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彦的面色铁青,目光冷冷的注视孟萋萋,孟萋萋缩了缩脑袋,一副认错认怂的样子。
舒妃见状很是得意,不过她并不知道,盛嘉彦只是生气孟萋萋想要私自逃跑,并且他明明叮嘱过孟萋萋,她此时魂魄并不稳,如果到处乱跑再被什么地方的气场冲撞了,那他之前的努力几乎全部白费。
可惜孟萋萋不懂,所以盛嘉彦生气。
孟萋萋被盛嘉彦像老鹰捉鸡似的提走的时候,舒妃还在他们身后笑眯眯的招手再见。尔后她忽然反应过来,疑惑着问婢女:“皇后又去跟皇上独处了,本宫是不是不该这么高兴的,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婢女自认为精明道:“娘娘多虑了,陛下之前之所以冷落皇后娘娘就是因为皇后娘娘的这个‘孟’家,现在知道皇后娘娘想要私自逃跑,无论什么原因,陛下一定都会愤怒,皇后娘娘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娘娘您又何必担心呢?反正等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整个后宫是您的,陛下当然也是您的,想想来之前太后娘娘的叮嘱,您就不会觉得不对了。”
舒妃听后,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样子嘛,看来她也没有做错。
……
琼楼内,只有盛嘉彦和孟萋萋的时候。孟萋萋面对着盛嘉彦暴风骤雨般阴沉的面孔,自己主动地跪坐在了床上:“阿彦,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我只是不想让景梵画的那些符咒真的贴在南郡的每一寸土地上。我不想他利用魂魄达成他自己的目的,却要你去承担后果。我真的不愿意,哪怕你是为了我,可我不想这样,我情愿我没有醒过来……”
盛嘉彦的面色软下来几分,话也不那么冷冰冰了,但依旧严苛:“阿孟,南郡的事我向你解释过了,这件事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你需要那两千多个魂魄,之前的每个百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是那时候你不知道,我也做的没有让你知道而已。我之前过了,在没有的选择的时候,我只会选择你。”
孟萋萋哭丧着脸,对盛嘉彦凶悍的态度很不满意的样子。盛嘉彦见状心就立刻软了,没办法,他只好上前重新将孟萋萋揽回怀里:“阿孟,你要听话。不止你需要大量的魂魄,腹中的孩子也需要滋养。”
听到孩子,孟萋萋终于妥协了。“那你可以继续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了。”
盛嘉彦身形一顿,忽然淡淡道:“你犯错了就要受罚,所以我暂时不会告诉你了。至于以后会不会,看你表现了。”
孟萋萋跳起来反抗:“盛嘉彦!你这是耍赖!”
盛嘉彦一把将她按回床榻,并低声询问:“我就是耍赖了,又如何?”
第301章 奇葩的孟府
盛嘉彦打定主意赖皮似的,无论孟萋萋怎么胡搅蛮缠他都对过往的事闭口不提。孟萋萋曾尝试喊他帝尊来激他一下,谁知盛嘉彦从容淡定得很,仿佛当初提及蛮荒时候他的双目通红都是假的。
不过她很快就没精力一直追着盛嘉彦询问了,因为周誉礼昏迷多日还是不醒,孟萋萋一直因为这个事情担心着。偏偏这个时候孟庸的母亲******派人传信宫中,信中声泪俱下的自己身体日渐不好了,想再见女儿一面。
盯着这封信,孟萋萋十分清楚******要孟庸回府到底是为的什么。
一想到孟庸的亲生父母亲都如此待她,孟萋萋就不禁一阵齿冷。
经过跟盛嘉彦的协商过后,她决定答应******的要求,回府住几日。盛嘉彦本是不赞同的,但耐不住孟萋萋反复游。不过他们在人间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这也是事实。
所以孟萋萋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带着一堆赏赐品晃晃悠悠的回了孟府。孟府坐落在京城柳胡同里,是个四进四出的大院子。无论是从摆设还是府邸装饰来看,孟琅都十分符合‘奸臣’这词。
孟萋萋摸了摸门口柱子上的漆金,心中暗自咂舌。
