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将军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有道理。”
他罢抬脚就往血池河狱走,善恶童子连忙拉住他:“等等!血池夫人不好糊弄,咱们只有两个人去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
善恶童子狡黠的笑了两下:“我们要拉着别人一起。”
这样就算陛下责罚下来也有别人扛着呢。
于是血河将军和善恶童子就带着日夜游神还有土地公公、孟姜及城隍公趁着夜色时分,贴着墙边溜进了血池河狱。
彼时血池夫人正临空悬在河狱上对镜篦发,一身红衣灼灼如霞。她回头看了眼在岸边站成一排盯着她的孟婆的跟班们,娇俏的笑了笑:“河狱中厉鬼无数,那个叫云戈的女鬼在不在,我上哪儿给你们查去?”
城隍公看着血池夫人胸前饱满的高度,轻咳两声:“血池夫人,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城隍公,今年……”
善恶童子一把推开他,扬着脸看血池夫人:“夫人,你驻守河狱,这里头千千万万的厉鬼你每一个都知道,只是让你帮忙查个人难不倒你?还是那个女鬼根本就已经逃跑了,你玩忽职守,放走了她!”
血池夫人怒目相对:“你什么胡话!进了我这河狱的,若是没有陛下的手谕,一个鬼都逃不掉。”
“我不信!有本事你叫那女鬼出来啊!”
“我……”血池夫人刚要应允,却猛地顿住。她看着眼前几个人对着她用激将法,嫣红的唇勾起一个摄魄的笑:“要看那女鬼当然可以,只是在河狱探监,也需要陛下的手谕。”她伸出纤纤玉手:“手谕拿来我瞧瞧,只要我看到手谕,立刻让你们看到这个云戈。”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犯了难。
血河将军没有耐心,抡刀括斧就要硬碰硬,却被土地公公及时拦下。
“血池夫人,”土地公公十分有礼道:“前阵子地府中有鬼魂擅自跳入轮回中进入六道,它擅自逃跑的事我们要在庭知道前解决。所以核对每个鬼魂是否还在地府中是我们每个人的职责所在。当然了——”
土地公公笑的和善:“血池夫人矜矜业业勤勤恳恳,是断然不会出现让厉鬼自己逃跑的事,对吗?”
血池夫人不知为何,看见土地公公的笑,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睛,拿帕子掩了掩面。她稍作调整,面色已然还是刚才那样坦荡:“这是自然。我也得按照规矩办事,陛下的手谕若在,你们可以查看,但如没有手谕,恕我不能从命。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各司其职,也请你们不要为难我了。不过这件事在我看来,还是土地公公更讲点道理。”
,她瞟了一眼其余人,冷哼一声。
土地公公笑道:“自然自然,既然夫人如此肯定,那我们也就不在此多加叨扰了,告辞。”
罢,他使了个眼色,其余人便跟着他一起离开。血河将军却不肯动弹,站在那里哼哧哼哧的,像是很生气,最终被善恶童子拖走。
他们走后,血池夫人立刻召唤出自己的鬼侍,紧张问:“查查这个叫云戈的女鬼还在不在河狱中。”
鬼侍自虚空中拿出镶金边的名册,双手掐诀一阵光亮过后,名册迅速一页页的翻动,等到名册再度合上时,鬼侍深深皱眉摇头:“夫人,那女鬼不见了。”
“什么!?”血池夫人只感到自己一阵晕眩,险些要跌进血池中,鬼侍一把扶住了她。血池夫人心中惴惴不安在空中来回踱步念叨:“完了完了,一定是我上次与钟馗醉酒那次让她逃了。这下怎么办,那女鬼很有可能入了轮回再度转世了!”
“夫人要不要卑职去追上土地公公他们,请他们帮忙?”
