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玉书恰好在拐角看见了,被昭鸾公主烦的无可奈何的他想要转移公主的注意力,连忙大声呼喊:“陛下!陛下!你去哪儿啊!”
孟萋萋听见他的声音浑身一颤,回头见到昭鸾紧紧搂着厉玉书的脖子,她啧啧摇头感慨:“皇后的表弟也真是艳福不浅。”
罢,她紧紧的关上了茅厕的门。
昭鸾当然也看见了孟萋萋,可她现在一心都在厉玉书身上,她搂住厉玉书的脖子摇晃撒娇:“你喊皇兄干什么,他要出恭的,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了。你今还没跟人家吟诗作对呢,要不快去我宫里?”
孟萋萋将厉玉书的生死置之度外,蹲在茅厕中的她,默默地翻开孟庸的日记。她刚刚打开第一页,忽然想起什么,闭眼默念一声:“孟庸啊,你别怪我,我想好好帮你解决你的问题,你可不要怨我偷窥,我也是为了你。”
日记翻开的第一页,想不到孟庸看似柔弱,笔记却如此简单粗暴地写:周行离开的第一,想他。
孟萋萋陷入疑惑,难道这是孟庸嫁给周行之后的记录?
第二页:周行离开的第二,想他想他。
第三页:周行离开的第三,想他想他想他。
孟萋萋翻到第十页,终于为这段缠绵悱恻热辣辣的爱感动得头晕眼花手脚发软,谢谢地,第十一周行总算回来了!孟庸终于停止了这魔性的碎碎念。
她继续读下去,第十一页:周行回来了,可他连看也没看我一眼就回去了。
第十二页至第三十页全都是孟庸对周行的各种赞美以及他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幽怨。孟萋萋不禁咂舌,孟庸给人的印象那样软弱不堪一击,竟然内心深处还有这样狂热的时候?
再往下翻下去日记簿上却忽然空白了一片,连着好几页都没有记录,有的只有豆大的墨点。看起来好像是孟庸想要写点什么,又不知该怎么下笔,便顿在了那里。
然而当孟萋萋往后翻了几页时,竟让她发现了一个惊动地的秘密。
日记的某一页上,孟庸用极为潦草的字迹匆匆写道:我发现了周行的秘密。
她很快又换了一行:如果被他知道,我不定会死。
很快又换了一行:也有可能,从此以后我们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日记写到这里就停了,再也没有孟庸的记录。
孟萋萋心情复杂的合上簿子,坐在恭桶上深深沉思。
按照目前孟庸和周行的情况看,显然并没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么这个周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孟萋萋带着这个疑问,到了晚间她跟盛嘉彦一起躺在床榻上的时候,还在为这件事沉思。直到他发现盛嘉彦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一直紧闭着薄唇闭眼不语。
“阿彦,你不高兴?”
盛嘉彦自鼻尖发出一声“嗯”,然后便不再继续下去。
“怎么了,是母后又为难你了?”
盛嘉彦睁开一双凤目,他侧首看着孟萋萋:“孟庸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身孕。”
“嗯,然后呢?”
盛嘉彦又不下去了,从孟萋萋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唇闭得很紧,似乎真的压抑着什么。
还是第二日孟萋萋问了衰神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把陛下叫去寿康宫,让十几名太医围着陛下问脉。还问陛下什么时候来月事呀,什么时候跟周行行房,上次行房是多久以前。孟姐姐你要是在场,你会发现陛下眼里的杀意多么恐怖。要不是我一直在旁边声的安抚,恐怕陛下当场就拔刀杀人了!”
孟萋萋一口茶水喷出,怪不得盛嘉彦昨晚的情绪像是被人蹂躏侮辱过了一样。
“可是周行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周誉礼,太后为什么急着要让孟庸再生一个?太后又不喜欢孟庸,可是她很喜欢周誉礼,孟庸没有自己的孩子刚好可以一直照顾周誉礼不是吗?太后为什么要费劲让孟庸再去生一个,奇怪。”孟萋萋接过衰神递来的帕子,优雅的擦了擦下巴。
她的指尖摸过唇下,感觉有些刺手。
嗯?胡子是不是太长了一些?
衰神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想想都知道了,周誉礼来路不明,是周行真爱所生,可谁知道这个真爱当年是什么身份?据太后都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周行自己都对此闭口不提,想必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世。皇家注重血脉,如果孟庸能生出一个正统的孩子来,当然更好不过了。”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是太后想要以‘无子’为由废黜孟庸的皇后之位,好让她自己的侄女舒妃取而代之啊?”