孟琅带着两名青年将她迎了进去,孟萋萋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有了进入龙潭虎穴的决心。她这次回来就带了两个宫女,以及盛嘉彦安排的一个侍卫。只不过那个侍卫只在孟萋萋面前露过脸,随后一个眨眼的时间就不见了。
对此盛嘉彦淡定的交待:“他在你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你不用管他藏在了哪里。”
由此来看,这个侍卫应当是跟在孟萋萋身边的暗卫了。
“妹,总算回来了。”两名青年中稍年长的那个对她笑的很是温和,他一袭青衫翩翩,与孟庸有几分相似。
孟萋萋猜测这是孟庸的大哥,但她并不知道他们跟孟庸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只能点点头,继而不语。
孟琅见状,还是那样不客气的:“你妹妹入宫这么久,一点长进也无。跟着自家人话还这样惜字如金,我真是不知你母亲怎样教导你的。”
孟琅居然敢这样自己的女儿?!你这么瞧不起孟庸你干什么派她入宫做你的眼线!孟庸能忍这么多年不揭发孟琅要谋反简直就是仁至义尽了,这个孟琅还这样不知趣。
孟萋萋心口含着一点怒火,正要以皇后的架子施压。
就在这时,孟庸的大哥再度出来当和事佬,他直接隔开了孟萋萋与孟琅的视线,关怀备至的问孟萋萋:“妹,之前听你跟皇上去猎场时生了一场大病。现在可有好些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很着急。”
孟萋萋决定给他一个面子,不跟孟琅斤斤计较,便回道:“好多了。”
她的话实在是少,以至于后面都是这位大哥在向她询问一些宫中吃穿住行鸡毛蒜皮的事。孟琅一副不屑跟自己女儿聊的神情一直走在前面,孟萋萋也懒得去搭理他。反倒是他们身后一直不话的那个二哥引起了孟萋萋的注意。他与孟庸的容貌不甚相像,反而像是孟府里长相最好的男子。孟庸二哥的眉眼无论何时都是微微上扬的,就容易给人一种他很狂妄的错觉。
不过他一直没有跟孟萋萋话,也没有因为他是皇后就主动讨好他,亦或是像大哥这样关怀。他只是很随意的走在他们的最后面,仿佛不需要谁来理会,他也不想主动去理会任何人。
似乎是察觉到孟萋萋频频回头,那位二哥扭过脸来看着她。忽而,他轻蔑的笑了笑,便转开脸去,再也不看过来了。
孟萋萋不由得奇怪,孟庸又是什么地方惹这位二哥不高兴了?
孟琅还要回宫谢恩,所以他只跟孟庸的大哥孟溯匆匆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孟庸的二哥孟泓也只是露了个脸便自己离开了。孟溯带着孟萋萋去了******的房中,此时门口守着一溜排的婢女,见了他们过来纷纷行礼:“娘娘,少爷。”
孟庸的身份现在是最尊贵的,是要先喊她才对。
丫鬟替俩人挑帘,孟溯恰时问道:“母亲已经醒了么?”
为首的那个大丫鬟长得极是水灵,脆生生的回:“知道今日姐回来,夫人一大早便起了。让厨房备了好几道姐喜欢的点心,方才若不是奴婢拦着,夫人都想下榻去门口迎姐了呢。”
孟溯笑笑,回头对孟萋萋:“你瞧,母亲当真是想你的很。”
孟萋萋干笑两声。
走过正堂入了内室,一股草药味扑面而来,伴随着女子不断咳嗽的声音,孟萋萋知道这个******应当真是病了。这样想着,心中的防备也松懈了几分。
“是庸儿回来了?”******听见外头的动静,便扬声问。
孟萋萋与孟溯入内,她连忙按照跟盛嘉彦排练的喊了一声:“母亲。”
她刚一走近,这个******便紧紧的搂住了她,伴随着哭腔哀哭出声:“我的庸儿,好女儿。你……你受苦了。”
孟萋萋这个角度被她搂着很是不适,但******哭的伤心,她也不好动弹。只能尴尬的弯着腰任由她搂着,还不忘安抚:“母亲,我已经没有事了。”
孟溯见状连忙上前拉开俩人,劝慰******:“母亲,庸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应该高兴才是。这您一哭,看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擦了擦眼泪,点头:“是,是的,我不该哭的。能回来就是好事。”
她又连忙让人把厨房备好的点心端上来,孟溯见状离开,屋内便只剩孟萋萋跟******俩人了。