“不行!”血池夫人立刻拒绝,她刚刚才义正言辞的那样过了,现在再去求他们帮助,以后自己美艳高贵典雅聪慧的形象就要破碎了。她血池夫人可是很有偶像包袱的一个人。
“这件事我们就假装不知道,陛下回来还有几呢,等回来了再也不迟。更何况厉鬼入轮回再世为人,也影响不到地府什么,相信庭也没有那么快发现。”她着自我安慰的话,心中仍旧有些不安。
躲在不远处拐角并未走远的土地公公一行人听完血池夫人这番话,纷纷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
孟萋萋倚靠在床榻上眼睛微眯的喝酒,她朦胧间看见自己的手纤细修长,竟是变回了女人的手。孟萋萋低头看了看,傻笑两声:“我们换回来了啊,阿彦。”
盛嘉彦没有话,只是走过来想要抢夺孟萋萋的酒。
孟萋萋害怕被他抢去,连忙全部喝进嘴里。
她的感觉十分清晰,能感到俩人唇齿纠缠,能看到盛嘉彦那幽深的黑瞳。可是最后她的视线又被拉远,像隔着一层雾一样看俩人如同石像般保持着亲吻的姿势。
孟萋萋被人推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梦里唇上的湿腻感仿佛还在。
盛嘉彦看着她:“你梦到什么了,傻笑什么?”
孟萋萋思绪渐渐清朗起来,她拿手背抹去嘴角的口水,摇头否认:“什么都没梦到。”
盛嘉彦不语,只是怀疑的看着她。
孟萋萋叉腰狡辩:“真的什么都没做梦,我也没有梦到你!”
盛嘉彦听后微微挑眉。
孟萋萋看他没有追问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她才不想让盛嘉彦知道她又做了关于他的春梦,丢人!然而她正要下榻,忽而神色大变,因为她分明感觉到,腹部往下大腿往上的地方,有些湿湿的变化……
孟萋萋先是鬼叫一声,尔后迅速用被子将自己盖起来。
恰好此时衰神在外头敲门:“陛下,皇后娘娘。”
盛嘉彦正要去开门,孟萋萋从被子里冒出一个脑袋,面红耳赤大叫:“先别给他开!”
“……”盛嘉彦见她反常,转身回来:“怎么了?”
“阿彦,我……我……”孟萋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难以启齿,最终咬牙恨恨道:“你们男人真是下流无耻!”
“?”盛嘉彦一脸莫名。
见盛嘉彦当真不知怎么了,孟萋萋眼一闭心一横,指了指双腿间,绝望的捂住脸。
盛嘉彦面色一冷,掀开被子看了看,眼神忽然飘忽起来。他站在榻边弯身盯着孟萋萋:“梦到我了?”
孟萋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盛嘉彦突然笑了起来,他爱惜的摸了摸孟萋萋的脑袋:“我去叫下人来备水给你沐浴。”
他一打开门,贴在门上偷听的衰神便立刻摔了进来。
衰神从地上爬起,看着躺在床上生无可恋面色泛着可疑的红润的孟萋萋,在看着强忍着笑意故作镇定的盛嘉彦,衰神嘴一瘪有些委屈:“孟姐姐,陛下,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们害怕我把倒霉带给你们,所以什么都避着我。”
“我们避着你什么了?”孟萋萋以为衰神看出来了,有些羞怒。
“避着我讲笑话!”衰神义正言辞的指责:“原来在地府的时候善恶童子跟城隍公他们就经常避开我讲笑话!因为他们如果带着我一起开心,我最后会让和大家变成乐极生悲!”
孟萋萋哭笑不得:“我们没有在讲笑话!”
衰神可怜兮兮的:“陛下,孟姐姐,你们就告诉我,我保证不会让你们乐极生悲的。”
孟萋萋羞于启齿,咬牙不。
衰神眼泪盈在眼眶:“姐姐果然还是不喜欢我了……”
孟萋萋恼羞成怒,大吼道:“都了不是不是!是我做春梦了!”
“……”衰神终于沉默了。
孟萋萋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房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舒妃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一脸诧异。随后她连忙道:“陛下,臣妾刚刚有通传,有要事要禀,所以才急忙进来……”
舒妃见孟萋萋脸黑的吓人:“臣妾忽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阁中,现在先去取来再来见皇上。”
罢,她带着身后一众大大的宫女太监跑了。
盛嘉彦压住想要翘起的嘴角,故作冷淡对外吩咐:“去备水,给陛下沐浴。”
孟萋萋仰躺在床上,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生无可恋的人生。
衰神凑近,心翼翼的讨好:“孟姐姐,您别担心,反正这是周行的身体,也不是您自己丢人。”
“你还好意思!”孟萋萋咆哮。果然血河将军他们的是对的,衰神总是有办法能让人乐极生悲!每次舒妃出行都众人簇拥着来来去去,刚刚她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个宫人来,而这群宫人又该怎样想自己!
