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溺爱:孟婆追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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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溺爱:孟婆追夫记-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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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山坡下便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悬崖,孟萋萋绝望的闭上眼,任由身子坠落悬崖,呼啸的风声从耳畔滑过。
  但她下坠的趋势猛然停住,腰上也已经被人紧紧揽住。
  那熟悉又陌生的清冽香气窜入鼻中,孟萋萋睁开一双泪眼,对上盛嘉彦带着几分薄怒与焦急的面孔。
  盛嘉彦抱着孟萋萋悬在空中,他右手紧抓崖壁上突出来的树枝,左手死死抱着孟萋萋,树枝承受着他们的重量,发出‘吱呀吱呀’地声响。
  “阿彦……”孟萋萋声若蚊蝇。
  她不知是刚才吓得还是看见他,此时眼泪和鼻涕齐流。
  “你还知道哭,”盛嘉彦几乎是咬着牙:“孟萋萋,你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你想走可以告诉我,我派人好好送你去,你竟敢爬山犯险,你——”
  许是气极,盛嘉彦最终道:“你不能这样吓我。”
  他的话带着几分妥协和无可奈何,孟萋萋刹那间眼泪唰唰的流:“可你不能杀聂玄冽……”
  盛嘉彦的气息喷薄在她面上:“谁我要杀他了?你若肯听我解释,也不至于被人利用成这样,险些连命都丢了。”
  孟萋萋诧异。盛嘉彦不是要杀聂玄冽?那方燕绥为何……
  她突然意识到一点,从阿容出现开始因为无意中听到他与盛嘉彦的对话,所以猜测盛嘉彦跟他都有复仇的心。也许盛嘉彦的确是想要报仇的,但她受阿容影响,一直都是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再加上她自己胡思乱想的猜忌,是以她才会跟盛嘉彦离心。
  如果盛嘉彦的计划根本就不是方燕绥的那样,那帮她逃跑的方燕绥和谢瑶华……
  孟萋萋忽然浑身一颤,觉得有些齿冷。
  这些人,难不成都在算计她么?
  头顶的树枝再度发出一声巨响,似乎就要承受不住他们二人的重量了。
  盛嘉彦抿着薄薄的唇,他当即冷声吩咐:“抱紧我的腰。”
  孟萋萋呆愣的照做。
  随后盛嘉彦左手从衣袖上撕下一条衣帛,拉着孟萋萋的双手一圈又一圈的捆在树枝上。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孟萋萋看见他额上渗出细微的汗珠。
  盛嘉彦的右手受过伤,直到现在都没有养好,刚才抱着她在崖上悬了那么久,想必右手已经到了极限了。怪不得他面色苍白,还急着让孟萋萋先安全下来。
  察觉到他意图的孟萋萋惊慌唤了声:“阿彦,你要干什么?”
  盛嘉彦紧紧的系住了布条,把孟萋萋的身形固定在了崖壁上。
  秋雨在他二人周围来回飘荡,直晃得孟萋萋的心都寸寸不安。
  盛嘉彦的神情倒是不再带着愠怒了,他轻轻吻上孟萋萋的额头,用手拂开黏在她面颊上的发丝。
  “萋萋。”他的口气莫名温柔,数不尽的眷恋缱绻。盛嘉彦却没有继续下去,只拖着孟萋萋的头,缓缓向她的朱唇上吻了过去。
  唇舌交替间,孟萋萋心中似乎通了一窍,那潺潺的春水从当中流了出来,她看着盛嘉彦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喜欢盛嘉彦,不,她喜欢阎王陛下。
  喜欢,很喜欢——
  盛嘉彦离开她的唇瓣,俩人抵着额,这样险峻的情况下,盛嘉彦却是轻笑:“我曾无数次想这样做过,今终于得偿所愿。”
  “萋萋,如果能活着,我会来找你。”
  “你值得我牺牲所有。”
  盛嘉彦罢,不等孟萋萋反应,他猛地松了手。
  “盛嘉彦——盛嘉彦!”孟萋萋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她下意识要去抓盛嘉彦,双手却早已被他捆的结实。
  他的身形被悬崖底下的层层薄雾遮住,孟萋萋不知道他掉在了哪里。她仰着头大口喘息流泪,手腕上的疼痛都不及心中的悔恨半分。
  她不断地喊盛嘉彦的名字,直到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回应她。
  她错的太离谱了,为什么会走到如今地步。
  为什么……
  孟萋萋仰首,看着晦暗的苍穹不断落下雨滴。有的滴进她的眼里,有的顺着她的眼泪落下无底的深渊。
  她悲伤过度,不断哽咽:“如果你们只是为了惩罚我,逼我向宿命妥协,何以这一世做的这样决绝?”
