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连忙一瘸一拐的往盛嘉彦那跑去。
“你怎么跟来了?”盛嘉彦眼里两线冷光将孟萋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还颇有闲情逸致的伸手擦去孟萋萋脸上的灰尘。
孟萋萋挥刀劈下一枚袭来的羽箭,靠近他低低道:“你好歹是一个摄政王,不能死的时候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到时别人知道了,会你好凄凉的。”
“你的意思是你来陪葬的?”盛嘉彦看着孟萋萋,顺手击杀了飞来的两个刺客。
孟萋萋呸了一口:“我只是比喻,谁我们一定会死?”
“谁我们不会?”盛嘉彦罢,眼神眺望至那些源源不断涌来的刺客。
孟萋萋是不信的,饶是刺客人多势众,她对盛嘉彦也是无比放心。
便想着趁机点好听的话讨好自己的上级:“有你在,我们就不会。”
离他们最近的刺客悄然转身离开,去站在最后方的头目那里汇报情况:“唯有一男一女挡在路中,林高山想必在那已经跑远的马车上!”
“那一男一女是何人?”
“属下不知,只知道武功不错,他们还堂而皇之的当众谈情爱起来,似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可恶!竟有这事!?”头目吃惊,他们这次的人手不少,难道对方也不惧怕?便道:“这简直是对我们的羞辱,此次务必要拿下他二人首级,哪怕不能斩杀林高山,好歹也有东西回去交差!”
“是!”
盛嘉彦护着孟萋萋且战且退,孟萋萋的招式有些笨拙且缓慢,但好歹能在盛嘉彦停息的时候接上他的招数,也算是大有进步。
“王爷,你现在要对我刮目相看了?”孟萋萋凑近他,声的贼笑。
“嗯——”盛嘉彦自鼻尖发出一声应。随后一声轻响,孟萋萋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竟被他套上了一个细长的锁链,而另一端则拴在盛嘉彦的腰带上。
“?”盛嘉彦竟然随身揣这种东西吗!?
“王爷?你这是要干吗!”
盛嘉彦望着已经退后重新去排列阵型的刺客们:“等下人多了,我怕你跌下山崖,亦或是跟我离散。”
所以这就是他义正言辞捆绑自己的理由吗!孟萋萋一阵心绞痛。
盛嘉彦见孟萋萋望着他的眼神竟有些楚楚可怜,一时间没忍住,抬手按上她的发间,安抚似的拍了拍:“若我有事,我会解开腰带,你只管逃跑就是。”
“……”孟萋萋有些不出话。
锁链是挂在自己手腕上的,也就是无论自己怎么样了盛嘉彦都不会丢弃她。可是若盛嘉彦出了事,他却要自己先跑……
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孟萋萋别的不会,就是十分护主,她狗腿也好,让她丢下盛嘉彦自己先跑,是绝无可能的。
“我才不要先走,要死两个人一起死!不然日后下了地府,阎罗王还会判我一个不忠不义的罪名!”孟萋萋伸手抓上盛嘉彦的衣袖,固执道。
难得盛嘉彦在这个时候还能轻笑一声:“他不会。”
对面刺客的头目见不远处两个人拉拉扯扯,似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头目眼里腾起怒火:“这俩人什么来头,竟敢在这卿卿我我起来!看来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头目号令刺客们齐而攻之,另有一排弓弩手蓄势待发,只准备找准了时机将不远处的俩人射成筛子。
盛嘉彦身手极快,剑法用的行云流水飒飒生风,当的一声便击的面前的刺客倒退数步。孟萋萋便躲在他身后捡漏,趁人不备戳人要害,端的是猥琐至极。
好几次孟萋萋来回闪躲刺客的剑锋,有一次不慎跌倒在地上,那刺客举着剑劈下,孟萋萋在地上来回滚动躲避。刺客急的来回乱刺,那架势颇像是一定要把孟萋萋叉在剑上一般。好几次那泛着寒意的剑都能映出孟萋萋黑乎乎的鼻孔了,却还是被她滚来滚去躲开。
最后一剑孟萋萋实在是累的滚不动了,眼见着要被一剑刺穿脑门。那刺客却忽然被抽身而来的盛嘉彦伸剑一挑,跌下右边的山崖下。
头目眼见着他们没吃什么亏,自己的手下还折损不少,也没了耐心,一声令下,命弓箭手齐发。
盛嘉彦见箭雨袭来,周围避无可避,便索性直接将孟萋萋揽在怀中,还顺手将腰带解开。
他的动作潇洒的很,孟萋萋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
她眼睁睁的看着在空中密布飞来的箭雨,挣扎着要动弹,盛嘉彦却紧紧按着她躲在他的怀里。
“盛嘉彦!”孟萋萋急的大喊:“给我放开!”