果然,到了傍晚,“陛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经”的流言就在观春园流传开来。
孟萋萋羞于见人,本想闭门几,然而舒妃再度造访。
“陛下,上次臣妾出错了,您的八年内进入观春园服侍名叫绿的,臣妾找着了。”
第283章 神祇的寿数
在观春园最破陋的柴房中,隔着一堆空气中浮动的灰尘,孟萋萋看见了躺在柴火堆中灰头土脸的绿。
她惊恐的盯着来人。
孟萋萋疑惑的扭头问舒妃:“这就是八年内进入观春园服侍的绿?”
舒妃点头,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自唇边绽开:“是的,皇上不觉得这个绿有些眼熟么?”舒妃瞥了一眼站在他们后方的盛嘉彦,贴近孟萋萋耳语道:“臣妾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后来几经调查才发现,原来当年还是皇后娘娘在闺中时贴身服侍的大丫鬟。不知犯了什么事被皇后娘娘贬斥到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
舒妃自以为掌握了皇后的秘密,才急忙着告到皇帝那里去。她其实猜的没错,如果今日周行是本人,凭他的多疑肯定会对这个绿起疑心。但今站在这里的是孟萋萋,皇后身体里的也是盛嘉彦,如今孟萋萋听见舒妃这样,心里为孟庸捏了一把汗,她总有预感那敏贵人皇后在入宫前与人苟合的事情是真的。
再看这个绿迷茫而害怕的眼神,孟萋萋几乎可以从她的脸部表情脑补出当年孟庸是如何为了掩人耳目而对知道真相的绿做了可怕的事。
舒妃见孟萋萋面色凝重,心中窃喜,还不忘声的提醒:“陛下,观春园的管事都这绿被送来时已经精神失常了。本按着规矩是不该收她的,但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也没有把她赶出去,由着她在园子里自生自灭了。”
孟萋萋嘴唇动了动,还未问出来她的疑惑,舒妃就迫不及待解释:“当初陛下以考验臣妾和皇后娘娘的能力来让臣妾寻人,当时虽然在名册上找不到,还以为真的没这个人呢。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从柴房管事那得知,园子里还真的有绿这样的一号人物。臣妾现在想想,皇后娘娘何等贤惠,怎会一下子就输给了臣妾,现在想来,莫不是找都没找,因为皇后娘娘知道这个绿就在观春园内。但害怕旧人相见,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舒妃对皇后的落井下石孟萋萋听在耳中并未作答,只是上前几步靠近那缩在墙角的绿。绿见人过来,瑟缩几分,警惕又害怕的看着他们。
“陛下心,她失心疯了,随时可能伤人呢。”舒妃着,紧紧跟在孟萋萋之后。心里头却在盘算着如果这个绿突然伤人,她要以什么样的姿势扑倒在皇帝面前才能做出一副御前救驾的样子。
孟萋萋为了不造成绿的心里紧张,蹲下身子尽量与她平行对视:“绿?”
绿听见对方唤她的名字,眼里的惊慌之色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害怕的扭过头对着墙角发抖。
盛嘉彦自他们后头走上前,冷淡的问:“绿,你还记得本宫么?”
绿听见孟庸的声音,并没有作出舒妃期待中的那种发狂的举动,反而只是躲在墙角发抖,并没有别的特殊的地方。
舒妃娇俏的笑了两声,话里带着讥讽:“皇后姐姐当初到底对这婢子做了什么,以至于她变成这副模样送到了观春园。皇后姐姐何必再问她记不记得您,恐怕就算她想忘记,内心深处的恐惧也不许她忘掉。”
盛嘉彦转了清冷的眼眸过去:“舒妃慎言。”
舒妃暗中给了皇后一个白眼,转身扭着窈窕身段来到绿跟前,故作软声安慰:“绿,你到底为何变成这幅模样,皇上就在这里,你不妨出来让皇上为你做主。你现在疯疯癫癫的,是不是当初惹了皇后娘娘的不快,才落得如此地步?如果是这样你更要放心的出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皇后娘娘宽宏大度,想必一定不会与你计较的。”
她这种惺惺作态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绿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孟萋萋扶额:“舒妃,绿如果已经失心疯了你跟她讲这些有何用。”
孟萋萋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绿的神情,吩咐道:“既然人都已经这样了,关在柴房中自生自灭着实泯灭人性。更何况她曾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丫头,也不能落魄至此,既然朕今在这,就安排几个人好生照顾她,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