  孟萋萋的声音回荡在孤冷的悬崖中,却没有任何一位神祇显灵回答她的疑问。
  地之间,独她一人的哭声呜咽,顺着秋风卷去很远的方向。
  ……
  远在京城中,谢瑶华跪在钦安殿中,外头凄风苦雨,殿内却只有念经颂佛的声音。谢瑶华跪在佛陀座下,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香灰抖落在指间,轻轻一捻,只觉薄而绵软。
  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斜插在鸦黑鬓角,她垂眉在佛像下双手合十祈祷。谢瑶华本是热闹的性格,如今安安静静的跪在钦安殿内,神色淡然镇定,倒让周围熟悉永宁公主跋扈的宫人们不太习惯了,总觉得这样的公主显出无端诡异起来。
  谢瑶华的大宫女冷香从外头进来,低低道:“公主,来仪公主从悬崖上摔下去了,我们的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约莫是……人已经没了。”
  谢瑶华长眉连娟,眸光润泽,烛台上明晃晃的光晕溅上她苍白的脸,像是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孟萋萋死了?
  死得好,死得好……
  谢瑶华缓缓吐出一口气,她静静地凝视佛像,想起多日前她听见父皇跟母后要将孟萋萋赐婚给聂玄冽的事。她原以为孟萋萋是不喜欢聂玄冽的,她不是还有一个盛嘉彦么?她怎么会那么贪心呢?
  可谢瑶华看到聂玄冽追着孟萋萋在宫内走,即便孟萋萋不回头,聂玄冽竟还是愿意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在成昭仪扑向火堆的时候,他竟下意识想要挡在孟萋萋跟前。
  原来就算孟萋萋无意,聂玄冽也有这个心思。
  谢瑶华多年来都不曾讨厌孟萋萋一分一毫,哪怕父皇待孟萋萋更加宠爱,她都从来不会嫉妒她。她可怜孟萋萋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她虽然总是与孟萋萋作对,但是真心把她当做亲姐妹。
  可是为什么?孟萋萋把什么好处都占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来和她争聂玄冽啊?
  谢瑶华此刻精华绝伦的黑眸一片彻寒透骨,她因为害怕和兴奋双手微微发颤。
  她不想害死孟萋萋的,可如果她不心死了,那……最好不过。
  “去告诉方燕绥,孟宜莲和他的事我会帮忙的,但我父皇母后还不知道孟萋萋的事,让他不要走漏了风声。”
  冷香点头,转身出去了。
  谢瑶华转眼去看静坐的佛陀,她睁大眼,浓密的睫毛垂落下来,像白鹤缓慢收拢漆黑的翼羽。
  佛陀眉眼低垂,双目里无情无爱、无欲无求。
  只有冰冷的慈悲。
  ……
  一个月后,京城渐渐迎来初冬。
  城内最大的青楼醉轻侯内——
  “眼见着儿冷了,客人都不怎么来了。”清倌李彩鸾摇着白羽毛折扇,手上翠的要滴出水来的镯子挂在细白的手腕上,她靠在门口,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老鸨桑娘坐在桌边摆弄针线,听闻嗤笑一声:“也怕是要过年关,家里夫人看的紧不敢来了罢。”
  “嘁——”李彩鸾不屑一声:“听是因为聂大将军要和永宁公主完婚,所以京城才看的紧,不许太多旁的歌舞升平,免得盖了永宁公主的风头。”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角落里就传来‘噹’的一声脆响。
  李彩鸾和桑娘移目看去,一个月前救来的哑娘慌张捡起掉在地上的杯子。
  桑娘看着她姣好的身段和面容,哀叹摇头:“如果不是个哑巴,倒真是个好苗子。”
  李彩鸾连忙一笑盖过,她款摆腰肢过去:“这哑娘笨手笨脚的,我带回房里好好训斥一顿。”
  罢她拉着哑娘的手腕走上楼,进了自己的房内阖起门来,她才吁了口气:“不是让你不要经常下楼吗?你这姿容要是让客人看见了,强行点了你的名要你陪,你依是不依啊?”
