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真的很高兴,孟萋萋离他近了,才发觉他眼瞎一圈淡淡的青色。如今盛嘉彦揽着孟萋萋躺在榻上,孟萋萋还没怎么,他就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让我高兴些,你拉我在床上躺着作甚!?”
盛嘉彦没有回答,只闭着眼,拿指尖一层层挑开她繁杂的衣裳。
孟萋萋握住他的手指,色厉内荏:“干吗!?”
盛嘉彦抽出指尖,不由分的将孟萋萋几件衣服都挑开,露出最后一层薄裳。随后他将衣服丢掷地上,再度揽着孟萋萋躺回去:“穿着麻烦。”
穿衣服麻烦?难道盛嘉彦是想……
孟萋萋脑海里滑过一个让她脸红的念头,她开始不安的挣扎要坐起来。
盛嘉彦拿手臂紧紧的锢着她,声音淡淡:“放心,我的确忍耐不住,但至少不会在这里。该给你的礼仪,一样都不会少。”
孟萋萋被他搂的动弹不得,干脆放弃挣扎,怔怔的望着头顶的垂幔。
“萋萋,我知你也很累了,”他的声音从旁侧传来:“这么多日我们彼此误会错过,你流落在外的这些日子,一定没有睡好。我也是同样,你该理解不了我的喜悦。但失而复得的心情,当真抵得上世间所有的千金不换。”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孟萋萋听着听着,似是真的要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都静静的睡着。
孟萋萋的发与盛嘉彦的纠缠起来,铺在枕上,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二人梦中也额头相抵,盛嘉彦神情满足,紧揽着孟萋萋的腰。
一夜飞快过去,五更的时候,孟萋萋醒了过来。盛嘉彦的睡颜近在咫尺,她鬼使神差的盯了一会,遂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做了这样的一个动作后,孟萋萋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都做了什么!?怎么又垂涎阎王陛下的美色了!?
孟萋萋有些慌张,便想拢着衣服坐起,哪知她一动,却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被缠上了红线,另一端正系在盛嘉彦的手腕上。绳子也不知是被谁打了死结,没有剪子谁也剪不开。
“……”谁干的!孟萋萋内心咆哮。
她忍不住看了看盛嘉彦,难道他单手就能系死结?还是在她睡着以后?孟萋萋本是随意看一眼盛嘉彦,这一眼却看见盛嘉彦唇角微微牵起,孟萋萋愠怒,推了他一把:“你装睡!?”
盛嘉彦陡然睁眼,目中含笑,似是有星子坠落在眼中。他道:“并非装睡,刚醒不久。”
随后他指了指额,无赖似的:“再来一次。”
“什么?”孟萋萋一愣,遂反应过来他发现了自己刚才偷亲了他,当下又羞又怒。可是她逃也逃不掉,干脆把自己鸵鸟似的闷在被子里。
盛嘉彦朗笑的声音传来,他隔着被子亲吻了一下孟萋萋。
“萋萋——”
“干什么?”她声音闷闷的。
“今是我的生辰,你的贺礼呢?”
咦?今是他的生辰吗?孟萋萋在内心算了算,好像还真的是。她探了脑袋出去,才发现盛嘉彦俊美面孔贴的很近。
“你向我讨贺礼?”孟萋萋道:“我现在一穷二白,什么也没。就算要……也晚些时候给你。”
“不必,”盛嘉彦愈发靠近:“有些东西,现在就能予。”
“什么东西……”孟萋萋有种不好的预感。
“背过身去侧躺着。”
孟萋萋不动,盛嘉彦便伸手来挪动她。
最后盛嘉彦从背后抱住她,孟萋萋后背紧贴他胸膛。
他满足的一声轻叹,孟萋萋一脸无措。
就这样就足够了?
盛嘉彦低哑的声音传来:“你予不予?”
孟萋萋想来想去,不就是被他多抱着一会吗?顶多举止亲密一些罢了,那有什么不愿意的。当下便道:“你愿意抱……就抱,不过你得快一些,今日你不是还要举办寿宴么?”
“嗯——”他应了一声。
孟萋萋原以为就由着他抱一会便罢了,哪儿知是她想的太简单。她神思一会,忽然觉得盛嘉彦的手窜进了她的衣裳里。盛嘉彦指尖微凉,所抚过之处无不牵起孟萋萋的轻微颤栗。
盛嘉彦的手最后来到孟萋萋胸前的一个玉兔前,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玉兔上的红豆,孟萋萋这下是真的颤栗不断,她猛地抓住盛嘉彦的手:“你干什么!?”