******并不如孟琅那样无情的对待自己女儿,她只满含疼惜的看着孟萋萋:“庸儿,你清瘦了许多。宫里头的日子不好过,娘都知道,你受苦了。”她伸出手,将孟萋萋的双手握住。
孟萋萋还未话呢,就感到脸色两行清泪流下。她不禁无奈,又是孟庸的感情作祟了。
******见她不怎么开口,知道她是对孟府伤透了心。只能连连叹气:“你不要怪你父亲,他太急功近利了些。只是因为最近孟府越来越不如从前,皇上疑心我们,早晚是要出事的。你父亲只能早做准备,你也不要太有压力。你不愿意做的事,娘不会逼你。”
孟萋萋点头:“我知晓的,不过……”孟萋萋始终喊不出那句父亲,只能:“他如果一直这样,皇上也不会手下留情。其实皇上不一定不知道我们在背后做什么,他有时候只是不想计较罢了。我不好叮嘱他,希望母亲能多多警戒。老实本分,才是能使孟府长久走下去的路。”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不吃苦情这套,反而转过来教育她几句。她有些愣愣的,随即点头:“你的不错。”
这时一旁的婢女递上来一个首饰盒,******打开后,将里面的玉镯子套在了孟萋萋手上。玉镯子通体冰凉,孟萋萋的肌肤刺的痒痒的。
“这个是你表哥送给你的,他叮嘱很多次了,要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故作打趣:“这下我也算不辱使命了,我看镯子成色不错,你带着。”
表哥?那不就是厉玉书?哦对,厉玉书是******家族里的人,按照辈分来排是******的表侄。可是这个镯子是怎么回事呀!
孟萋萋看着镯子默默无语,******,你可真是坑女儿的一个人啊!不孟庸现在成亲了,就她这个皇后的身份,怎么好戴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孟府上下岂不是都要掉脑袋?最好的结果也是孟庸被打入冷宫!
******犹自不觉自己的举动不好,还跟孟萋萋道:“你表哥约你明日出去游玩,你好好穿戴一些,不要总是给人冷脸看。你时候最喜欢跟你表哥玩了,怎么长大了反而疏远了呢?”
孟萋萋默默道:“我既然已经嫁人,当然要保持界线,怎能不知礼仪的继续亲密来往呢?”
******摆摆手:“这都是事,没有人会介意的。”
之后,******的言论着实刷新了孟萋萋对她的认知。好,感情孟庸有一个自私自利的父亲,还有一个不断支持她给周行戴绿帽的母亲。******言语间无数次拉拢她跟厉玉书的关系,这是图的什么啊?孟萋萋为此微微头疼,这奇怪的一家人……
等到她从******那出来后,基本上已经精疲力尽,感觉像是连着三三夜没有休息一样疲惫。孟萋萋拖着疲惫的步子往自己屋内走,却在拐角处看到靠墙站着的二哥孟泓。
“二哥。”孟萋萋强打精神。
孟泓看了看她,很直接道:“我劝你明不要去,你已经成亲了,不要给自己难堪。”
罢,他直接就走了,根本不给孟萋萋询问的余地。
留她一人原地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孟府有正常人吗,请问?!
第302章 山上的寺庙
不知是不是知道孟萋萋不愿意,第二日******便她不用去赴约了,但让孟萋萋跟着她去一趟庙里头。
孟萋萋早晨去到******房里头的时候,看见******已整理好了行装,穿着藕色八答晕春景长衣,头上只盘了个发髻,以藕色缎带绑住,打扮得颇为素淡。
孟萋萋讶异:“娘亲的身子竟能下地走了?”
昨日还咳的那样厉害呢。
******嗔了她一眼:“你回来了我这心里头就好多了,自然病也去的快。别啰嗦旁的,准备准备与娘同去庙里,给你烧烧香让菩萨为你赐福。”
菩萨忙着呢。孟萋萋腹诽一句。
但******催的急,孟萋萋便一袭淡青色蝉翼纱绣紫罗兰曳地长裙,手拿一团兔绒扇子。匆匆与******乘车出城去了。
现在的将近十月,其实气很是寒凉了。只不过像孟庸现在的身份,围着面纱又太显眼,干脆拿了个团扇方面遮面,以免又留下话柄。
马车出了孟府,一路向北,去的是京城最有名的九昙庙。这座庙宇占地百顷,红木雕梁,青砖碧瓦,一片庄严古朴。
马车在山脚的石梯下停住,为显诚心,要徒步进庙。孟萋萋吩咐车夫厮们在此处候着,让俩宫女跟着自己便罢。转身看见******周围花团锦簇似的围着五六个婢女,孟萋萋暗自无奈。她与******便前前后后的上山向庙里走去。
进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