衰神沉吟一下,点头认可:“也有可能。”
“更何况,周誉礼那么懂事听话,再生一个不一定有这个这么省心。”
晚上吃过饭之后,孟萋萋看着批改奏折的盛嘉彦,有些为难的搓了搓手指,尔后端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道:“阿彦,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盛嘉彦放下书,抬首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孟萋萋吞了口唾沫,清清嗓子道:“能不能帮我刮个胡子。”
“……”
孟萋萋摸着下巴,有些难为情:“太长了,扎手。”
盛嘉彦唤衰神备好工具,侧身站在孟萋萋旁边替她清理下巴上的胡茬。衰神在一旁看的有些心惊胆战:“孟姐姐,你会不会不舒服啊?”
孟萋萋斜睨他一眼,还没话,盛嘉彦便意有所指道:“她不是第一次刮胡子了。”
“还有哪次?”孟萋萋奋起反抗。
“哦!我想起来了!”衰神脑中灵光乍现:“就是孟姐姐在地府偷吃春药的事!”
“都了那不是春药,那是蛊神骗我!哎哟!”孟萋萋激动之下拍案而起,忘了盛嘉彦手中的刮刀离她非常近,她一个激烈的举动下巴猛地一痛。
盛嘉彦眼疾手快的拿起一旁的布按在她流血的下巴上,衰神慌忙出去叫太医。
“呜呜,阿彦,你好笨啊,这都能让我划伤。”孟萋萋瘪着嘴哭诉。
“别动!”盛嘉彦冷冷蹙眉道:“刮胡子你也不老实,现在吃苦头了还敢哭。还好这不是你自己的身体,否则……”
孟萋萋眨巴眨巴大眼睛:“否则什么?”
第287章 称心的如意
盛嘉彦的薄唇抿了又抿,最终什么都未,便一声冷冷的哼,代表了他对孟萋萋愚蠢行为的抗议。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了下来,眨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孟萋萋还是没弄清楚周行到底有什么秘密,倒是宫廷中的风水养人,短短几****的脸盘已经有些圆了。孟萋萋对镜照了多时,后来想起反正也是周行的脸,她不必担心,如此照吃不误。
这日孟萋萋趁着盛嘉彦被政务缠身留在了建章宫处理,百无聊赖下便带着她在宫廷中的跟班们在宫里巡逻,到处拈花惹草招猫逗狗的。经过玉带桥时,隔着老远就看见好几个宫女围在那里。
孟萋萋默默带人走近,看见被宫女围在里面的景梵。
景梵依旧一身白衫,他手中提着七彩线编织的香囊,挨个发给面前的几个宫女,还不忘收她们的银子。
“别抢别抢,每个人都有。”收了银子后的景梵笑的更加和善迷人:“祝几位姑娘早日寻得真命子,我的香囊带有助桃花的作用,一定可以的。”
宫女们手握香囊,心思却明显不在这上面。每个人都面带红晕的看着景梵,其中几个胆大的宫女双手捧着香囊递上去,低头腼腆一笑:“请景师开个光。”
景梵十分受用的接过,纷纷在每个香囊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宫女们拿着香囊,似是得了个什么宝贝一样紧贴着心窝,尔后她们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携手散去。
孟萋萋深吸一口气。这个景梵居然摆摊摆到自己宫里头来了,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我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孟萋萋罢撸起袖子,大步流星的迈步过去。
景梵正在收摊,抬首看见孟萋萋气势汹汹的过来,他反而不怎么慌张,还伸出手挥了挥:“陛下。”
“景梵,你怎么能!”孟萋萋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怎么能在朕的宫里头摆摊赚钱!你好歹是朕的师,不要太给朕丢人了好不好。”
景梵无辜的摊手:“陛下,没有人会嫌钱多的。您给臣的是一份,臣自己赚的又是一份。”
孟萋萋被他的语塞:“那你也不能在宫里摆摊!”