盛嘉彦平日一双冷极了的眉眼,此时竟渐渐浮起一点温情。
“阿孟——”他罢,轻轻在孟萋萋额上落上一吻。
这一吻似是藏着他千言万语没有出来的话,孟萋萋看着近在咫尺的箭雨,她惊慌失措的瞪大了眼眸。
……
地府中,俗世镜陡然暗了下去。
围在跟前的众冥吏纷纷拍了拍大腿。
日游神喊道:“怎么搞的嘛!最重要的关头居然没了?”
白无常将俗世镜检查了一遍,最后摸着他的下巴,故作深沉道:“恐怕是俗世镜感觉到陛下要回来了兴奋地休克了。”
一向冷淡的黑无常看过之后也点点头:“怕是如此。”
善恶童子猛地站起身,面前的瓜子被他抖了一地:“可是陛下的凡身死了,那孟姐姐不还是要孤苦伶仃一个人活着吗!”
城隍公在一旁跪坐着泡茶:“恐怕以孟姐姐的个性,可能会自尽也不定?”
“啊!?”众冥吏皆鬼叫一声。
自尽的人要受业火焚烧的苦,孟姐姐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血河将军焦急的抓着头发:“那可不行!而且陛下怎么会死啊?他不是男主角吗!”
他话音一落,大家都盯向他。
被众人看的头皮发麻的血河将军后退一步:“咋……咋了?我看话本子里那些主角都是大难不死的,没道理我们陛下跟孟姐姐就和剧本上好的不一样啊!”
孟姜弱弱的声道:“可执笔人不是月老和司命么……”
“错”煞神摆摆手指,补充道:“还有一众记恨孟姐姐的上仙们……”
众冥吏听后纷纷陷入沉默,尔后一起皆大欢喜笑开颜的敲锣打鼓:“走走走不看了,回去洗洗漱漱,准备接陛下和孟姐姐回家了!”
他们刚走至门口,身后呆坐的夜游神仿佛大梦初醒,黑黑的脸上突地红了半边:“没想到陛下还喜欢玩捆绑啊嘿嘿嘿……”
日游神折身回来一掌拍上他的头:“嘿你个屁啊嘿,都结束了,快走。把我们上次吃的瓜子壳扫扫,免得孟姐姐回来把我俩打回原形。”
“啊!?”夜游神这才看向已经黑屏的俗世镜:“俗世镜怎么不播了!最后结局是啥我还没看呢!喂,你等等我啊……”
第108章 混沌的日常
日游神用他那高不了多少的智商一路鄙视训斥着夜游神:“你都老大不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了,否则下次地府裁员就要落到你头上啦!晓得不!?”
夜游神委屈的点点头:“我不就是反应迟钝点……”
日游神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在孟婆府门口停住步子,双手搭上夜游神的肩膀,郑重其事道:“不是你反应迟钝点这事,你看看刚才是不是就你一个人陛下有捆绑的癖好?这事咱们心知肚明就行了,出来怕是要被折腾的。”
夜游神不解:“可是这件事是事实,也不能吗?”
日游神知道跟他不通,只能摇着头叹息。夜游神正欲些什么,身旁的门忽然被打开,门内伸出来一双手,将日夜游神一把扯进门内。大门随后砰的一声再次关闭。
日游神一路鬼叫着被人拖进了房内:“救命!杀鬼了杀鬼了!”
“别喊了别喊了!再喊把血河将军的足衣塞你嘴里了!”善恶童子跳起来轻轻给了日游神一巴掌。
日游神停止挣扎,看着面前围成一圈盯着他和夜游神的血河将军、城隍公、善恶童子还有土地公公。
“咦,孟姜不在。”夜游神观察了一圈,挠着脑门道。
“这是重点吗!”日游神一个猛子从地上跃起:“他们要把血河的足袜塞我嘴里!这跟谋杀有何区别?”
“我袜子怎么了,我前几才洗过脚!”血河将军为了证明自己,作势要脱鞋。
土地公公为了防止屋内的众人受气味刺激而昏厥耽误正事,立刻站出来制止:“不要闹了!我们现在要讨论一件很严肃的事!”