  哑娘赶忙摇头。
  李彩鸾叹了口气:“我当初看你可怜,你又识得几个字才留你在身边。不过我也只是清倌,不知能护你多时,如果以后你有了好的去处,就离开,跟我一声,桑娘也不会为难你。”
  哑娘缓缓点头。
  李彩鸾这才走到里间休息去了。
  哑娘轻手轻脚离开房间,来到空无一人的杂物间,她才深吐一口气。
  一个月前,李彩鸾和她的一个恩客上山赏景,正好看见对面山崖上挂着的孟萋萋。


第246章 冬夜的青枣
  那时孟萋萋手腕处的伤深至血肉都翻了出来,被李彩鸾救回去的时候,整个人两双手至手腕关节处都带着血渍,可吓了李彩鸾一跳。看见还有点气息,就赶紧抬回醉轻侯救治。
  人是救回来了,可孟萋萋曾尝试开口话,结果一个音节都发不出。郎中摸着脉诊了半,才:“应该是身子里头积寒过重,要开温补的方子一****调养才好。至于什么时候能话,就不一定了。”
  李彩鸾听罢,摇头感叹:“可怜的人儿。”
  孟萋萋就坐在床榻上,瞪着一双澄澈好看的双眼瞧着她。
  其实她并非不出话了,只是孟萋萋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被带回了青楼,她就难免要想点法子保住自己。奈何自己伤势太重,短时间内也不想回到孟府,干脆就在醉轻侯养了下来。起初她嗓子的确灼痛灼痛的,句话都难受,经过一个月的调理,她已经好了许多了。但装哑巴装了这么久,索性干脆一直装下去。
  身子好的差不多后就面临一个去留的问题,醉轻侯做的是皮肉生意,老鸨桑娘也断然不会白养孟萋萋这么一个人。要不是李彩鸾替孟萋萋百般话,孟萋萋恐怕早就被丢了出去。为此孟萋萋总是抢着做一些跑腿的活计,但她心中却是一直惦记着盛嘉彦,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盛嘉彦约莫是活了过来,因为孟萋萋偶尔从李彩鸾和桑娘的交谈中得知,现在盛嘉彦被封做了一等侯,权力之大只手遮。皇宫里关于皇上皇后的消息半点都透不出来,看似平静的日子底下,仿佛涌动着无数暗流。
  这日等到醉轻侯楼中人都歇下了,孟萋萋决定出去探探底。
  盛嘉彦宅邸的那片巷子,她很是轻车熟路的。
  穿戴好衣服的孟萋萋,就偷偷摸摸的走了出去。大门已经落了锁,定然是行不通的,她只能从偏门出去。避过偏门正在打盹的护院,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往盛府的方向而去。
  出了醉轻侯的偏门,孟萋萋当真一路跑起来。
  四周悄然无声,唯有她踩在白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
  孟萋萋兴奋雀跃的像一只鸟,冬夜里冷冽的空气尽数吸入肺里,使得整个人都欢快起来。
  一路踢踏着雪沫,裹着白狐围脖,一张明丽的脸被冻的通红。
  她的心情既兴奋又害怕。她想看见盛嘉彦,却又是那样不敢去看他。孟萋萋明明心中已经做好决定,如果她跟盛嘉彦都能生还,她就不要再步入盛嘉彦的生活,以免月老的安排及老的作弄,让二人有个更加痛苦的结局。可她仍旧忍不住,想远远地过来瞧一眼。白人多眼杂她是不敢的,只能趁着夜色浓深出来瞧瞧。
  可事实让她大失所望。别盛嘉彦的府邸了,就是通往他府邸的那条巷也有专人把守,似是守卫非常森严的样子。
  孟萋萋非但没法靠近,还只能离得远远的看一眼,连盛府的灯火都没瞧见一分。
  她踢踏着雪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
  走到东市的岔路口时,忽而瞧见河边长着一颗歪脖子枣树。她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舔了舔嘴唇。
  孟萋萋很快跑到了枣树底下,看着一颗颗被霜雪包了一层薄冰的枣子,有的红了一半,有的还是青绿青绿的。
  她轻轻一蹦拽下来一颗红透的枣子。随着她的动作,枣树枝头上落下些许雪沫,有的落入她脖子里,把孟萋萋冻的嗷嗷原地转圈。
  之后她喜滋滋的捧着那颗穿着雪衣晶莹剔透的红枣,放在手心中将冰雪捂化,又在身上擦了擦,就一口咬了下去。
  脆!
  脆甜脆甜的滋味在她口齿间蔓延开。
  尝到甜头的孟萋萋不停跳起摘枣,直到后面玩的疯了,还双手抓住树干去晃动。
  白色的雪花从枝头落在她的发梢、眉眼、肩上,双手冻的通红她也不自知。自顾自玩的欢乐。
  摇了不少枣子掉在地上,她又拿着帕子去捡,想着带一些回去给李彩鸾吃。一边想着,一边嘴里还塞的鼓囊囊的像个仓鼠。
  正在她欢快的捡着地上的枣子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黑色的沾了白雪的祥云暗纹靴。
  孟萋萋一愣。
  她慢慢的抬头,一双狭长的眼映入她的眼里。
  在这寒冬的夜里,这个男人背后仿佛坐拥无数黑暗,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孟萋萋,带着几分醉意的眼里浮动着一抹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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