吕琼不只发生了，还是那种最不堪的床底关系。
正常情况下，她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的。所以，在那栋小高层的房子里，全部都是白色的。白色的代表纯洁，代表干净，代表对她肮脏身心的洗涤。
可见，吕琼的洁癖不只是生理的，还有心理的。
“小晴，你看这些是买药清单。”施国平在床头柜里翻出了几张药店的购物单送到艾晴面前。
“真的有氯化钾药剂。”她沉沉叹了口气，虽然目前所有的发现都指向吕琼，可她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突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艾晴还没来得及躲藏起来，就见秦丽带着自己的助手祁嘉走了进来：“你好，你们是户主吧，我打算收购……”
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卧室里站在的是施国平和艾晴，脸色瞬间转沉。
“国平，小晴，你们怎么在这里？”她看的出这个房间是别人的，立刻明白道：“是不是在查案？”
“额，师母，你听我解释……”施国平知道事态不妙，连忙上前，想为艾晴澄清。
“不用解释！”秦丽拧眉怒瞪着自己女儿，“我有眼睛，看得懂！”
“不是的，师母，只是我有问题想不明白，才找小晴……”
“你闭嘴！”秦丽是个不太会发火的人，偏偏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女儿参与到警方的案件调查中。她瞪着施国平道，“我把她托给你照顾，就是要你看着她，不要让她介入警方的案件中。你倒好，还特地带她查案，你对得起我和你死去的师父吗？！”
“我……”
“妈！”艾晴知道施国平对自己父母是无比尊重的，不想他为此被责备，上前道，“是我让大哥带我过来的，你要骂就骂我。”
“你还有理了？”秦丽红着眼睛瞪着女儿，质问道，“你忘了自己答应我什么了？”
“我没忘。”艾晴垂眸，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帮大哥一下，因为他每天被案子搞得晕头转向，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是太可怜了！”
“你答应我的是，无论如何不会参与警方的案件调查，一次都不会的！”秦丽最怕的就是女儿好像自己的丈夫那样因公殉职。她已经失去过一次，不想失去第二次。
“妈，我就是帮个忙而已，不会有事的！”她在这件事上必须撒谎。
“你爸那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秦丽哭着道，“他再没有回来！”
艾晴知道她对父亲的事情非常伤心，很想把她保护在温室里，不被外界的狂风暴雨侵害，可是她从来都不是那就娇艳的小花，受不了母亲的过度保护。
“妈，你别这样，爸爸的事是意外，谁都不想的。”艾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我不管！我不要你再遇到这种事。”秦丽摇头，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外走，“跟我回家，以后不许再跟国平见面！”又对着施国平说，“我现在是林太太，不再是你的师母，所以跟你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来看望我，更不要再找小晴。”
“妈，你胡说什么？”艾晴觉得她的保护有点过激了，甩开她的手说，“你这样把我爸当成什么了？你真的爱过他吗？”
啪——
一声响脆的耳光落在艾晴脸上，秦丽赤红着双眼瞪着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么质疑自己对艾国华的感情，这让她情何以堪？
艾晴的眼眶微微发红，没有说话，跟她擦肩而过，跑出了这个屋子。
☆、125 需要静一静（二更）
“小晴！”施国平想追出去，被秦丽喝止：
“你站住！不要再找小晴了！”说着，和自己的助手祁嘉一起离开。
施国平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看到法证部的同事已经到场，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大家搜证吧。”私下里给艾晴发了信息，告诉她不要担心案子，他会把接下去的事情做好的。
艾晴知道秦丽一定会下楼找她的，所以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在了隔壁的楼道里，等他们开车离开才从里面走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微信的响声，点开看了一眼，又放回了口袋。
她对于秦丽的过分保护，总感觉很压抑，甚至有点喘不过气。她仰头，长长舒了口气，努力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滑落下来，尽可能平复着自己烦乱的心情。
可是，过了很久，她依然感觉胸口堵得厉害，独自走在街上，样子漫不经心，一直好像是游离状态。
手机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不停的震动，她知道这是秦丽在找她。但她不想接，一点都不想接，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12月底的C市，虽然温度不算低，但是湿气很重，给人的感觉很冷很冷，好像每个汗毛孔都钻在风，凉飕飕的，很不舒服。
艾晴抬手，把大衣的连身帽带了起来，又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让自己可以稍微暖和一点。
“小丫头，还不接电话！”尹唯低咒一声，把手机丢到了副驾驶座上，开车沿着“九天公寓”附近的路找着。
他原本还想着等她回到警视厅，就逮她陪自己吃晚饭。结果回去的只有施国平，问了原因才知道她被扇了耳光。对于她这样一个自尊心强烈，又有自己骄傲的人来说，那一刻应该是无比伤心的。
所以，不管他拨多少个电话，她始终都没有接听。
尹唯心里是非常着急的，桃花眼深邃，看起来严肃又冷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走得累了，艾晴在身处的公园长椅上坐下，感觉手机还在不停的震动，便拿出来查看，刚好看到震动停止。来电记录上面一长串的来电显示不只有自己母亲的电话，还有尹唯、秦言和江海心的。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回，干脆就按了关机。
暗判的案子，对她来说，还是有一些疑问没有得到解答的，闭着眼睛在心里回想着着整个事件的起因和经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突然，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经过她身边，看她一个落单的女生，便有意挑戏她。
“哟，小姐，多少钱一晚啊？”说话的男人染着红色的头发，嘴里嚼着口香糖问道。
艾晴完全不理他们，好像没听见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哥，她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理你！”身旁的小弟叫嚣地挑事。
红发男低啐了一口，喝斥道：“丫的，既然是出来卖的，装什么装，觉得老子出不起钱啊？”说着，就伸手想抓艾晴的肩膀。
谁知，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艾晴的衣角，已经被人扣住，痛得他表情都挤在一会儿：
“什，什么人……放，放手！”
☆、126 气死他了（三更）
红发男感觉自己的眼泪都会掉下来了，示意身旁的三个手下一起上来救他。
秦言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朝自己扑过来，便将红发男推了出去，一时间好像保龄球撞到了直立着的三个瓶子，全部倒在地上。
艾晴原本也打算出手了，看着面前的秦言，表情有点惊讶。
“言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言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拉着她站起来：“丽姨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忙找你。”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艾晴低头，没有说话。
这时候，倒地的四个混混站了起来，掏出随身带着的弹簧刀，冲向他们。
“他妈的，连我们D区四小龙都敢得罪，活的不耐烦了！”
秦言一把将艾晴拉到身后，又很从容的侧身，避开了混混的攻击。手刀稳稳地落在他们的手腕上，打落了红发男手上的弹簧刀。紧接着，在刀子落地前，抬脚踢了一下，让刀子落在自己手中，直指红发男的咽喉。
……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