“啥事!?”日游神见土地公公眉头中间的皱纹越挤越深,知道大事不好。
“你们还记不记得二郎神投胎前,我们曾经把衰神丢过去了,为的是让他在凡间也倒霉?”土地公公捏着胡子,众人听后纷纷点头。
“完了完了,”土地公公两手一摊:“我们忘了一件事。二郎神投胎后还未出生便能给他的家庭带来灾祸,现在孟姐姐带着他的娘,那咱们孟姐姐怎么办!?”
“……”大家沉默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哦!
“那……”日游神有些结结巴巴:“我……我们岂不是给孟姐姐和陛下帮倒忙了?”
“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去联系福神看看能不能逆转?”
“不行……已经投胎了这有什么是能逆转的?现在只能祈求衰神的后作用不要那么大……”城隍公摸了摸他油亮光滑的鬓发。
“我听见有人呼唤我?”衰神将房门猛地推开,靠在门上故作风流的眨了眨他两颗黑点大的眼睛。
他话音刚落,推开的门又猛地被关上,险些夹住衰神的鼻子。
衰神拍了拍满脸的灰,原地恨的跺脚:“你们等着!等孟姐姐回来了,我让她收拾你们,哼!”
罢,纸片一样的他气鼓鼓的飘走了。
……
话凡间,孟萋萋与盛嘉彦这厢,正是电光火石间。
孟萋萋被盛嘉彦紧紧的搂在怀里,她艰难的露出一双眼睛,眼尾的两抹胭脂色胎记此刻似是灼烧起来般红烫红烫的。
箭雨飞到离盛嘉彦背后还有一个指尖的距离便生生停住,随后无力地纷纷落在地上。
刺客们停止攻击的趋势,他们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为首的头目更是惊的呆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射出去的箭雨真的全部被击落在了地上,可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根本没看到有人出手。哪怕真的有人出手,谁能同一时间折断所有的飞箭?
就在此时,从一旁的山坡上冲下数十个蒙面人。他们皆一身素白,比之那些刺客来更加训练有素。
他们迅速的攻向呆愣中的刺客们,动作行云流水招招致命,许多刺客反应过来才开始丢下兵器仓皇逃跑。
白衣人为首的人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孟萋萋对他有印象,依稀记得是王府里盛嘉彦身边的头等暗卫,名字叫秦坤的。
秦坤来到盛嘉彦与孟萋萋面前,见两个主子都没什么大碍,便飞身去山下瞧莫春风那边的情况了。
一句话都不多的性格,倒真的跟他的主子没什么差别。
待他们都走了,孟萋萋松懈下来才觉得身子一阵虚弱。
她倚靠在盛嘉彦身上,愤愤的拉起手上的铁链:“你明知秦坤就在附近,为什么还要作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还要给她拷上铁链!
盛嘉彦揽着孟萋萋,像是安抚孩似的:“刀剑无眼,秦坤他们若动作慢了该怎么办?”
“你胡……”孟萋萋越越没力气,最后干脆被盛嘉彦打横抱起。孟萋萋似是累的极了,她喃喃的问:“刚才为什么那些箭都停下来了……”
盛嘉彦没有话,抱着她慢慢顺着山路往下走。
他的速度不快不慢,一颠一晃的,孟萋萋不多时便困得睁不开眼皮,她迷迷糊糊看着盛嘉彦白玉似的侧颜,又再度昏睡过去。
……
梦里混沌依旧,黑龙与凤凰争抢着一副身体,为此打的火热。
“我今就要吃醋溜龙须肉!”凤凰在黑龙的脑海中拼命打滚叫嚷。
黑龙颇有些头疼的按住眉间:“你别滚来滚去的。”
“我不!”凤凰任性的踢着腿:“黑龙是大骗子,好的与我和平共处,结果现在就开始不给吃喝了!”
“哪怕今让你吃了,你也吃不到,不还是看着我吃么?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凤凰倔强的昂起头:“我要你因为吃了自己同伴的肉而心生愧疚。”
“……”黑龙修长白皙的指尖按住桌案上的书,额间暴起一个青筋:“谁的龙须肉就是龙肉做的?”
“西山头的那只狐狸姐姐告诉我的!”
“……”西山的狐狸精是,黑龙记住她了:“她骗你的,龙须肉不是龙肉。还有,你是怎么越过我跟她直接对话的?”
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凤凰并没有单独醒着的时候。她的一切都在他掌控的范围内,那西山的那只狐狸是怎么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