盛嘉彦带着几分无辜的声音:“你予了的。”
他指尖灵活,孟萋萋是躲也躲不掉。任由他搓捏揉扁,娇的红豆受了刺激,慢慢肿胀。孟萋萋咬着下唇,脸颊的红蔓延到了脖颈,低声骂了句:“你无耻!无赖!”
盛嘉彦笑:“你高兴怎么都好。”
他指尖上的动作颇具挑逗性,孟萋萋甚至感到他们身贴身,盛嘉彦的那个特殊体征正在悄悄变化,抵着她的股沟似的。
孟萋萋挣扎,拿手去挡他的动作。盛嘉彦便干脆将她两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放肆的去揉搓她。
他玩的尽兴,最后松手的时候,孟萋萋胸前两颗粉葡萄肿的难受。
孟萋萋眼里浸出泪花来,哭骂着盛嘉彦卑鄙。
后者低身吻去她的泪珠,颇为怜惜:“我忍了这般久,只是讨了这么一点甜头而已。”
随后他坐起身,击掌两下,外头就有宫女捧着洗漱物什进来。
孟萋萋缩进被子里,面朝里侧,背对着这群低着眼的婢女。
“衣服放这,都出去。”盛嘉彦一声吩咐,婢女们再度鱼贯退下。
孟萋萋羞于回头,身后一阵窸窣动静,再一回首,盛嘉彦已经穿戴完毕。今日的他纳云领朱紫大氅,金冠束于发顶,不知是欺负孟萋萋欺负的满足了还是怎样,神情倒带着淡淡的喜悦。
一点也没有当初孟萋萋刚在侯府见到他时的那副乌云笼罩的样子。
“你是要我帮你,还是自己来?”他含笑问。
孟萋萋猛地坐起,动作间胸前磨蹭上丝缎被褥,仍觉触感怪异,她敢怒不敢言:“叫两个婢女进来帮我。”
盛嘉彦上前几步,捏着孟萋萋的颚,不顾她的反对就落上缠绵的一个吻。
随后他微整衣襟:“今日不要话,继续扮作李彩鸾,之后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罢,他出去先行料理今日来给他贺寿的宾客。
孟萋萋在他走后,掀开被子悄悄看了一眼自己胸脯,尔后欲哭无泪的横躺在榻上。
不得了了,她这下跟阎王陛下,真的理不清也扯不清了。
第250章 瑶华的变化
孟萋萋在房里头坐了一会,丫鬟玉润才被人放进屋内。玉润扑过来,眼里还有几分后怕,她低声问:“姑娘,您没露馅?”
孟萋萋缓缓摇头,玉润才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着房里捧着洗漱物件的丫鬟们,知道这是姑娘得了侯爷的恩宠。玉润便有些得意起来,清了清嗓开腔:“你们都先去外头守着,等我喊你们了再进来服侍姑娘。”
丫鬟们齐齐应是,捧着东西有条不紊的出去了。
玉润帮着孟萋萋穿戴妥当,还不忘嘱咐:“姑娘,奴婢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外头的宾客到的差不多了。您一会出去了,先跟着奴婢从后头与其余姑娘们会合。也不需您真正拿出什么才艺来表演,奴婢猜想昨晚一过,您今日的身份也许就大不一样了。侯爷不一定会让您在众人眼前长袖善舞呢,但到底还没接到侯爷的吩咐,所以姑娘先去一块等着。”
听着她这一连串的叮嘱,孟萋萋配合着点了点头。
最后一块面纱围上,孟萋萋再度被笼在华服的光辉中,即便是隔着薄纱,也能隐约看见她一双惊艳的双目。
出了蒹葭院,一路向东慢慢走去。
不得不,盛嘉彦这侯府倒是很大的,东西两院合在一起,能抵一个孟府。
盛嘉彦在晴辉院内摆宴款待,孟萋萋入了东院,就能听到不远处传来不少人交谈的声音。玉润带着孟萋萋进了晴辉院的后头,便见八九个华衣美饰的佳人三三两两的在一起,或站或坐。刹那间粉香扑鼻,混着哪位伊人脆生生的笑,倒叫孟萋萋一时间有些头晕。
这些清倌在去醉轻侯前,有很多是大家族出来的姐。只因家道中落,才不得不靠着一两点卖唱的手艺待在醉轻侯内。像这样的姑娘,虽身在红尘,但心可是极傲的。她们既瞧不起同样在醉轻侯的女子,也瞧不起比她们更好的姑娘。
孟萋萋刚寻地儿坐了,本来站在椅子旁边的两位佳人立刻慢慢挪向远处。孟萋萋心里还奇怪呢,伸手要去拿一旁的茶盏,玉润眼疾手快接了过来,尔后道:“姑娘,这茶都凉了,奴婢再给您换一盏。”
见孟萋萋点头允许了,她才出去。
玉润一出去,方才站在门边的鹅黄裙的女子便忍不住讥笑两声。
“又不是自个儿真正的主子,却巴巴的跑前跑后的殷勤。谁知道回了醉轻侯会是个什么模样,就算人家飞上枝头了,多得是规矩良好的婢女,哪儿还会轮得到你?”