就在她决定准备态度强硬些的时候,景梵忽而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一块水头十足的翡翠玉佩,华光流转好似一汪流动的碧水,玉上穿孔,孔中系着一串精美的罗缨。
美玉缀缨,心意昭昭。
“陛下,这是微臣特意为您留的。”景梵递上去。
“为朕?”孟萋萋接过这块成色绝好的玉佩在手里摸了半。可是她觉得奇怪,以景梵的财迷程度,为什么特意把这个玉佩留给她,他卖给别人不就好了。难道……
果然,下一刻景梵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谢谢陛下,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孟萋萋差点跳脚:“你怎么不去抢!”
“陛下,这块玉佩可不是普通的玉佩。这玉佩有名字的,人们常世间哪儿得称心如意,但这块玉佩经过我的加持,它就是能帮助您称心如意心想事成。微臣当然要把这么好的东西留给您。”
孟萋萋嘴角微微抽搐:“是因为只有朕买得起,不然换做一个正常人谁会花五十两买!你这个玉佩好是好,但也不值五十两!”
景梵摇头,秀气的眉眼带着一抹遗憾:“陛下,这可不是钱的问题。您身为下之主,区区五十两算的了什么呢?马上就要乞巧节了,陛下不早早为皇后娘娘做点准备,哪怕买来送给喜欢的妃子也好。皇上您想想,称心如意,微臣可不是而已,五十两到底值不值,您心里想想。”
“你以为你的花言巧语能骗到朕?!”孟萋萋瞪眼看了他一会,景梵面不改色的笑着坦然接受孟萋萋的怒目相对。最后还是孟萋萋先行投降,她一摆手:“得了得了,衰,给他钱!”
衰神本是低着头数蚂蚁,突然被点名,抬头愣愣的:“陛下?”
“给他钱啊!五十两,快点。”
“可是陛下……您……您出门没带银两啊。”
孟萋萋一个不耐烦,直接上手摸进衰神的袖兜,掏出衰神在人间藏得私房钱,数了五十两直接往景梵手里一丢,孟萋萋再猛地拿过玉佩。
看着景梵笑意满满的眼,孟萋萋总觉得自己有点上当受骗了。
但买都买了,就先信他一次。孟萋萋对着光观察玉佩,发现没有被景梵“开过光”,她心里稍稍放心了点。便带着因私房钱被克扣而哭唧唧的衰神扬长而去。
景梵立在原地,日光拉长了他颀长的身形。他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孟萋萋捧着玉佩风风火火回到建章宫的时候,盛嘉彦才刚刚合上最后一本折子。他看着孟萋萋献宝似的将玉佩递到他面前,盛嘉彦只是微一打量,才道:“不戴这种东西。”
“我好歹也是五十两买的诶!”孟萋萋表示抗议。
衰神却疑惑道:“孟姐姐,你找来的那个师看起来不像个占星算卦的,反倒像个……狡猾奸诈的商人。”
孟萋萋深以为然,但不想在盛嘉彦面前露出心虚,只能岔开话题道:“阿彦,再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所以这个玉佩你必须要收。”
盛嘉彦敛眸,密而长的睫毛将目光掩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分明他究竟在想什么。良久,他终于接过玉佩,淡淡道:“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之后随手往腰带一挂。
孟萋萋心满意足的点头,接受了就好。
虽然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称心如意,但既然是乞巧节,讨个好彩头也是可以的嘛。孟萋萋犹记还在地府的时候,有一次遇见牛郎织女,织女抹着眼泪很是伤心:“世人既然都知道我与牛郎一年才能见一次,他们都能见面的,过什么乞巧节。”
她跟盛嘉彦话之间,外头有人来传,是太后请盛嘉彦过去一趟。
孟萋萋看着盛嘉彦离开,往榻上一躺,开始想过几的乞巧节她该怎么跟盛嘉彦一起度过。
衰神在一旁忽然无心道:“孟姐姐你胆子真大,我看那个景梵也不像是个不学无术的神棍,应该好歹是有点真本事的,他给孟姐姐的东西,就被姐姐这样直接送给了陛下。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作用,那可怎么办。”
他简直一语点醒梦中人,孟萋萋忽然意识到衰神自带的倒霉特效,会感染他身边五里以内所有的人畜草木啊!万一真的被衰神中了,那……
孟萋萋从榻上猛地跳去,出门追已经走远的盛嘉彦。
“我忽然后悔了,这个玉佩不太好看,也不衬你,你还给我。以后我再送你一个新的。”孟萋萋罢,就要去盛嘉彦的腰间扯掉玉佩。
盛嘉彦却推开她手,低头轻抚玉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