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请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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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请升天-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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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后,苏月白开始摊出部署图,在桌前叉腰详解。噬魂谷的上空罩着冥王的结界,但是冥王已经被弄死了,所以这结界威力并没有以前那么大。想要突破也比较容易,就好比是冥界的地底那些厉鬼游魂集体大迁徙,视觉冲击很是强烈,恐怕打头阵的队伍还没出去就被听寒逮住了。
  苏月白认为,分头行动最为行之有效。大家可以分批次,分方向的从不同的地方爬出去。其中夜阑心的队伍最弱小,打头阵有点难。而魔尊天落的队伍又过分强势,容易不受控制。三支队伍进行了比较分析,还是小末的鬼族比较听话也足够强大,打头阵最为合适。
  在一番精密部署后,鬼族作为先头部队,分为十二支队伍,从噬魂谷的四面八方开始攀爬。这十二支队伍各有一位能力卓越的队长,并辅以苏月白的传音符,采取小心谨慎毫不恋战的策略,各自相隔一个时辰地出发了。
  苏月白作为先头部队的先头人,是当之无愧第一个爬出噬魂谷的人。曾经遍地盛开的彼岸花,如今已经枯萎,懒散地扒在地表,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光泽。
  她当时被推下的悬崖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她的生辰八字,并有一株白色的鸢尾花诡异的在石碑前开着。小末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石碑,便担心道:“姐姐,这碑刻写了什么?可与结界有关?”
  苏月白摇摇头,扭身瞅住景乐之,哑声道:“他以为我死了。”
  景乐之没有开口,只淡淡地凝视着她的侧脸。
  “死了也好!”苏月白扯扯嘴角,谨慎地环顾四周,指着黄泉路的尽头嚷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黄泉路绵延而去,周围的鬼面树虽然还活着,但是像人脸一样的树叶子却一个劲儿地随风飘落,落在苏月白的肩膀上,还蹭出了阴冷的笑声。
  曾经恢弘的鬼门关如今已经破败,高耸的天柱也断掉了一截,想必为了阻挡天界的援兵,听寒把天梯都毁掉了。他们走了一段,愣是连个孤魂野鬼都没瞧见。
  小末有些担心,拽着苏月白的胳膊问道:“难道妖界的少主对冥界不敢兴趣,只是大肆破坏后便留下一座空城,回妖界了?”
  苏月白同样诧异,再次仰头瞅着鬼门关上的金色符咒,愕然道:“真是连个鬼都没有。”
  景乐之半蹲下身子,捧了一捧地上的赤土在鼻尖嗅了嗅,嘟囔一句:“这地表被鲜血染过,想必经历了屠城。”
  “屠城?”苏月白一愣,难以置信地抢过他手里的土壤,在鼻子前蹭了蹭,愕然道:“他竟如此残忍……”
  景乐之搓搓手,望住黑漆漆的前路,感慨道:“所谓报仇,理应如此。”
  “我也听说,妖界在三千年前被冥界全灭,恐怕……他只是为了报仇,毕竟冥王死后,天界会派遣新的地府神君来接任冥王一职。这里依旧会是三界的要塞,空不得。”小末凑过来,晃了晃苏月白的胳膊。
  “那奶奶和爹爹去哪里了?”苏月白瞅着景乐之,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的家已经支离破碎,她的情也已经千疮百孔,她的亲人更是不知所踪。这样的境遇,让人不得不深感绝望。她垂了头,叹了一声。
  “若冥界真是空城,我等岂不捡了便宜?”
  正在苏月白感慨万千的时候,鬼面树后传来一把戏谑的声音。魔尊天落带着他的随行护卫,自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停到小末面前,嘴角微微一扬,笑道:
  “既然冥界是座空城,不若我等占地称王。想必天界派人前来时,若是我等将冥界治理得井井有条也会深感欣慰。”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苏月白调笑了一句,走过去瞥一眼小末,善意提醒:“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可是……权力面前……无朋友!”
