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他转身就走,留孟萋萋一头雾水的追过去:“什么情哥哥?秦大哥与你还蛮熟识的样子,他为人如何?品性好不好?是不是正气凛然?做夫君是不是好人选?”
盛嘉彦面色更冷:“你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他。”
盛嘉彦这一路没给孟萋萋什么好面色,孟萋萋忍着要将他身子扳正的冲动。
忍住,忍住,忍住!
这般呲牙咧嘴的模样叫盛嘉彦给瞥到,他不由关心地问道:“牙疼?”
孟萋萋瞪了他一眼,愤愤地转过头去,你才牙疼,你全家都牙疼!
不对……自己现在好像跟他是一家人……
算了,看盛嘉彦今日心情好似不太好,孟萋萋咬紧下唇。
她曾发誓要把拍马屁的事业进行到底,怎么能就这样退缩了!
于是,孟萋萋一反常态叫住盛嘉彦:“月满楼新出了几样菜式,我想同你一起去尝尝,二哥愿不愿意赏个面子一起去?”
盛嘉彦斜睨她一眼,无言的同意了。
眼帘映出孟萋萋一张虚伪谄媚的笑容,盛嘉彦笑而不语,也不点穿,随她来到了酒楼。
酒楼二热情恭迎:“这位姑娘又来了,这回想用点什么?”
孟萋萋随手点了两个菜,之后感慨道:“阿彦,这阵子孟家多亏有你才井井有条。”
“是么?可我还未管家,何来多亏了我?”
“……哎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能明白就好,吃菜吃菜!”孟萋萋安静了一会又道:“以前我年纪轻,爱耍孩脾气,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多担待啊!”
“喝水。”
“哦,”孟萋萋接过被子继续道:“我现在已经懂事了,但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你教导我。”
“擦嘴。”
孟萋萋再度接过手帕拭了拭唇角:“而且你看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有很多事情都要沟通的对不对?”
“吃瓜子。”
孟萋萋拿起几颗瓜子,继续她的教育计划:“所以你要是有不高兴的,就直接告诉我。就比如你为什么刚才一脸冷漠呢,你要是生我的气,你总该告诉我气在哪里对不对?而且刚才秦大哥在,你一直拉着脸,多不好啊!”
盛嘉彦冷冷的眼波扫来,面容比刚才更无情几分。他不言不语的盯着孟萋萋,后者莫名心虚的低下头:“不……不就算了。”
孟萋萋心虚地将瓜子仁丢了,瓜子皮放进嘴里咀嚼。盛嘉彦见她这般,脸上僵色缓解了一些,偏过头去压下即将浮现的笑意。
这时站在一旁的燕纱被忙碌的店二撞了一下,袖里的应声落下几本集子。燕纱慌忙捡起重新揣入袖里,忐忑不安的看了看盛嘉彦。
孟萋萋吓得头皮发麻,连忙大叫一声吸引盛嘉彦注意力:“啊呀!有蟑螂!”
可惜盛嘉彦早已看见,阿容更是眼疾手快的捡了起来,拿在手中来回翻看:“《蛮荒那点事》?”阿容又看了第二本:“《我在蛮荒谈恋爱》?这都是什么啊来仪公主。”
盛嘉彦从阿容手里拿过几个话本翻了几页,面色铁青:“你看这个干什么?”
孟萋萋内心窘迫,不安的搓着两根指头。其实她就是因为总是梦见蛮荒的事,料想会不会跟自己有什么联系,从而四处翻了一些不知谁写的蛮荒传记孤本来看,企图从这些真真假假的故事中找到一丝蛮荒的真迹。
可是盛嘉彦应当不会允许她读这些不三不四的书,更何况阎王陛下这辈子压根不记得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跟他也解释不清,不定反而会被他觉得怪力乱神。
“没有啊……我就是有点好奇,之前听书人讲了一些神魔妖怪的事,才想着弄几本来看看。”
盛嘉彦半信半疑的瞥了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把书放到孟萋萋面前,算是默许了。
晚间虫鸣鸟寂的时候,盛嘉彦站在孟萋萋门口询问燕纱:“睡下了?”
燕纱点头:“姐今日睡得早,还不许奴婢们进去打扰她。”
盛嘉彦眼色微动,了句“知道了”,便转身离开。
房间里孟萋萋听着盛嘉彦的步子越来越远,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呼了口气。她就知道盛嘉彦要来看看她到底睡着没有,好在她技高一筹!