她嘲笑一阵玉润,也没人附和她。孟萋萋听见了,也懒得搭理,只是低着头,拨弄着手中的紫纱帕子。
盛嘉彦早上用力太猛,捏的她现在还有些肿痛。要不是衣料轻软,孟萋萋只怕要受苦头了。
那鹅黄衣的女子见孟萋萋不理她,便自己凑过来,弯着腰跟孟萋萋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李彩鸾。”她贼贼笑着,仿佛捉到了什么重要的把柄。
孟萋萋冷冷的横了一个眼波过去,将头偏向一边,不予理会。
她好像对这个鹅黄衣裳的女子有点印象,似乎是叫什么……杜鹃?
醉轻侯里李彩鸾最受桑娘待见,与其余姑娘倒是有交好的,也有结怨的。这个杜鹃好似恰好就是之前跟李彩鸾结怨的人,当时孟萋萋跟在李彩鸾身边跑腿,杜鹃还曾故意刁难过孟萋萋,让她替自己跑腿城东城西的买糕点胭脂呢。
杜鹃裹着白狐毛的围领,一张脸虽美艳,却不如孟萋萋的美显得大气。反而因为她此时窃笑,眼角吊着,倒有了几分刻薄的意思。
杜鹃继续道:“先前在醉轻侯,我也是跟李彩鸾有过节才会稍稍的为难你了一些。如今你已经飞上枝头,兴许不日就要被接来侯府,可别与我这样的市井女子再作计较。”
孟萋萋不语,装作没有听见。
杜鹃便继续恭维:“能得侯爷的青睐,你比我们这群姑娘都厉害。往日的恩怨,都一笔勾销罢?以后你若是有什么用得到人的地方,也可以派人去醉轻侯使唤我来。”
孟萋萋继续不回应,假装看风景。
旁边的姑娘们见平日里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杜鹃如此热脸贴冷屁股,不由得都低笑两声。杜鹃自觉被落了面子,便发起脾气来,怒骂道:“你不过也就是个哑巴,谁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爬上侯爷的床。能不能进侯府还两呢,就凭你这来历不明的身世还是个哑巴,你以为你进了侯府能做什么?顶多是个妾室!有什么好能耐的?也就只能在我们这群门户面前卖弄风骚,等以后侯府进了女主人,收拾你这样的贱货,还不是手到擒来!你现在还得意个什么劲。”
她越骂越难听,恰好玉润端着一盏热茶进来。
孟萋萋当即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接过茶盏,下一秒就直接泼向杜鹃那张脸。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房里杜鹃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趁着周围的姑娘们都在呆愣之际,孟萋萋带着瞪大双眼的玉润往外走。
将杜鹃的哭喊和咒骂声都堵在身后,孟萋萋深吸一口冷冽的冬日寒气,这才觉得心肺舒畅起来。
刚才那一泼,她泼的很爽。
倒是玉润有些怔怔的,随后她道:“姑娘,那滚烫的热茶正盏都泼了上去,杜鹃的脸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
孟萋萋浑然不在意。这个杜鹃出口就是那些污秽的话,以前在醉轻侯的时候她就想教训杜鹃。可她自个儿总归是要离开醉轻侯的,如果在走之前给李彩鸾惹麻烦,孟萋萋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一直忍到现在,也算给足了面子。
玉润不停念叨:“一会她是没法表演的了,估计等下就要被送回醉轻侯去,这……这到时候桑娘怪罪可怎么办。”
孟萋萋神态悠闲,似是毫不害怕。只往前慢慢走着,昨夜似是下了一场雪,现在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不远处的湖泊也好似结了一层冰,配着侯府内的朱墙碧瓦,倒真的挺好看。
孟萋萋呵出一团白气,慢慢的在湖边溜达。
就这样走了会,孟萋萋忽而瞥见前方重梅掩映处一抹裙钗飒沓的袅袅的影,她脸色一变,转身向来时的路快步离去。那梅林里出来的人也看见了孟萋萋匆匆离开的身影,她那焦涸如火灼的心魂竟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狂乱,忍不住口内大呼:“来仪?!”
孟萋萋假装没听见,谢瑶华便在她身后又连喊了好几声。
孟萋萋这才假装听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