  “你什么意思?”天落冲过来就要朝苏月白挥拳头,还是景乐之眼疾手快地挡下了。
  小末拉住天落,摇头道:“我不想统领冥界,你若喜欢……”
  “这冥界本就不属于咱们,你们也太随意了吧!”苏月白自景乐之的身后探出头,瞅着天落冷冷地嘲笑。
  此二人忽然剑拔弩张地互瞪两眼,将夹在中间的景乐之和小末烧得坐立不安。
  景乐之一边拽着苏月白,一边朝小末丢去个眼神,出声劝阻:“当务之急并非在此吵闹,依我之见不若先去冥界地府瞧瞧,或许……还有活人。”
  “是啊!硕大的地府,成千上万的阴兵又如何能够轻易被全灭?不若去看看!”小末附和,朝天落眨眨眼。他硕大的身体以及不相协调的可爱笑脸,营造了一种滑稽的喜感。
  天落愤懑的心情也得以平复,直接转了身甩开苏月白一行往大雄宝殿走。
  景乐之紧紧拦着苏月白的手,凑到她耳边嘀咕道:“你今天……脾气尤其不好,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可能是想太多了。”苏月白耷拉了脑袋,往景乐之肩头一靠,面色也瞬间沉了下去。她担心孟奶奶和孟老爹也担心留在孟庄的秀秀,更担心与听寒的面对面。
  景乐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耳边细声细气地安慰:“有些事,如果尽力了,他们也不会怪你。”
  “你觉得我尽力了么?”苏月白无力地扬起头,眼中水波荡漾。
  景乐之点点头,唇角的笑容舒缓温柔,他搂住她的腰,温暖的手掌传递出浓浓的关心,“无论前路等着咱们的是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路走到底。所以,先不要杞人忧天了。”
  “也是!”苏月白挤出一个还算灿烂的笑容,在他的怀里逗留了一会儿,又瞟一眼他们身后局促的小末,探身道:“小末,你为何不愿意称王?”
  “我太懒散。”小末凑过来,毫无预兆地把苏月白自景乐之的怀里拉了出来,并将毛茸茸的身体蹭了过来。
  苏月白拍拍他的头,赞许道:“这就对了,人啊,最怕不自量力。”
  “但是,天落和阑心有那个能力。”小末开始维护朋友,并皱眉提醒,“姐姐,他们都是好人,只是受过伤害。”
  “我知道,心理阴影我也有啊!”苏月白再次叹气,望住远方的路。
  “时候不早了,启程吧!”景乐之调转身,沿着黄泉路往回走。
  他们本来想找到回孟庄的路,但是天落的出现让他们临时改变了决定,况且孟庄实在是装不下成千上万的噬魂谷大众。
  苏月白牵起小末,侧头时眼睛里已经澄澈了。
  “如果冥界真的是座空城,魔尊喜欢怎样就怎样吧,我只要找到奶奶和爹爹就好。”苏月白下了决心,出声提醒自己。
  小末点点头,提醒道:“姐姐放心,我会帮你的。”
  一行人等再次上路,朝着冥界阴宫前行。一路上,满地都是凋落的彼岸花,景色更是一成不变。
  好容易看见了大雄宝殿那长明神灯的暗光,小末激动地跳起来,指着红色的鬼火,嚷道:“天落把灯点亮了,现在冥界活了。”
  苏月白虽然不知道点灯有什么悬念,但是,听小末的意思灯亮就是昭告了听寒,他们噬魂谷的众人杀出来了。如此自掘坟墓,不禁让她忧心忡忡。
  她拉扯着小末的胳膊,问道:“这灯……是什么来头?”
  “冥界的长明灯可以照亮鬼魂的方向,让他们找到托生的路。只要灯亮着,冥界就能发挥它的作用。”小末笑盈盈地解释,眼中一片清明,丝毫看不出危机意识。
  苏月白愣了愣,叹息道:“你们真傻,这不是挑衅么?”
  “是你太小心了。”一直没有出声的景乐之忽然探身过来,灼灼的眼神攫住她的双眼,如火般滚烫的眸子里竟然有燃烧的愤怒。
  苏月白一时无措,竟不知接一句什么,只傻傻地看着他。
  “你怕见到他?”
  景乐之的声音冷了,与眸子里的火光简直天差地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  被整容了

  
  “当然!”苏月白翻白眼,瞪着景乐之冷笑一声,挥手道:“难不成再死一遍?他害死我了!”