孟萋萋从枕头底下翻出来话本,披了外衣坐在桌边借着一盏昏黄暗淡的烛光阅览。
孟萋萋翻开那本《我在蛮荒谈恋爱》,故事的开头讲述的是下混沌初开,蛮荒里汇集无数能人异士神仙妖魔,大家各自为营,为了争取更多的灵力去吞噬别的生物。
这个时候有一个去往西给王母贺寿的凤凰,在飞跃蛮荒的时候不慎突逢五百年一次的涅槃,它不得不降落下来等到浴火重生后再次启程。谁知却被一旁洞穴里窥视的一条黑龙吞噬,凤凰的灵识未灭,恼怒黑龙吃了她的金身法相,用她仅存的灵识在黑龙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俩人的灵识互相纠缠,着实闹了一阵子。后来阴差阳错,黑龙将自己的逆鳞给凤凰捏了一个人类的肉身,让凤凰得以栖息灵识。
孟萋萋读到这里,觉得还跟梦境里挺对的上号的。不禁往前翻了翻,想看看著作者是谁,但除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表皮,再也没有任何地方表明了著者的名字。
她继续翻页读下去,书里的凤凰在蛮荒着实度过了一阵快乐的日子,话本上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凤凰已对黑龙芳心暗许的迹象。
可是好景不长,之前黑龙为了给凤凰塑真身,强行开启逆阵法,引得神不满。蛮荒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后,帝终于派神明攻打蛮荒,那时蛮荒陷入火煎熬中,无数蛮荒生灵涂炭,****夜夜都能听到不知名的野兽哀嚎,随处可见的尸骨斑斑。
黑龙也犯了大忌,大开杀戒屠神诛仙。
后来……
孟萋萋看到这里,门口忽然传来盛嘉彦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这异常静谧的黑夜里吓得孟萋萋从椅子上翻过去。
盛嘉彦本是想站在门口提醒她早睡,听到里头咣当的动静连忙推门进去。
孟萋萋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哎哟连连。
盛嘉彦脸色青白不定,大步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又不睡?”
他瞥见地上掉落的话本,把孟萋萋往床榻上一丢,话本放在她这个身高还够不到的书架高阁上:“现在睡觉,再让我发现一次,以后都别想看了。”
孟萋萋缩在被子里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盛嘉彦替她吹熄蜡烛,出去阖上门走了。
她睁着大眼睛在黑暗中观察书架的高度,在考虑要不要再把话本拿下来看,最终想了半还是作罢了。盛嘉彦神出鬼没的,万一这个时候又跑来。
哎,可是刚看到关键时候,心里痒痒的难受……
黑龙带着万千蛮灵将领抵抗神,最后结果怎么样了。他们赢了吗?凤凰身为庭的神仙,最终又怎么样了。孟萋萋完全想不起来庭曾经还在蛮荒大战过,甚至阎王陛下的通书房中也没有关于这部分记载的书,否则她早就看过了。
孟萋萋这般想着,渐渐沉入梦乡。
她睡的熟,完全不知河神已经截了她的花灯,带着她写的符咒直奔九重,交由真武大帝。
帘后的真武大帝形容模糊,河神神官,看不真切,只能听着他颇为年轻的声音道:“做得好,你先退下,这件事我心里清楚了。”
河神退下后,真武大帝身旁的童发声:“君,孟婆已经窥破两分,需不需要我们下凡阻止?”
真武大帝没有话,他洁白的衣袖上两只红纹绣的仙鹤在衣上展开双翅,竟是两只活的。
他从乾坤袋中倒出一只仓鼠,那仓鼠本在熟睡,在地上滚动一圈后,睁开一双黑豆一样的眼睛,恭敬的看着上座的真武大帝。
“我之前派你下凡离间阎王与孟婆,你已比别人占几分先机,为何最后还是会失败?”
那仓鼠委屈,用女子的声音:“君不晓得,我在地府时虽占用了几孟婆的身子,获得阎王和她的气息。但转世投胎后我已有了肉身,自然是没了记忆,只能凭着本能去破坏,如此一来,事情又哪里能成功的那么容易呢?赵嫣然那么像孟婆,阎王还是将她拿来做孟婆的替身,可见只要阎王有记忆,离间他们二人的心就并不那么容易。”
真武大帝眼神微凝,陷入沉吟。
人间已是白,孟萋萋从床榻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央求燕纱把她的话本子从架子上拿下来。燕纱高她许多,拿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孟萋萋闭着眼让丫鬟洗漱,还不忘:“快翻到第六页,看看最后结局是什么,念出来给我听。”
燕纱翻了翻,疑惑道:“姐,这哪里有字啊?!”
第189章 凤凰的梦境
没有字!?
孟萋萋一个猛子从床榻上翻身下来,来回翻动书页。
原先用楷密密麻麻写着的纸张,现在尽数是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燕纱,你这书是从哪里弄来的?”
燕纱疑惑道:“姐上次想看这样的书籍,奴婢就找府里守门的去跑腿,这些书是他买的,奴婢也不知从哪里来的。”
等到门房唤来以后,他局促不安的搓着两只手:“姐,奴才当时是从西市的地摊上买来的,那西市都是走南闯北的商贾,今在明走的,约莫这人也是找不着了。”
如此一来孟萋萋唯一寻到的线索再次断了,她沮丧地挥挥手让家丁退下,坐在桌边发愁。
“姐,不就是几个话本嘛。这个没了,再给您找别的?”
“以后再——”孟萋萋有气无力地往床榻上歪去:“阿彦去哪儿了?”
“二少爷一大早就跟姚公子出门去了。”
孟萋萋哦了一声,向床里侧翻了个身:“那我再睡会。”
燕纱应声退下,室内恢复静谧。
原本记录着蛮荒琐事的本子被孟萋萋摊在桌上,在她睡熟后窗柩忽然被风吹开,扫在话本上将书页打的啪啪作响。
而碧纱橱中熟睡的孟萋萋,梦里却深陷一片黑暗。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前方蓦地迸发出一圈波纹似的紫光,整个空间像是受到这股紫光的影响而剧烈震颤起来。
孟萋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借着眼前的这道紫光她才看清周围,黑峻峻的类似洞穴的地方,到处弥漫着潮湿黏腻的雾气,还泛着一股酸臭的异味。
“嗷嗷!这是哪儿!姐姐!这里好臭好黑!”
孟萋萋脚边传来惊叫,她低头看去,身边瑟缩着一只黄色的狗。此时它正抱着孟萋萋的腿发抖。
狗……
“姐姐,大黄害怕!”
梦里好像的确有一只叫大黄的狗和一只绿的青蛙,这么孟萋萋是闯进凤凰的梦里了?也或许自己变成了那只凤凰?
孟萋萋凝神四处观察,用尽她做孟婆时所有的学识,也猜不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嗷!”身边的大黄一个猛子蹦起来:“呜呜,我的尾巴烫伤了姐姐。”
它尾巴刚才不慎碰到周围的黏腻液体,顿时烧黑一块。
孟萋萋双手掐诀,正要亮个照明咒,前方蓦地响起一道微弱的男声:“别喷火球,若是让它发现就不好了!”
孟萋萋顾不及问他是谁,只是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它”?
“它是谁?”
男声有些许诧异:“你不知道它?那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起这,孟萋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做梦的时候就直接在这里。于是孟萋萋回头问大黄:“我们怎么进来的?”
大黄先是泪眼朦胧的‘啊?’了一声,随后哭唧唧道:“姐姐你忘了?我们就是从花妖家回帝尊那,谁知被一阵妖风吸了进来,就变成这样了呜呜!”
男声沉默片刻,答:“我们现在在混沌的肚子里头。”
“哦,混沌啊。”孟萋萋目光一闪:“你刚刚什么?混沌!?上古恶兽排名榜前三的混沌?!”
“不错。”紫光照亮了那人的脸,他是一个清秀消瘦的男人,皮肤苍白如纸,整个人笼罩在一层绿莹莹的油光之下。
孟萋萋在地府司职许久,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由得凝眼;“你已经死了。”
男子点头,眼中惘然:“是的,我诛杀混沌不成反被他吞入腹中,眼下筋骨皮肉都不复存在,只剩下这缕幽魂。”
“你可知道如何从这混沌的腹中离开?”
男子脸上露出失落之色:“我曾试图用灵体穿过混沌的腹部离开这里,但始终未能成功,应该是我埋身于此,尸身未有得到安葬,因而魂魄无法离开。”
“就是地缚灵咯?”
“不错。”
孟萋萋想起盛嘉彦曾逼着自己学过一些解咒之术,其中好像就有包括如何解开地缚灵的方法。“你站过来些,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去掉缚印。”男子飘了过来,孟萋萋两手结印在他身上比划一阵,砸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破缚印出来,还没等到男子眉心,中途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