  景乐之望着她悻悻转头,逐渐加快的脚步,只能慢慢地垂下头,低低地叹了一声。
  苏月白心底有股怨气,脾气不大好,对景乐之那些小心翼翼的计较有些在意,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就这样不悦地堆积在心底。想必,对于听寒的存在,他们谁都没办法释怀。
  好在,到达大雄宝殿后,魔尊天落和妖尊夜阑心针对占山为王的事情与她大吵大闹了一顿,几个人差点扭打在一起。苏月白一直觉得霸占冥界很不厚道,但是其他人则觉得与其将一方宝地空置,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小末抱着几近爆炸的苏月白,挡下她冲出去殴打天落的冲动,在耳边劝阻:“姐姐,如今冥界乱成这样,我等闲着也是闲着,不若留在这里等待天界的消息,也好把冥界的职责传承下去。况且姐姐是孟婆的后人,而奈何桥后面的孟婆庄如今也空着,姐姐正好住进去。”
  苏月白挣扎着,口内吵吵:“不要,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你们太没有危机意识了。”
  “妖界一时间是不会打过来的。”夜阑心挑起兰花指,将悟心镜牵出来,指着镜中的人笑道:“少主正忙着加冕妖王,压根没工夫搭理咱们。”
  苏月白瞅一眼镜子里黑袍加身,乌发束冠,玉树临风的听寒,忽然就觉得心底似有风刮过,冷得骨头都打了哆嗦。此刻,他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背后是闪闪发光的镶金玉座。
  面色从容淡定的听寒温和地注视着台下的子民,而他的身侧还有一同加冕的妖后。这个面色端庄笑容恬淡的女子,一席白衣飘飘。他们携手而立,接受各色妖怪地朝拜。
  “你在看谁?”夜阑心幽幽地飘过来,指着镜子里的两条身影。
  苏月白移开视线,瞪了他一眼。
  夜阑心没有就此打住,反而冷冷地调侃:“他旁边牵着的可是九尾狐妖,那媚术可比你强多了。”
  “闭嘴!”苏月白出声喝止,并拉长了脸,挣扎着要打他。
  夜阑心临空一跃,飞到稍远的地方,瞅着景乐之善意提醒:“她那两条腿,最好打断算了,免得某天不辞而别。”
  景乐之仰脸,面上如江水封冻,硬邦邦的。他没有说话,眸子里的暗光也没有闪,好像压根没有听到夜阑心的话。
  “阑心,你不要火上浇油!”小末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并把苏月白扛出了大雄宝殿。而景乐之,就那么一言不发地跟着,好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小末把苏月白放到奈何桥桥头的大石头上,指着对面隐在雾气里的黑色房子,介绍道:“那就是孟婆庄,姐姐以后就是那里的主人了。天落他们查看过,里面干净的很。”
  苏月白靠着石桥的栏杆,情绪不佳地点点头,勉强挤出笑,把小末打发了回去。
  小末走后,奈何桥头便只剩下了苏月白和景乐之。冥界阴气颇重,风也过分凛冽,刮在脸上都是麻酥酥的疼痛。
  奈何桥很窄,只容一人通过,石桥由坚硬的墨色玉石铺就,本该光洁的表面因为人来人往被踩出了一道道深浅不同的脚印,绵延的痕迹一直延续到桥对面的三生石前。
  冥界经历了战争,三生石上还残留着鲜血,那些铭刻时间的爱情悲欢已经湮灭,只留一块冰冷的石头,被鬼火衬得凄凄惨惨戚戚,连上面那三个赤红色的大字都没有一点光泽。
  苏月白望一眼无边无际的忘川水,又望一眼思绪不知游离在何方的景乐之,终于哑着嗓子开口道:“陛下,你想留在这里么?”
  景乐之呆呆地站在桥头,瞳孔黑漆漆的,隐约有一些明灭的图像在他的眼眶里翻滚。
  此情委实奇怪,苏月白自桥上走下来,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景乐之似乎是感知到了动静,直接软趴趴地栽倒在苏月白的肩头。高大伟岸的身体本该把苏月白压趴下,但是,他却像羽毛一般轻盈。
  苏月白晃晃他的肩,愕然瞪圆眼睛,焦急道:“陛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可是无论她如何摇晃,如何呼唤,甚至恶狠狠地甩巴掌,她怀里的身体都没有动静。景乐之就只是瞪着黑溜溜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她,那眼睛里分明渗出了死亡的气息。
  苏月白操劳了一天,经历了翻山越岭,体力早就耗尽。虽然诸事不顺,但好歹还有自家男人跟在身边。本以为翻过奈何桥就可以进屋睡大觉了,可是景乐之却丢了魂。她好歹也算一个有些修为的蛇妖,用手指探了探他的灵识,就发现这厮的魂魄早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死了。
  对于活人来说,没了魂魄比没了肉身还可怕。苏月白揉搓着他那渐渐冰冷的身体,不知所措地急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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